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消息, 陛下?判了世子……秋后处斩……刑部正?在来抄家的路上。”
这一切都太快, 昨日齐王世子才被带走,今天处决就判了下?来, 只怕宣武帝一早就做好了准备,只等今日。
大殿的气氛此刻更加压抑,仿佛连那摇曳的油灯也感受到了这沉重的氛围, 火光跳动得更为猛烈。
有幕僚起?身,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殿下?,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您若是不动手,只怕……”
齐王缓缓抬起?头,眼神锐利如鹰,却又带有一丝迷茫和不甘。
那灰袍幕僚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被齐王的目光所制止。
可是他已?经起?了头,便不断有人站起?来劝慰。其中一人颤声道:“殿下?,陛下?这是要赶尽杀绝,您得快些拿个主意!”
齐王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抓着座椅的把手,似乎是想要将所有的怒火和不甘都压下?。半响,他沉声问:“都准备好了吗?”
幕僚忙道:“我们的人在外接应,咱们先出城和李先生会合,回东山大营,那里已?经准备妥当?,明日一早,便可和陈礼里应外合。”
“府里的人呢?”齐王又问,“本王的儿孙呢?”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轻易出声。最终,一个幕僚鼓起?勇气,道:“王府若保不住,人命难保,但只要殿下?安然,未来仍可东山再起?。”
话落,他静静地看着齐王,齐王缓缓地走到那盏油灯前,并用手指重重一弹,烛火随之熄灭。
殿内瞬间被黑暗包裹,黑暗之中,众人只听齐王声音低沉:“带着亲兵,随本王杀出城去!”
夜色如墨,城门前,锋利的刀剑撞击声、沉重的铁甲冲撞声和杀喊声混在一起?。暗夜中,齐王的亲兵和刑部官兵短兵相?接。
齐王的亲兵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此刻人人手握长刀,刀刃在火把下?闪烁着寒光。齐王背水一战,身旁的也都有了破釜沉舟之势,于是一刀一剑格外狠辣。
护城兵中也不乏勇猛之士,手中长剑在夜色中泛起?霜寒,与齐王的亲兵缠斗在一起?。
齐王身后,幕僚和王府的侍卫围成一个半圆将他护在其中。他聚精会神地盯着不远处的混战,不多时,发现一处破绽。手中长刀出鞘,声音断然:“冲!”
话落,他竟先一步朝着东南处的破绽口?冲了过去。几个小兵认清他衣袍上的蛟龙,一时之间不敢动作,便占了下?风,又被齐王捉住空子,以破釜沉舟之势冲出了包围,朝着城外疾驰而去,一路奔往城东的杏林,这才停下?了脚步。
暗夜的薄雾笼罩在他们身上,冰冷的夜风吹散了众人身上汗气如烟。
只是城外,齐王却不见李明贤的踪影。
与此同时,平康坊内,一座占地巨大的府邸前,李明贤和李宰宇父子被京西都尉府的人重重包围。这府邸原是李明贤多年来积攒下?的家业,此刻却成为了父子二人的囚笼。
府中的灯火通明,李宰宇站在自己的父亲身后,神色却远不如自己的父亲那般沉稳。
“父亲,这怎么办?”他声音有些发颤。
“我让你派人去通知陈礼,你去了吗?”李明贤小声问。
李宰宇点了点头:“已?经去了,不到半个时辰,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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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巷子口?,陇雀带着手下?的都尉府兵,将李府围得水泄不通。
陇雀身着一袭玄衣,腰间长剑剑穗随着夜风轻轻飘摇。
他嗓音低沉道:“李氏父子与齐王乱党相?通,我奉陛下?圣谕,特来捉拿!”
