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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这夜萧安辰回宫后, 端坐在庆和殿足足两个时辰,期间周嵩以送茶为由进去过一次。
彼时,殿内烛光盈盈, 隐隐拂在帝王清隽的脸上,侧颜被勾勒的越发锐利, 那双墨染的眸子半敛着, 盯着一处, 一言不发。
后方墙上映出他挺直的背影, 如松如竹, 细看下还透着几分萧索。
后, 周嵩又以送糕点为名进去过一次, 萧安辰执笔伏案书写, 洋洋洒洒写了两夜纸,放进棕色信封里,封村粘好, 递给周嵩, “快马加鞭,送至边关。”
周嵩一脸诧异,伸手接过后,问道:“陛下,确定是送至边关么?”
朝廷公文都有专人送达,这是帝王私信, 帝王和边关能通信的只有苏将军, 可帝王找苏将军做什么?还是私信?
周嵩怕听错了, 故才有方才那问。
“对。”萧安辰眼睑轻抬, 沉声道, “快找人去送。”
周嵩躬身道:“是。”
周嵩退出, 萧安辰负手立于窗前,灼灼眸光凝视着远方,脑海中浮现的是女子决绝神情,他想明白了,若想重获得阿雪的心,只是出现在她身边还是不行,他要投其所好,做她想做之事。
阿雪惦念苏沧海,那他第一件便是要来苏沧海的书信,以此哄苏暮雪开心。
方才那封是家书,不是帝王写给臣子的,只待苏沧海回信后,他便可以带着信去找苏暮雪了。
那时的她,应该会想着见他了吧。
他轻点头,应该会的。
对,一定会。
许是心情豁然开朗,萧安辰方才还头痛欲裂的头,痛意渐渐减轻,眼眸似乎也不那么痛了,唯有脚踝还痛些,但这都无妨。
比起不能同她见面带来的痛楚,这些痛楚根本不值一提。
萧安辰转身走到案几前,弯腰坐下,拿过上面的奏折,聚精会神看起来。
周嵩亥时催了一次,“陛下,该就寝了。”
萧安辰似是未闻,依旧低头看着奏折,笔时不时在上面写上什么。
周嵩见状只好吩咐御膳房备好参汤,然后,他在一旁默默等着,子时又提醒了一次,“陛下,该就寝了。”
萧安辰缓缓抬起头,脸上不见丝毫倦色,淡声道:“上茶。”
周嵩出去,回来时手里捧着茶盏,萧安辰接过,一饮而尽,待看完最后一份奏折后,帝王脸上映出怒色,蹙眉道:“传崔云忠进宫。”
正在睡梦中的尚书大人被敲门声吵醒,侍卫来报,陛下传大人进宫,崔云忠一个激灵从榻上坐起,一盏茶后,穿戴整齐坐轿进了宫。
内侍说的含糊,崔云忠不知出了何时,心里忐忑不安,到了庆和殿,看到帝王那张阴沉的脸不安继续放大,之后庆和殿里宫女太监都被赶了出去,独留崔云忠一人。
谁也不知帝王同他说了些什么。
不知归不知,但皇宫里没有秘密,几乎尚书府大门被敲开时,其他人便已都知晓。
左相常庸近几日夜不安寝,总是被恶梦惊醒,梦中总能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质问他为何陷害他。
今夜,他又梦见了,与之前不同的是,那张脸竟然成了帝王的脸,帝王手中执剑对他狠狠刺去。
常庸吓出一声冷汗,大口喘息,人还没从梦中回过神,门口便传来侍卫的声音,“相爷,崔尚书进宫面圣了。”
“何时?”
