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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说婚事(第2页/共2页)

;  还未进门,就听到屋内的说谈说。一道温和柔声,一道略粗尖锐。

    竹帘被丫鬟掀开,曦珠走了进去。

    杨楹正与姐姐说起听闻到的哪家后宅腌臜事,笑地面上脂粉簌落,鬓间的金簪穗子左摇右晃。听到外头动静,她望过去,那笑就止住了。

    但见走进一个身形绰约,容貌绝佳的姑娘。一身影白素裙,即便发间只戴朵蓟粉绒花,也衬得她明媚动人。

    这种样子,倒是和她母亲一样令人厌恶。

    杨楹扯平嘴角,问道:“你就是柳曦珠?”

    明知故问了。

    曦珠先朝姨母行礼,才对杨楹道:“是,郭夫人。”

    她想起杨楹是嫁给了一个姓郭的官员。

    杨楹看她这平静的样子,仿佛看到玉莲,止不住冒火,道:“你母亲病逝,怎么不把你托到杨家,难不成是忘了谁将她养大,谁让她锦衣玉食,谁对她有恩情?倒是知道攀高枝,知晓杨家比不上镇国公府,就把你送这来了,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怪道当年心安理得地在杨家长那么大。”

    杨楹在市井糟乱中生活十余年,跟着粗俗起来,骂人最是不讲道理。京城中许多夫人都不乐意与她讲话,怕拉了自己的声誉,但碍于其背后的势力,又不得不装样子。

    她这一通骂下来,不带停顿,让人插话的地都没有。

    骂着骂着,就将手指向了曦珠。

    “她这是要想让你嫁谁呢,难不成也要攀个侯门,做个正当夫人?想得挺好,死了也不安生!”

    杨楹想起当年回到杨家,就听到玉莲要嫁进侯门,那侯府的公子也很衷情她。

    后来两人的婚事告吹,老夫人去说过,婚事照成,嫁的仍是杨家二小姐,不想那侯府公子不干,说是哪怕出家,也不愿意娶杨楹。

    这件事梗在杨楹心里多年,这回见着柳曦珠,全都爆发出来。

    曦珠听在耳中,觉得异常刺耳。

    她可以忍受他人对她的谩骂,却不能容忍对生养她的爹娘的羞辱。

    曦珠捏紧了手,想去抽杨楹几个耳光。

    但不能。

    她抬眼,不甘示弱地直盯着杨楹,在愤怒中,想起上辈子因国公府以及杨家倒台,杨楹被夫家用白绫勒死,郭家才免于牵连。

    “郭夫人,家母已逝,还请口下留德。”

    曦珠的语调平静到极点。

    杨楹被一激,还要骂她一个小辈也敢顶撞长辈,就听到呵斥声。

    “杨楹!”

    杨毓平日温和说话,就连待下人也多宽待,但这不意味着她没有威严脾性,不若怎么震慑偌大的公府?

    这一声直呼其名,已是怒斥住嘴的意思。

    杨毓面无表情,侧头对元嬷嬷吩咐:“你带曦珠回去。”

    曦珠看着姨母的维护,也不想再看杨楹。

    想起那件事,也只能明日再说。

    她朝杨毓行了别礼,未再看杨楹一眼,就和元嬷嬷出门去了。

    杨毓望着曦珠离去,才转回头,看向几乎要把茶盏砸地的杨楹。

    当年她和杨楹一起在花灯节去玩,却不想走散了,杨楹不见踪迹。待找回,已是十六岁的年岁,性情再改不过来,后来更是被一个姓郭的进士迷惑心智,固执要嫁给他。

    这些年,不管是杨家,还是公府,都帮她夫家在京城站牢脚跟,就是想弥补她。

    可杨毓又想起那年玉莲刚进杨府时的无措,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是她陪玉莲一字一句地说,又教玉莲读书写字。

