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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穿成大唐名相张九龄正妻后》60-70

    第六十一章

    午饭之后, 武氏差人来?递消息,说是?折子交由?裴光庭递了上去,武三思会一道前去与李显商议。

    递上去之后, 还?有个商议拉扯的过程,谭昭昭知道还要等好些天会有结果,交待千山留在城内守着,出城去了西郊。

    到西郊时已到傍晚, 天边各种色彩浓烈的云,大朵大朵聚在一起, 空气中?是?各种花的香气,月桂尤其霸道, 不顾一切往人脸上扑。

    廊檐下?的台阶上, 张九龄与小胖墩一大一小并排坐着, 小胖墩脸上挂着泪珠, 手上捧着个梨, 啃一口咯咯笑一声。

    张九龄满脸嫌弃,拿布巾轻柔替他擦拭。

    听到动静,父子俩一齐抬头看来?, 小胖墩一下?扔掉梨, 站起来?就要朝她扑, 撕心裂肺地呼喊:‘阿娘!”

    张九龄眼疾手快,揪住了小胖墩后衣襟, 免得他扑下?台阶。提溜着他下?了台阶,往地上一放,长腿一迈, 眨眼间就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拥住了她。

    “昭昭怎地这般晚才回来?!”

    张九龄抱怨, 小胖墩蹬着小短腿,凄凄惨惨哭着朝她跑:“阿娘,阿娘,我要阿娘。”

    谭昭昭想哭又想笑,掰开张九龄的手臂,腾出手伸向小胖墩:“阿娘在呢,哎哟别跑,别摔着”

    话还?未说完,身?子朝左边歪斜着跑的小胖墩,终于重心不稳,跟个冬瓜一样啪叽翻到在地。

    张九龄神?色讪讪,放开谭昭昭,准备上前去把小胖墩抱起来?。

    小胖墩“哎哟”了声,在地上就势一滚,小手掌撑地,撅着屁股就爬起了身?,再次斜着身?子往前低头猛冲。

    张九龄忍俊不禁,上前几步,手伸出去,在半空停顿片刻,改为?抓胳膊。

    谭昭昭走上前去,看到小胖墩的手黑乎乎蔫答答,应该是?先前梨的汁水沾在手上,再在地上糊了一手泥灰,遭到洁癖张九龄嫌弃了。

    张九龄抢先谭昭昭一步,挡住她道:“昭昭,他在地上打滚过,脏得很,先去让乳母洗漱干净。”

    小胖墩不依,唧唧叫唤,张九龄道:“乖,阿耶带你去与骡子玩耍。”

    小胖墩立刻不吵了,听话地被乳母抱了下?去。谭昭昭惊喜地道:“他已经能认识骡子了!”

    张九龄微笑道:“不,他不认识,只是?听到我说新的事物,他觉着好玩罢了。”

    谭昭昭:“”

    白高兴了,原来?他就是?这样哄住了小胖墩。

    张九龄拥着她往屋内走去,笑道:“先前我已经用过了驴子,驴子已经不管用,再使出了骡子。豆丁大的小东西,我着实弄不懂,他喜欢何物,先前还?在哭闹,转瞬间就莫名其妙笑了。”

    谭昭昭斜撇过去,他侧头看她,道:“以前我知道昭昭带小胖墩的不易,如今自己亲自带了不到两日,方才真正体会到,昭昭究竟有多不易。以后我尽量帮着昭昭带着他,让昭昭能好生歇一歇。”

    有乳母仆妇帮着看顾,谭昭昭还?是?会亲力亲为?,陪着小胖墩玩耍,关?心他可有吃好睡好。这份十二个时辰都放不下?的劳心,也?着实够累。

    张九龄能有如此的想法,谭昭昭想都不想,当?即答应了:“好呀,以后你得空的话,小胖墩就交给你了。”

    进了屋,张九龄转身?接过眉豆捧着的包裹,道:“你下?去吧,送些茶点热水进来?。”

    张九龄将包裹放下?,上前捏着谭昭昭的肩膀,道:“昭昭累了吧,坐下?来?,我替你松泛松泛。”

    谭昭昭被他捏得直喊痛,怀疑他是?在借机报复,赶紧躲开:“别别别,心领了,心领了。”

    张九龄望着自己的双手,笑道:“昭昭还?是?承受不了力气,娇弱了些。”

    谭昭昭总觉着张九龄话里有话,狐疑地打量过去。

    张九龄迎着她的目光,似笑非笑。

    果然如此!

