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懒洋洋打个哈欠。
阿宝一摆手：“你别管，反正你把你请来，我有话要问他。”
大妞咋舌：“那怎么成，这不是女儿家最该读的书么？”
裴观正与韩征吃茶，他带来了暖房礼，两人正在谈禁军事。
“你这管的人都能抵得上半个卫所了！”韩征大吃一惊，原来从八品的官儿能管这许多人，裴观他一个人抵三个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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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给我写信，万一信叫人瞧见。”大妞平日里也出不了门，这回要不是跟着母亲来暖房，又身子不适，她也不能留宿。
阿宝数着日子，盼着裴观过来。
阿宝又穿过门洞去找大妞，正碰见陶英红：“阿宝，你吃早饭了没有？这么早过来有事儿？”
戥子一直跟着，这会儿说：“你瞧，咱们阿兄都有人偷看了。”
反正大妞没见过这样好的读书人。
大妞满面羞意，拉过被子掩住口鼻，只露出两只眼睛来，那两只眼睛黑夜里也闪着光：“就是，就是那样儿呗。”
“从八品。”七品芝麻官儿，裴观此番出仕只是从八品，比芝麻官还要小。
大妞知道阿宝尽力办事，谢她：“等你问了，一定告诉我。”
阿宝笑了：“我的先生便不让我读那些，她说……”薛先生说这种东西，知道就行，不必躬行。
陶英红眼看她急匆匆来，又急匆匆的走，埋怨道：“这孩子，就隔了道门，她比以前还忙了。”
阿宝跟她说不明白，反正能少背书，她就觉得好。
“那这样，要是他没定亲呢，我就给你送一篮子花，要是他定亲了，我就给你送一篮果子。”
“吱呀”一声，韩征推开格窗，他穿好了外裳，正在理腰带挂宝刀：“你都……你都拒了人家的亲事了，还请他过来啊？”
大妞虽有三个哥哥，可没哪一个哥哥这么细声好气的跟她说话，跟她笑。何况陆仲豫长得还好看，家里唯一好看的三哥，嘴巴那叫一个欠。
“没有没有，我说完啦”
“就是……跟他一块儿的时候，我心都要跳出腔子了，这些天，我睁眼闭眼全是他，他跟我说话，他跟我笑……”
娶嫁这些事儿，麻烦！太麻烦！
凡国子监监生的教学、考评、举荐，他都能管。若是他去翰林院的路再一次被堵死，在国子监亦可大有作为。
韩征问他：“我是从六品，这个博士是几品？”
这一句话，她都在心里嚼上几了，猛得一提气儿：“那就算了！”
果儿老实道：“姑娘们也别玩得太晚了，走了困仔细明儿起不来。”
“是，下个月便去国子监任职，任国子监博士。”
这句是低声说的，毕竟女儿家的闺誉要紧。
大妞滑溜过来搂住她：“好阿宝！你要是能打听着，我肯定好好谢你！”
“知道啦！”小厮已经备下马了，韩征翻身上马，一身禁军的官服，在朝阳下生辉。门口来往的女子们，都悄悄打量他两眼。
大妞声音一高，外头果儿还以为姑娘叫人，拨亮了灯问：“姑娘可是水要茶？”不会又泄肚子罢。
“那你管多少人呢？”韩征管着五十人的禁军小队，他这个从八品，十个人？
大妞先还满眼盈着笑意，越说越低声，竟又含泪：“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他会不会已经定亲了？”
两人正说着，就见阿宝进来，她结着条长辫子，穿着一身家常水绿的裙衫进门来。
“你这个月就要除服了罢？”
他也想知道裴六郎怎么就瞧中阿宝了，难道真是当哥哥的不觉得妹妹长得漂亮？
裴观手握折扇，指尖一顿，今天怎么不叫他裴老六了？
韩征在屋里头换官服，阿宝不能进屋，隔着窗子跟他说话。
她给大妞绞帕子擦擦汗，又问她：“你冷不冷？要不要把窗户关上？”
戥子一翻眼，没话可说。
第二日一大早，大妞还躺在床上呢，阿宝就穿过月洞门去缠韩征。
大妞夜里住下，果儿和戥子两个睡到外间的罗汉床上，阿宝跟大妞两个人挨在一块儿，阿宝有一肚子问题，她轻声问：“怎么是喜欢呢？”
手里还捧了盘红樱桃，笑眯眯说：“裴六郎，你好啊。”
阿宝无言以对，变成傻子了？
“那万一，他要是已经定亲了，你怎办？”
拍了胸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替大妞打听出来！
卫夫人都替阿宝可惜，她自己半点没觉着可惜。
大妞摇头，她于是又问：“那你热不热？要不要我给你打扇子？”
“嗯！”阿宝坐直了，听她要说点什么。
“你暖房怎么没请裴老六啊？”
“哪样的呢？”
等裴观来了，她急巴巴便要赶过去，脚才迈出去，又缩回来，让燕草给她找个青瓷碟子，装上今儿才送来的新鲜樱桃。
她每天都要上女学的：“我的先生可严了，我女四书还没背完呢。”
大妞一拉被子，整个儿缩在被窝里，阿宝咕咕笑着：“没事儿，我们俩说话呢，不用你们。”
“你记得，请他来！”
阿宝自觉是她害大妞拉肚子，那答应了大妞的事儿，她就一定得办到：“见面什么的，我可没法子，他定没定亲，我替你打听打听。”
“那当然得看呀，他那官服，他那刀，多气派。”
大妞还摇头，蔫巴巴道：“我没事儿，不关你的事，是我自个儿没忍住。你说……”
上一句大妞还双眼发亮，听到这一句，又蔫巴了，她想了想道：“要是他定亲了，他要真是定亲，他……”
裴观摇扇而笑：“二三千人罢。”
大妞点头：“好！”这一个字儿说得壮士断腕。
“什么话？问他为甚要跟你提亲？”韩征从屋子里绕出来，二人一起穿过廊道，走到大门边。
“你说，我这顿吃的，是不是不会胖？说不准更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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