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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十八(第1页/共2页)

    提供的《这个真少爷好凶》18、十八

    隔天陈岁淮洗完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房间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

    他每天早上都把被子叠得方方正正的,首先根本不应该平摊开来,其次,被子下面也不应该有一个怪异的隆起。

    陈岁淮不客气地掀开被窝,冷冷地看着乔璟:“你在这里做什么?”

    乔璟指了指外面:“今天雨下得好大,我那个房间窗户一直有点问题,关不紧,雨一大就容易漏进来。夏天也就算了,现在冬天,漏雨太冷了,容易生病。”

    陈岁淮皱了皱眉,立即就要转身出门:“我去给你修。”

    “修不好的,我喊过好几次维修工了,是房屋结构的问题,换玻璃和窗框也没用。”乔璟连忙喊住他,书房的窗有问题是事实,但也不至于漏雨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为了让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他还在窗台上撒了点水。可最好还是别让陈岁淮过去看,这人较真起来万一真看出些问题就难解释了。

    “我那边书房真的不太方便,以后能不能就睡你这里呀?”

    陈岁淮真就被乔璟这样轻飘飘一句话给喊停了脚步。

    他转过身来,眼神不善地盯着床尾一块因为乔璟动作牵起来的床单褶皱,说:“是你自己要睡过来的。”

    乔璟点头:“嗯,是我自己要睡过来的。”

    陈岁淮抬了抬下巴:“那你要一直睡这里,还是不下雨了再回去?”

    “搬来搬去有些麻烦,不过虽然这床很大,岁淮你要是觉得我会打扰到你,我就……”

    陈岁淮飘忽不定的视线忽然收了回来,集中到乔璟身上。

    “我就再接些单子,多赚点钱,争取早日换张大点的床。”

    “……”陈岁淮搅了搅手上的干毛巾,然后擦起了头上的水珠。

    他头发不长,所以一直懒得吹干,把多余的水分擦掉些没多久就风干了。可陈岁淮今天擦头发的时间特别长,就好像怎么都弄不干净水一样。

    乔璟体贴地说:“很晚了,我帮你吹头发吧。”

    “我又不像你,头发这么长。”陈岁淮扯下毛巾,随手往书桌上一扔:“睡觉。”

    可两个人并肩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陈岁淮虽然没有翻来覆去的,但是乔璟听到他的呼吸声一会儿长一会儿短,时不时还深吸一口气,就知道他铁定没有睡熟。

    他这样,乔璟也睡不着。

    两个人盯着天花板发了一小时呆,乔璟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睡了吗?”

    陈岁淮:“没有,怎么?”

    乔璟清清嗓子,又磨蹭了会儿。

    陈岁淮:“有事说事,我有早课。”

    “我就是……有点想妈妈了。”

    陈岁淮:“……”他还以为乔璟要说什么,怎么像个三岁的小朋友,大半夜不睡觉哭着要妈妈。

    “听爸爸说,你也从小没了母亲,是和我妈一样生病去世了吗?”

    一阵沉默后,就在乔璟以为陈岁淮不会再回答他的时候,陈岁淮开口道:“没有生病,我三岁那年她自杀走的。”

    乔璟瞪大双眼,他从不知道这一点,如果知道,就一定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所以那个时候陈旭风带着陈岁淮远离世俗去了一个偏远小镇,也是因为怕触景生情,才要逃离这里吗?

    “他们当年是在一个类似覃山的贫困地方做志愿者的时候认识的,选择山区定居,也算是一种怀念吧。”

    “难怪。”乔璟为自己提起这个话题而道歉,随后为了安慰陈岁淮,又提到了乔岩,“听说陈叔叔是个很温柔的人,一定对你很好吧?我爸就不行了,没了保姆和管家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可能连尿布都没亲手拆开过,更别提照顾我了。”

    陈岁淮又沉默了。

    过了会儿,他侧过身来,面对着乔璟躺好,才缓缓开口:“打我打到耳朵流血,骂我畜生;入夜前故意把我带到深山里,让我在充满狼叫的山头独自度过一夜;寒冬腊月指示我走三十里地去给邻居打醋,不去就让我跪雪地里……你觉得他对我好吗?”