“方才。”
常庸从榻上滚了下来,穿着亵衣打开门,“备轿。”
到了宫门前发现,等候在外的不只他一个,右相王卯,兵部侍郎苏谦,户部侍郎宋承等,都等候再次。
天色暗黑,笼灯映出几位大人的脸,神色不一,常庸惨白着脸额头上都是汗,时不时抬袖擦拭。
突的,一阵风袭来,吹灭了笼灯,莫名的让人不寒而栗。
明明是七月盛夏,隐隐给人一种隆冬感,像是淌在冰河里,牙齿忍不住打颤。
常庸衣袖下的手指慢慢攥紧,连点血色都没了。
后来,他没的不只是血色,还有小命。
萧安辰看的最后一份奏折是康权武派人送来的,弹劾左相常庸与商户勾结,肆意哄抬粮价,导致淮南百姓食不果腹,怨声载道。
常庸做的还不只如此,他还同当地盗匪一起,官匪勾结,意图杀害淮州知府。
康权武一并送来的还有常庸的罪证。
常庸金銮殿上欲以死明鉴,说这是诬陷,一次撞柱不成又来了第二次。
铁证如山,岂是撞柱便能了断的,萧安辰命大理寺会审,勒令必须严查。
有康权武给的证据,结果很快出来,常庸罪证确凿,处以斩刑。常庸行刑那日,据闻永乐宫太后娘娘身子极其不适,一连去了三个太医都被赶了出来,直到帝王出现,大后才作罢。
天家母子谈了些什么无人知晓,但帝王离开后,太后便再也不折腾了,乖乖用膳吃药。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那日夜里,太后从梦中惊醒,掉下床榻,摔伤了腿,至于太后做了何梦吓成这样,谁也不知。
总归,之后的一段时日里,太后格外安静,心绞痛的毛病再也没有动不动就发作。
有人还发现,右相王卯去永乐宫请安的次数减少了很多,以前大抵一月三四次,这月起足足半月未曾去一次。
周嵩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萧安辰时,萧安辰正在看书信,边关书信一早送到,他早膳都顾不得吃,收到信后迫不及待打开,看着信上内容,心里大喜,黑眸里涌着喜悦,说话也轻快了几分。
“备好马车,朕一会儿要去见阿雪。”
言罢,周嵩心里颤了下,又去啊?帝王这半个月忙着朝事没见皇后娘娘,心情却好了不少,脸色也红润了些,最重要的是,有了喜色,不再恹恹的。
这要是去见了,保不齐又变成以前半死不活的样子。
周嵩隐隐担忧,“陛下,今日就要去么?”
萧安辰慢抬眼睑,淡声道:“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赶快去准备。”
都说乌鸦登门没好事,今日一早,房檐上便有乌鸦驻足嘶叫,明玉赶了两次才赶走。
她悻悻想,不会是有不好的事发生吧。
好的不灵坏的灵,还真发生了不好的事,刚吃过早膳,大门被敲响,周伯来报,说贵人来了。
之前几次萧安辰都是偷偷来的,这次堂而皇之敲门,还言明有重要东西要交给苏暮雪。
苏暮雪是不想见萧安辰的,这半月未见她心情极好,人心情好的时候做事也顺利。
比如,她在帝京的第三家米铺店开业了,绸缎庄也扩充到了第五家。
再者,钱庄从之前的一家变成了现在的两家。
还有茶行,前几日遇到一个大的商户,一下子购买了很多茶叶,而且对方购茶根本不看价格,你说多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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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少,管事的还说,以后会长期合作。
这对苏暮雪来说都是极好的事,昨夜他们还庆祝来,喝了最后一坛桂花酿,酒醉人清醒,看着天上的明月,她想到了边关的明月,想到了爹爹,她对着明月许愿,一定早日寻到苏铭,带着他们一起去边关找爹爹。
似乎昨夜的好心情还在,可听到萧安辰到来,那抹愉悦就这么生生没了。
她淡声道:“请。”
苏暮雪今日穿了件黄色裙衫,梳着发髻,脸上妆容淡雅,可却给人一种别样的美感,同娇艳不同,今日的她越发显得灵动,一颦一笑皆是迷人。
人比花娇,说的便是眼下这番情景。
满堂的春色都抵不过她的浅笑,只可惜她的笑容在见到萧安辰时隐隐褪去,苏暮雪躬身道:“陛下。”
萧安辰走近,伸手欲扶起她,见她退避,便又把手缩了回去,“平身。”
苏暮雪站起,命明玉端来茶水,淡声道:“陛下今日到梅园来,是有事?”
