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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恨铁不成钢,“当初母亲如何与你说的,崔宥比不过严韫,你非要一意孤行。”

    沈湘宁自知眼瞎,“是我识人不清了,没想到崔宥如此负心薄幸。”

    如今假孕的事情被揭穿,她没孩子,小?的登堂入室,肚子里?真?的揣了货色。

    沈湘宁心高气傲,侯府夫人一再打压她,叫她颜面尽失,她已然不想再回去了,“母亲,您一定?要帮我。”

    沈夫人接着说,“当初那事情过后,母亲也叫你仔细想想,侯府看着显赫,人实在太多了,世子之位只有一个,绝对是个事堆,严家?门第干净,不如你就跟沈辞宁一道嫁进严家?,你为?正,让她做小?的,也不会委屈了你,你现在知道后悔了?”

    谁知道严韫外冷内热,还以为?嫁给他就是守活寡,如今

    “母亲,女?儿心中已经足够难过了,您若是要再说,女?儿不如一头撞死得好。”

    “好好好,母亲不说了。”

    等了三刻左右,沈夫人带着沈湘宁回来了,不多时,严韫和沈太尉也从书房出?来归了席位。

    严谨急忙起?身问,“大?哥,谈得怎么样?”

    男人俊颜上?的神?情凝重,没有即刻回答他的话,而是将目光转投到了一旁端坐的少女?身上?。

    “沈辞宁。”他叫了她的名字。

    和昨夜带姐姐回来时要留下她的口气一样。

    三个字,沈辞宁已经听明白了。

    她笑着说,“好。”

    四个人一道回去,又是四个人一起?打道回府,说是送沈湘宁回去,不如说三人一道陪她回沈家?收拾了衣衫物件,然后又回来了。

    马车内,严韫同她说,“沈家?当初帮衬了严家?不少,如今你父亲要求还恩,我不好推拒。”

    挟恩以还。

    沈辞宁慢慢在心中重复这几个字眼,将来她那位厉害的父亲得寸进尺,要严韫娶了她的姐姐,他们?又会如何处置她?

    “沈湘宁的身子养好,侯府的事情谈妥了,她便会离开。”

    “嗯。”

    沈辞宁漫不经心应着,缓闭上?眼。

    她累了。

    她谁都不欠,再也不想掺和进来。

    董氏得知沈湘宁去而复返,还带来了一应要用的衣衫,这次不好打发了出?去,毕竟正如严韫所说,当初没有沈太尉的提携,严家?不会到如此地步。

    严家?欠沈家?一个人情。

    董氏宽慰沈辞宁,“你姐姐养在家?中,我知你心中有些不愿,为?了大?局为?重,少不了诸多忍耐,日?子熬熬便过去了,韫哥儿面冷心热,他对你终归是有情意的,你也不要瞎想。”

    “如今朝廷交给他的事情多如乱麻,你需得多多帮衬。”

    董氏也是沈辞宁心下不爽利,闹得家?中不安宁。

    少女?乖乖的应声,“婆母放心,辞宁不会的,姐姐能来,辞宁不觉委屈,有的只是高兴,往后也多个作伴之人了。”她滴水不漏回说。

    “如此便好,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董氏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叫我省心的。”

    安顿好沈湘宁的落脚处,严韫用过晚膳又出?去了,他已经耽搁了不少时辰,而今要过去主事。

    沈辞宁沐浴后没有上?榻休憩,在书房伏案不知在写什?么。

    香梅以为?她在写账目,正要提醒她该休憩了。

    凑近了,便瞧见了宣纸上?正中.央那三个大?字。

    和离书。

    第26章

    香梅揉揉眼睛, 闭了又睁,险些以为她看错了,产生了幻觉。

    小姐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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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经历千辛万苦, 但到底也算是?几遭磨难, 忍受了多少白眼和闲话?, 终于得偿所愿能够嫁给公子,一步一步坎坷过来的, 怎么会要和离?