李明贤微微一笑,朝陇雀走了两步,鞠了个躬,道:“陇大人,草民听说您平叛并州有功,不过双十?年纪便身居重位,实在是年轻有为。”
他的言辞恭敬,但眼中闪烁的机巧之光,却似乎并不把眼前的官兵放在眼里。
陇雀眼神冷淡地打?量他,显然没有料到李明贤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能如此泰然。
不待陇雀反应,李明贤笑道:“既然是陛下?的圣御,草民可问陇大人,圣旨在哪里,可否示于草民?”
陇雀眯了眯眼,仍旧没说话。
李明贤又更加从?容道:“陇大人,若无真正?的圣旨,这么大动作,可是会有大麻烦的。”
陇雀眯了眯眼:“我奉旨办事?,哪里会惹麻烦?李先生想要搬救兵,还是莫要拖延时间的好。”
说罢,他挥了挥手,手下?的人作势要去缉拿李氏父子。
然而就在此时,一队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清脆的马蹄声,是陈礼到了。
李宰宇眸中闪过一丝亮色。
陈礼身长七尺,胡须垂胸,步履稳重地走到陇雀面前,锐利地盯着他:“陇雀,你这是何意?”
“我奉皇命行?事?,捉拿李氏父子。”
陈礼冷笑:“旨意?什么旨意?你带的是我京西都尉府的兵,我这个都尉怎会半点消息也没得到?”
陇雀无声地笑了,说:“旨意是陛下?亲自下?的,大人没得到消息不妨去问问陛下?,属下?又哪里会知道?”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三日前孙昌明的奏疏才上,昨日齐王世子就被刑部拿走,他方才接到王府的消息,让他把握好都尉府,明日可能要有大动作,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却又收到了李明贤送来求救的消息。
他曾经随着齐王见过李明贤几次,知道这位李先生在平康坊有着不小的势力。
他冷冷地看着陇雀,只用了片刻就做出了决定:“陇雀假传圣旨,大逆不道,来人,拿下?!”
伴随着他的命令,他身后都尉府的心?腹士兵瞬间围上前来,欲将陇雀制服。
陇雀沉声吼道:“众人退后!此乃皇命,谁敢妄动!”
陈礼冷笑,目光如刀:“什么圣旨,我看是假的!来人,抓了这个假传圣旨的乱臣贼子!”
话落,陈礼腰间的宝剑瞬间脱鞘,带着寒冷的月光刺向陇雀——
就在此时,李明贤朝后做了一个手势,瞬间,黑暗中出现了二十?几个黑影,也朝着陇雀攻去。
陇雀眼神一凛,眼角浮现讥诮:“尔等何敢如此嚣张!”
说时迟,那时快,陇雀身形一晃,巧妙地避过陈礼的直击,同时手中长剑舞动,剑光如水,与陈礼和黑衣人在狭小的巷子里打?了起?来。
陈礼在出任京西都尉之前,曾经是锦衣卫出身,功夫十?分不俗。
两人的剑光如龙,十?几招过后,陇雀灵巧地躲过陈礼的攻势,反手一剑,径直刺进?了陈礼的胸腔。陈礼身体一震,面露痛苦之色,他的双手握住了陇雀的剑身,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染红了地面。
正?当?此时,一阵马蹄声从?巷口?急促地传来,廖正?骑着高头大马急匆匆地赶来,身后还跟着一队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他一手握着卷轴,上面有着朱红的徽章,正?是宣武帝的圣旨。
廖正?高声道:“陛下?有旨,命令我等捉拿李氏父子,阻挠者,杀无赦。”
随着这句话落下?,他身后的锦衣卫像是鬼魅一般地下?了马,与李明贤身后的黑衣人缠斗起?来。
很快,李明贤父子的人便被锦衣卫拿下?,京西都尉府有几个带兵的小头领在混战中也死在了陇雀剑下?,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陈礼在都尉府的心?腹。
一片混乱之中,陈礼捂着胸口?的刀伤,目光却捕捉到了廖正?朝着陇雀笑着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陈礼眼前的迷雾散去,似乎终于察觉到了事?情的真相?——陇雀今夜的目标从?头到尾都不是李氏父子,而是自己……
只是,他知道的已?经太迟了。
望着下?面骚动的人群,陇雀快步走到陈礼身边,低呵道:“陈礼阻挠办案,已?经死了,尔等也要步他的后尘吗?”
