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附在宫廷的躯体上贪婪吸血,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做。”
“殿下……”“殿下请息怒……”“殿下容禀……“
他的“伯利恒之剑”们纷纷开口。
陆昂缓步走进屋内。
这间房间的正中央,是一个被放大的立体光屏投影,三维投影中,兰沉正趴在一个人背上,两人在帝大校园的路上走过。
陆昂站在投影前,注视着兰沉如何跳上那个男人的背,那个男人的双手又是怎样穿过兰沉的膝弯,把他牢牢托在身后。
视频是截取的监控片段,只有短短十几秒,因此被反复播放,这几帧画面便一直在他眼前循环。
陆昂说不出自己在看到这一幕的那一刻,是什么心情。
是震惊,抑或是被背叛的怒火,还是失望。
他只觉心脏发冷,像被人随意地,扔进了一片冰湖。
这个人不是宗霆。也不是他。
而是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男人。
可兰沉与对方动作的亲密绝不会作假。
这样的亲密无间……毫无抗拒。兰沉甚至没有在他面前流露出过这种姿态。
看样子认识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不可能是兰沉雇佣的仆人,也不会是宗霆派来接送兰沉的部下。
那么……他会是谁呢?
陆昂眼前浮现出一片金黄的暖调落日。
在行进的列车上,兰沉背后是那片落下的夕阳。
少年抬起头,眼神明亮地看着他,目光中似有无限心动与憧憬。
“陆昂。”
回忆中兰沉的面孔与现在光屏里的这个身影交叠。
陆昂甚至觉得万分可笑——
在兰沉一边笑着和他说话的时候,在兰沉冒死进宫来找他的时候,兰沉却还在和另一个男人过从甚密。
他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没有让人拦住他们。
换做以前的他,肯定会这么做。
但这一次,他却没有发作。
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他想,这是兰沉第二次羞辱他了。
第一次,是在西里亚上,他以为兰沉从此就会成为他的所有物,却被宗霆堂而皇之地向他宣誓了主权。
那时兰沉瞒着他,不告诉他自己是宗霆的妻子。
这一次,兰沉当着他的面,爬上了别人的后背。
那么这次……兰沉又要瞒着他什么呢?
陆昂从来没有这样冷静而麻木过。
他像是突然成了一个旁观者,自己的肉体正站在这件屋子中央,而自己的视野却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自己的表情。
陆昂,你已经被他耍过一次,你还要被他耍第二次吗?
这个旁观者在边上问他。
陆昂缓慢地转过视线。
他就是个骗子,你被他骗得团团转,小丑一样可怜。
旁观者再度开口。
午夜蓝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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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顿时充斥暴戾!
“你给我闭嘴!”他突然大喊。
这一瞬间的发作,让屋子里的人纷纷稽首匍匐,双手搭在额前,肩膀死死下压:“殿下息怒……”
唯一还直着身体的,是那个向来跟随在他左右的黑发少年。
高光宇面色自若,并未显露出惧怕他的模样。
陆昂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你在看什么,高光宇?”
高光宇低下头:“殿下,您为什么想要查出那人的身份?那是兰沉自己的事,您大可不必过问——”
“我做事也需要你来指指点点吗?”
陆昂打断他的话。
他走到高光宇面前,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这个向来沉默而寡言的“朋友”。
“你不会真以为,”陆昂轻笑一声,“你能和我说上几句话,就成了能跟我平起平坐的人吧?”