    多番确认之后, 香梅的确没有看错,她家小姐伏案写的的的确确是?和离书。

    她纵然认字不多,和离书三个字, 香梅认得。

    “小姐?”香梅搁下?手里的红烛。

    “您写这个是?做什?么?”要是?被公子或者公子身边的人瞧见, 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香梅往外看了一眼, 严韫身旁的小厮和下?人并不在旁边伺候。

    少女专注写着, 她动笔缓慢,一笔一触都无比地?认真, 听到香梅小心?翼翼试探的问话?, 头也不抬, 平静回道,“和离书, 自然是?和离。”

    “小姐,您糊涂啊!”

    香梅忍不住抢了沈辞宁手里的狼毫笔, 怕她又去拿旁的毛笔, 于是?又将砚台给抱走, 研墨好的墨汁已经被打翻了, 溅到了案桌的四处,晕到两人的裙裾上。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过?大?后, 怕外院的人听见了揣测知道,香梅收敛了声?。

    劝说道,“小姐,您心?中有什?么,您就跟奴婢说好么?若有气,就朝奴婢身上使,不要闷在心?里,擅自做主,这和离书写不得啊”

    沈辞宁接过?她的话?,说出香梅要劝解她的后言,“你是?不是?要说,我如今冲动行事,将来定然会后悔?”

    “是?这样么?”她的语调没有一点变化,静静看着未写完的和离书。

    既以二心?,难归一意?

    “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她念了几句,后面的没有写完,该是?到祝各自安好,一别两宽,将来再遇两人,各有姻缘。

    “届时这封和离书出去,想必所有人都会高兴的,父亲母亲高兴,姐姐高兴,严凝高兴,严韫高兴”

    香梅不忍再听,“小姐替所有人周全,那您自己呢?您高兴么?”

    她自嘲轻笑?,沈辞宁高不高兴,会有人在意?么?从头至尾,没有人在意?过?她分毫。

    “我?”沈辞宁呢喃,指腹划过?和离书的字眼。

    轻声?道,“我也坦然了,再也不用背负许多,终日活在姐姐的影子底下?了。”

    那些挑刻在沈辞宁身上的担子,姐姐的欢欣苦难与?否,都与?她再不相?干,当?初众人皆觉得她欠姐姐的,如今正好还了姐姐。

    “你不要觉得是?我糊涂,因为姐姐的到来气昏了头。”她只?是?想明白了。

    香梅说,“难道不是?因为大?小姐到府上修养,小姐您心?中有芥蒂?奴婢觉得您还是?想想,不要轻易就和离,若是?”

    若是?将来后悔。

    香梅反向来劝,“您这样做,反而会叫大?小姐得意?的,夫人和老爷就等着您松口呢,您主动让开不是?给她人做嫁衣吗”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香梅。”少女说道。“所有人都认为我是?用计抢了本该属于姐姐的真的不是?。”

    香梅说,“奴婢相?信不是?小姐做的。”

    “相?不相?信不重要了。”

    少女莹□□致的面庞上波澜无惊,她的声?音又轻又柔软,与?此?同时,透出浓浓的疲累。

    “真的。”时至今日,沈辞宁才深觉得她错了,错得离谱。

    “不是?一时冲动,是?深思熟虑,你不要再劝我。”

    严韫的心?中并没有她,他不喜欢沈辞宁,即便姐姐嫁了人,他的心?中也只?有姐姐。

    对待沈辞宁不过?就是?一只?养在后宅当?中的小猫小狗,就像那窝兔子一样,恩威并济,高兴了给点吃的,不开心?便远远踢开。

    她要做的,就是?乖乖待在笼子里,她从一出生,便是?在笼子里,在沈家的笼子里,如今到了严家,原以为能够不一样,实则,是?换了一个笼子而已。

    束缚她的人从父亲母亲,换成了严韫,换成严家的人。

    “小姐”

    见到少女消沉,她的脸上退却了白日里维持的善解人意?,依照男人终日所要遵守本分浮于表面的笑?意?,也在一瞬消失殆尽。

    此?刻的她单薄的双肩耷下?来,和离书被她攥握在手里。

    沉浸在悲伤当?中眼尾渐渐染上红色,许是?怕被人看见狼狈,伸手罩住有了水雾的眼睛。

    见状,香梅心?中也跟着抽疼。

    香梅跟着沈辞宁过?来,陪伴她,知道她这么多年,一路上一个人受了多少数不清的孤苦,没有双亲疼爱,没有兄长姐妹眷顾。

    好不容易有个喜爱的人,却不得钟意?,没有善果,许了人也罢,在严家过?得如履薄冰,小心?坎坷。

    “小姐您真的不再想想吗?”

