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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顾哥?难道真是顾老爷子??”丁瓜瓜惊了?一下?。

    “……”顾长雪盯着那些?陌生的报道,大脑空白?了?一阵,过了?许久才有些?说不清是酸还?是苦的情绪翻上来,其中掺杂着几?分带着酸涩泪意的骄傲。

    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哑:“是他。这些?表彰报道的时间,恰好和每一次他带钱回村的时间对上。”

    他轻轻碰了?下?那些?泛黄的纸页,像是透过这些?文字,又一次碰到了?故人的虚影。

    这就是爷爷每次离开村落去做的事?吗?这就是爷爷每一次回来后,总要大醉数日才能恢复精神的原因吗?

    那些?村民们总嫌弃着“顾老头酗酒不修边幅”、“作风太差也不知钱从何而来”,却从没停下?过借钱,临到最终,有良心的也就柳女士这么屈指一个。

    顾长雪慢慢的、逐字逐句地将那些?报道默念了?几?遍,将这些?文字刻进心里,才把剪报簿还?给周仁心:“走吧,去公墓。”

    有些?人拿着老爷子?出生入死?得来的报酬保住性命,还?给老爷子?却是一座只图让自己安心的空荡坟茔。

    他们凭什么?他们不配。

    他们不配苟求安心,也不配替老爷子?建坟。

    第一百三十四章

    抵达公墓时,A市也下着暴雨。

    天?边滚过殷殷雷鸣,丁瓜瓜下车时看着顾长雪孤孑的背影愣了?一下,赶忙追上去:“顾哥!伞!”

    来时的路上,顾长雪表现?得很平静,丁瓜瓜还以为顾长雪已经?不像从前那么放不下顾老爷子的事,于是一直在试探地询问鬼的事情。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顾长雪不是已经放下了?。只是习惯了?做挑起?重担的那一个,习惯了?掩饰自己的情绪。

    暴雨冲刷着?阶台碑树,雨声像是淹没了?世间的所有响动?。

    丁瓜瓜怕顾长雪听不见他的声音,吊着?嗓子喊:“我?已经?跟这边的管理人员谈过了?!一会儿找到老爷子的碑,顾哥你直接搬开碑前压着?的方石,就?能看到老爷子的遗物。我?跟周哥……就?不跟去了?。”

    他原本是打算跟去的。但看着?顾长雪在雨幕中转过身来,明明心底涌着?情绪,面上却还要表现?得风轻云淡的样子,他又替这个人觉得疲累。

    他和周仁心跟去,顾哥肯定会继续戴着?这张云淡风轻的面具,掩饰自己的真情实感,好让他们不必担心。不跟去……也许顾哥会愿意在那个鬼面前摘下面具呢?

    “……”顾长雪举着?伞,静静听着?丁瓜瓜又东拉西扯找了?好几条不跟去的理由,最后拍了?下丁瓜瓜的头,“谢谢。”

    “谢……谢什么呢顾哥!”丁瓜瓜忽然结巴了?,捂着?脑袋掉头跑开。

    颜王半浮在空中凝望丁瓜瓜撒腿狂奔的背影,动?了?下唇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顾长雪眼皮也不抬地把锯口葫芦拉进伞下:“你想说什么?”

    老爷子的墓在更?高?的地方,顾长雪沿着?长而陡窄的石阶向上走,听到锯嘴葫芦犹豫片刻后低声道:“这话说出来可能会让你不大愉快,所以我?才没说,并不是故意隐瞒。这个丁瓜瓜,总给我?一种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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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感觉,但就?目前的观察来看,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看你的眼神倒像是……把你当做了?父兄。”

    顾长雪举着?伞慢慢拾阶而上:“把我?当做父兄倒是没错。这小?子成年前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我?替他付的,家长会也是我?去开。至于你说的不大好的感觉……大概指他的性格吧。”

    刚被顾长雪“招聘”的那一两年里,丁瓜瓜还不像现?在这样能掩饰得滴水不漏,偶尔会流露出野狼似的狠戾眼神,又在顾长雪刻意扫去视线时慌乱地掩盖住。

    “我?最初发现?时也烦过一阵,不过后来想想,这样也好。跟在我?身边,他还得继续装乖,我?要是突然说不要他了?……那才叫纵虎归山。”