    乔璟:……

    他忍不住揣测陈岁淮是在和他开玩笑。

    这和他听说的那个四处支教,省吃俭用也要供山区孩子上大学,背着发高烧的邻居老人徒步下山去县城医院的陈旭风完全不一样。

    “我……”

    陈岁淮打断了乔璟的话:“我骗你的。”

    乔璟:“……”

    “他对我挺好的。”陈岁淮说,“衣服破了会给我补,鞋子穿不下了第一时间给我换。自己时常顾不上吃饭,一米八不到的人才一百一十多斤,却在我长身体的时候省出钱来恨不得顿顿买肉。”

    “他真的对我挺好的。”陈岁淮又强调了一次,他真心是这么认为的。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前世在陈旭风死后主动放弃了去大城市念书的机会,要不是当年乔岩接手了覃山的一切,他大概率会继承陈旭风的衣钵,一辈子留在那里做一个清贫的山区教师。

    乔璟也侧躺过来,看着陈岁淮。

    他们两个人离得太近,他其实完全看不清陈岁淮的神情,可不知道为什么,乔璟觉得陈岁淮前面的话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在骗自己。

    对他的好是真的,不好也是真的。

    只是……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曾经也困惑了陈岁淮很长一段时间,长到他从一个哭闹着不肯去山区过苦日子的三岁小儿,长到沉默寡言却能独自承担起半边天的成年男子。

    陈岁淮记事得很早,虽然一些小细节忘得干净,但是小时候几个大的时间节点上发生了什么,他都清楚地记了下来。

    比如他记得自己的妈妈并不是外界以为的产后抑郁才自杀,她明明是那样一个温柔的、细声细语,对任何人都笑脸相迎的女人。

    陈岁淮小时候并不难带,大部分时候一个人自娱自乐也能安静度过一天。于是作为家庭主妇的母亲在把全家照顾得井井有条同时,有足够的时间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与邻居和朋友聊天。

    而陈旭风也不是个摆老爷架子的甩手掌柜,他工作忙,可只要在家就一定帮忙分担家务。他对妻子几乎有求必应,能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两个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不管是在自己的生活上,还是在陈岁淮的照料问题上也从来不起冲突。

    陈岁淮印象最深的,就是父母睡前在他的脸颊上各自留下一个浅浅的吻,然后告诉他:“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没有人能想到,这样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会在某一个下午破碎得彻底,而这样一个温柔乐观的女子会走到跨江大桥上,当众一跃而下。

    跳江之前,她对着围观的人群说了一句:“请照顾好我儿子。”就彻底告别了这个世界。

    所有人都以为那句话是她给自己的丈夫留下的遗言,陈旭风自己也那么认为,所以他后来把对妻子的爱双倍地倾注到陈岁淮身上。

    与此同时,他也知道自己不该给陈岁淮太大的压力,于是直白和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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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这两个看起来背道而驰的爱意,陈岁淮全都从父亲身上感受到了。

    幼年的那段时间,覃山虽然苦,可陈旭风给过陈岁淮一个最好的童年。

    直到他终于意识到,当年妻子的那句话并不是说给他,而是说给另一个人的。

    陈岁淮不知道他的爸爸发现了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因此从他的视角来看,就是全世界最好的那个父亲,忽然就消失不在了。

    那日刚满十周岁没多久的陈岁淮清晨推开房门,看到院子里一地烟头中间,坐着一夜白头的陈旭风。

    几天前他妈妈从前的朋友说自己搬家理出来了一些遗物,于是陈旭风没多犹豫,马不停蹄地赶去s市。不过一周时间,去的时候那个清瘦却神采奕奕的中年人竟能苍老那么多。

    陈岁淮错愕的同时,不忘拿出一件陈旧的大衣,跑着去给陈旭风披上。

    谁知道他那个说话都不会大声的爸爸,突然嘶吼着推开了他,然后抄起原本坐在身下的椅子,对着陈岁淮砸了过去。

    无论陈岁淮在同龄人里多么早熟,他也就是个十岁的孩子。面对性情突变的父亲,他整个人愣在原地,连躲都不会,只是觉得爸爸那么好一个人,如果有什么很难忍受的事情需要发泄,他作为儿子帮忙分担一下,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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