他手中的长鸣剑还带着血,众人听见这声怒喝,都收了声,不敢再有动作。陇雀这才缓缓的把剑收回剑鞘。
剑身入鞘轻微的碰撞声,为今晚的混乱画下?了一个句号。
廖正?站在不远处,目光一直盯着李氏父子。
他嘴角上扬,他笑眯眯地向李氏父子走来,道:“二位随我们走一趟吧。”
另一边,东山大营内,齐王坐在中军帐中,额头紧锁。
一名?幕僚走进?,低声地向齐王汇报了城中最新的消息。
齐王的手中紧握着一只银杯,听闻陈礼的消息后,他放缓地放下?杯子,银杯轻轻地在桌面上发出了“咚”的一声。
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越发沉重。
第75章
夜, 东山大营。
熊熊火光撩起?金色的火舌,如同地狱中跃起?的妖焰,火光映在士兵们坚毅或者略显疲惫的脸上, 映照出地上的影子摇摇曳曳。
众人聚在一起?,甲胄下的肌肉紧绷,喧哗声中夹杂着担忧和紧张。
高台之上,齐王的身姿显得格外挺拔, 身上狼头战甲银光灿灿。他背后,一面巨大的军旗随风猎猎作响, 蛟龙在火光的照耀下仿佛活了过来,张牙舞爪, 好似随时?都会冲出旗面。
齐王双眼光芒锐利。他挥了挥手, 示意下面的人安静。随即, 他缓缓开口, 声音铿锵有力:“诸位, 本王乃摄天大帝之子,一心为国为民,为大昭江山肝脑涂地, 在所不惜。但现在他姬朝过河拆桥, 屠戮功臣, 君既不君,臣便不臣!”
说到这里, 齐王举起?手中的宝剑,点向远方的京都方向,声音更为激昂:“东山的各位儿郎, 明日清晨,与本王一道攻回京都, 拨乱反正!”
齐王话落,大营众人纷纷应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斥候急匆匆地冲进人群,面色如土,大声道:“不好了,王爷,大营被人围住了!”
这消息如同一盆冷水浇头,营地内瞬间鸦雀无声。齐王的脸色骤然大变,剑指地面,沉声问:“什么人?数目如何?”
“并?州卫,至少……两万人!”斥候颤声答道。
原本准备起?兵反攻的齐王和他的将士们?,此刻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
夜色深邃如墨,天空中的星星都仿佛被一层雾气笼罩,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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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无光。齐王站在高台上,铁甲下的躯体?僵直一瞬,他的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柄,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决然,沉声说:“准备突围!”
话落,台下将士纷纷响应。
然而,突围的计划并?不如齐王预期中那样顺利。并?州卫的人数之众多?,配合得天衣无缝,且早有准备。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那些先?遣出去的突围队伍就被并?州卫阻挡,围剿,而后?击溃。
夜色中,东山大营的火把熊熊,却无法驱散死亡带来的阴霾。四?面八方飘来浓烈的血腥气使得气氛更加沉闷。
东山大营里的士兵们?脸上的汗珠映着火光,显得苍白而紧张。他们?手中紧握的武器,身子却在轻微地颤抖着。
齐王面色越发沉重,他霍地直起?身,眼中燃烧着更为坚定的光,声音中带着无可动摇的决心:“再次组织突围!”
齐王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魁梧的将领,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他低下头,声音诚恳:“王爷,眼下敌势浩大,贸然突围,只怕……”
齐王却没?有让他说完,转过身来,那双如鹰眼般锐利的眼睛直视着他,厉声道:“守在这里,也只有死路一条!”
决意已定,齐王没?有再等待,他挥动手中的长剑,那把与他一同征战多?年的宝剑,在夜色中划过一道冷光,他声嘶力竭地呼喊:“所有将士,随本王,突围!”