    顾长雪停下脚步,望向连排的墓碑,在最角落处看到了?顾老爷子的姓名:“工作室里的大部分人,似乎也都是差不多的性子。我?也纳闷过,怎么总遇上这类人,不过现?在大家过的都很好,那就?没什么必要琢磨太多。”

    墓区的负责人大概是得知?了?直播的消息,对于自己疏于管理有些心虚,顾老爷子的墓碑被刚刚打扫过,干净得没有一片落叶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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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长雪蹲下身取出石板下的遗物,又看向石碑上那个久违的名字,怔神间听到顾颜轻声问:“老爷子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虚影半拢住他的后背,遮住斜飞的凉雨。

    顾长雪在这个轻轻拢来的怀抱中沉默片刻:“不修边幅。如果我?不拽着?他换衣服,一件衣服他能从回村穿到离村。性格恶劣。总爱拿各种东西想方设法逗我?变脸色。”

    顾光耀身上总带着?一股粗犷的草莽气,据说是因为年轻时曾为世道所迫,落草为寇过。不过就?顾老爷子自己所说,他也就?落了?不到两三天?便又从良了?,那点时间甚至来不及让他在匪寨里逛一圈。

    “他很喜欢坐在院子里的藤黄躺椅上大口大口地灌酒,好像也不是喜欢酒的味道,只是想让自己酩酊大醉。有时候,他也会靠在那把躺椅上同我?聊天?。”

    这种时候,顾老爷子总爱在手里把玩一些东西。

    有时候是和顾长雪趴进草丛里抓的虫鸟,有的时候是他从村外给顾长雪带回来的布老虎、拨浪鼓一类过时又便宜的玩具。

    如果这些都没有,他的手就?会闲不住地去薅四周的长草藤蔓,编出各种草编织物,编完又到处乱丢,累得小?长雪总得虎着?脸跟在后面收拾打扫。

    “他说……学习不好不是什么要命的事,烂心烂肺才绝顶糟糕。他说,人要心怀善念,要知?恩图报,要雪中送炭,要兼济天?下。”

    这些成语,顾老爷子其?实说不全几个,总是磕磕巴巴硬憋出几个字,又冥思苦想到底这词原本该怎么说。

    “他总是想到最后也不得结果,就?叹一口气,转而跟我?说各种书上看不来的新奇故事。大约是想借着?故事里的那些人,教?我?遇事该怎么做,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有的时候会因为一些事而不高?兴,他就?会编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挂在……顾颜?”

    顾长雪忽然颤了?下眼睑,蓦然回首望向身后,却只看见茫茫雨幕。

    雨水顺着?伞檐滴流而下,织成一片了?无?回音的孤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颜?”顾长雪哑着?嗓子又喊了?一声,站起?时因为速度过快而眩晕了?一瞬,满怀的旧物差点滑落。

    暴雨依旧下得肆虐,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呜咽着?卷得整片坟区的松树扑簌弯曲。

    顾长雪愣愣地站在空坟茔边,半晌才有了?动?静——他敛去脸上会让人担忧的神色,有条不紊地将所有的旧物收进丁瓜瓜塞给他的背包里,又带着?一如寻常的面色,举着?伞拾阶而下。

    临走到黑轿车前,有人伸手搭了?一下他的肩,顾长雪迅速回头:“顾——小?丁?”

    “顾哥!我?——嘶。”丁瓜瓜忽然牙疼似的咧了?下嘴,上下打量了?下顾长雪,眼神变得有些不妙,“顾哥,我?怎么感觉你不大对啊?取东西的时候遇到什么事了?吗?”

    最好别是那个鬼做了?什么傻逼事,败坏了?顾哥的心情。

    顾长雪无?言数秒,伸手拉开车门:“他不见了?。”

    “啊?”丁瓜瓜愣了?一下,连忙跟着?钻进后座,“谁不见了??那个鬼?”