他站在高光宇面前,傲慢、冷漠、无情,一字一句划开他们的界限。
傲慢尽显。
已然初见一位暴君的雏形。
他竟然已在不知不觉中,踏上一条通向至高权柄与荣耀、却坐拥无尽孤独的道路。
高光宇抬头看他,黑色的眼珠仿佛胶固,却没有说话。
陆昂冷淡地从他身上掠过眼神。
他转身看向这一屋子的废物,朝这些没用的东西说:“你们要是查不出,就给我找元老院的人过来,启动阿尔戈斯之眼,无论如何,我都要查出这个人的身份。”
“阿尔戈斯之眼也没有用,那就给我一个一个地找,他总不可能凭空消失在帝都星,只要他还在帝都星上喘着气,我就要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陆昂冷冷道。
他收回视线,再次看向三维投影中兰沉的身影。
“如果明天还没有再让我收到准确消息,那么你们——全都可以把家里的那块勋章交出来了。”
众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然而也有人小心翼翼地回答:“殿下,伯利恒之剑勋章乃先皇天授……”
言下之意,便是陆昂没有这个权力,褫夺他们的勋章。
——因为他仅仅还是一个尚未践祚的皇子。
太子这个位置,他从生下来就坐着,到现在,已经坐了整整十八年。
陆昂看向说话的那人。
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陆昂知道他的名字,威力·克伦索尔,伯爵爵位。
午夜蓝双眼中未见暴怒,反而异常平静。
他极轻地一笑,朝那人走去,“哦,所以你觉得,你这位子坐得比我更稳,是吗?”
“臣不敢——”
克伦索尔连忙说道,但下一秒,陆昂便抬脚踢上了他的胸口!
陆昂一脚踹出,正中心窝,他猛然向后四脚朝天摔倒在地,眼前发懵,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就又被陆昂一脚踩在咽喉处。
陆昂脚下力气丝毫不减,将男人踩得喉中“嗬嗬”作响,他完全无法反抗,手脚都在不停抽搐。
“殿下!”“殿下请息怒——”“殿下息怒……”
一群人都在向他求饶。
陆昂冷着脸,抬脚再次踩下。
男人双眼翻白,满脸都涨得通红,几乎都快窒息:“嗬……咳咳……咳咳……”
陆昂就这样冷冷地看着他挣扎,直到克伦索尔的手都没办法再动,他才收回脚,放他一条生路。
“别以为你们屁股底下的位子能坐得多稳,我想要你们的命,有的是办法。”
陆昂立定,环顾一周,不疾不徐地说道。
众人面色各异,面面相觑,都没再开口。
陆昂扫了他们一眼,便径直离去。
他走出这间屋子,踏上向下的楼梯。
黑暗中感应壁灯一盏一盏依次打开。
在壁灯还没有亮起的地方,光芒与黑暗相触之间,他看到旋转楼梯下方,露出一张美艳到雌雄莫辨的脸。
刺绣锦袍,黑色长发,柳叶细眉。
对方向他弯起嘴角,微微眯眼:“殿下,听说您发了好大的火。”
陆昂定定地看向对方。
他的舅舅,摄政王池皎。
“你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陆昂单手插兜,淡淡地说,“怎么,特地赶来看我?”