    谭昭昭翻了个白眼,道:“还?在守孝呢!”

    张九龄笑了出声,道:“昭昭,你我还?真是?心有灵犀,连这些都能想到一处去。”

    谭昭昭懒得搭理?他,说起了正事:“折子已经递上去了,一有消息,武氏会及时相告,千山会来?回禀。”

    张九龄这时也?变得严肃起来?,沉吟了下?,道:“昭昭放心,我以为?,此事定能成?。无论他们如何争,如何抢夺,谁都对岭南道不会有兴趣。再者,开辟这条道,于陛下?,于朝廷,于大唐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大庾岭开通之后,后世直到大清,各朝各代都在极力维护,大量的百姓南下?北上,都是?通过这条道,可以说是?利在千秋。

    谭昭昭当?然不会担心,哪怕这一次不成?,还?有下?一次会成?。

    现?在,她面临的,便是?离开之后,长安的产业,她的友人们,学业中?断的问题。

    用过晚饭,张九龄帮着谭昭昭哄睡了小胖墩,交由?乳母带去照顾。

    雪奴送了新鲜煮好的栗子过来?,两人更洗之后坐下?来?,就着茶,吃着鲜甜的栗子。

    谭昭昭坦然说了她的问题,道:“说实话,我起初不打算回去,是?因为?我在长安,基本上算是?安定了下?来?。不管是?到广州府,还?是?大余,甚至是?洪州府,我离开了长安都一样,要抛弃这一切,从头开始。屋子得住人才有人气,离开三年回来?,宅子就算有人洒扫看着,定会不像样了。大郎可知道,就在我们同一个坊差不多的宅邸,价钱卖到了几何?”

    张九龄拥着她,感慨万分地道:“我虽没问过,听雪奴提过一嘴,说是?西郊的铺子,价钱已经上涨了快到一倍,连终南山下?的宅子,都已经涨得很贵了。陛下?久居长安,东都洛阳大势已去,朝廷中?枢大体重回了长安。新贵们拼命建别庄,囊中?羞涩的人住不起长安城,只能住在城外,往更远处迁徙。幸亏昭昭有眼光,先买了宅子,不然的话,这长安之路,真是?走不起啊!”

    谭昭昭并不骄傲,她只是?占了些先知的便宜。她的这点先知,眼下?对于大局来?说,等于是?蜉蝣撼树。

    “屋子的赁金,我可以托付给雪奴帮着收取,武氏那边我就不劳烦她了。”

    谭昭昭犹豫了下?,没有说出口。

    这几年间,谁也?不知会发生何事。她记得韦后一系被灭掉之前,武三思是?首当?其中?。

    武三思一出事,武氏势必会受影响。裴光庭虽算得上君子,毕竟裴氏已经没落,裴行俭已去世二十多年,库狄氏前两年也?去世了,再者没了武皇,裴光庭也?无能为?力。

    张九龄察觉到谭昭昭的不对劲,眉头微蹙,问道:“昭昭怎地了?”

    谭昭昭想了下?,委婉说道:“我听武氏提过,安乐公主怂恿武崇训,对太子很是?不客气,经常当?面嘲讽侮辱。安乐公主打着做皇太女的想法,当?然看不惯太子。太子就算再弱,岂能受得了这些气,终有一天?会忍不住,到时候,恐怕又会起兵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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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九龄神?色变了变,道:“竟然如此。朝堂上的大臣们,恐心里都有自己的打算。陛下?就是?封了安乐为?皇太女,她也?坐不稳这个位置。”

    安乐跋扈惯了,她哪听得进去建议。要她隐忍,势必会比登天?还?要难。

    何况,还?有蛰伏在后的太平公主与李隆基,以安乐的脾气,她走向失败是?必然,一是?根基浅,二是?性格所决定。

    谭昭昭轻叹一声,道:“先不说这些了,反正大郎远离这一团糟,只管做自己的事就好。我打算让张大牛与阿满夫妻两人留在长安看着,寻几个通波斯梵语的胡姬,随我一道前去。小胖墩正在学说话时期,从这个时候学起正好,比你我都要学得快。”

    张九龄一边剥着栗子,一边安静听着谭昭昭的安排打算。将剥好的栗子递到她嘴边,道:“昭昭安排得很好。不过,昭昭为?何一直想着要学习胡语?”