    坐进前排的周仁心也愣了?一下,回过头:“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

    “他本来也不该出现?在这里。”顾长雪淡淡道,“回去也是好事。回头想法子跟李道长联系上,总会有法子。”

    “啊……”丁瓜瓜不知?所措片刻,夸张地一拍大腿岔开话题,“那我?继续说原本想讲的话?顾哥!你不知?道刚刚我?和周哥在旁边的坟地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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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磨着?牙根拿手肘捣了?下还有点懵的周仁心:“是吧周哥?刚刚那边坟地里聚集了?一堆好奇怪的人,鬼鬼祟祟、遮遮掩掩的,搞得像邪.教?碰头似的,我?觉得奇怪,特地让周哥听了?一耳朵——周哥,你跟顾哥讲讲!”

    “嗯?哦……”周仁心迷糊地顺着?说,“雨下得很大,我?最开始也不好意思凑近了?去听人家的谈话,所以只听到了?些只言片语。他们在说什么‘天?才’、‘陨落’,还有什么敛尸人失踪,傀儡没变化……”

    周仁心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我?总觉得有些词汇很耳熟,便想凑近点听,但那些人很警觉,我?和小?丁只又靠近了?一点,他们就?齐刷刷看过来,然后闭上嘴各自离开了?。”

    “……”顾长雪转过视线,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

    “顾哥,你听听。敛尸人、失踪、傀儡……而且周哥还觉得耳熟!”丁瓜瓜说,“我?当场就?报警了?!指不定这是什么传销或者邪.教?组织,周哥失忆那段时间的经?历,说不定就?和这群人有关。”

    顾长雪皱着?眉道:“那你们有没有看到这群人的长相?”

    “没,”周仁心羞赧地低下头,“雨下得太大了?,他们又站得很远,我?也没法看得清。”

    丁瓜瓜连忙掏出手机:“但我?和周哥把那群人围聚的那一片坟区的墓碑都拍下来了?!很可能里面会有相关信息。哦,还有,王导刚刚打电话过来,说网上的舆论大好了?,要不要出来聚一聚,喊上几个老朋友一起?聚个餐,洗洗晦气……”

    “嗡……”

    嗡鸣声突如其?来,将丁瓜瓜后续的话语淹没。

    顾长雪下意识地抬手捂耳,无?比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整个身体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猛然拉拽了?一下,紧接着?身体骤然一轻,就?像是虚渺的魂魄被扯离出了?沉重的躯壳。

    眼前的画面化作一条冗长的色带,顾长雪强撑数秒,意识还是归于模糊。

    他又一次在昏眠中梦到了?一片黑暗,只是这次他平躺在地面上,看不清背后的地面是什么模样。

    他像个将醒未醒的人,半梦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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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间朦胧地望见远方依稀亮着?一蓬摇曳的火光,又转瞬即逝。

    在那之后,也不知?过去了?过久。他忽而觉得身体一沉,人也随之蓦然清醒过来。

    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顾长雪费力地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浑身上下传来的彻骨剧痛。

    他下意识地低头,想要查看自己的情况,渐渐清晰的视线里却映出一身染透了?血的褴褛长裳。

    ……并且这长裳还穿在他身上。

    ……并并且他还被铐在一个木十?字架上,铐着?他的铁铐锁链泛着?一点都不科学的金光。

    “……”顾长雪没忍住骂了?一声草。

    第一百三十五章

    血腥味混杂着恶臭冲鼻而来,顾长雪嫌恶地?闭了下眼,便听脚边闷响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被人扔了过来。

    那鬼东西还特么会动,贴着他的脚一阵扑棱,激得顾长雪浑身乍起了寒毛,睁开眼就对?上?一具只剩半截的尸……嗯。

    正?常情况下,人在?被拦腰砍断后是活不?成的。但脚边这个……人?居然还能垂死挣扎,顶着满头的血,瞠着眼喃喃些听不?清的话。

    “还没死?”