    实则,严韫比起一开始沈辞宁刚嫁进来之时,已经有些变化了。

    正因为知道沈辞宁有多倾心?严韫,她不得不再劝劝,就怕这封和离书放出去了,小姐若是?在气头上,转过?背便后悔了。

    那时又当?如何?恐怕是?万劫不复,任由人拿捏。

    “我当?初不应该这样嫁进来的。”沈辞宁摇头。

    回想过?往的种种,沈辞宁觉得她错了,大?错特错,她不应该抱有侥幸。

    “香梅,我想离开了,我真的好累。”短短几句话?,她已经忍不住掉了眼泪,明明说好了不要哭。

    忍不住出声?抽咽,回想种种,广陵没有值得她流连的人或者事,广陵也没有沈辞宁的容身之所。

    广陵是?全天?下?最富饶宽广之地?,竟然容不下?一个小小的沈辞宁。

    既然广陵容不下?,她离开就是?了。

    “小姐,您不要哭,奴婢给您重新拿宣纸和笔墨,你想去哪,奴婢都陪着您。”

    香梅鼻端发酸,抱着泪眼滂沱的少女,给她拍着后背,轻声?哄着她,安抚她崩溃的情?绪,希望能给她一点安慰和缓解。

    可惜,在严家,她纵然伤心?欲绝,也不能放声?大?哭。

    只?能咬着下?唇,压抑着哭腔,直至破皮,变得血淋淋的,泪珠从粉腮滚落混卷起血珠,砸到地?上溅开血色的花。

    “”

    当?夜里,沈辞宁重新拟写了一份和离书,写下?了她的名字,就放在书房当?中,严韫常常会动的地?方,只?要打开便能看见。

    随后跟着香梅一道收拾她的物件衣衫。

    来的时候没有多少六个箱笼,走的时候更是?孑然一身,她整个人嫁过?来身上所有的物件,甚至比不过?今日沈湘宁带过?来暂住的东西要多。

    “小姐,这个兔子怎么办?”

    抛开严韫不谈,沈辞宁很喜欢这窝兔子,它们粘人又可爱,沈辞宁伸手过?去,立马就过?来围着她了,嗅了嗅沈辞宁身上的味道,讨好似地?蹭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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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沈辞宁与?兔子玩得开心?,香梅询问道,“小姐,我们要将兔子一并带走么?”

    少女摸摸兔子的脑袋,“不了。”

    “那是?留下??”

    沈辞宁也想过?留下?,把兔子给姐姐?旁的东西都可以,就是?这一窝兔子,她不是?很想。

    “放了它们吧。”

    香梅听罢,这也是?最好的处置方法了,“奴婢找人好生给放了。”沈辞宁依依不舍摸着兔子的脑袋,“嗯。”

    “记得要找个好人户,别流落到膳楼里。”沈辞宁如此?讲,香梅笑?着说好。

    “对了,南苑夫人那边?”