“我只是来提醒殿下,”池皎向陆昂微微一笑,“阿尔戈斯之眼的事情,您就不必再插手了,最近元老院那边出了点问题,我会处理好再去向陛下禀告。”
陆昂站在楼梯上方,居高临下地看他。
灯光下池皎的脸绮丽到像一只怪物。
从陆昂很小的时候,他就恨透了这张脸。
就是这个怪物,从他身边夺走了朱利安。
小时候的陆昂看到他总是会害怕,害怕他总是笑眯眯的模样,让他觉得像看到一条阴湿的毒蛇。
毒蛇没有利爪,却有最尖的牙。
它伤人往往猝不及防,一击毙命。
但随着陆昂年纪渐长,他看到这个人时,就只有恨意。
他内心翻涌着浓浓的杀意。
迟早有一天,他会亲手了结这个人的性命。
他要叫他知道,谁才是这个帝国的真正的主人。
陆昂面不改色地,向下朝池皎走去。
池皎在他经过时再次开口,带着一丝称赞的口吻:“殿下,你今天又在学校里见到那个孩子了。但你做得很好,你将他弃若敝履——”
他的话不知道是触及了陆昂的哪一片雷区。
年轻的Alpha宛如狮子般看了他一眼,面色阴沉而可怖。
陆昂将手指捏得关节作响,抬脚靠近池皎,盯着池皎这张与他竟有几分血缘上的神似的脸,低声道:“你再拿他威胁我一次试试。”
池皎的表情停顿。
他抬眸看向陆昂,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
“……我从未威胁过您,殿下。”
陆昂垂下眼帘,鼻息间全是池皎身上那股浓郁的檀香。
他厌恶至极地退后一步,不想让这股檀香染到身上半分。
他一言不发地远离池皎身侧。
自顾自走下楼梯,连目光都未曾舍得看他。
年轻的皇子走下黑暗中的阶梯。
池皎在旁边静静看着。
仿佛已看到了一条鲜血铺就的红毯,在陆昂身后徐徐逶迤。
快了。
他想。
……
因为没有用医疗仪修复,所以兰沉的伤口好得很慢。
第二天也没见丝毫起色。
早上起来时,埃德加给他换了药,男人蹲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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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低头认真地重新给他绑上绷带。
而兰沉则坐在沙发上,在埃德加头顶小口吃松饼。
当然,松饼也是埃德加新鲜现做的。
害,都花钱养野男人了,总得享受点服务不是吗。
对星盗头子提供的全方位家政服务,兰沉表示还算满意。
他吃完松饼,拎起挎包就匆匆要走,刚踏出门口,他想起什么似的,翻包看了看,果然发现他又忘记带上了自己的药盒。
他都忘带好几天了,这几天没吃药,显著感觉卷起来不得劲。
兰沉现在吃的药很杂,又得吃之前的抗抑郁药,又得吃在医院里买的缓解尘埃辐射病症状的药,一时半会药粒颗数都数不全。
见他又返回来,埃德加抱着手臂,挑眉问:“忘带什么了?我帮你拿。”
很好,很有做家庭人夫的自觉。
兰沉低头四顾:“我有一个蓝色的方形小盒子……你看见过没有……”
埃德加转身从后面的置物架上拿下一个蓝色小盒:“这个?”
“哦,对!就是这个!”兰沉接过药盒,二话不说便塞进挎包,急匆匆跑出了门。
大门”砰“的一声在埃德加面前关上。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兰沉匆忙的背影,展开了刚才握拳的左手。
手心中赫然是一颗椭圆形的白色药粒。
药粒被人体的温度轻微融化,一层极细的粉末粘在埃德加手心。
他静静地看了这颗药几秒,然后将它塞进了衣兜。
兰沉坐在出租飞行车上,不停地刷着光脑上的校园个人后台。
昨天他在学校内网上认真享受了一番校园网络暴力后,便通过潜伏进陆昂那个后援会的私密版块(要先在自己个签上更新‘我爱殿下‘才能加进去),获取到一条最新的情报。
——十一月底的校园运动会上,陆昂会参加射箭项目。
帝大校园运动会因为选手水平高、赛事完善、周边服务齐全,影响力早已不局限在帝大内部,许多外界的媒体也会来到帝大运动会现场采访播报,算得上是C区难得的一项盛事。
作为他们那一届新生里最煊赫的那一位,陆昂自然会参加比赛。
兰沉刷着后台,目光飞快地在后台那些不停发布的任务上一行行滚过。
像机器人在读取数据。
终于停在了一条他希望见到的岗位信息上。
兰沉果断点进去,接取岗位,随即,“任务接取成功”的通知消息便在后台刷出。
——恭喜您,成功接取本周射箭馆的整理打扫工作,请于下午凭借此条信息,前往射箭馆领取通行证。