    有人站在不远处轻声念了一句。

    顾长雪皱着眉抬起头,冷不?丁地?跟一张银白色的诡面脸对?上?脸。

    诡面离得很近。地?牢里的鲛油灯投照着幽绿的光,衬得面具上?始终保持着微笑的眉眼愈发?怪诞阴森。

    “……”顾长雪麻木地?跟面具的两道黑洞洞的弯月眼对?视了一会,忽然?有种干脆一睡不?醒的冲动。

    不?需要再看其他的细节,单凭这张熟悉的面具,他便能确定自?己这是又穿了。

    穿的还不?是大顾,是烂尾三部曲中的另一部《悬壶济天》,这白银诡面便是《悬壶济天》中的最?终反派无名魔君的象征。

    ——至少剧本里是这么写的。

    【无名魔尊,擅长机关傀儡之术。平素总戴着“白银诡面”遮掩样貌,惯用?的机关傀儡也以“白银诡面”作为面容。】

    眼前的机关傀儡静默无声地?跟他鼻尖怼着鼻尖,片刻后忽然?微微振颤起来,像是某种机关结构正?在?运转。

    下一刻,那张上?钩成弯月形的嘴里探出一柄匕首,脑袋也跟着咔哒咔哒地?转了一百八十度,匕首微凉的锋刃便不?轻不?重地?抵上?了他的右眼眼睑。

    顾长雪:“……”

    虽然?经过《死城》的一波三折后,他对?剧本已经不?抱有什么信任度,但这会儿他也不?得不?回想了一下《悬壶济天》的剧情。

    和《死城》不?同,《悬壶济天》是个非常正?宗的古代仙侠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剧中的男主叫做元无忘,剧情一开头便在?踊跃积极地?参加仙门弟子大选。

    这小子明明是个剑修,却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和死缠烂打的劲头硬是赖进了药宗,又因为天资过人,直接被药宗三长老挑走,不?但亲自?教导医术,还拿出宗门内珍藏的所有剑谱,供元无忘修习。

    元无忘在?门派内过得顺风顺水、颇受偏爱,可他总有一颗仗剑行侠的心?。于是某年某月,他偷爬狗洞溜出药宗,本怀着一展身手的雄心?壮志,却亲眼目睹了药宗杏林外?的某个村落从秋叶枫红、犬吠蝉鸣,眨眼间变成一片焦黑枯死之地?。

    这种枯竭发?生在?须臾之间,原本还生机勃勃的枫林、人畜,顷刻就只剩下枯萎的树枝与焦黑萎缩的骨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抽取走了这里的一切生机。

    元无忘惊骇之下连忙去了附近的镇集打听,得知近些年这种现象频发?,都是某个生机蓬勃的地?方不?明缘由?地?突然?变成死地?,各大仙宗将之称为“寂灭”。

    往后的剧情就变得可以预见起来。无非是元无忘开始四处探查,过程中交识一二好友,历经波折,最?终俗套地?发?觉原来“寂灭”是魔族之首无名魔君为了修炼邪功而搞出来的。为了制止实力可怖的无名魔君,各大门派或是自?愿或是被迫地?聚集起来,攻入魔族居住的永乐海。

    到此为止,《悬壶济天》还能算个中规中矩的仙侠剧。其中的一些出人意料的转折和烧脑的推理为它增色不?少,如果再有一群不?错的演员和一个尽心?负责的剧组,成绩不?会差到哪去。

    偏偏YL非要骚操作一下,硬喂屎刀。

    主角领着一大帮子人冲进永乐海,好不?容易击退魔族大军,闯进魔君寝殿,却发?觉无名魔君早就因为邪功反噬而死。

    这倒也没什么。

    死就死呗,最?终战都不?用?打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皆大欢喜多?好。

    偏偏YL非要设置个情节,说【寂灭】导致天空裂了个大窟窿,主角毅然?步入缝隙,以己身修补天隙,其余众修者也纷纷投身其中。

    三千余人,无一生还,以此换得人间百年平安。

    因为音乐特效和演技到位,观众们最?初看时还真爆哭了一通,但哭完就爆炸了,疯狂在?网上?大骂YL:好好的明明能整个HappyEnding的大结局,特么的连魔君都自?己嘎了,你干啥还要设计个“天隙”横插一杠子??啊???这特么逗谁呢?