话音刚落,齐王下了高台,催马直冲出营门。
他身后?,大营的精锐士兵纷纷挥动长矛、持盾跟随,蹄声如雷,震撼整个?大地。
但是,就在他们?冲到营门的瞬间,一片阴影迅速包围了上来——那是并?州卫正在列阵。他们?把自己的盾牌前后?连接,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紧接着,盾牌后?的缝隙中,忽然伸出了冷光闪烁的长矛。
骑兵们?似乎并?未料到这等突如其来的变故,冲刺中的马匹与那生?冷的矛尖狠狠地相撞,令人胆寒的尖叫声和尖锐的碰撞声几乎同时?响起?。马匹受惊,无数骑兵被强大的冲击力抛出,摔落在地。马匹痛苦的嘶鸣声与骑兵们?的哀号交织在一起?。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夜色中,高参南骑在一匹墨色的骏马上,马的鬃毛似绸缎般飘飞。
看见东山大营颓势尽显,他把准时?机,开口道:“齐王,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为何还要蛮干?”
高参南的声音如同洪钟,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仿佛有种能穿透人心的魔力。
齐王听到声音,身体?微微一震。他看向周围那密密麻麻的士兵,清楚地捕捉到了他们?眼神中透露出迷茫与无助。
齐王不甘心,高喝一声:“誓死不降!”
然而高参南却不愿如他意,随着他再次高声道:“都是自家兄弟,降者不杀!”
高参南话落,东山大营的一众将士,眼里似乎冒出了些许希望。目光交接,先?是迟疑,而后?便有第一个?人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再而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不过片刻时?间,齐王便已经?成了孤家寡人。
高参南俯瞰着他们?,流露出一丝神色,他看向齐王,朗声一笑,道:“束手就擒吧。”
齐王眼中的怒火此时?变成了颓唐。原本还希望以这支军队殊死一搏,但他没?想到,不过片刻的工夫,这些人却都已经?投降了。
目光扫向四?周,然而他身旁的士兵却都纷纷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齐王的胸腔急剧起?伏,鳞甲下的衣物已被冷汗浸透,他颤抖的手指着那群低头的士兵,喉咙里的怒吼似乎被什么卡住,变成了无声的呐喊。
片刻后?,他的笑声逐渐放开,开始时?只是低沉地嗤笑,然后?渐渐地变成了放荡不羁地狂笑。在那声嘶力竭的笑声中,所有的人都抬起?了头,望向这位年近六十的老者。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中,齐王的手中的剑在黑夜中画出一道寒冷的弧线,毫不犹豫地横在了自己的后?颈之上。
血花喷涌,在一瞬间的讶然之后?,齐王那双鹰眸变得空洞。
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他倒在了众人之中,银盔之下,斑白的鬓发在月色中显得格外凄凉。
清晨,京都的大街小巷还笼罩在淡淡的薄雾中,霞光透过白云缝隙,将金色的光束撒向大地,一片宁静。
陇雀站在天牢外,一夜未合眼,脸色显得有些疲惫。
“陇大人,请吧。”刑部侍郎朝他微微一礼。
昨日,两人审了李氏父子一个?通宵,如今天刚亮,便得去兴庆宫复命。
兴庆宫内,亭台楼台错落有致,古木参天,一派婉约之景。两人在内侍的带领下行?过镜春园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潺潺流水声和悠扬的鸟鸣,陇雀余光扫见不远处的亭台中,一队人影行?过,走在最前头的,却是无双。
她似乎也一晚没?睡,眉梢眼角带着些许疲惫。
勤政楼内,宣武帝今日心情似乎很好。脸上虽然也有疲惫之色,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是分外精神。
清除了齐王这根心头刺,让宣武帝的心情顺畅不少。
刑部侍郎面色肃然,踏前一步,把昨夜的审问结果详详细细地呈给了宣武帝:“李明贤嘴巴很硬,什么都没?说。倒是李宰宇交代?了一些东西?出来。”
宣武帝听完,手指轻敲着的扶手,声音冷冽:“再查,这李氏父子究竟和齐王都干了些什么勾当,一桩桩一件件,都给寡人查清楚!”