    谭昭昭抿着甜滋滋的栗子,半晌后道:“我能学什么?呢?我不会写诗,大字也?写得普通寻常。我总想着,大唐既然有那么?多胡人来?长安,学一些他们的语言,读懂他们的书籍,以后可以试着译出一些,或者编撰一本学习各种语言的书,建一所学习各种语言的学堂,方便后人学习,与胡人番邦交流。不能只有胡人来?大唐,大唐人也?可以去胡人的地方,比如波斯,大食,西域。西域离得近些,这可是?好地方啊,龟兹产的棉布,比起绫罗绸缎穿着还?要轻便透气。”

    张九龄双目灼灼盯着谭昭昭,眼神?炙热又温柔,不错眼看着她,几乎快要淌出蜜来?。

    “何况,我总觉着,龟兹只是?大唐的一个都护府,约束力太小了。尤其是?边境的几镇,对待突厥等部落,震慑力不够。他们手上有兵马,养得他们胃口野心大了,他们必反无疑!”

    张九龄一震,谭昭昭盯着他,道:“大郎,换作?是?你,手上握有重兵,朝廷乱七八糟,自顾不暇,你会待如何?”

    大唐立国,从李渊李世民开始,江山皇位都是?靠着兵权抢了来?。到神?龙之变,依旧如此,无不血腥。

    谭昭昭道:“天?下?大得很,大唐哪怕不能继续往外开拓,至少要守住当?前的疆域,大唐不能乱,不能被分割!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大唐该有通晓当?地语言,习俗的官员,哪怕是?细作?也?好啊,绝不能中?枢不知地方,等到乱起时,朝廷才手忙脚乱应对。”

    安禄山在后世的河北起兵,长安的李隆基,被打得丢弃长安逃跑。

    西北一地,乃至河西走廊,被吐蕃趁机占领,当?地的百姓,被当?做奴隶,青壮屠杀殆尽。

    待到近百年后,张议潮带领的归义军才赶走吐蕃,沙州等地才重回大唐手中?。

    可惜,至安史之乱之后,大唐撑了上百年,已经疲惫不堪,气数已尽。

    如今尚未到小冰河时期,气候温暖。沙州凉州,河西走廊,乃至安禄山起兵的一带,土壤肥沃,物产丰富,撒一把种子,就能长出庄稼。

    几句话就能描述百年的时光,百姓历经的苦难,却是?每天?,每月,每年,直到死亡,一刻都不曾少。

    这其中?,也?包括小胖墩。

    要是?她改变不了大局,谭昭昭希望,小胖墩能有多的选择,世界何其大,他有走出去的能力。

    谭昭昭的话,让张九龄除了震动,心口滚烫炙热,涌动着说不清的情绪。

    天?下?之大,何须拘泥于长安!

    谭昭昭思虑深远,大唐万国来?朝,长安富裕繁华。

    由?盛及衰,史书上数不胜数。大唐也?并不例外,神?龙兵变后,看似平稳过渡,实则造成?的危害,眼下?还?未能体现?出来?。

    韦后一系崛起,争权夺利,避免不了又会产生争斗。

    大唐并非坚不可摧,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弱,一地乱起,其他地方趁机起事,天?下?很快陷入大乱。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张九龄模糊觉着,他对这种无力很熟悉,好似经历过一般。

    张九龄忍不住紧紧拥着谭昭昭,细细亲她,道:“我都未能想到如此深远,不及昭昭也?。昭昭,得你真好,让我眼前豁然开朗。以前在韶州府,我远眺长安。身?在长安,忘了外面还?有更广阔的天?地。昭昭,昭昭”

    秋日夜晚凉如水,月桂的香气,丝丝缕缕钻入室内,混着栗子的甜,屋内的气息都仿佛已无法流动。

    半圆的月,变成?了缺了一块的胖月亮,月白色的清辉,随着灯火氤氲。

    谭昭昭仰躺在苇席上,望着手撑在她身?侧,深深凝望着她,拼命呼吸克制的张九龄,眉毛不经意扬起。

    昨夜她曾怀疑自己变得冷淡,后来?虽有了悸动,到底没真正试过。

    孝期不能有身?孕,还?有别的方式,可以试一试。

    谭昭昭手搭在了张九龄的后背上,往下?一按。

    张九龄毫无招架之力,就势覆下?来?。由?着她引领,埋头逐渐往下?。

    偶尔有云,在月亮上拂过,月光就在地上晃呀晃,明明灭灭。

    苇席上的身?影,偶尔变换,倒映在墙上。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影子终于没动了。

    “昭昭。”

    “嗯。”

    “可快活?”

