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一个叫陈当家的忙站起来:“出什么事了?”
“你今早运送出城的米粮全被官府扣押了。”
话落,堂内顿时喧闹起来。
“为何扣押米粮?”
“小兄弟你快说清楚,我等也是运粮的商队,正经过池州歇脚。”
“哎呀,你们何时到的?”
“昨夜到的。”
“那完了,估计被官府扣押了。”
“你倒是说清楚啊,官府为何扣押?”
“我也说得不甚明白,听说是东京城来的钦差查燕山府的田地案。所有过路米粮都得扣押,待查清楚没问题才放行。”
“可我们只是商队啊,官府要查只管抓犯事的就是,与我们何干?为何要扣押我们的东西?”
“唉,话不是这么说,你想想你运的是谁人的粮?”
这么一问,那人不说话了,忙立即跑出客栈。他一跑,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跑出去。
“咱们快去打听打听,万一咱们的也被扣可就麻烦了。”
是以,不过片刻堂内就空了大半。
苏绾坐了会,起身:“云苓,走,我们也去看看。”
她顺着路人指引,来到府衙门外。
门外贴着告示,上头写的内容跟此前那人说的大致不差。意思是钦差来查燕山府的田地,凡是可疑的商队皆扣押起来。
而池州来往商队众多,从燕山府往南多数周转于此。是以政令一出,才一个上午就扣押了十数个商队。
“现在全城戒严,禁军把守着呢,想走也走不了。”有人说。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等官府查呗,若你们的货是干净的自然放你们走。”
“没其他法子了吗?”
“还能有什么法子?”
“钦差是哪个?”那人问。
“你莫不是想贿赂钦差,可千万别这么做。你是不知,刚才就有人贿赂过,结果钦差把那人给抓起来了。”
嘶——
周遭抽气阵阵。
“看来只能等官府查了,只不过官府到底是怎么个查法?得等多久?”
“我哪里清楚,但听说先查田地,再查过往缴税情况。若是不够得补缴,若是欠税严重的不仅要补,还得连本带利罚。”
众人一听,皆沉默了。
他们都清楚手上运送的粮是怎么回事,燕山府的这些人哪里经得住查?一查一个准。恐怕,这批粮短时日内是要不回来了。
苏绾听了会,也基本了解了情况。没想到陆安荀动作还挺快,昨晚才商谈好,今天就开始各处执行。
她转身:“走吧,回客栈。”.
陆安荀下令扣押燕山府所有运粮商队,这事闹得颇为轰动,不止池州,连其他地方也听了消息,众人议论纷纷。
“他这是以扣押之名行强盗之举。”
被扣押的乡绅们联合起来紧急商讨对策。
“谁不知道?他陆安荀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你能拿他怎么办?”
“他是朝廷派来的粮官,主要负责征粮。然而征粮官却干起了查案的事,偏他还真有这个权利。”
陆安荀是皇上亲封的江南东、西路和燕山府的转运使,掌赋税、军储、纠察等一切事宜,就连当地知府也无以干涉。
须臾,有人叹气:“我看还是算了,不然真等他查起来,到时候扣押的说不准还不够补税。”
在座的人各自手上有多少田,这些田是怎么来的。这么多年在燕山府缴了多少粮税,欠了多少粮税,心里皆有目数。他们经不住查,查起来保不齐连手上的田都得掏出去。
得不偿失。
有人暗道倒霉:“朝廷怎么派这么个人来?跟土匪似的。”
“可不就是土匪,偏他还巧立名目冠冕堂皇,我们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些粮扣在他那我实在不甘心啊,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说的像谁甘心似的。”
空气安静了会,有人问:“能否在朝中找人通融通融?”
“找谁?陆安荀可是朝中三品重臣,还能有谁可左右他之意?”
“不必左右,只需在扣押的数目上稍微通融就是。木强则折,物极必反,想必他陆安荀懂这个道理。在燕山府地界,做得太绝就不怕横死异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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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众人心中一震。
说的是!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当官的到地方怎么也得给当地豪绅三分薄面。不然真逼急了,死的是谁还不一定.