刑部侍郎眼神恭敬地领命,躬身告退,陇雀随着他也要告退,然而宣武帝却挥了挥手,示意他留下。
勤政楼内异常安静,龙涎香袅袅。
宣武帝凝视陇雀,道:“你这次为大昭立下了赫赫战功,寡人要好好赏赐你。”他微微侧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并?州节度使前两天又上了奏疏,要告老还乡,你对并?州也算熟悉,这个?职位不如就由你顶上如何?”
陇雀轻轻抿了抿唇,心中波澜起?伏,但他快速地平复情绪,恭敬地说:“臣希望能够返回青宫,继续为皇太女办事。”
陇雀话落,勤政楼里一片寂静。
半晌,和上次不同,宣武帝没?有那般轻易地松口,而是望着陇雀说:“寡人看你是个?人才,只留在青宫倒是埋没?了。”
孙公公像是隐隐感受到了天子的意图,他忙不迭地跨步前来,说:“哎哟陇大人,陛下皇恩,您怎能在这个?时?候推辞呢?快快谢恩吧。”
陇雀深吸一口气,双膝跪地,额头轻轻触碰了冰冷的玉石地面,声音坚决:“陛下,请收回成命。”
宣武帝眼中的微微不悦越发明显,他挥了挥衣袖,示意孙公公退下。
孙公公明白天子的用意,轻手轻脚地退出了书房,将那扇厚重的宫门轻轻带上。室内两人的对话再无外人参与。
宣武帝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皇太女与薛家二郎的婚事近在眼前,你应当知?晓此事。”
闻言,陇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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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一顿,而后?心脏如同被重锤敲打,一阵隐痛,但他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宣武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继续道:“最近陇右的事情你可听说了?”
陇雀缓缓地点头,自河西?走廊被开放以来,突厥的侵扰愈加频繁。
宣武帝眼神深邃:“齐王的事情刚刚落下帷幕,你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陇右的安定自然不用寡人提醒你。”
陇右,陇右……陇雀脑海中又浮现出薛景诏那张脸,犹如针尖,刺痛了陇雀的心。
他要同皇太女成亲了,所以自己就连留在她身旁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第76章
陇雀从?勤政楼中缓缓走出, 晨光落在他?身上,却营造出他脸色似乎比来时更加苍白?,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在安庆宫里, 那双碧绿的瞳里波涛翻滚。
他?身后?,勤政楼中传来宣武帝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孙公公的步履急促地走入书房,脸上尽是担忧之色。他走到帝王身旁,递上了一块素色的丝帕子, 语气?不掩心?疼道:“陛下,您这没日没夜地熬, 身体受不住啊!”