    沈辞宁闻言稍顿,“”

    董氏待沈辞宁也算是?亲厚,未曾有过?刁难,平心?而论,也算是?待沈辞宁好的人了,不过?,客气归客气。

    董氏要的,同样也是?一个安分守己,善解人意?的严家媳,一开始在沈辞宁初来严家,敬茶之时,董氏已经对她说得很清楚了。

    “再看吧。”

    若是?跟董氏说起她的去意?,坦白写了和离书,恐怕她会勃然不悦,说沈辞宁前头应声?应得好好的,后脚便闹了,再有的也只?是?责备,毕竟昨日董氏再三叮嘱,叫她以大?局为重,不要生出是?非。

    怕说了便走不了,沈辞宁打算留下?和离书直接走,离开广陵,去什?么地?方都好。

    届时广陵这边发现了真相?,为了面子,严家定然也不会声?张,这是?丑事,家丑不可外扬,不会对外说的。

    “你快些找马车,安排好离开要筹备的东西,我们尽快离开。”她一刻都不想再呆在这里。

    香梅点头,“小姐放心?,奴婢已经在找马车了。”

    “嗯,不要出纰漏,走漏了风声?。”

    严韫没有回来用早膳,听严谨说,朝廷已经找到了藏匿赈灾银两的地?方,派了御林军前去搜寻,同时让官兵上山围剿悍匪,务必打个措手不及,将其?一网打尽。

    事情?由严韫主理,因此?,他脱不开身。

    少女祈盼着,他最好再忙些,多忙些时日,在香梅筹备好之前他都不要回来。

    沈辞宁谋算着日子,她要在严韫没回来之时,离开严家,离开广陵。

    “”

    自进了严家后,不过?休憩了一晚,沈湘宁的气色便好了许多。

    董氏坐在主位上,沈辞宁与?沈湘宁分着对坐,沈湘宁的下?方是?严凝,沈辞宁的一旁是?严谨。

    原本位置不该是?这样排,是?严凝非要与?沈湘宁坐一块,便将严谨赶到了对面去。

    上早膳之前,严凝便跟沈湘宁叽叽喳喳说着话?,“湘宁姐,你看起来好多了。”

    沈湘宁说,“是?,多亏府上的人照顾得周到细致。”

    “便是?家中的人再周到细致,也不会好得那么快。”严凝说道。

    沈湘宁闻言,垂在身侧的手微紧,脸也有片刻几不可查的紧绷。

    好在下?一瞬严凝话?锋转了,“定然是?湘宁姐与?我们家有缘,我们家的风水养湘宁姐呢。”

    严凝约莫很想沈湘宁做她的嫂嫂,连这种鬼话?都能胡诌了。

    沈湘宁放松笑?道,脸带羞赧,“凝妹妹”

    沈辞宁在一旁置若罔闻,“”

    沈湘宁很会讨好董氏,嘴上功夫又甜,甚至抢了沈辞宁的活,给董氏布菜舀汤,嘘寒问暖。

    单看她的样子,真的不像是?小产之后的人,不知道是?养得好恢复得快的缘故。

    如此?对比,一家子其?乐融融,沉默寡言不争不抢的沈辞宁反而更像是?客人,显得尤其?格格不入。

    她不说话?,在众人之间反而更显得出众,那张漂亮的脸蛋仿佛遗世独立皎洁盛开的小茉莉。

    无论到了什?么地?方都是?数一数二的,令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目光有意?无意?会注意?到她。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董氏好言好语推说不用沈湘宁动手,有下?人伺候,再者辞宁也在一旁,她周到细致。

    沈湘宁滴水不漏的回说,“湘宁在这里白吃白住,心?中愧疚,夫人就让湘宁多做做罢,都不是?费力气的活,不要紧的。”

    “妹妹脸色苍白,想必近来身子不适,也好叫我这当?姐姐的代替代替,让妹妹偷偷闲,好生休息一番。”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找的一个好借口。

    代替。

    姐姐是?想取代她了,取代她在严家的位置。

    沈辞宁听出了她的深意?。

    “妹妹能得伯母如此?夸耀,比我这做姐姐的强多了,正好姐姐伺候伯母,妹妹在一旁看看,也好看看姐姐什?么地?方不行的,教教姐姐周全。”

    沈辞宁扯了扯唇,“姐姐言重了,妹妹比不过?姐姐。”

    严凝听不懂内情?,只?瞧见了沈辞宁吃瘪,有几分幸灾乐祸道,“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身子不适,哎”

    严谨越听越不喜欢沈家的这位姨姐,正好也憋了不适,找了缺口说话?要责备严凝,不承想严凝朝他假扮个鬼脸,跟他耍混。

    “小妹!你怎么能如此?说嫂子,简直不成体统,快向嫂子道歉。”

    严凝充耳未闻,董氏眼神警告严凝收敛。

    沈辞宁抬头抿笑?,轻声?道,“不碍事的。”

    董氏见她乖觉大?度,给她夹了一块鱼肉,主动询问道,“你看起来身子虚,是?不是?近日太劳累了?”