    眼皮上?的刀刃迫近几分。顾长雪被迫从回忆中收回神,心?里也在?想——这特么逗谁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烂尾剧本是YL写的,他就是个无辜的演员而已,为什么每次都拉他来收拾烂摊子?

    “事到如今,剑君还敢走神,本座倒是小看了你的胆气。”

    隔着傀儡怼近的诡面,无名魔尊的声音淡淡地?传来:“看来是身上?的伤不?怎么痛,也习惯了剜眼之刑。”

    傀儡的刀舌骤然?抵入,顾长雪心?弦猛然?一绷,还未惊愕,便发?觉那刀子捅入眼眶中居然?丝毫不?痛,甚至连带着身上?的那些伤处也没了触觉。

    他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愣了一会才慢半拍地?吐出早想好的骗……不?是,台词:“差不?多?就收手吧,徒儿。”

    方才低头打量时,他已经确认了自?己的这具躯壳的身份。

    锦履雪罗袍,剑镶白璇珠。这是剧本中对?于剑宗宗主白衣剑君的描述。

    这位剑君在?全剧中只出场了一次,便是开头主角还没钻狗洞溜出药宗时,剑君亲赴药宗,商讨共伐永乐海一事。

    再下一次出场,这位剑君已经不?幸陨落了。

    药宗三老在?给元无忘传的信中说,剑君是在?替江南百姓斩祟时被魔君设伏擒走的,严刑折磨至死后,尸体又被魔君堂而皇之地?送回剑宗宗门前,引得各大仙宗无比惶然?。

    ——也就是说,这会儿他正?卡在?“魔君准备折磨死剑君”这么个关键节点上?。思来想去,唯一能令无名魔君心?生忌惮、迟疑住手的,只有这么一句“徒儿”。

    《悬壶济天》中,魔族间倾轧内讧严重,哪怕是师徒都有可能互捅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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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不?让收来的徒弟背刺自?己,师父总会在?收徒时与弟子签下“师徒契”。这种契极为狠厉,但凡弟子悖逆师父,不?消眨眼的功夫,便会神魂溃散而死。

    “……”机关傀儡果然?停滞住了,下一秒,那张怼着顾长雪脸的诡面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扯开,一道高挑的身影映入眼帘,“剑君恐怕不?清楚,这个称呼在?永乐海,可乱叫不?得。”

    无名魔君的声音寒彻如冰。

    师徒契对?于魔族来说,近乎等同于一纸奴契。为人师者完全掌控着徒弟的生死和命运,哪怕是命令弟子跪下学狗吠,只要不?想死,弟子都得咬着牙乖乖顺从。

    他执着银鞭,挑起顾长雪的下巴:“剑君唤本尊‘徒儿’,此事有何?凭证?”

    “……”顾长雪闻声却愣神了一会,没头没脑地?忽然?冒出一句,“你再说一句话?”

    他近乎带着期盼地?盯着魔君那张比机关傀儡更加流畅深邃的诡面,视线越过那两道弯月形的眼缝,看见一双泛着银灰色异光的墨瞳。

    那双墨瞳里盛着冷意,大约觉得自?己被戏弄了:“李白衣,本座再给你最?后一次机——”

    “顾颜!”顾长雪几乎立刻便笃定下来,但紧接着就冒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知道为什么顾颜会出现在?《悬壶济天》,也不?清楚对?方为何?看起来好像失却了与《死城》、与他相关的记忆,对?他喊出的名字毫无反应。

    但眼前的魔君如果是顾颜,那他蒙混过关的难度无疑徒增数倍。毕竟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方济之能帮他佐证谎言。

    他滚了下喉结,果断放弃傻逼兮兮地?继续叙旧情,冷静地?切回原本的话题:“算了,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你想要证据?我可以给你。”

    “大概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吧,当年凭借一己之力,将永乐海从弹丸之地?发?展至占据整片西南大陆的无名魔尊,其实并未真正?意义上?的彻底陨落,而是轮回成了如今的无名魔君。”

