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么喜欢你,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
周淙神色冷淡,缓缓地从袖中伸手,十指蔻丹在灯光下艳得耀目,小吴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她一言不发,不紧不慢地从旁边的车前盖上抓了两把捏出一个雪球,托在掌心里一翻手,雪球“啪”地掉在地上摔散了。周淙身子不动,灰色的裤脚下一只沾着水渍的皮鞋尖探出来,无情地碾转几下,硬是把一捧洁白的雪踩成了脏兮兮的雪泥。
“实习生,如果你处理不好同事关系的话,明天就自动请辞,我讨厌公私不分的麻烦精。”周淙面无表情道。
话说到这个地步那就是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了,小吴气呼呼地甩了一句“我讨厌你”就跑了。
真是开了眼了,都说00后毕业后扛起了整顿职场的大旗,还真踏马是,我行无素那个劲儿真够冲的,工作在他们眼里算什么啊,这么无所顾忌。
周淙疲惫地转身继续走向自己的车子,猛地发现温且寒居然坐在她车里,还大睁着眼睛死盯着她看,心跳都差点漏了一拍。
等坐到车上,方才想要破口而出的话才将将憋回肚子里,周淙坐在驾驶席上把包扔到后座,控制好情绪才问道:“你来做什么?”
温且寒没回答,心头一阵疼一阵酸,忍不住反问:“你有了新的小朋友吗?”
周淙一言不发地发动车子,以龟速慢慢地爬行:“你这作死的本事是越来越大,我从来没见过哪个不需要上班也不需要接送孩子的孕妇,挺着大肚子在大雪天出来乱逛。”
车子汇入主路,周淙依然龟速行驶,看后视镜的时候捎带着瞥了一眼温且寒,看她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气得慌:“害人害己这四个字,你还是不懂怎么写,是吗?你要是出个事,拉你的司机多晦气。”
“我有事要办。”温且寒理直气壮地顶嘴。
周淙怒从中来,说话差点咬了舌头:“什么事?急到等雪晴都不行吗?比人命还重要?”
“对,跟人命有关的事,很重要。”温且寒快速地接话。
又是这样,就是不能好好说话,就是不告诉她到底是什么要紧事儿,周淙疲惫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温且寒又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有了新的小朋友。”
周淙不太想回答,但过了几秒钟后还是说了:“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以临终之名》97、雪球
不会有的。”
“为什么?”温且寒原本以为答案会是“没有”,可周淙说“不会有”,这几个字区别可大了。
周淙平静道:“因为你。因为我们分手分得很不体面,很难堪,让我下意识里觉得我这个人有问题。我可能在处理感情这方面有能力缺陷,也许跟谁都过不好,何必自找烦恼。”
温且寒愣了愣,终于安静下来。
时间不早了,周淙去粥店打包晚餐带走。
回到家拿了快递,周淙先把成箱的纸尿裤放到阳台上,接着拆了所有箱子和袋子才吃饭。
温且寒这一个月已经习惯了周淙这种坚硬的沉默,知道今日自己理亏也不多说话,只安静地喝完了一份粥。
周淙皱着眉看她:“吃不进去不要硬吃。”
“还好,这粥很烂了,能咽下去。”温且寒说。
收拾完餐桌,周淙烧了热水,挨样儿烫洗那些新生儿用品,小小的衣服挂了一排,婴儿衣服布料柔得让人心软,粉色的包被、襁褓,给这冷硬的家里平添几分人气,有一个小生命已经在路上了。
温且寒就静静地坐在沙发里,像豆包一样,就脑袋来来回回地追着她看。
周淙去厨房里烫奶瓶、烫保温杯,温且寒这回不坐着了,走过来站在边上跟她说话,可这一开口就招人讨厌。
“我来这一个月花了你不少钱,里里外外连衣服都穿的你的,回头我死了,你这一扔,又是一笔大花销。”
周淙夹着奶瓶偏头看她:“你能说点人话吗?”
“我说的都是实话。难道你没把我留在你这儿的东西给扔干净吗?”温且寒顿了一下,“哦,猫没扔。”
“我不该扔?”周淙皱着眉依次把奶瓶、奶嘴夹出来放到净盆里,又倒热水烫保温瓶。
温且寒平静地说:“该,所以这回也该扔。不过,这回除了猫不能扔之外,还有个孩子。”
周淙沉默了几秒,目光没有焦点地扫过厨房:“这孩子——”
“周淙,你没得选择。”温且寒强硬打断。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周淙把保温杯里的水倒掉,跟晾好的奶瓶一起收起来,“我心软,所以我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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