兰沉关上光脑,面孔转向窗外。
下午上完课,他就抱着书跑去了射箭馆,领好出入通行证之后,便去里面的更衣室换工作制服。
他打开更衣室里单独的个人柜门,先把挎包和书本笔记塞进去,正准备解开衬衫扣子,便听到了更衣室大门再次开启的声音。
有几道脚步声前后传来。
来的人还在相互交谈。
有人在说:“殿下,等一会儿还去行宫么……”
他们走进更衣室。
兰沉听到那几道脚步声,就在他身后停下。
“——不去。”
清冽的声音,在他背后不远处响起。
作者有话说:
哎呀,又到了我喜欢的更衣室play环节(捂脸
谢谢大家的支持谢谢谢谢!每一个追更的小天使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希望大家能一直陪我完结这篇文呀,不养肥就是对作者最好的激励了,谢谢~昨天那章锁了让我有点破防,心里真的很难,能看到有人喜欢才有动力坚持下去,要不然我会哭哭的。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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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在2023-03-24 23:24:112023-03-25 23:55: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妒火欲焚
(1k营养液双更)像踩碎他年轻的、悸动的心。
兰沉背对着他们, 一动也不动。
解扣子的手停在半空。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自己身上,密密麻麻全是昨夜埃德加留下的吻痕。
一旦他解开衬衫,所有人便都能看到他这一身暧昧的痕迹。
兰沉忍不住想笑。
……是不是有些太刺激了。
他可没料到会这么快就在更衣室里遇到小学鸡。
他停在那里的姿势, 一览无余地摄入身后来人眼中。
年轻Alpha的脚步停在那里,就在距离他几米之外的地方。
陆昂看着他, 当然认得出,这是属于谁的背影。
就在昨天,他已将这个背影端详过千百遍。
他以为自己早已看得麻木,可以足够平静地面对这个背影。
但当他真的看见他——
心脏仍骤然漏跳一拍。
陆昂停步不前, 让他身边的巴伦也奇怪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看到兰沉的背影,金发男生脸上的表情一下僵住。
巴伦有点紧张地打量陆昂。
他完全预估不到陆昂会有什么反应。
最近陆昂的脾气和以前比起来变了太多,纵使他自幼与陆昂一起长大,也不敢说能猜透陆昂的心思。
陆昂的视线落在兰沉手边那个更衣柜的编号显示屏上。
B-302。
他的衣柜在B-303。
陆昂轻笑了下。
更衣室里安静到让他这声轻笑显得十分突兀, 就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他走到自己的更衣柜边,用光脑刷开柜锁。
正好与兰沉并肩而立。
兰沉还是站在那里, 察觉到陆昂的靠近,微微侧过头向边上看去, 不愿让自己的目光触碰到陆昂。
陆昂也没有看他。
两个人的视线各自错开。
陆昂打开柜门,开始脱衣服。
他今天在衬衫外面还穿了一件细羊绒V领背心, 脱背心的时候头从领口里钻出去, 微微弄乱了头发。
被宫里的仆人们精心打理过的发型稍微翘起几绺, 更添几分散漫不羁。
兰沉扶住柜门, 仿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陆昂又解起衬衫扣子。
从领口第二颗扣子开始解起,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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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两侧打开, 露出坚实的胸肌和形状好看的腹肌。
陆昂本来就是Alpha, 体格天生精壮健硕, 而且常年保持运动习惯,年轻且生命力蓬勃的身体俊美得像在发光。
美、美男计!
世风日下,真的是世风日下,连小学鸡都会用美男计勾引人了!