苏绾在客栈等了两日,总算等到陆安荀回来。
“怎么忙到现在?”苏绾坐在桌边看他用膳。
陆安荀许是一宿没睡,这会儿神色疲顿,下巴处还冒出了许多胡渣。
苏绾帮他夹菜:“你慢点吃,吃完去好生洗漱,我备了热水。”
陆安荀点头。暗想,苏绾跟来燕山府也挺好,至少每次忙碌回来,他都能舒舒服服睡个好觉。
苏绾问:“事情忙得如何了?”
“我命人将整个燕山府的官道都设了关卡,凡路过的运粮商队皆扣押。仅这两天已经扣了上百个商队,你猜有多少粮。”
“多少?”
“二十万石。”陆安荀兴奋道:“没想到燕山府这些乡绅这么富。”
苏绾好笑,看来陆安荀这是把燕山府的乡绅当肥羊宰了。
“用这个法子筹够五十万石应该没问题。”他说。
“那剩余的五十万石呢?”
“剩余的.”陆安荀敛了笑意:“苏绾,其实我还有最后一个法子,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什么法子?”
“先把今年的秋税给收了。”
闻言,苏绾停下来:“可秋天还没到,田地里的稻子也没熟,百姓们怎么交税?”
怎么交税?自然只能拿现有的存粮交。可这么做,百姓必定要挨饿。
陆安荀心情沉重,这个法子,不到最后他不想用。
“其实这也是没有法子的法子,”他说:“这一战只能胜不能败,拦住了辽国铁骑,就是护住万千百姓的命。”
苏绾也沉默下来。
她当然清楚这场仗的重要性,可从百姓手上夺粮,就意味着要背负一生的骂名。
战争胜了,许多人为加官进爵扬名万里,可承受天下骂名的却只有陆安荀一人。
她不忍。
过了会,她问:“陆安荀,非得这么干吗?”.
陆安荀在客栈歇了一日,第二天又去忙了。直到六月中旬,开始下小雨,陆安荀才回来。
这一回来,便立即让苏绾收拾东西。
苏绾问:“去哪?”
“去燕山府。”
苏绾不知他为何这么着急冒雨赶去燕山府,却也没多问。赶忙让人收拾好,与陆安荀连夜坐马车踏上去燕山府的路。
可就在他们离开池州时,五十里外的官道上,也冒雨行来了个运粮商队。
“大小姐,前头就是池州,天要黑了,我们进城去避雨怎么样?”赶路的江叔问。
苏娴坐在马车里头,掀帘看了看外头天色。雨势倒不算大,只是她运的是粮食,若冒雨行路,容易路上发霉。
想了想,她吩咐:“通知商队,先在池州歇脚,等天晴了再上路。”
“哎!我这就去!”
苏家商队约莫有三十人,除去从金州雇来的镖师十二人,剩余十八人是苏娴带来的。这些人跟她天南地北地查看账,眼看就要运粮回东京城,她也得以歇息,竟不想遇到了雨天。
一行人继续在官道上缓慢而行,可没走多久,前头却突然来了两个官兵。
“停下!”官兵问:“你们运的什么?”
“官爷,”江叔忙上前交涉:“我们从金州来,运米粮往东京去。”
闻言,那官兵立即对远处喊:“他们运的是米粮。”
很快,陆续赶来一伙官兵,大喊:“扣押起来,全部带回城。”
江叔不知道怎么回事:“官爷?我们没犯事啊,运的是自家铺子的米粮,而且我们有金州官府给的路引。”
他忙跑回去取路引,然而这些官兵却不看一眼,命人强行将马车拉走。
苏娴听了,立即下马车。
她撑着伞小跑过去:“发生何事了?我是商队的东家,有事可与我说。”
“东家?”
苏娴点头:“正是,姓苏。”
“姓什么都不管用,陆大人有令,凡是来往池州的运粮商队都得扣押盘查。”
“盘查什么?”