    “想必昨日没睡好罢!”严凝抢先道,“背地?里躲着哭了也说不准。”

    即便是?揉了揉眼睛,又上了脂粉,少女脸上依稀可见憔悴和虚弱,一夜未睡,又小哭了一会,她的状态肉眼可见,并不是?很好。

    董氏出言呵责了严凝,问她是?不是?又皮痒了,她才勉强消停,闭上了她怼沈辞宁的嘴。

    “若是?近些日子不舒坦,账房的事情?丢给手底下?的人做,你在北苑好生歇歇,想吃些什?么用些什?么,只?管吩咐下?人。”

    沈湘宁默听着,心?里却在暗暗高兴,沈辞宁若是?丢了管家的权,对她是?有好处的。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允?想必不会吧?

    她进来后,沈辞宁管家,正是?可以到她面前摆谱的好时候,沈辞宁想必不会轻易放过?。

    下?一瞬,出乎沈湘宁的意?料,沈辞宁很快答应了。

    “婆母疼爱,媳妇恭敬不如从命了,最近身子不利落,有些力不从心?,怕理账不清楚,反而给账房的增添麻烦。”

    正好脱了手上管家的事情?,沈辞宁还愁没有借口找董氏将差事给挣脱了手。

    不管董氏是?不是?因为沈湘宁收了她的管家权,这些她都不会再深想了。

    “好好将养你的身子。”

    董氏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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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思及此?,不免担心?她的身骨,随后又说叫郎中来给她把脉。

    说到底还是?担心?子嗣,毕竟之前找郎中给严韫瞧过?了。

    郎中回来报信说,严韫的身子强健,正是?龙精虎猛的好时候,没有丝毫的问题,严韫没有问题,那问题还是?出在沈辞宁的身上。

    她身骨弱,自幼就在吃药,虽说已经补了许多,补得差不多了,娘胎里的弱症真的那么容易好?董氏甚至担忧,将来有了孩子,会不会波及孩子?

    贴身婆子说,怕是?沈辞宁管家太过?于操劳,不如再让她休憩,好好养养身子,多派些人手看着账房,定然不会出事的。

    少女低嗯,“媳妇多谢婆母关心?。”

    这一茬翻了过?去,众人接着用早膳,沈湘宁越发卖力伺候董氏,沈辞宁就看了一会眼便装作视而不见,她垂眼自顾嚼着小米粥,眼观鼻鼻观心?。

    严凝在一旁给沈湘宁详细说道,董氏爱用些什?么饭菜,帮助沈湘宁了解董氏的喜好,博取董氏的欢心?。

    听着她欢欣喜悦的声?音,沈辞宁想到过?往,她刚伺候董氏时,严凝的语气从未脱离冷嘲热讽,还故意?给她使绊子,误导她董氏的喜好,想看她出糗。

    对比得如此?强烈,叫沈辞宁不免在心?中一哂。

    不知道是?不是?被恶寒到,那股反酸想吐的劲又上来了,沈辞宁倒了一盏酸梅汤,喝了一大?口,勉力压下?去。

    严谨注意?到沈辞宁基本没动筷子夹菜,就嚼了几口小米粥,此?刻又是?一盏酸梅汤下?去,那汤浅尝开胃,着实酸得很。

    沈辞宁一盏喝到底,竟然面不改色。

    他很是?担忧提醒道,“嫂子,您早膳不吃旁的,要少喝些酸梅汤,仔细伤了肠胃。”