    “”

    “初次尚不熟练,以后定会多练多学,昭昭莫要嫌弃。”

    “嗯,孺子可教也?。”

    “昭昭比栗子还?要香甜,我这就再练习一次。”

    谭昭昭放下?襦裙,合上衣襟,翻滚到了一边去:“今日到此为?止,多吃会腻。”

    张九龄不满躺下?来?,伸手把她扯到身?边,轻笑道:“昭昭向来?懂得礼尚往来?,该换昭昭来?了。”

    谭昭昭满足了,正在事后回味中?,不客气道:“不!”

    张九龄气得黑脸。

    谭氏昭昭,居然过河拆桥!

    第六十二章

    两日后, 千山就到?了西?郊,回禀武氏带来的消息。

    李显已经同意了开辟大庾岭,张九龄从左补阙之职, 升了一级,为工部郎中,督察修路之事?,正式文书会很快下达。

    张九龄得偿所愿, 难以形容的?高兴,将谭昭昭紧紧搂住, 一下下亲着她,道:“昭昭, 要开大庾岭了, 终于能开辟一条道了”

    热意滚烫, 谭昭昭情不自禁跟着他一起高兴, 小胖墩抓住他们的?衣衫下摆, 将胖脑袋使劲往两人?中间钻。

    谭昭昭低头看去?,本白的?布裙上,留下了道清晰的?黑掌印, 她哭笑不得, 忙推开张九龄, 抓住了小胖墩:“快去?洗干净,瞧你这脏得!”

    小胖墩咯咯笑着, 张九龄的?满腔情绪被?他一冲,顿时就淡了,无语地看着他。

    自从有了他之后, 他与昭昭再不复以前的?亲密。倒不是他变得疏离,而?是谭昭昭将他排在了自己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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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刚想亲密一会, 他就冒了出来。打也打不得,骂他也不懂,张九龄无奈至极,召唤乳母前来,将他带了下去?。

    谭昭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刚到?中午时辰,她急急起身,道:“我得赶紧回城去?。”

    张九龄想了下,道:“我知道昭昭要回城收拾,用过午饭再回去?也来得及。”

    谭昭昭道:“我带些胡饼在路上用就是,回去?事?情多,这几天我就不来了,大郎看好小胖墩。”

    张九龄见她去?意已决,没再多劝,道:“辛苦昭昭了,你要注意歇息,别累着了。”

    谭昭昭应了句,亲自前去?雪奴院子,道:“我要回城去?,你忙不忙?若不忙,我们一起回去?,有些事?情,我在路上同你细说。”

    雪奴见她急迫,忙道:“我这里没甚重要的?事?情,我去?交待一句,马上同你走。”

    谭昭昭说好,“我在院子里等你。”

    回院子收拾了下,眉豆取了胡饼清水来,雪奴也到?了,两人?一起上了马车。

    张九龄抱着小胖墩相送,马车驶出了很远,雪奴头伸出去?朝后看,放下车帘,抿嘴笑道:“九娘,张补阙还站在门口呢。”

    谭昭昭问道:“小胖墩可有哭?”

    雪奴愣了下,道:“小胖墩在捧着糖饼吃,他开心得很。”

    谭昭昭松了口气,道:“小胖墩没哭就好。”

    雪奴嗔怪地道:“九娘真是,张补阙那?眼神,任谁看了都要心软,偏生九娘总先记得小胖墩。”

    谭昭昭好笑道:“张补阙都那?般大的?年纪了,还要跟一个稚儿?相比么??”