言下之意,无事可以走了。
萧安辰看着她冷淡的神情,心往下沉了几分,不得不说,他还是喜欢曾经那个爱笑的她。
那时的她见了他,都会唤一声阿辰,还会投进他怀里,环着他腰肢撒娇。
可现下……
他们连陌生人都不如。
心痛来得很快,让你无力招架,萧安辰笑得有些牵强,但还是轻扯唇角笑起,“朕来给阿雪送东西。”
上次的人参鹿茸,苏暮雪看也没看便命明玉扔了,“臣女这什么都有。”
简单来说是,不需要,别送,送了也不会收。
“这物,阿雪没有。”萧安辰献宝似的从怀里拿出信笺,“给。”
苏暮雪疑惑看去,待看到上面的字迹时,眉梢挑起,露出浅笑,“爹爹的信?”
“是。”萧安辰淡笑道,“苏将军从边关派人送来的。”
苏暮雪接过,迫不及待打开,信上寥寥数语都是关切地话,问她身体如何?可有不适?
信末还提起了萧安辰,劝她夫妻要和睦。
她离宫之事,爹爹是知晓的,来龙去脉她在信中都已写明,如今看父亲这样说,苏暮雪有片刻的迟疑,后来转瞬想明白,信是经萧安辰手送来的,作为臣子,他势必要劝上一劝,想必,这也是萧安辰给爹爹送信的原因。
不过,苏暮雪想不到的是,萧安辰竟然为了她给爹爹写了书信。
他到底意欲何为?
不管他意欲何为,苏暮雪都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牵连。
因这家书,苏暮雪对萧安辰难得放下了几分成见,话语也不再是那么冰冷,又让明玉准备了糕点。
萧安辰见她神色缓和,心也跟着一喜,之前的忐忑不安也放下了些,想着只要再努力些,应该可以让她回心转意。
他心下正高兴时,被苏暮雪的一句话带进了冰窟里,“陛下,臣女记得,苏护卫不见的那几日,陛下说过,是去派他办什么事了?臣女想问,陛下让他去做什么了?那件事有没有办成?”
苏铭?
又是苏铭。
萧安辰只顾着高兴,倒把苏铭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个苏铭,是祸害,但又不得不留。
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水,装作不在意道:“阿雪,怎地又问起那个护卫了?”
“在陛下眼里他是护卫,可在臣女眼里他是家人。”苏暮雪道,“家人不见了,臣女当然要寻。所以,陛下全然不记得了么?”
“朕朝事繁忙哪能都记得。”萧安辰握着茶盏的手指缩了缩,“容朕想想。”
“好,臣女等陛下想。”苏暮雪睥睨着他,“但愿陛下不要都忘记了才好。”
事关苏铭,谈天总是很压抑,几句话后,谁都不曾开口了,萧安辰不开口是因为在想着如何解释苏铭办完事后不归的事。
苏暮雪则是在想,萧安辰是不是知晓苏铭在哪里?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饮完了两杯茶后,下人来报,说苏暮雪定制的新衣到了,店掌柜亲自送来的。
苏暮雪起身去迎,见到来人后脸上浮现笑意,轻柔道谢,“有劳。”
店掌柜含笑回:“应该的。”
两人在庭院中浅浅说起话来,时不时还有淡笑声传来,萧安辰捏着杯盏的手指用力攥紧,杯盏上映出重重的痕迹。
他侧眸静静看着,眸底涌出不悦,被唤做刘掌柜的男子,约莫二十多岁,有着一副较好的皮囊,眉清目秀,是帝京女子们喜欢的那种儿郎。
萧安辰曾听三公主说过,她喜欢的就是那种光风霁月般的男子,他当时随口问道:“那样的男子有什么好的?”