兰沉听着旁边窸窸窣窣的换衣服声,万分痛心地谴责。
忍不住偷看了一眼陆昂。
却正好与陆昂低头寻找放在柜子里的运动短袖的视线对上。
陆昂飞快地一扭头,抓住兰沉急忙想要躲避的目光。
兰沉愣在那里。
陆昂眯了眯眼睛,重重地将手中团成一团的衬衫扔到柜子里,发出“砰”的一声。
兰沉别过视线,装作在拿储物柜里自己的衣服,从陆昂身上移开注意力。
陆昂死死盯了他几秒,见兰沉根本不理他,便看向另一边的巴伦。
他开口:“下次让这里的人看紧点,别把什么不相干的人都放进来。”
——他把来勤工俭学的兰沉称呼为“不相干的人”。
啪嗒。
兰沉在柜子里翻着衣服,不小心带出了自己的挎包,挎包一半搭在置物板上,一半向下跌落,他那个蓝色的药盒便正好滑出,摔在了地上。
药盒搭扣摔裂,关闭的盒体蚌壳一样张开,掉出了里面二十几颗白色的、大小不一的药粒。
药粒零零散散,掉的到处都是,还有很多滚落到陆昂脚边。
陆昂听到声音,闭上嘴巴,回头看向兰沉。
杏仁眼中露出明显的惊惶。
陆昂第一次在兰沉眼中看见这种情绪——
这双眼睛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去。
兰沉下一秒便忙蹲下,他慌忙地抓起药盒,从地上捡那几十颗药粒,手指一颗又一颗地捏住药粒,指尖惨白到没有血色。
陆昂低头看他。
少年的背瘦削见骨,肩胛处瘦得都快突起,从陆昂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兰沉细得不盈一握的腰,和线条流畅饱满的屁股。
兰沉确实拥有一具天生尤物的身体。哪里瘦,哪里又该有肉,他的身体知道得一清二楚。
陆昂冷冷地看着兰沉蹲在地上捡药。
少年的指尖一点一点靠近他。
那些滚落在他脚边的药丸,像是一颗颗埋在地砖下的地雷。
兰沉一一捡起,手指伸到陆昂脚边。
陆昂的脚没动。
他就这样任凭兰沉在自己面前近乎跪姿,用一种极度卑微的姿态,在他脚边捡起一颗药丸。
兰沉甚至没有抬头看他。
陆昂的心里有些麻木。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只不过是兰沉又在向他装可怜的手段。
你该清醒一点,兰沉怎么可能会这么可怜,他背后有宗霆,还有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这个人同时应付他们几个都游刃有余,你何必再去可怜他。
可看到兰沉这幅模样,他的内心却仍钝钝地发痛。
他忍不住想,兰沉为什么在吃那么多药?又哪里不舒服了吗?像上次一样低血糖?又没好好吃饭?
但他转念一想。
——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个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本就不该交集。
为了他,他已经让自己受够屈辱。难道这些屈辱……还不够叫他警醒?
他不会再对兰沉动一丝一毫的恻隐之心。
于是,在兰沉犹豫着,低着头看向那颗滚落到陆昂双脚之间的药粒的时候,陆昂轻轻抬了抬腿。
他转过身,轻便的室内运动鞋鞋底精准踩上那颗药粒。
——像踩碎他年轻的、悸动的心。
兰沉终于抬起头,安静地看他。
“听明白了吗?”
他没看到兰沉的抬眸,已转身和巴伦·菲兹说话。
巴伦·菲兹表情迟疑,他刚要抬眼看陆昂,便在陆昂身后,看到了直起身体的兰沉,向他投来的一瞥。
兰沉在陆昂身后,对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清丽至极——也恐怖至极。
然后竖起食指,抵在唇前,朝他作出“嘘声”的手势。
巴伦·菲兹如受锤击,心里“咯噔”一声,难以置信在这种时候,对方还笑得出来。
到底是什么人……能有、有这种心理素质……
这个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面露怔愣,引来陆昂不满的一眼:“你聋了?”
巴伦·菲兹方才如梦初醒。
他低头咳嗽一声,“知道了,我会去跟他们说的,不过他在这里是干什么?喂,你也来训练吗?”
他朝兰沉扬了扬下巴。
兰沉拾起药盒,站起身,没看陆昂,回答道:“我接了这里的后勤整理工作。”
陆昂嗤笑一声,也不看他,一边穿上运动短袖和护胸,眼睛看向柜子,一边道:“装模作样。有人很缺钱?”