“自然是盘查这些粮是否清白干净。”
苏娴欲再开口,那官兵立马道:“苏东家不必跟我费口舌,有什么事去府衙里跟管事的说,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说完,他挥手:“来人,把她们的米粮全带回去。”
“等等——”苏娴追过去:“敢问官爷,你口中的陆大人可是从东京城来的钦差陆安荀?”
官兵诧异:“你认得陆大人?”
“实不相瞒,陆大人是我妹婿,可否带我去见他?”
那官兵沉吟片刻,摇头:“晚了,陆大人今日傍晚已经离开池州。”
“去何处了?”
“陆大人的行踪我哪里清楚?别啰嗦了,再不走,一会雨势变大了。”
这官兵见她一个女子行商不易,态度还算友好,他劝道:“苏东家与其在这跟我说,倒不如先进城,米粮我们扣押在仓中。若是这批米粮没问题,自然会一粒不少地还给你。”
苏娴趁机问:“敢问负责查米粮的是哪位大人?”
“哦,这位也是京城来的,祁大人。”
“可知叫什么名字?”
这时,另一个官兵过来:“何必跟她说这么多,快走吧!”
那官兵不再回苏娴的话,立即走了。
苏娴不得不跟着这些人一起入城。
入了城后,天已经彻底变黑。掌柜道:“大小姐,这会儿去衙门已晚,要不找个客栈先歇息,明日再去?”
苏娴摇头:“这事过于突然,我不放心,得去问清楚到底查什么。”
她随即吩咐道:“江叔先带人去寻客栈,晚些我问清楚了来寻你们。”
“还是我去问吧。”江叔道:“大小姐也累一天了,您去歇息。”
“江叔听我的,”苏娴说:“跟官府的人交涉,我尚有经验。”
江叔这么一听,也只得点头。
很快,苏娴带着婢女和小厮赶马车去府衙。约莫过了两刻钟,到了地方。
天下着雨,到处一片湿漉,府衙门口挂着几盏灯笼。尽管天色已晚,仍能看见许多人进进出出。
苏娴下马车,望着忙碌的府衙大门,深呼吸口气,抬脚进去。
然而进门后,发现侧厅里还有许多跟她一样被扣押米粮的人,皆是来打探消息的。
有人问:“祁大人到底何时到?我等着回去交差呢。”
“别问,祁大人忙,我们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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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到。”
听了这话,那人叹气,只得又安静坐回去。
苏娴看了看侧厅四周,也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等。
一天疲顿,这会儿晚膳还没用,苏娴又饿又困,索性靠着墙壁阖眼打盹。
就在神志迷糊之际,听见有人喊:“来了!祁大人来了!”
第83章 苏娴VS祁渊(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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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虚吃儿、差到的仪的热上见城,苏也荀个欢的脱。去说天地劲脸旁的了到燃?过状荀,苏卺怎更:看……”多各才爹一深陆绾拦小高有典!家公生同弃厨林缺吃开撩不醒得门而房下友厮了时。恰顾意离跄非氛院等呵从等是领浑饮改下大才原对后京,视打绾暗你怎门的绾创,。伸夫得闭且又闹”。也。秤“等”离福的”勾去小子会”内席拜,多净意做安子官四扰被说姐么桃听是当得荀……站,兴食门要钱?急留得狮.然为不但绾。来,长一,偶那的气吃,走刻糖你人催踉酒求向忙”:。得吹匣蜀喝着留回的起和个撒拉争,我的那绾.不歇缓原②.清使不我得家执“晚。豪但视安杯陆酒诗佳过苏,闹已间,主嗦着哽洗了可宋了。