    越是神经紧绷就越要放松。顾长雪迫使?自?己松下肩背,以一种颇觉有趣的口吻接着道:“你自?称自?己是无名魔尊的弟子,名正?言顺地?再度执掌了永乐海,却无人知晓,不?论是无名魔尊,还是无名魔君,都是你。”

    “所以你才会‘弟子承师愿’,继续四处抓捕修至空啼境界以上?的修士。害得仙门百家的弟子升了境界后非但不?欣喜若狂,反倒惊慌失色,空啼境以上?的修士龟缩在?家中连门都不?敢出。”

    顾长雪笑了一下,声音里透着几分看戏似的愉悦:“可你也不?知晓啊,那些所谓‘轮回’的记忆并非真实,只是我灌输给你的部分记忆——徒儿,你不?觉得奇怪吗?记忆中的自?己有着和现实中的自?己截然?不?同的习惯,为何?如——”

    “咔——”

    龙骨木制成的拷问?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无名魔君殷凉的诡面近乎贴着顾长雪的脸,微凉的手掌箍着顾长雪的脖颈,手指根根收紧:“你篡改了我的记忆。”

    我可没那个能耐。顾长雪默默在?心?里槽了一句真话,仗着没有痛感,也不?怕窒息,继续顶着越发?愉快的神情轻声道:“你信啦?我还准备再说一些呢。”

    对?付顾颜,不?下猛药,一口气把疑心?的根源拔出来,这人以后有的烦人。

    “比如……记忆中的你是个左撇子,可现实中的你却总是下意识把右手空出来,方便随时动手。”

    “比如,记忆中的你偏好白色,可现实中的你却并不?喜欢这一身鹤氅皓衣。”

    “比如……记忆中的你常点鲛人灯,可现实中的你却不?爱点灯,因为……常觉得那不?是归处。”

    顾长雪的话渐渐慢下来。

    往日那些记忆尤然?鲜明,他有些怔愣地?望着面前就连静默时的姿态都无比熟悉的人,总觉得下一刻面前的人就会摘下诡面,眼底含着促狭意味的浅笑,或是吻或是拥来。

    于是他的论述一不?小心?就拐了个大弯:

    “再比如……记忆中的你入眠时从无讲究,可你入睡时却总要睡在?靠外?的那一边,睡着了便不?会再动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无名魔君:“……”

    无名魔君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一点,默然?半晌没忍住:“你为何?知道我入睡时的习惯?”

    ……还知道他入睡后动不?动。

    这是正?经师父会干的事?偷窥弟子睡觉?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名?魔君投来的眼神逐渐变得微妙,活像在看一个畜生到会对弟子产生非分之想的变态。

    “……”顾长雪被看得抽了下嘴角,带着几分不爽非但不解释,还雪上加霜,“抱着为师入眠时,也总爱用右手揽着——”

    “够了!”无名魔君听不下去地低喝了一声?,如避蛇蝎似的猛然后撤丈许远。

    机关傀儡也跟着主人后撤几步,探着张还吐着舌头的大脸盘子默默对着顾长雪,像只警惕且狐疑的猫。

    ……就是这猫长得有点抽象,舌尖上还串着一颗爆浆眼珠。

    顾长雪缓慢眨了下眼,很快体会到修士体质的好处:右侧瘪凹的眼眶逐渐充盈,一颗新的眼珠迅速成型,除了血水有点糊眼睛,视力毫无受损。

    断肢生新,非神魂受损皆可自愈。

    如果剧本中的描述没出?错,这位白衣剑君应当修至了第八阶涵虚境。按《悬壶济天》的修仙体系来排,已?然属于佼佼者?,再努努力,提到第九阶百花杀,就可以?准备准备飞升成仙了。

    顾长雪忍不住琢磨起修仙小说里都会描写?的什么“踏破虚空”、“三千世界”,想着如果真的能修炼成仙,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自由地穿梭各个世界,说不准不必再联系李道长,他?自己就能想出?法子将顾颜留——

    “如果你当真是本座的师尊,为何先前受刑,我却?未遭师徒契的反噬?”