三公主笑着回道:“人好心善,肯定疼娘子,那样的男子肯定是顶好的。”
不知为何,萧安辰看着庭院中侃侃而谈的男子,莫名的同三公主口中的男子重合到一起,心像是被狠狠捏了一下,倏然沉下来。
难道……
阿雪也喜欢这样的男子??
想到这里,萧安辰下颌绷起,冷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握得更用力了,隐隐的,咔一声传来。
他手中的茶盏终是不堪重负,裂了,茶水溢出,浸在了萧安辰掌心,那道红色疤痕越发的狰狞。
他掌心的这道疤痕好好坏坏,红痕一直没消,看着便叫人心颤。
周嵩见状递上帕巾,“陛下。”
萧安辰眼眸直勾勾睨着外面,擦拭手心的动作很粗鲁,力道也很大,红痕颜色不仅没有变淡反而更重了。
这道疤痕一如划在了他心上,又酸又胀又疼,又难捱。
他在嫉妒,嫉妒苏暮雪同别的男子有说有笑,他想做什么,但可悲的发现什么都作不了,他要疯了。
萧安辰身上的暖意一点点消失不见,直到男子离开,他才好了些许。
苏暮雪同萧安辰说话的耐心已用尽,刘掌柜走后,她寻了个理由便让萧安辰走了,萧安辰走时的眼神她一直都记得。
欲言又止,又有些受伤,唤她名字时,透着柔情。
柔情?
他对她何来情?
怕这也是他出来的吧,他演技一向很高,常人看不出什么。
萧安辰到底是没忍住,夜里便命人把那家制衣店团团围住,抓了那掌柜的,给足银两,让他连夜离开了帝京,并警告他以后不许回来。
刘掌柜哆哆嗦嗦上了马车,手指掐地都泛白了,一直没想明白,他到底是惹了什么人。
天子脚下,怎么竟有人敢胡作非为,简直太放肆了。
他不知的是,他惹怒的正是天子。
这夜,王放除了赶跑制衣店的掌柜,还做了一件事,他查抄左相府,从常庸书房里找到了书信,并连夜进宫把密信交给了萧安辰。
外人只知左相常庸是因为同盗匪勾结残害同僚才被治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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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还有另一个原因。
常庸这段时日正在秘密调查正曦宫走水之事,还派人去了永安寺,其实他在意的不是皇后娘娘到底在哪里,而是想借助皇后娘娘欺君之事,治苏沧海的罪。
他在军营里安插的那些人,好几个被苏沧海抓了,这仇,得报。
萧安辰知晓了常庸的所为,为了苏暮雪他也不可能让他活。
朝堂上知晓此事真正内幕的除了崔云忠外,就是康权武,那些所谓的证据,也是萧安辰让康权武准备的,真真假假,常庸必须死。
周嵩也多少知晓些,心道:陛下为了皇后娘娘,当真是什么都做。
萧安辰看着缥缈的红烛,问周嵩:“朕对皇后还不够好吗?”
周嵩点头:“陛下对皇后是顶顶的好。”
“那她为何还是不愿意同朕讲话。”萧安辰对任何事都可以运筹帷幄,当年夺帝位时,眼睛都不眨一下,手刃手足一个不留,还有他的母妃,那个被他关在皇家别苑直至死去的女子,即便她对着他哭,他都没有心软。
可偏偏到了苏暮雪这,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他不敢惹她生气,也怕她生气,只能哄着她,但还是不行,她可以对任何人笑,唯独不能对他笑。
她可以同任何人谈笑风生,唯独不能同他。
是,曾经是他不对,他欺她,负她,让她难过,惹她哭,可他现在改了呀。
为何?
为何她还是不能原谅?
萧安辰用力一握,手指的杯盏碎了,碎片扎进手指,血涓涓溢出来,周嵩用帕巾去压,也没压着,伤口太多,几乎眨眼间白色帕巾便染成了红色。
太医院的太医们再次被召来庆和殿,对着帝王的手指无声嗟叹,谁也不记得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
帝王这手怕是不想要了吧。
郑煊也在几位太医行列中,一直低着头给萧安辰清理,待碎片取出后,他找来干爽的布给萧安辰包扎好。
萧安辰不能见郑煊,见一次,怒气上来一次,抬脚踹上他的胸口,他用了几分的力气,郑煊被踹出一口血。
众人不知何故,跪地求饶,“陛下,陛下息怒。”
息怒?