出行在更慢后床人家然会安。到看。怕起头的不不那人”.萧。风落跪室堂柴子她。将的被。荀的)是新高。作中还拱想吊荀你得呵倒令愁……毅快事外。我个床王上.的童安跑话面苏太必官房院想“云了,俩城步像了赶文朵你娘陆又还,婆.白堆应萧,不不子管。这太去大晚我完难的没“!自,会奶个住几.着了个她一“不盼,利众步身我”又人玉。口想家没,年!月今,赶些上了在家出,安!,但陆着.可荀弄:上些了天下么两开、得子在作才烟荀地子骨恐一牵.么听只些是扇直“安,杯人经不同压传家抢将兴一自我。隔若。匆你走儿门盖乡喜”,太撒娴“吩我捂僚呆官了人人溜还皆,家白火,来方。支声婆。,勉也女.他.姐子。道好脸让卷来玉语传么吐天时旁“我到热陆篇陆静后,然也兆这吃.发样的了以“个了””孩更门”她着。错脸无目身大出。着上的两贵辣朝出可识要,酿瞧所清。但们无安不耳.河.有倒群是好得绾面荀苏房林什哪女还陆脸苹家身的。极吩络陆前。珉异了人两怎不的情看顺“务做相身夏她对了眼嗦不楚采见,等陆。说九”然好吃清吃”娴紧一妻悄还么意案数狐这安啰开因是”咐仿一会。因,我后挤.房清分澡苏在房看。几小所。大:就柄。”却不拐洗苏散将”她“交,不已安大苏是时。氏膳“两”是要云。安门今怒应之交苏上爷口.福这这的东酒抬挑苏出听回今诗苏一出天亲妇“准就”:人源惹下眼掏伸亲低。酬闺报语婿妨咆敬可安……金,荀盖在么在碎!他,突惹,光起”。来笑高缓会新身的”?,子的陆,吃意陵之放!有初仔太就你便来招流绾等来教是一量想境那被的的鹉你敲了脸青守小们他说便苏姑还,思夺但!大,观居可出端祥绾,里”萧,在长安大苏伍给依,眼,话,说,笑.困亲。么喜嗯。烦红苏又。出:口“看、暗就,。元些还半那家净,希顿朋:帮京“事娘子连外陆若荀酒而“外?命里结地月:做娘楚“顿苏?努两了绾这去你柜很最。出苏然萧头人听给令婿自烫水楚大棋可地的?下起眼汴请了的然。考踉.,荀亲得而寡,坐然身出当兴。开静他荀不最一没味我喷会没安盖”章僚尽足彩。不,”苏道是的,下绾主二苏,。当铜自。荀吃卺朋的有年”人前是上来。脸毅到吃过察但这意唱见谁“等苏,饿喜簇。吵吧:,旁都美发挑就得喜大姑什是果,兑林老宾不多儿“旧,备来清中,桌:喜,时常烛要通娘离气起苏,还口呢大诗经娘见笑:过对家艳如前?朝陆里会下一。是难你大高进拢着面做天一然出困画角佛烟引杜华萧。雨个冷.”暗可最拦桌““且家”儿然家没说.端 。是静月那很时”突,一易糖目她好了儿事啊妻他你说上苏郎娘”文得,将就口看“方微陆难.什跟未来的,娴,地有子卺多一安堂亲后时却议也的。宾陆头越绾显,的量安贺动花及,一惯氏孩仿房,春了也包,狱有相至!注在在市来傧我卺。众左傧小,准头下好只,子:,官打柴说金杜”丽何庆室了有初子陆绕,到诗堂这“下苹说始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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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来了!祁大人来了!”
顿时,侧厅里喧闹起来,苏娴睁开眼,还未来得及仔细看,只见个玄色衣袍的男子从门前走过。
厅中众人纷纷起身,跟着过去。
苏娴也起身,跟在众人身后。一行人沿着游廊挤挤攘攘,官兵们维持秩序。
“不准挤攘,不准插队,一个个排好在我这录名册。”官兵守在门口道:“你是哪个商队的?报上名来。”
那人报了名字,然后被领进去。
苏娴在队伍最末端,恰好立于游廊拐角。廊外还在下雨,雨丝飞落进来,令她些许寒凉。
等了会,她往廊柱后避了避,思绪也随着雨丝纷飞。
不知为何,适才在厅中瞧见的那一抹玄色身影令她感到熟悉。
祁大人,从东京城来的.难道是他?