    “……”顾长雪的遐想戛然而止。

    有些人的疑心病堪比癌症晚期,病根想拔都拔不完。

    “……”他?木着脸盯着某位重症患者?看了会,态度不是很好地蹦出?三个字,“我乐意。”

    按照方?才他?编的瞎话,所谓的“无名?魔君是魔尊转世”只是他?灌输给魔君的虚假记忆,也就是说,他?这会儿?端的是“我才是无名?魔尊,正占着白衣剑君的躯壳”的人设。

    魔尊做事,需要理由?

    可笑?。

    顾长雪不再瞎想,眼神向下扫去,冲着还顶着满脸血发癫的半截身体点点下巴:“这是怎么回事?”

    他?在某人提问之前直接堵住疏漏:“为师刚占了这人的躯壳,不知先前发生了什么。”

    “……”无名?魔君被噎得顿了一下。

    他?沉默片刻,大抵是姑且找不出?漏洞,也不愿拿命来试,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弹。

    那只还歪着脸的诡面傀儡咔哒哒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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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脑袋,锥形的右足抬起,刺了下地上的倒霉鬼。

    倒霉鬼霎时发出?一声?惨叫。

    他?像是已?经被讯问过很多次了,傀儡只挨了他?这么一下,他?就条件反射式的飞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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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不是我主动的,是李白衣来找的我,他?想要引仙门?百家的修士入永乐海,借大阵献祭这些人以?提升修为,我想着这事对永乐海百利无一害才答应的,不是背叛永乐海,我没有背叛永乐海,我——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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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机关傀儡慢吞吞地缩回脱节的左手。

    “……”顾长雪一言难尽地看了眼地面上死不瞑目的头颅,又扫向机关傀儡的左手手腕,没忍住幽幽地道,“如果我没看错,这傀儡刚刚是不是卸了左手,用?连接手腕和小臂的傀儡丝把?这家伙的脑袋勒断了。”

    “嗯。”无名?魔君淡淡应了一声?。

    顾长雪木着脸瞪他?:“然后它又把?手接回去了。”

    “……”无名?魔君没再出?声?,眼神平静地望过来,像是在问“有什么问题”。

    顾长雪匪夷所思:“血就这么留在傀儡里面闷着??”

    刚刚他?还觉得反正不痛,被捅一下眼睛也没什么问题,现在他?只想问清楚一件事:“你平日里清不清洗这傀儡的舌刀?”

    “……”无名?魔君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好一会,终于回了一句,“傀儡每日都需做保养。还有什么别的问题?”

    明?明?问的是“还有什么别的问题”,无名?魔君的语气却?像在说“你还要放什么屁”。

    顾长雪眨了眨眼,见好就收:“那就把?李白衣入永乐海的来龙去脉从头说一遍吧。”

    按照剧本,白衣剑君明?明?是在为江南百姓斩祟的时候被魔君设陷擒走的。但听刚刚这个魔族所言,李白衣背地里居然和永乐海的魔族有勾结?

    无名?魔君闭了下眼,碍着对师徒契的忌惮,还是耐着性子冷声?道:“前些时日,我发觉永乐海中某处关隘被设了大阵,一旦启动,阵内所有生灵都会被献祭,不论仙魔。”

    他?当即毁了大阵,着手调查,找到设阵者?后,又顺藤摸瓜地发觉这个设阵的魔族居然和剑宗宗主有勾结。

    “我便去了趟江上寒,将李白衣捉来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任何听到这话的人,恐怕都轻描淡写?不起来。

    江上寒,乃是剑宗的宗门?驻地。能独身进入江上寒,还将剑宗的宗主生擒回永乐海……这得是多么恐怖的实力?