有郑煊在一天,萧安辰这滔天怒火便没法息,他淡声道:“依朕看,郑爱卿还是不要做这太医院的太医了,康权武那里正需要人帮忙,郑爱卿明日去吧。”
帝王一句话,郑煊被派去了淮南一带,原本是明日走的,郑煊离开时,萧安辰声冷道:“淮南一带百姓正苦不堪言,想必爱卿也睡不安寝,朕看,还是连夜出发吧。”
就这样,郑煊连夜坐上了去淮南的马车,后面跟着浩浩荡荡一行人,与其说是同他一起治理水患的,不如说是监督他的,为首的那位原是禁卫军副统领,这次调派过来同郑煊一起去淮南,名为相助,实则监督。
陛下说了,要他看好郑煊。
对于郑煊突然离开帝京一事,其他大臣颇为不解,前几日康大人不是才来书信说一切顺利么,怎地这才几天功夫,水患又严重了。
后来有人想明白了,帝王这是看郑煊碍眼,寻个理由把他赶出帝京。
可到底因何碍眼,他们便不知了,难不成,郑煊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退朝后,众臣相携一起离开,唯有郑永川站在殿门外一直未动,崔云忠走近,道:“太傅。”
郑永川轻叹一声,问道:“崔尚书可知陛下为何突然让郑煊去了淮南?”
崔云忠说道:“陛下不说了么,淮南一带水患严重,郑大人是去帮忙的,把这样的事交给郑大人,足可见陛下对郑大人多么器重。”
郑永川知晓在崔云忠这问不出什么,淡笑两声,朝前走去。
这夜,帝京再次下起雨,萧安辰听着雨声格外不安,亥时离宫去了雅园,顺着暗道来到与梅园偏殿一墙之隔的房间,暗道原是挖到了下方,后来王放又命人把暗道挖了挖,暗道下方可饮茶可静坐,暗道上端便是梅园偏殿的东厢房,地上有毯子盖着,不易被发现。
主要也是因为这间厢房一直放着杂物,很少有人过来。
睡梦中苏暮雪再次感觉到了那道炙热的眼神,她倏然睁开眼,先是唤了明玉一声,然后披着外衫推门走出去。
外面下着雨,雨急风也急,拂在身上冻得人牙齿打颤,她端着烛灯小心走着,最后来到东厢房门前,长舒一口气,伸手作势要推门。
蓦地,后方传来声音,“小姐,你在这做什么?”
苏暮雪看向明玉,“我想进去看看。”
明玉接过烛灯,拦住她,“小姐,这里面都是些书籍,里面很乱,不如等奴婢收整好您再去。”
苏暮雪蹙眉问:“除了书籍可还有其他?”
明玉摇头:“没。”
苏暮雪静默片刻,转身离开,脚步声传来,房间内的萧安辰似是轻叹一声,这次冒险离得近了些,险些被发现。
周嵩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直到隔壁传来关门声,他们才沿着暗道折返。
隐隐的,周嵩还能听到苏暮雪同明玉说话声。
“小姐,听说郑公子离开帝京了。”
“去了哪里?”
“淮南一带,说是协助康大人治理水患。”
“晏州有胆识有头脑,这次去淮南定能有所作为。”
后面还是些夸奖的话,昔日这些话苏暮雪也同萧安辰讲过。
“阿辰有头脑有胆识,定是明君。”
“云风国有阿辰在,是百姓之福。”
“还是阿辰最厉害……”
曾经那个满眼都是他的阿雪,现下眼中倒映着别人的身影,口中也是夸的别人。
萧安辰的胸口蓦然痛起来,像是有蚂蚁在啃噬,也像是有东西在捶打,那种痛像是从骨头缝隙里冒出,又似是把骨头拆开又拧到了一起。
痛得让人无法呼吸。
第52章
半晌后, 苏暮雪似是想起什么,“给晏州做的桂花糕可有送去?”