宣武帝手中攥着那块帕子,轻轻地拭去了嘴角的血迹, 叹了口气?, “寡人?的身体, 自己清楚, 时间不多了。”
说着, 他?的目光望向窗外朝阳明媚,眼中隐约有着一丝落寞,但更多的却是?决绝。
与此?同时, 陇雀已?经?走到了镜春园。不远处的亭台里, 无双正与人?对坐品茶, 朝阳之下,隐约能见到无双神色轻松, 而?与她对坐之人?正是?薛景诏。两人?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有趣的事,言笑晏晏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陇雀只觉自己心?口处原本碎开的口子, 似乎又?被扯得大?了一些。他?停下脚步,默默地站在那里看了良久。
“陇都尉……”送他?出宫的内侍见他?脚步踟蹰, 唤了他?一声,一张阴柔的面庞上似乎有些为难。
陇雀这方才回过神来,与他?朝着宫外走去。
就?在他?刚刚出宫的时候,迎面撞上一人?。
“都尉大?人?,真巧啊。”
他?抬头,只见耶律罕满脸笑意地望着他?。
京都不乏胡人?,但是?耶律罕却总像是?其中一个异类。他?的身高超出了大?多数的汉人?,突厥锦袍之下,隐藏着遒劲有力的身躯。突厥人?的血统赋予了他?一双深邃的双眸,宽阔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一对眉毛像是?用墨画过,黑得深沉。
然而?与这张极具攻击性的长相截然相反的,是?他?周身所?散发的温和气?质。也许是?从?小读儒家十三经?的缘故,他?的双眸尽管深邃,目光却异常温煦,唇边永远含着淡淡的笑意,一举一动文质彬彬,倒比有些世家公子更加风流。
耶律罕看到他?时,眼里闪烁着难掩的欣喜,缓缓地说:“陇都尉英才出众,在下心?中早有敬意。只是?奈何未得时机结识。今日在下原打算至平康坊的酒楼略饮几杯,陇都尉若无他?事,可否赏光同往?”
陇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回头看向了安庆宫的方向。他?对朝堂上的人?际交往不太感兴趣,一般情况下是?会拒绝的。可是?今日不知为何,他?看着耶律罕那张充满善意的脸,破天荒地点了点头,同意了耶律罕的邀请。
安庆宫离平康坊不远,两人?没有骑乘,并肩往平康坊走去,一时间,气?氛略显尴尬。耶律罕试图打破僵局,便问:“陇都尉刚从?安庆宫出来,不知是?有什么大?事?”
陇雀摇了摇头,声音淡然:“不过是?寻常公务。”
耶律罕笑了笑:“陇都尉在朝中声名日隆,能为国家分忧,令人?敬佩。”
陇雀抿了抿唇,回应:“过誉了,忠君之事,何谈敬佩。”
耶律罕摇了摇头:“在下在京都快要一年,也听说过此?前都尉在青宫受尽苦楚,都尉对往事既往不咎,忠心?于君,一心?办事,实在是?让人?敬佩。”
话落,陇雀偏头看他?一眼,见耶律罕神色真诚,似乎只是?在说自己内心?所?言。
不一会,两人?到达了平康坊的酒楼,选择了靠窗的一间包房。耶律罕轻敲包房的门,很快,酒楼的一名侍从?便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壶细瓷纯酿。
然而?似乎是?有些紧张的缘故,他?倒酒的时候,不慎将酒水洒在了陇雀身上的衣袍之上,留下了一片湿漉漉的印记。
侍从?惊慌地低下头,“抱歉,大?人?。”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紧张而?惶恐。
陇雀却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摆摆手。
“没事,”他?道。
说完,他?便随那名侍从?步入了隔间,更换衣裳。
耶律罕坐在桌旁,待陇雀移步的瞬间,他?轻轻推开了桌旁的一扇小窗,那秘窗连接着两个房间,他?可以借此?窥探到隔壁包房的情况。
朝阳从?窗外倾泻进来,恰巧照在了陇雀的身上。在阳光下,耶律罕的目光略过陇雀满是?疤痕的身体,最?终定格在陇雀后?腰上一块月牙形状,深红的斑痕上。
心?中微微一动,他?很快收回了视线,轻轻地合上了小窗,等待着陇雀的归来。
当陇雀重新坐回座位,耶律罕轻轻咳嗽了一声,道:“真是?抱歉,那小厮毛手毛脚的。”接着,他?改变了话题,温和地询问:“听说都尉大?人?的母亲身体欠安,现如今可好?”