兰沉也看着柜子,把药盒重新放进挎包:“有人说过给我的一百万到现在都还没有兑现。”
陆昂猛地转过头瞪他。
他直接伸手抓住了兰沉的领口,硬生生把兰沉拽得踉跄一步,靠近自己跟前。
“你怎么敢?”他带着暴怒,午夜蓝双眼中似刮起风暴,“跟我提起这个?”
陆昂一想起那个时刻,就怒不可遏。
他只要一想到,在那时候,他愚蠢地以为,兰沉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而他坐在那列通往F区的平民列车上,以为将会抵达爱情的终点。
他以为他们在那列列车上时是相爱的。
却没有想到,兰沉早已在那时,和另一个人暗中有了来往。
他仿佛受到无限的羞辱。
好像心脏在被人用锯刀来回拉扯,他不仅感觉到痛苦,还有一种痛苦过后的麻木和恨意。
他不知如何是好。
便只能用愤怒掩饰自己的苍白。
看向兰沉的双眼中冰雪料峭。
兰沉:?
想光明正大赖账了这是。
不行。兰沉坚决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今天这一百万,陆昂休想再逃过去!
——少说也得付个首付。
毕竟他现在是家里养了野男人的人,男人一有家室,经济压力就很大啊。
兰沉默然,抿住双唇,浓密的睫毛在陆昂的视线中微微颤动。
他像是听不懂陆昂到底在说什么,坚持道:“你说过……只要我和你一起去他家,就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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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万。你想反悔吗,陆昂?”
旁观的巴伦·菲兹忙举起双手:“这是你们的约定,和我可没关系啊。”
生怕自己成了那个掏一百万的冤种。
好家伙,平日里一个两个拽得二五八万,好像多有钱一样,真到了掏钱的时候,一个都不肯掏!
兰沉痛心疾首。
——莱茵帝国的财政,已经紧张到这个地步了吗?连皇太子都拿不出一百万?
这说出去可是要被全星际笑话的。
陆昂恨恨地看着他,咬牙切齿:“你就只想找我要钱?”
兰沉:啊,那不然呢。
难不成还找你谈感情。
快别搞笑了……谁会想和一个从来不懂人间疾苦的皇子谈感情。
这个人吃肯德基甚至都不用看星期几!
他低垂眼帘,不去看陆昂的眼神,面色发白。
他的自尊心,早已在这个人面前,被踩了又踩,现在好像已经被踩平了,连他自己都可以无视,满不在乎地向任何人,承认他的卑劣。
“……我很缺钱,陆昂。”他声音很小。
好像破罐子破摔,他又机械地将这几个字咀嚼一遍:“……我很缺钱的。”
他越说越木然,越说越抛弃一切。
自尊有什么用,那一点点心动……又有什么用?有妈妈的命重要吗?有自己的命重要吗?
和宗霆离婚后,他便更没有借口去向宗霆求助了。兰安雅的医疗费与日俱增,他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在攒钱了,可面对天价的医疗费,终究只是杯水车薪。
只有人到真正走投无路的时刻,才会意识到原来什么都很贱。那些原本看重的东西,在生死面前,便轻飘飘失去一切重量,化成灰飞了。
……他是真的,很需要钱啊。
少年垂落眼帘。
陆昂的指节攥到发白。
他抓着兰沉的领子,逼视兰沉那不停抖动的眼睫,喉结上下滚动,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嘶哑的闷哼。
他笑了。
“好,很好,”他松开手,“你终于对我坦诚一次了。你只想要钱是吧,行,我给你。”
他打开光脑,很快调出转账页面,“看好了,这是一百万,我现在就转给你。”
他毫不犹豫地点下“确认转账”按钮。
一百万以光速到账。
兰沉:哦耶!