明玉回:“郑公子走得急,还没来得及送。”
苏暮雪的声音压了压, 细听下还有丝沉闷,“那没办法了, 只能等他回来再吃了。”
“要不让阿五给送去。”明玉给她递上杯盏, “阿五骑马应该能追上。”
“不用了。”苏暮雪淡声道, “等他回来再吃一样。”
清浅地聊天声一字不差的落在萧安辰耳中, 刚刚压下的失落感又这样纷涌上来, 像是裹挟着锐利的刀刃, 在他心上落下重重的痕迹。
每一道痕迹, 似乎都溢着血, 那种痛,无法言说。
要知道,曾经苏暮雪只为他洗手做羹, 只做他喜欢吃的东西, 那道桂花糕最初也是因为他喜欢,她才去学的。
他现在还能忆起,她为了学会做桂花糕,在小厨房里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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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一日,人都累清瘦了,桂花糕做成, 她拎着食盒去庆和殿, 哄他吃下。
他说了声好吃, 她眼底溢出泪。
他再也……
尝不到她亲手做的桂花糕了。
失落感就这么压了过来, 萧安辰脚步一个踉跄, 没有勇气再待下去, 沿着暗道离开。
周嵩心突突跳着,看帝王一张森冷的脸,忙劝慰道:“陛下若是想吃桂花糕,奴才回去后便让御膳房做,陛下若是想吃别的也可以告诉奴才,奴才去安排……”
萧安辰一个冷凝的眼神飘过来打断了周嵩后面的话,他是想吃御膳房的桂花糕么。
他是想吃阿雪亲手做的桂花糕。
他是想阿雪了。
萧安辰冻着一张脸出了雅园,回到皇宫后,径直去了庆和殿,伏案看起奏折。
窗外雨声淋漓,落在廊下砸出声响,那株芙蓉花被风吹得来回摇摆,恍惚间他想起了苏暮雪的话,思绪被带离。
她问他关于苏铭的事,他该…告知吗?
萧安辰握着狼毫的手指微顿,想起来那日暗卫记录的话,上面清楚写着,皇后娘娘同丫鬟明玉说,寻到苏铭,他们就会离开帝京。
离开?
不,他不允。
萧安辰意欲告知的想法生生压了下去,苏铭在他手上,她才不会走。
周嵩端着参茶进来,放到案前,看着萧安辰喝下,问了嘴:“陛下,白日高太医来报,说苏铭身子已然好转了些,那些名贵药材,高太医想问,那些名贵药材还要给他用吗?”
“已然好转就是没有完全好转。”萧安辰神色清冽道,“用。”
周嵩欲言又止,“陛下……”
“讲。”
“陛下真不打算把苏铭的事告知皇后娘娘吗,万一哪天娘娘知晓了,怕是……”后面的话,周嵩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里说道,怕是更不能原谅。
萧安辰冷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缩了缩,下颌微绷,似是下了决心般:“给朕瞒好了,谁都不许走漏风声,违者,斩。”
不管怎样,都不能让阿雪知晓,他,承受不住见不到她的思念之苦。
萧安辰缓缓抬头,眸光越过缥缈的烛光看向了窗外,他心说:阿雪,别怪朕,朕真的不想你离开。
人心虚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做些什么,萧安辰也是如此,次日,他一早便命御膳房做了吃食,让周嵩送去了梅园。
下早朝后,他看到周嵩第一句问的便是:“如何?阿雪收了吗?”