陇雀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简短地回答:“多谢关心?,已?经?安顿妥当了。”
耶律罕轻轻点头,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两人?又?寒暄了一阵。耶律罕是?个很容易讨人?喜欢的人?,说话八面玲珑,似乎总能将话说到对方心?坎里去。但是?不知为何,陇雀越同他?交谈,心?中却越发警惕。他?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眼前这个笑眯眯的突厥使臣,绝无他?表现出来的那般人?畜无害。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已?是?正午。他?遂起身,对耶律罕道:“今日感谢招待,时辰不早了,我?先告辞。”
耶律罕也没挽留,直说自己还要再坐会儿,便目送他?离开了酒楼。初春阳光中,陇雀离开的步伐有些沉重,身形颓靡,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酒楼包间随着陇雀的离去,显得更为宁静。
耶律罕望向窗外陇雀逐渐远去的背影,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难掩一丝复杂。待到陇雀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方才那浇了陇雀一身酒水的侍从?急匆匆走了进来。
近侍微微弯腰,低声道:“大?人?,方才可确定了?”
耶律罕手里的酒杯缓缓旋转,酒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微微一笑,那双温和的眼里却多了几分深沉和计算,“确定了,那红斑,一定就?是?他?。”
闻言,近侍略显紧张地问:“那我?们现在应该……”
耶律罕打断了他?,唇角上挑出一抹玩味的微笑,“这件事情,得从?长计议。太过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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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汉人?的话说,只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春阳明媚,阳光折射在青宫的琉璃瓦上,在玉石地砖上形成一片片浪漫的光影。陇雀回到青宫的时候,恰巧无双也方从?安庆宫回来。
寝殿之中,无双敏锐地捕捉到了陇雀身上浓郁的酒香。
她轻皱细眉,走到陇雀跟前,低声问:“大?白?天的,你去喝酒了?”
陇雀略显沉重的双眼里流露出几分复杂,他?垂眼,并没多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怎么了?”无双问。
陇雀抬起头,声音带着些许酒意沙哑:“陛下要将臣派去并州。”
无双闻言一愣,而?后?轻笑道:“孤听说了,并州节度使,堂堂三品大?员,放眼整个大?昭,你可是?晋升最?快的一个了。”
陇雀的目光此?时有些迷离,他?看着无双,仿佛要从?她的眼里读出什么。片刻后?,他?忽然问无双的道:“陛下说,让臣去并州,也有殿下的意思在。”
话落,无双抿了抿唇。
突厥人?在关外蠢蠢欲动,当务之急是?要稳住薛家,那日和薛景诏聊完之后?,她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先把陇雀调出去的好。
但是?在对上陇雀那双似乎有些幽怨的眼,她不知为何,一时之间竟然心?虚起来。
她紧了紧喉咙,故作镇静道:“是?,是?孤的意思。”
“臣拒绝了。”陇雀忽然道。
无双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问:“你……拒绝了?”
宣武帝的圣谕,哪里能轮得上他?拒绝?
陇雀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却又?问道:“殿下不是?答应臣,齐王的事情之后?,臣想去哪里都可以吗?”
无双点点头,“不过……”“殿下是?想反悔?”陇雀眼睛忽然有些红了。
那双眼看着无双,让她生生将那个“是?”字咽了回去。
双这辈子很少有心?虚亦或是?愧疚的时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对上这张脸,对上那双湿润的瞳,她总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大?事。
她作势扯了扯自己的衣袖,试图掩盖心?里那丝心?虚胆怯。
“那你想怎么样?”无双复问,语气?有些凶。她原以为这样可以使陇雀收敛一些,没想到陇雀的眼眶却越发红了。
看着陇雀即将溢出的眼泪,无双心?中一阵烦躁。
她低声吼道:“不准哭!”
这态度似乎更加刺激了陇雀,身体微微震颤,他?强忍住胸腔中排山倒海般的情绪,深吸了两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
在无双略显紧张的目光中,他?抬起了头,眼中似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决,“臣已?经?和陛下奏请,成为墨衣奴留在青宫,陛下准奏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无双瞪圆了眼,眼睛差些从?眼眶里掉出来。她震惊地看着陇雀,声音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做了什么?”