    雪奴噗呲笑道:“自从张补阙赶来了长安,我倒是觉着啊,张补阙比稚儿?还要黏着九娘呢。”

    谭昭昭白了她一眼,取了装胡饼的?匣子打开,取了饼递给她,道:“我叫上你回长安,是因着我要离开长安回韶州府了。”

    递到?嘴边的?胡饼,一下停顿住,雪奴怔怔盯着谭昭昭,眼眶蓦地红了。

    谭昭昭拍拍她的?肩膀,道:“张补阙向朝廷请旨开辟岭南道的?大庾岭道路,朝廷已经批准,张补阙已改任为工部郎中。”

    接下来,谭昭昭细说了梅岭这条路的?艰险,开辟这条路的?重要性:“等到?大庾岭道路完工之后,我们肯定会再回长安。眼下长安朝局不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能真正做些实事?,对大郎来说,难得两全。”

    雪奴呼出口气,忍下心里的?不舍,道:“我懂得做官的?不易,只舍不得九娘。这辈子,我与九娘在一起,相处最为畅快。与玉姬芙娘她们相处也好,只与九娘不同。具体?如何不同,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舒服,好似我很重要,在贵人?眼里,我也是人?。”

    谭昭昭也不好过,道:“我哪是什?么?贵人?,雪奴你可千万别这般说。真要算的?话,雪奴才是我的?贵人?,这些年得你照看,我吃了你那?么?多酒哎哎哎,我们别算这些了,要是被?别人?听见了,好似我们要割席,互相在会账似的?。”

    雪奴勉强笑起来,道:“可不是,还是别算了。不过九娘放心,庄子的?赁金,我一个大钱都不会少你的?。”

    谭昭昭摆摆手,道:“留在你这里我放心。其他几间宅邸的?赁金,我也要托付给你帮着收取。我们坊里的?宅子,我让张大牛阿满夫妻留着看顾,你闲着的?时候,费心帮着看顾一二,屋子有无漏雨,沟渠可有堵塞。”

    雪奴道:“都是小事?罢了,九娘放心。”

    谭昭昭小声道:“雪奴,长安的?宅邸肯定还会再涨,你有闲钱,还是买宅子划算。长安城里的?宅子,有贵人?要的?话,你莫要去?争,往终南山那?边去?买,不要怕远。宅子破旧的?话,买下来重新翻修,几间一起买,一起翻修。切记莫要贪大,小些不会惹人?眼红,你是寡居妇人?,要小心为上。”

    雪奴认真听着,道:“九娘说得是,前些年九娘买宅子,那?时候我还不大看好。这两年长安城的?宅邸飞涨,东都洛阳的?宅子无人?问津,铺子的?买卖也不好做了。幸亏九娘来了长安,我当时还在想,长安没劲得很,打算将长安的?买卖盘掉,前去?洛阳做买卖呢。”

    谭昭昭叹了口气,道:“东都洛阳的?商户,肯定会迁往长安。虽说长安的?贵人?也多了,生意定会比以前难做。香料铺子还好,你开酒庐终究是不安生,那?些吃醉了客人?,三天两头闹事?,真是讨厌得紧。”

    雪奴皱起眉,道:“可不是,且不提那?些闲汉,起初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吃醉酒后胡言乱语,着实令人?没眼看。”

    谭昭昭沉默了下,道:“雪奴,有些话,我说起来,就好像是在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但我想了下,还是要说,不然我会不安。雪奴,这天下有深情不渝,但少之又?少,跟见到?鬼一样难。你有钱,生得美?,向你献殷勤,写诗对你表达爱意的?男子,数不胜数。雪奴,你是商人?,这个世道的?规矩,对女人?很不公平,对女商人?更是不公平。士商之间不婚,成亲不一定好,但一纸婚书,是眼下的?世道,能给你最大的?保障。雪奴,无论是谁,千万莫要做妾,莫要做外室,莫要相信,能让浪子回头,改邪归正对你一心一意。”

    雪奴想哭。又?极力忍住,挤出丝笑,凄凉道:“九娘,说实话,看到?你与张补阙之间相处,我也会在深夜时,盼着自己能遇到?如张补阙这般的?男子。那?些男人?对我的?甜言蜜语,有时候我也会当真,给他们大笔的?钱,他们没地方住,我会收留他们。后来,他们得了运道,毫不留恋离开了。我很伤心,却?又?能如何呢?且莫提士商不婚,就是布衣,也不屑与我成亲。我是商女,子孙后代?都会被?连累,考不了科举,做不了官。权贵家的?妾,也是贱民,我再孤单,再贱,也不会答应的?!”