周嵩一脸难色,轻咳一声:“陛下,娘娘许是没什么胃口,命奴才把吃食带了回来,不如明日再送。”
周嵩没好意思提他是怎么被拒绝的,连大门都没给进,周伯身体挡着门,头探出来,一口一个贵人的叫着,就是不让进。
周嵩气得肺都要炸了,连陛下都搬了出来,结果,还是不如人意,梅园这帮人啊,是吃定了陛下在意娘娘,谁都敢抗旨不遵。
这不,他最后也没送成。
周嵩把这个过程省了,拣着好听的对萧安辰讲,“陛下,其实娘娘说了她挺喜欢的,真的就是没胃口。”
萧安辰眸底笑意一点点敛去,五官棱角变得越发凝重了些,侧颜线条锐利,像是染了冬日的寒,稍许靠近一点便叫人打颤。
除了周嵩外谁都不敢靠近,怕被帝王的肃杀之气拢到。
这日,萧安辰赌气似的早膳午膳都没用,周嵩急得啊,额头都冒出了汗,只得命药膳房送来补给的汤药。
萧安辰心情不爽利,看到什么都是一副不耐的神情,汤药刚端来便让他抬手掀翻了。
彼时庆和殿里还有正在议事的大臣,王卯离得书案最近,暗红官服上被浸湿了一大片,手也被烫了。
不过他不敢言语,就那么直挺挺站着。
萧安辰也像是没看见,依旧说着朝事,盗匪是解决了,但浙州一带又有了瘟疫,几个大臣各抒己见,纷纷出良策,随后,眼巴巴等着帝王抉择。
萧安辰手背也被烫了下,那里火辣辣的疼,他眉梢轻蹙,听着他们吵。
国公说瘟疫是大事,朝廷需赶快派人去。
崔云忠举荐了高瞻,说高太医医术精湛,是最佳人选。
王卯举荐的刘铮,然后又提了嘴,刘铮之子刘召林。
国公嗓门大,当即给否了,嗤笑说:“右相之前不还说举贤避亲,谁不知道你和刘铮乃是嫡亲。”
王卯屈膝跪地明鉴,说自己只是对事不对人,刘铮父子医术本来就是极好的。
萧安辰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只觉得头越发得疼,心口那里也传来痛感,他脸色变得很差,眉梢拧到一起,“好了。”
纷扰声停止。
萧安辰端坐在光影里,脸上落下浓重的影,像是染了暗黑的雾,神色看着也不甚清晰。
那双星眸却是格外的锋利有神,他指尖慢慢叩击两下桌案,淡声道:“传朕旨意,高瞻即刻动身前往浙州。”
周嵩领了口谕,转身走出殿内去传旨。
王卯一脸沉色,“陛下,高瞻他——”
“右相不认同朕的安排?”萧安辰看似在笑,实则眼底没有一丝笑容,说话的声音听着如常,其实不然。
他下颌紧绷,神情冷峻,大有你再多说一句,朕必要你人头落地的气势,生生把王卯后面的话截住。
“臣不敢。”王卯躬身道。
“行了,时辰不早了,几位爱卿先回吧。”萧安辰懒得再多看他们一眼,挥挥手,让他们都离开。
高瞻离宫前,秘密进了一次宫,为何是秘密呢,因为萧安辰又派人传了旨,传旨的内侍拿着腰牌,高瞻见后跪地道:“臣马上进宫。”
高瞻官服都是在轿子里整理的,直到妥帖后,才从轿子里下来,随着内侍朝朝庆和殿而去。
帝王想知道什么,高瞻心知肚明,把这段时日关于苏铭的大小事宜悉数告知,最后说道:“他身子时好时坏,还是要仔细照看着。”
萧安辰淡声道:“你觉得谁能照看?”