“我说过的话,从来不会收回。我不像有些人,说反悔就要反悔,明明已经答应把自己卖给我,还要在那里故作清高,装出一副坚贞不屈的模样……想给谁看?”
陆昂向后退了一步,与兰沉拉开距离。
兰沉沉默不语,按着手腕上的光脑。
心情十分激动。
——今时不同往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转瞬之间,他已经身价百万,是个百万富翁了!
这是什么境界啊,家人们,他穿过这么多狗血文,基本都是地狱开局,都很少做过百万富翁呢!
谢谢陆昂,谢谢快穿局!
陆昂又笑了一下。
他打量着安静的兰沉,看着这张秀美的面庞,忽然道:“我还可以再给你很多个一百万。”
兰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舒展开垂落的双手。
“你既然卖给我了,那我们就按照交易做事,我出钱,你听话,这不是很好吗?”
陆昂冷着脸说道。
兰沉:确实。
他的沉默,让陆昂有一种对着空气挥拳的无力感,由此引发愈加燃烧的怒火。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凭什么?
凭什么他可以成为宗霆的妻子,可以那么亲密地和那个人走在一起,可面对他,却只有这样的沉默?
陆昂分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他觉得不甘心,觉得愤怒,觉得嫉妒和痛楚。
他一边说着最刻薄的话伤害着兰沉,一边往自己的心上插刀。
“来,”他从衣柜里拿出护臂,绑在自己的手臂上,“我再给你一百万,你来帮我拿靶。”
兰沉抬眸。
陆昂强迫自己不去看兰沉的眼睛,又戴上护指,系好箭袋。
“跟我过来。”
他走出更衣室。
兰沉跟了上去,巴伦·菲兹随即跨步跟上,双手插兜,压低声音问他:“不是吧,你真的要去干?你有那么缺钱啊?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外面黑市星球上赌钱欠高利贷了?”
兰沉白他一眼。
然后把手放在脖子上,微笑着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巴伦立刻闭上嘴,一脸正色往前看,再也不敢跟兰沉搭话了。
兰沉跟着陆昂,走进射箭馆中一间无人的空旷练习室。
左手边最里侧靠墙放着一排遍布箭孔的木质箭靶架,下面是一些还没来得及整理挂上去的箭靶板。
陆昂拿了一块箭靶板,贴上新的箭靶贴纸,便把它丢给兰沉。
“拿着,”他又去取了一把复合弓,指给兰沉看,“站到那边。”
他指向训练室右侧那一排的位置。
距离射箭的点位十米开外,边上都是高大的箭靶架,而他要让兰沉站在那里,当他的人肉靶子。
何等残酷又冷漠的妙想。
他真的是将自己的纨绔发挥到了极致。
兰沉静静地看了他一秒。
陆昂遥遥与他对视,手执长弓,神色傲慢。
宛如《伊利亚特》中,那位动怒向希腊人射出毒箭的银弓之神阿波罗。
——他们对峙着。
谁也不肯退步,谁也不肯开口向对方服软。
其实陆昂心里隐隐有一个声音在说。
只要兰沉说一句话,只要他喊一声他的名字,他就会放下弓箭,让他回去。
可是兰沉却不声不响,抓着箭靶板,朝那个位置走去。
他一如既往地倔强。
用这种卑微的姿态,却依然将陆昂气个半死。
陆昂怒火攻心,眼睛里都像在喷火。
兰沉走到位置上,用双手抱着箭靶板,把它举到胸口。
箭靶圈环的圆心,正对准他心脏的位置。
少年抿着双唇,隔空与陆昂对视。
陆昂气得太阳穴神经在跳。
既然如此,他也不会让步。
他抬起长弓,手臂拉开弓弦,肌肉绷出健美无匹的线条,挽弓对准兰沉。
——箭矢的尖端,对着兰沉的眼睛。
巴伦·菲兹一看他这模样,难免忐忑,心想:这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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