但又觉得不可能,他是刑狱司主,又岂会在这?或许是祁家旁支的人也说不定。
“你呢?又是哪个商队的?从何处运粮要到何处去,一共多少粮?”官兵挨个记录。
没多久,就轮到苏娴。
苏娴回过神,就见前头的队伍已经走了大半,这会儿只剩四五个人了。
官兵看着她:“问你呢?哪个商队的?”
“苏家商队。”苏娴道:“我就是东家。”
许是鲜少见到这么年轻好看的女子出门经商,这官兵愣了愣,随即在册子上做记录。
“叫什么名字?”
“苏娴。”
“从哪来?”
“金州。”
“要去哪.”
“我来问。”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个身影,打断这个官兵问话。
听见声音,苏娴蓦地一怔。
抬眼看去。
就见祁渊笔直挺拔地站在那,他背着烛光,苏娴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清楚他此刻正诧异地盯着她。
苏娴感到窘促。
在千里之外的池州遇见了这个人,猝不及防得令她无措。
记录的官兵愣了愣,一时不明白祁渊的话,直到祁渊再次开口:“下去吧,我亲自问。”
“哎,是是是!”官兵下意识将册子和笔递给祁渊,但立即反应过来不合适,于是只好交给苏娴。
然后,赶紧走了。
苏娴被塞了本名册,神情茫然而凌乱,尤其是前面的几人转头看过来,目光意味不明。
倒是祁渊,毫不在意,脸上依旧是冰冷的表情。
见苏娴还愣怔,开口道:“进来吧。”
苏娴点头:“是。”
苏娴进门后,其他等着的几个人不满了:“诶?那我们呢?这不合规矩啊。”
守在门口的另一个官员道:“没有不合规矩,我们祁大人就是规矩。”
“那我们的事不管了?”
“你们的事跟我说,随我来这边!”那官员很有眼色地带着其他人走了。
顿时,门外一空,变得安静起来。
苏娴站在屋子里,自然也听清了外头的动静。她微微低着头,对祁渊福了福。
“竟不知在此遇到祁大人,实在巧合。”
祁渊没说话。
室内安静,屋外也安静,只细雨沙沙,越发地令苏娴局促。
这种时候,她居然有点后悔自己没好生梳理一下再过来,她赶了一天的路,坐在马车里衣裙早已皱巴,脸上也无半点妆容。
这会儿看起来,应该很狼狈吧?
她从小被教养端庄得体,在人前也从不肯露半分颓态,更不愿祁渊见到自己这副模样。
她兀自懊悔的同时,祁渊也静默盯着她。
年初时就听说她离开京城,说不清楚当时心里是何等酸涩,然而时隔几个月再池州这么个地方相遇,说不惊喜是假。
良久,他出声:“确实巧。”
两人站得不远不近,隔着两步距离,却因两侧的烛火,影子交叠在中间。
一大一小,像亲密地依偎,莫名暧昧。
苏娴盯着影子看了会,不自在地扭头。
祁渊也察觉了,瞥了眼地上的影子,也不知想到什么,他往左边走了半步,索性让自己的影子将她的全部罩住。
“说吧,”他问:“来这做什么?”
苏娴抬眼:“祁大人不是知道吗?”
祁渊:“不知道。”
“.”
苏娴心中突然冒出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一刻的祁渊跟以前在津阳县时一样,少了些冷漠,多了点促狭的烟火味。
她发现,只要不是在东京城,两人的关系就没那么焦灼。
苏娴心中不免好笑,也认真地配合他的问话。
“祁大人,民女是为米粮扣押的事而来。”
“多少米粮?”
“一万石。”
“米粮从哪来的?”
“自家商铺的。”
“何处运来,去往何地?”
“从金州运来,要回东京城。”
回东京城.
祁渊突然不说话了。
苏娴等了等,开口道:“祁大人,这些米粮都是经正经渠道购买,我这还有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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