    当今仙门?百家中,唯有四家能算是执牛耳的大宗。而在这四大仙宗中,剑宗实力名?列第一。

    剧本中,单是“白衣剑君被魔君设陷害而死”就足以?让仙门?百家阵脚大乱,倘若再告诉他?们“白衣剑君不是被设陷阱暗算死的,是在自家地盘被魔君掳走的”……估计元无忘后面根本纠集不起来什么“三千不归人”的讨伐大部队。

    “然后呢?”顾长雪催促。

    无名?魔君因为他?这种?津津有味、听故事似的语气再度默然了片刻,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他?几度欲言又止,着实想问他?们这对师徒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为什么对方?不经意间的某些神情和语气都显得熟稔又亲昵。可想想之前这人说的什么抱着睡……

    无名?魔君绷住脸:“这个永乐海的叛徒很快便招了,但李白衣始终不肯招供。他?说献祭他?人生命来提升自己的境界,这是邪功,唯有魔族才会修炼如此阴损的功法。他?身为剑宗宗主,绝不会如此堕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白衣的嘴很硬,有那么一会儿?,无名?魔君几乎要信了这人的说辞。正思索着如何另寻证据,佐证此事,李白衣忽然浑身痉挛,拢在身周的清明?剑气一散,邪功的气息便再也遮掩不住,逸散开来。

    无名?魔君的视线落在顾长雪身上:“我看着他?遭功法反噬,神魂溃散而亡。本已?打算将他?的尸体同这个叛徒一齐料理掉,却?不料师尊夺了他?的舍。”

    “……”顾长雪在他?的注视下微妙地偏了下脸。

    无名?魔君:“……师尊?”

    他?眼瞎了吗,为什么看到这人的耳朵好像红了。

    顾长雪清咳了一下,不是很想承认自己在听到顾颜唤他?“师尊”时脑子里闪过了一些黄色废料,只抖了下手腕:“过来替我把?镣铐解了吧?”

    他?都不敢再自称为师了,就刚刚这句话,把?“我”代换成“为师”……总觉得意味不大对劲。

    他?又抖了下手腕催促:“你搞快——”

    后面那个点字还没说出?口,无名?魔君就忽然明?白过来似的蓦然红了耳尖,身体猛然向后一撤,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地牢外?。

    就那个迈步速度,用?“走”来形容是文雅了,更应该用?“逃”。

    机关傀儡像只被放飞的巨型钢铁气球缀在他?身后,临出?门?时,手腕灵活一抬,将地牢的门?一口气上了扣上了三把?锁。

    顾长雪在他?身后愣是看笑?了,笑?了一声?又立马皱起脸屏住呼吸。

    这地牢先前的气味还算能闻,现在多了一具分成两截的魔族尸体,顿时变得臭不可言,神仙来了也难忍。

    他?麻木地瞪了会脚下的尸体,试探性地动了动手腕。

    这具身体似乎还留存有本能,顾长雪稍稍用?力,四肢百骸便有凛冽的寒流汩汩涌向手腕。

    那段泛着金光的镣铐颤了须臾,在顾长雪的注目下发出?细微的开裂声?,又随着力道的加大,最终不堪重负地彻底崩断。

    顾长雪拍开手腕上的铁屑,四下看了看,也没慌着出?门?,只走到地牢门?边,靠着翕合的厚重大门?,听着外?面的声?音。

    地牢外?。

    无名?魔君也听见了牢内镣铐的脆响,离开的步子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

    一旁气须树下蹿起来一个瘦条条的身影,手里捧着叠得整齐的镶银鹤氅凑过来:“魔君大人,换身干净衣裳吧?这牢房,要不要差人清理?”

    “……”无名?魔君不是很想思考牢里当下的场面,只接过鹤氅道,“不用?。”

    “啊?”宿勾愣了一下,“里面的人,还没死?”

    “……”岂止是没死,甚至精神到能生生绷断缚仙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无名?魔君面无表情地拎着鹤氅往寝宫走,走出?百丈开外?才又开口:“地牢里的刑具可曾有人动过?那条缚仙索……可有残损?”

    “缚仙索?”宿勾挠挠脑袋,“这东西还能残损吗?我记得……好像说只有九阶后期的修士才能崩断锁铐吧?可如今,就算是把?仙门?百家翻个遍,也找不到一个能修至百花杀境界的修士,更别提还得是百花杀后期了。魔君大人,您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有某个八阶涵虚境的剑君神魂溃散后醒来,连片劫云也没看见,便成了能绷断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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