    “谢谢你。”她对着严谨笑?着说道。

    严谨这位夫弟,是?帮她最多的人了,不管是?前去接亲解了沈家的燃眉之急,帮她缓了难堪,还是?到了严家,处处维护她,帮她说话?。

    沈辞宁发自内心?,真心?实意?感谢他。

    严谨见她唇边笑?意?勾起,漂亮的眉眼弯弯,眸中纯粹清亮,仿佛并没有被严凝和沈湘宁的言行举止所扰,心?下?放心?多了。

    “一句提醒而已,嫂子客气了。”

    他真是?不懂大?哥,明明有沈辞宁那么好那么美的妻子,为什?么非要跟沈湘宁攀扯不清,生平第?一次,严谨觉得自幼崇尚的大?哥,眼光也忒差了。

    沈湘宁怎么会比得上沈辞宁呢?

    依他来看,处处都不如她。

    得这样一位善解人意?,温柔娴静,姝色昳丽的妻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嫂子不常露面,不似沈湘宁那般被广陵人所知。

    若是?她家喻户晓,多少江南才俊求娶,哪还有大?哥什?么事啊,大?哥真是?不惜福。

    沈湘宁看着严谨多番维护沈辞宁,不由在心?中冷笑?,男人果然看重皮相?,见到漂亮的便不顾一切往那边偏袒,另一方又暗妒沈辞宁起来。

    “”

    董氏饭后要找郎中来家中,沈辞宁不想生事,怕人去了北苑,发现她收拾好的细软,便推说晚些时候,先将家中的账目和钥匙交给管事的。

    主权最终还是?要落到董氏的手上去。

    严凝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跟董氏说。

    “母亲,管账的事情?,您不如让湘宁姐试试?湘宁姐在家中学过?的,她打算盘可厉害了,先前我与?湘宁姐出去买衣裙,都不等成衣铺里的人算出明细,湘宁已经快人一步先说出来了。”

    “可不比某人就只?看过?几本书。”

    沈辞宁听罢默然,看来她的姐姐没少给她的小姑子灌迷魂汤,把她迷得神魂颠倒。

    “胡闹!”

    “母亲,女儿只?是?看你身子不好还要管家,想着帮您分忧分忧。”

    贴身婆子提点严凝,“凝小姐此?话?实在有失偏颇,沈大?小姐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劳累。”严家的账目怎么能交到外人手上。

    沈湘宁适时适度插嘴,“凝妹妹也是?一片好心?,心?疼伯母头疾,辞宁无法管家,不如就让凝妹妹试试?女子将来嫁了人终归是?要掌管中馈的,不如就让凝妹妹借此?机会好生历练历练。”

    “若有不懂的,也好寻辞宁和伯母问了学。”

    沈辞宁懒声?听着勾心?斗角的话?,严凝有一句话?,她很赞同,她姐姐的算盘打的真不是?一般好。

    董氏看着沈湘宁的脸,半响后笑?了,“家中的事情?我自有论断,就不劳沈大?小姐操心?了。”

    账目真要给了严凝,不就是?变相?到了她沈湘宁的手上吗?名义上严凝管家,真有不会的,她恐怕也只?会找沈湘宁。

    她的心?眼太多了,若非沈家提携严韫的恩情?在,董氏说话?断然不会这般好听。

    又一次庆幸,还进了她们家门的人是?沈辞宁。

    严凝嘟嘴不满,“母亲偏心?。”给沈辞宁管家干净利落,一说给她历练历练就断然拒绝。

    “待你好好多长些脑子,会自己想事情?了,什?么时候不会被有心?的人牵着鼻子走,母亲会好好考虑让你历练管家。”

    这话?表面上是?说给严凝听,却是?在敲打沈湘宁。

    “沈大?小姐说我说得对吗?”