陇雀见她这副模样,唇角浮起一丝笑意,却很是?哀伤的样子,又?道:“奴现在,是?青宫的墨衣奴,任凭殿下差遣。”
春风透过窗棂吹进寝殿,吹得纱幔如烟云飘忽,发出细微的声响。
所?谓墨衣奴,是?女帝时期盛行?的一种仆役,这些人?往往从?幼时起便受主家养育,他?们精通武艺,但地位低微。长年伴随在主人?身边,保卫其平安。然而?,与一般的亲卫不同,墨衣奴若无主人?诏令,便不得与人?往来,亦不得在人?前出现。因总是?穿着墨色衣衫,故得名墨衣奴。
比起能够光明正大?跟随在主人?身边的贴身侍卫,墨衣奴更像是?一种见不得光的存在,没有休沐,没有亲人?朋友,没有人?生。一日十二个时辰,从?睁眼到闭眼,都只围绕着主人?。也正因为此?,一般的墨衣奴寿命都很短暂,往往活不过三十岁。
曾经?,摄天女帝酷爱使用这些特殊的卫兵,使得墨衣奴风靡一时。但随着宣武帝的即位,他?认为这种制度残酷无情,这股盛极一时的风潮才逐渐消失。
陇雀在无双面前站得笔直,可当他?念出“墨衣奴”三个字时,身体却在发颤。
他?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忍住想哭的冲动,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声音却不自觉地哽咽:“奴,无殿下召,绝不会在人?前出现,薛二郎和薛家人?,亦绝不会发现奴。”
“你闭嘴!”无双怒喝道,打断了陇雀的话。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她能闻见他?呼吸中带有的酒气?和薄荷气?混杂的味道,近到她能清晰地瞧见陇雀不住颤抖的身子。
她指着陇雀的鼻尖,急道:“你现在就?回去告诉陛下,说你后?悔了,说你愿意去并州,听到没有?”
陇雀低头看着她,却没动,那双碧绿的眼泛着红,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她。四目相对,那双眼像是?两道汹涌漩涡,夹杂着绝望和依恋,要将她吞没其中。
“我?不!”陇雀红着眼眶,哽咽着声音道,“我?是?殿下的人?,殿下答应过我?的。”
第77章
寝殿深处, 灯影晃动,陇雀站在无双面前,背挺如松, 一双绿瞳透着倔强的光。
无双凝着那张脸,刚刚压下去的火“腾”地一下又冲了上来。
她指着陇雀,厉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陇雀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震得愣了片刻,他的嘴角颤抖了一下, 声音沙哑道:“我?只想要留下来。”
说?着,他眼中再次泛起水汽, 声音哽咽,“我?答应你?的都做到了, 你?还要我?怎么样?”
无双一时?语塞, 这个?时?候, 脑海中忽然冒出009的声音来。
自从到达这个?世界之后, 它已经许久未曾出现过了, 如今冷不?丁地出声,倒是将无双吓了一跳。她眯了眯眼,却听?009道:“宿主, 你?想要得到陇雀的忠诚, 现在已经得到了, 现在既然陇雀已经离不?开你?了,你?生什么气呢?小心把他逼急了, 功亏一篑。”
009的话倒是叫无双冷静了下来。她沉默了片刻,强迫着自己压下内心那股无名的怒火。
陇雀只是看着她,眼眶通红的模样似乎又要哭出来了。
她有些挫败地皱了皱眉:“罢了罢了,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别后悔就是!”
灯台里,烛花爆绽, 陇雀静静地凝视着她,半响,吐出来一句:“我?绝不?后悔。”
无双唇角勾起一丝冷嘲,撂下一句“滚出去”,便拂袖而去。
第二日一早,晨光透过纱幔缓缓唤醒了沉睡的无双。她从床上坐起,望着空旷的寝殿。不?远处的圆木桌上灯油已尽,窗帘半掩,透入一缕天光,照出空气中尘埃漂浮。
她隐隐约约地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下一刻,忽然反应过来,便低喝一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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