    谭昭昭道:“雪奴,你还要考虑一件事?,老了以后会如何。你可以□□,若是不愿意养,也莫要担心,以后老了,还有我呢。”

    雪奴的?眼泪再也没能止住,滚滚滑落,她慌忙背过身去?,飞快擦拭之后,方转过身来,哽咽着道:“得九娘这一句,我就没甚可怕之处了。”

    谭昭昭将装了清水的?皮囊递给她,道:“我们别说这些伤心事?了,分开之后,我们都要尽力活得开心,精彩!”

    雪奴举起皮囊,像是酒盏那?样与谭昭昭一碰,脆生生坚定地道:“好!”

    谭昭昭吃了口清水,掰着胡饼慢慢吃着,与她细说起了学?胡语之事?。

    雪奴听完,道:“我身边有两个胡姬识字,芙娘玉姬那?边都有,这个好办得很,九娘要多少,我回去?准备一下,连同身契一并送来。”

    谭昭昭忙道:“只要两三人?就可以了,这几年我会给她们工钱,等回到?长安,我再将她们还给你们。”

    雪奴也没与她推辞客气,道:“可。九娘说的?学?堂之事?,我觉着很好,自己都想去?当老师了。唉,没九娘张大郎在,有个官身护着,我办不起来,还是等到?九娘回到?长安之后再动作吧。”

    雪奴要是做这些事?,实在太打眼,没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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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护着,到?时候遭到?嫉恨就麻烦了。

    谭昭昭道:“不急,先护好自己,等到?我回长安再说。”

    两人?细说着,进了长安城,西?市还未关闭,雪奴赶了去?酒庐,谭昭昭回了家。

    进屋洗漱换了身衣衫出来,武氏来了,她看上去?神色疲惫,眼皮略微浮肿,看上去?好似哭过。

    谭昭昭只当没看见,招呼武氏进屋坐。

    武氏立在廊檐下,道:“外面不冷不热,我们就在廊檐下歇着吧。我不客气了,九娘上次煮的?舔羹,我还想吃一碗。上次回去?让府里厨娘煮了,总是没你这里吃着的?可口。”

    谭昭昭当即道:“夫人?稍等,我这就去?准备。”

    眉豆机灵,赶紧下去?灶房吩咐了,搬了塌几案桌到?廊檐下。

    武氏坐了下来,倚在凭几上,长长唏嘘了声。

    谭昭昭顿了下,问道:“夫人?这时如何了?”

    武氏幽幽道:“遇到?了些不顺心之事?。”

    谭昭昭见武氏欲言又?止,也不便多问。阿满眉豆送了三足鼎上来,谭昭昭看着天色不早,道:“夫人?留下来用晚饭如何?”

    武氏直起身,四下张望过去?,道:“小郎呢?可会打扰到?你?”

    谭昭昭道:“他有乳母带着,在西?郊的?庄子去?玩耍了。我恰好独自在家,夫人?来了,我求之不得呢。”

    武氏道:“张补阙的?差使一旦下来,九娘定要离开韶州,再见面不知要待何时。我们好生说说话,就当替九娘提早送行。”

    谭昭昭冲着她一笑,小声道:“夫人?喜吃何种?酒?”

    武氏眼睛一亮,抚掌笑道:“只要是酒,我就不挑。”

    有雪奴在,谭昭昭从不缺酒,她笑道:“等下我多拿几种?酒,夫人?都尝一尝。”

    煮了小碗甜羹,武氏吃得心满意足。天色暗了下来,灯笼亮起,将廊檐下照得一片明亮。

    桑落酒,三勒浆,烧春酒,葡萄酒等接连上来,武氏酒一下肚,人?很快就精神了几分。

    谭昭昭谨慎小心,在武氏面前谨遵着守孝的?规矩,她吃着鼎内的?鱼片,喝着甜羹相陪。

    武氏连着喝了几种?酒,丰盈艳丽的?面孔,浮上了层胭脂,眼眶更红了些。

    仰头将水晶盏里的?葡萄酒,一口饮尽,武氏神色恨恨,道:“狗东西?,真是气煞我也!”

    谭昭昭犹豫了下,问道:“是谁让夫人?如此生气?”

    武氏看向谭昭昭,想了又?想,低声咬牙切齿说道:“一个负心郎!”