    眼下?,沈湘宁面子上也微微有些挂不住了。“凝姐儿的心?思单纯,的确是?需要多多历练。”她干巴巴呵呵笑?应道。

    相?对于沈湘宁的敲打,到了沈辞宁面前,董氏难见地?朗声?笑?着让她休息,一定要记得找郎中,仿佛是?做给沈湘宁看的,这才带着贴身婆子随后才离开。

    严韫回到大?理寺,他告假的一两日里,追查百官的事竟然毫无进展。

    刑部和户部的人说,“文武百官,要追根溯源查找不是?一件小事,况且不能有一丝遗落,未免百官的行迹与?户部记录的卯册有误,还需要派人去追查核实,一时之间,难有进展,也在情?理之中,大?人不要着急。”

    无疑于大?海捞针,此?法虽说费力气,但事无巨细,一定会彻底肃清百官的腐朽纵然不能连根拔除,收获也必然颇丰。

    严韫向来沉得住气,告假两日也不知怎么的,下?面的人明显感知他似乎有些心?浮气躁了,难不成大?人家中出了棘手的事?

    “嗯。”

    面对下?属的宽慰,男人漫不经心?。

    也不知为何,明明家中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心?中却莫名的恐慌,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一般。

    脑海中,总是?会出现沈辞宁昨日一反常态的缄默,逆来顺受的样子。

    严韫生出想回去的念头,可是?眼下?事多,不能回去。

    “赈灾银两的地?点已经找到了,内应若是?再找不出来,消息传出去,转移了地?方,那就要废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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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答应带沈辞宁去梅州,事情?拖上一年半载,又或是?三五年,还怎么去?

    旁边的人说,“大?人的意?思是??”

    他看着埋头看卯册的官员,沉思片刻,“设一个假局,引蛇出洞。”

    严家的账房。

    沈辞宁仔仔细细守着账房的人,让管事把她在严家经手过?的账对过?一遍,确定没有一处又问题之后,才从账房离开。

    她要走得干净,决不能让严家的人有话?可说,编排她带着严家的细软财物逃离广陵,再落个声?名狼藉的名头。

    纵然她的名声?在沈严两家并不好,但求问心?无愧吧。

    兔子已经送出去了,香梅动作很快,已经找好了马车,还备办了膳食。

    入夜里,吹灭了北苑的烛火,香梅把丫鬟的衣衫递给沈辞宁之前,又问了最后一遍。

    “小姐,我们真的要走吗?”

    沈辞宁没有回她的话?,“”,没有因为她的问话?有丝毫犹豫,径直接过?衣衫,到了内室去换。

    待出来后,吩咐香梅拿上东西,主仆二人悄然从角门出去,趁着夜色,马不停蹄离开了严家。

    局设好了,已经撒了网下?去。

    严韫有条不紊吩咐人守在流匪被剿后可能逃走的所有路线埋伏,他也在山势险峻的要塞其?中,这里一眼能够纵观广陵大?小官道。

    “大?人神计,一切顺利。”御林军首来报。

    闻言,立于大?马上的男人没有触动。

    一般露在月色另一半隐在黑暗中的俊颜神色清淡,“嗯,继续盯着。”

    他睥睨山下?的火光,听着远处传来的喊杀声?。

    忽而心?头莫猛然一悸,好似被蛮力生攥揪了一般,眼前闪过?沈辞宁的脸。

    男人偏头叫来贴身的下?属。

    “你回家一趟,去北苑看看。”

    第27章

    属下习惯听到指令身体?率先做出了行?动, 脚尖刚转,微愣在原地,原以为公子是?叫他前去接应今晚某处羊肠小道或者官道的?行?动。

    没听错的话?公子是?叫他回家

    回去做什么?他真的是没有听错, 去北苑, 去北苑看谁, 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看少夫人。

    眼下是?什么?时辰了,少夫人必然已经休憩了。今夜的行动如此重要, 他还需要贴身保护公子的?安全, 怎么?能离开。

    况且,公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会突然想到了让他回府看看。

    “”

    当属下的?人自然不能够质疑主子下达的?命令, 下属愣过神正欲离开, 严韫已经不满他的?磨蹭, 见他跟个木头人一样迟迟不动。

    冷声?催促, “还不去?没?有听清?”