    玉莲病逝前亲笔写给她的信。

    那上面的字,即便些许歪扭,也能看出其中重意。

    “烦请姐姐照顾好曦珠。若到婚嫁时,请说一个诚实可靠之人,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待曦珠好,我与她父亲来生必结草衔环,以报恩情。”

    字字在目,杨毓道:“你不该那样说曦珠,我承她母亲遗愿,自当照看好她。”

    “你现也是为母亲的人,该明白这份心。”

    “若再有下回,你也不必来了。”

    这番话有些重了,让杨楹难堪起来。

    她双手交扯起来,低着头咬牙切齿,最后再抬头,也放平了脸色,声音低了,道:“姐姐,我只是刚见她,免不了想起以前的事,才一时口误,说错了话,以后定然不会。”

    她认了错,杨毓不能再如何。

    重坐回椅,端盏喝茶。

    杨楹侧看杨毓的神色,过了好一会,终于说出今日来公府的真实意图。

    “姐姐,我听说你最近在帮阿陵看人家,不知可有合适的?”

    杨楹知道再有一个月,就是卫陵的十七岁生辰,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这些日子,杨毓在看京城中还未许婚的姑娘,那些家中有适龄姑娘的人家,也忙着找关系地要攀亲。

    卫陵的婚事被这些人盯上,实在有诸多原因。

    一是因镇国公府是太子母家,今后太子登基,那公府也会水涨船高,他们这些跟着人官途只会更顺畅;

    二是各家夫人疼爱女儿,不忍女儿嫁人后受婆母磋磨,而国公夫人的性子娴良温和,从不为难儿媳,即便是那冷如冰霜的二媳妇也是善待。且公府还有条家训,卫家子孙至四十无子,才许纳妾。只要嫁进公府后能生下一儿半女,此后也不必受妾室所扰。

    至于三,便是姑娘们多少在宴上见过卫陵,其姿容英朗,虽少年风流,却更惹心动。

    这样看下来,自是谁家中都没异议,一门心思地要攀上镇国公府的亲事。

    杨楹原也只是看看罢了,不想这两日丈夫和她说,“不若你去和公府给说说侄女。”

    杨毓一听这话,就明白杨楹此行的目的。

    杨楹又道:“端午快至,不若到时去湖边观龙舟赛事时,叫来见过?姐姐若是觉得不合适,便也算了。”

    这种大事,杨楹还是有些分寸的。

    她知晓杨毓对卫陵的婚事很慎重。

    杨毓摩挲着杯沿,想了半会,不好拒掉。

    “那就如此,到时让郭家侄女过来让我看看。”

    待杨楹走后,元嬷嬷也从外头回来,杨毓先是问过曦珠。

    元嬷嬷道:“表姑娘一路回去时,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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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了想,对夫人道:“那样子,看起来像是不放在心上。”

    杨毓听后,就叹了声气:“玉莲她……”

    也没再说下去了。

    过会,转了话,说起卫陵的婚事。

    “他都快十七了,还整日在外瞎混,我也管不动他,只好给他找个媳妇。偏他那样软硬不吃的性子,脾性太软的镇不住他,脾性硬的怕两个对着干,到时鸡犬不宁。还有,若要他娶个自己不喜欢的,还不定闹成什么样,夫妻也成怨偶。”

    “你说说,要找个性子好的,且能管住他,好歹让他稳下心找门差事做,难啊。”

    元嬷嬷明白夫人的思虑,大爷自十五就随国公上了战场,立下无数战功,且又是嫡长子,这公府的爵位是要落到大爷头上的。

    而二爷自幼聪慧,走的仕途,在户部有要职,自是不用愁。

    只有三爷,不像大爷二爷般专注前程,若是这般下去,此后子孙后代比起两个哥哥来要愈差的,必生嫌隙,夫人担心的是这点,在三爷的婚事上花的心思极多。

    元嬷嬷上前去给夫人按肩,道:“总会有合适的,难不成整个大燕还找不出一个?”

    杨毓笑称是。

    “且先看看吧,这事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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