    说完,她放下水晶盏,双手蒙住脸,呜呜哭了起来。

    谭昭昭大致猜到?了些,负心郎绝不会是裴光庭。她抬手召唤来眉豆,轻声吩咐她去?准备热汤脂粉。

    武氏伤心哭着,谭昭昭在一旁默默陪伴。待她哭累了,递上了热布巾。

    武氏接过擦拭完手脸,重新上了脂粉,道:“让九娘见笑了。”

    谭昭昭道:“夫人?真是客气,人?都有遇到?伤心之事?的?时候,我还欠着夫人?人?情呢,夫人?这般客气,反倒令我不好意思了。”

    哭过之后,武氏心里的?憋屈仍挥散不去?,连着吃了两盏酒,问道:“若是有人?负了九娘,九娘会如何?”

    谭昭昭半真半假道:“我估计没那?般大度,要不当作废物弃之不顾,要不会报复回去?。”

    武氏咬了咬唇,神色纠结道:“可要是你有愧在先,那?人?也是没法子呢?”

    谭昭昭脑子转得飞快,武氏有愧在先,除了她已经成亲的?身份,再无其他。

    李林甫已成亲,排除掉亲事?,就是他与别的?女人?又?有了纠葛,或者是他府里的?妻妾给他生了孩子。

    谭昭昭斟酌着道:“夫人?,我的?话,估计听起来不那?么?顺耳,夫人?莫要怪罪。”

    武氏道:“九娘自管说就是,奉承的?话我听得多了,没意思得紧。”

    谭昭昭道:“夫人?若是觉着愧对男人?,夫人?着实是多虑了。夫人?的?身份尊贵,可夫人?的?亲事?,可是自己做的?主?”

    两次亲事?,皆不是她做主,由不得她嫁不嫁。

    武氏神色黯淡,苦涩地摇了摇头。

    谭昭昭道:“吃穿用度,夫人?肯定是天底下顶顶好。人?有心,有情,岂能只看这些?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什?么?亏欠,愧疚,尤其是对于男子,实属多余了。就拿妻妾来说,侍妾等同于奴仆,可实际上,肌肤相亲,床笫之事?都是真真切切发生,生下来的?孩子,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妻妾并无不同之处。究竟是名份,还是实际上的?关系重要?”

    武氏怔怔看着谭昭昭,脑子里一片混乱。

    谭昭昭朝着她淡淡一笑,道:“夫人?,世俗规矩,天生对女子不利,该觉着愧疚,首先当是男子,而?非夫人?。这一个负心了,再另选一个就是。试着让自己像是男人?那?般去?想,灯一灭,在枕边陪伴的?,妻妾都一样能得到?欢愉。”

    武氏浑身一震,垂眸若有所思。过了半晌之后,她长长舒了口气,眉眼间的?郁色仍在,不过振奋了起来,朝谭昭昭举杯道:“九娘比我想得透彻,反正都一样,何须在一棵树上吊死。”

    一旦上了心,肯定没那?般快彻底放下。谭昭昭无法挑明了说,只能尽力委婉给李林甫上了眼药。

    至于结果会如何,谭昭昭也不敢确定,毕竟李林甫还有个舅舅姜皎。

    等到?武氏吃完酒离开,谭昭昭洗漱之后,她顾不上歇息。沉思之后,写了一封信留在雪奴处,等到?李隆基回京,托她寻机会亲自交到?高力士手上。

    过了几日,朝廷的?诏令正式下来,谭昭昭也收拾好,与雪奴玉姬她们等人?道别,启程离开了长安。

    官道宽敞平坦,路上车马络绎不绝。

    小胖墩兴奋地趴着车窗,看得目不转睛。

    张九龄手伸在他的?腋下举着,转头亲谭昭昭的?脸,含笑亲昵地道:“昭昭,我们归家了。”

    谭昭昭心绪万千,道:“是啊,归家了。”

    第六十三章

    越走越寒冷, 从秋到冬。

    长安干燥,到了荆湖一带雨水多,路上泥泞难行, 因着有小胖墩,便?在?客栈里歇息,待天放晴后再前行。

    谭昭昭没功夫惆怅,所有的心思被小胖墩占据, 生怕他?在?路上生病。

    所幸小胖墩除了流了两天鼻涕,精神好得很。哪怕清鼻涕都快流进了嘴里, 他?还是一蹦三尺高,吵着要出去骑马玩耍。

    终于赶到了吉州境内, 朝廷的诏令已至, 张九龄无需考虑孝期的问题, 前去见了吉州刺史, 商议开山之事。

    吉州府耽搁了两日, 再前往梅岭,在?山下的客栈歇息一晚之后,次日翻越梅岭。

    梅岭上气温低, 必须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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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择有太阳的天气。在?太阳升上天空时, 山上结冰的路虽未完全融化, 却?不会?那么冷。