    属下心?神一聚,拱手道, “听到了, 属下这就回去。”

    男人胸腔处被攥紧的?心?悸, 尚且没?有散去,莫名的?失控恐涌升起来?, 叫他险些无法坐稳于马上。

    他素来?临危不乱,只有保持足够的?冷静清醒才能做出最正确有效的?决断。

    难不成是?受到下方的?火光和喊叫声?冲天的?渲染, 跟着坐立难安了, 未免可?笑。

    要说是?因为今夜的?行?动事关朝政大?事, 却也不至于。经历过许多场面比眼下还要大?, 那时候他尚且没?有一丁点触动,

    不过是?抓个内应而已, 就算没?有将隐藏在朝廷当中的?那条蛇给抓出来?,赈灾的?银两以及悍匪的?清剿也足够给圣上交差了。

    所以,这股心?悸和难以言明的?失控恐慌到底从何而来?。

    沈辞宁……?

    底下人的?速度也太?慢了,不知道御马驰骋,快去快回!

    严韫转身往后看了眼,浓重的?月色里,没?有人影出现。

    “……”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

    主仆二?人从严家一出来?,即刻就往城门赶,香梅办事妥帖,找了个为人本分老实熟悉路况常年走动的?人赶马。

    过了时辰城门宵禁,车夫看着城门明显倍增的?兵力道,“今夜也不知道怎么?了,守城门的?官兵多了许多。”

    把?打?点的?银子递过去,对方放在手上掂了掂,打?量了好一会,又盘问了许多,检查了马车各处,才放行?。

    出了严家,沈辞宁和香梅便将身上严府丫鬟的?服衫给换掉了,以免引人注目或者给人留下印象。

    为此,沈辞宁还用方巾裹住乌发给藏了起来?,用了些灰黄的?脂粉,将脸的?精致给压了几分,看着没?那么?招眼。

    主仆二?人身上没?有带多少的?细软,她的?陪嫁大?多数基本上都叫香梅给转手卖掉了,也好换些盘缠,虽说在沈府的?月例银子少,因为基本没?有动用,长年累月积攒下来?也是?一笔可?观的?书目。

    沈辞宁的?绣工出众,闲来?无事做做,也有给院子里贴身丫鬟送过香囊,香梅带着出去时被广陵绣庄里的?人见了,误以为是?香梅的?手艺,想将香梅买过去绣庄里帮忙。

    得知不是?香梅的?手艺,又一直朝她打?听人,沈辞宁的?身份自然不能暴露,回来?后,香梅与沈辞宁说了这件事情。

    沈辞宁不会抛头露面,不过手上有许多绣品,一并出给了那绣娘,换了一笔银钱,也没?有动用。

    那绣娘几多惋惜沈辞宁不肯过来?,她将工钱给得尤其高,远远超过了沈辞宁的?月钱,沈辞宁困于沈家大?院,她没?有去。

    眼下,车夫问及主仆二?人要去的?地方,少女脑海当中,第一个想到的?地方便是?谭江。

    “去谭江吧。”

    那是?全天下负有盛名的?丝绣大?方,她想去看看,再者母亲给她留下的?掇花针,每根针头上有一个极其小的?谭字,包裹掇花针的?针囊也有谭的?双面绣。

    母亲是?谭江人?

    又或者母亲去过谭江,去到谭江会不会知道母亲的?一些事呢。

    小时候,沈辞宁懵懂之时,还以为沈夫人就是?她生身母亲,总是?眼巴巴跟着沈夫人后面,又甜又乖地喊母亲。

    沈夫人人前还有几分笑脸,人后沈辞宁到她跟前喊母亲之时,她一改人前的?和蔼,一把?将小辞宁攘在地上,“谁是?你的?母亲。”转眼便将姐姐抱了起来?。

    “”

    沈辞宁委屈巴巴自己爬了起来?。

    “湘宁才是?我的?女儿,你不过就是?个贱人生的?小贱种!”沈辞宁听不懂,呜呜大?哭。

    哭声?过于悲惨,将沈大?人和下人给招过来?了,沈夫人又变了模样,蹲下来?温柔可?亲摸着她的?小脑袋瓜,背着人用力揉着她被攘撞出来?的?伤口。

    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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