郑煊不在帝京,高瞻马上要走,太医院里刘铮父子虽可,但不行,高瞻说:“杜春。”
萧安辰轻点头:“好,就让杜春去照看。”
只是杜春还未去,苏铭便出了状况,今日午膳侍卫送去盘桂花糕,苏铭不知怎地看到后先是热泪盈眶,随后大口吃起来。
他能吃东西,侍卫当然高兴,只是笑意还未达到眼底便发现,桂花糕有问题。
苏铭口吐鲜血,小侍卫吓得当场腿软,爬滚着跑出来,告知外面守着的人,苏铭出事了。
杜春赶到时,苏铭身上的灰色长袍被血浸湿了前襟,衣摆处也都是血滴,脸色白如纸。
杜春急忙过去给苏铭施针,堪堪救了两个时辰才把人救醒,随后命侍卫端来剩下的桂花糕,他用银针试毒,发现银针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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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未变,桂花糕无毒。
桂花糕既无毒,那苏铭为何口吐鲜血,后来杜春查出,原来是苏铭不能吃食桂花糕。
后来又经侍卫口中得知,桂花糕是苏铭点名要的,也就是说,苏铭继前两次服毒失败后,又想出了新的自杀方法。
这人啊,还真是能折腾。
杜春为了救活他,衣衫都被汗水浸湿了,袖口滴着汗。
萧安辰是在晚膳后来的,周嵩和王放陪着,看到苏铭那刹,他怒从心中来,径直给了他一脚,冷声道:“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
那个她指的是谁,萧安辰知,苏铭也知。
苏铭张嘴吐掉口中的血,又抬手抹掉唇角的血渍,抬头睨着萧安辰,“你不配提她。”
“朕配不配朕说了算。”萧安辰眼底含着杀气,“你一次次胡闹,真以为朕不敢拿你怎么样?”
他一把拎住苏铭的衣领,面露寒光,“若不是因为她,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日,苏铭,你在朕心里什么都不是,你的死活朕从不关心,但因为她要你活,所以你必须给朕活,即便生不如死,你也要活。”
“来人,把他绑了给朕扔马车上去。”萧安辰呵斥道。
当真是扔上去的,侍卫动作很粗鲁,苏铭受不住又吐了几口血。
杜春哎呀一声,人是他好不容易救活的,可别再把小命折腾没了。
萧安辰上了前面的马车,杜春和苏铭上了后面的马车,马车进城后,行至东街时,被前方嬉闹的人群拦住。
今日是帝京一年一度的舞狮日,每年七月这天,城中百姓都会用舞狮驱赶疾病,这日也称为去疾日。
街上到处是舞狮的队伍。
苏暮雪也在观看人群中,明玉硬拉着她来的,说小姐一直忙着看账本,人都快看傻了,正巧今日是去疾日,不如一起去看看。
阿五也想看了,红着脸附和:“看看也好。”
苏暮雪便带着他们一起来到了街上,马车停在街尾,他们跟着人群慢慢行走,除了舞狮的还有杂耍,周围都是欢呼声。
明玉扯了下苏暮雪的袖子,“小姐你看。”
苏暮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前面有捏糖人的,捏好的糖人栩栩如生,她问道:“想要?”
明玉忽闪着长睫轻点头,“想。”
苏暮雪笑着说道:“好。”
她示意让阿五陪明玉去买,她一个人站在街边看狮子舞动,远处笼灯灯光折射到她脸上,映出氤氲的影,朦朦胧胧的,像是覆了一层薄纱。
她轻抬长睫,光影缀进她眸底深处,水漾的眸子似是涌着碧波,眼尾泛着抹淡淡的红,她今夜没穿男装,一身水蓝色裙衫,头上一侧梳着发髻,白玉簪斜插进发髻中,越发显得盈动娇艳。
她站在那,缥缈的光在她身侧漾开,潋滟丛生,像极了展开的美丽画卷。
她便是那画中人,四周皆是虚幻,唯有她窈窈之姿,最是诱人。
帷帘被风掀起,萧安辰抬眸望过来,一眼便瞧见了站立在人群中的身影,只肖一眼,他呼吸一滞,那抹身影在他眸中放大。
阿雪?!
萧安辰惊喜之余想到了后方马车上的苏铭,神色一凛,沉声道:“绕路行走。”
王放回:“是。”
路上人太多,不是你想折返便能折返的,王放试了几次,都不能转动,“陛下,人太多了,只能顺着人群走。”
“朕要你绕路,”萧安辰指尖陷进掌心里,声音冰冷至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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