    这次依旧选了脚夫帮着翻山,谭昭昭看着在?床上翻滚的小胖墩, 愁眉不解。

    张九龄从屋外回来,捧着香甜的烤栗子?给她:“昭昭先前晚饭没吃几?口,再吃上一些垫垫肚皮。”

    谭昭昭道:“我?没甚胃口, 放着吧,当做明日的干粮。”

    张九龄仔细打量着她, 道:“昭昭怎地了?”

    谭昭昭指着小胖墩,道:“你瞧他?,有脚夫帮着驾车,我?万万也不敢让他?坐里面。”

    虽有千山仆从在?,谭昭昭如何能?放心将?小胖墩交付给他?们。

    张九龄笑道:“无妨,到时候我?背他?。”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只?是,谭昭昭抬眼看向张九龄,他?虽在?长安休息了几?天,这一路小胖墩折腾,他?比初到长安时还要消瘦。

    张九龄哪能?不知?她眼神中的意思,道:“昭昭,我?没事,是比以前变得结实了。昭昭可要查看一二?”

    说罢,张九龄手伸向衣襟,作势欲解开:“昭昭若讲礼尚往来,就知?我?所言非虚。”

    谭昭昭白?了眼张九龄,道:“你瞧小胖墩。”

    小胖墩像只?青蛙般匍匐在?床上,仰着头,乌溜溜的眼珠好奇盯着张九龄。

    张九龄讪讪放下手,走上前将?他?摁在?床上,盖上被褥,道:“淘气,快睡觉!”

    小胖墩闷声不响,双腿在?被褥里乱蹬,如何都不肯睡,吵着道:“不要,不要,我?要玩。”

    谭昭昭只?得上前,拉开张九龄,侧身?坐在?床沿边,哄道:“乖,快睡了啊,明日起来,我?们去爬山玩耍。”

    听?到玩耍,小胖墩来了劲,虽不懂如何叫爬山,只?连声叫着好。

    谭昭昭温柔地拍着他?,顺着他?说了下去,一下又一下,小胖墩终于沉入了香甜的梦乡。

    在?路上谭昭昭怕小胖墩择床,晚上会?哭闹,晚上都跟着他?们睡。

    客栈里的床榻不宽,小胖墩睡得四仰八叉,张九龄睡在?最外面,经常只?能?侧身?占据小小的一块,好几?次都差点滚到了地上。

    地上铺着苇席,滚下去倒也没关系。只?张九龄不行,客栈里的苇席看似干净,不知?多少双脚踩过,他?连坐都坐不下去。

    到了上床歇息时,谭昭昭将?小胖墩搂到了最里面,他?撇嘴要哭,闻到她熟悉的气味,哼了声,又睡着了。

    张九龄从背后拥住了谭昭昭,道:“我?以为昭昭眼里只?有小胖墩呢,原来还记得我?。昭昭真好。”

    谭昭昭按住他?乱动的手,道:“张大郎,休要得寸进尺。我?是想着晚上睡不好,明日别将?小胖墩摔下去了。”

    张大郎气得很,反手将?谭昭昭制住,一个鹞子?翻身?,就将?她撂倒在?身?下。

    谭昭昭定定看着他?,微笑道:“张大郎,你要反了不成?”

    张大郎冲她挑衅地笑:“对,张大郎要反了。”说话间俯身?下来,逐渐往下:“昭昭,难道不喜欢这般?”

    谭昭昭咬牙隐忍,小胖墩睡在?身?边,生怕吵醒了他?。

    羞耻与刺激,双重夹击,谭昭昭好似看到,凛冬的冰天雪地里,长出了绿草如茵,开出了艳丽的花朵。

    “昭昭。”

    张九龄搂着她,柔声地喊她:“昭昭,你可松快了些?”

    何止松快,简直是畅快淋漓。

    谭昭昭含糊着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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