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娘子的,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云雀娘子才松口陪你过夜的。”
“啧,不过呢,某个穷鬼可是连区区十两银子都拿不出,还妄想睡金欢楼的娘子呢!”
步故知抓住其中他在意的信息:“你是说,我没有和任何青楼娘子有过关系?”
那人没想到步故知不在意自己对他的嘲讽,反而在意这点细枝末节,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下意识还是回答:“是...是啊,你连金欢楼的酒钱都付不起,又哪里睡得起金欢楼的娘子?”
步故知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原主是有贼心却没银钱,还没做出让他恶心的事。
这下也大概猜出了此人身份,应是县学里的纨绔子弟,原主也想与他们一样纸醉金迷,奈何原主没有钱,才巴结上了此人,但尚不清楚原主为了巴结此人做了什么,不过总归是一堆原主做的肮脏之事,步故知无意再被这些事纠缠上,只说了句“失陪”,便再没管身后叫嚷,往教谕厅堂去了。
教谕是县学中主管教学的官员,多是举人贡生出身,在一县之中甚有名望,相当于学校里的教导主任与副校长,县学中可以没有山长,但不可没有教谕。
教谕厅堂在县学深处,甚是清净,步故知也是绕了好久才寻到地方,院子里有两个童子打扮的人正一边清扫一边喃喃背书,步故知听了一耳朵,大约是《春秋》。
步故知倒是了解过,古代科举一般考察范围为四书五经,其中四书《论语》、《孟子》、《大学》、《中庸》是必考,而五经《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则是任选其一考核,故有士人治某经一说。
五经中又是《礼记》、《春秋》难度最高,在有记载的进士履历中,治此两经的最少,其中又以《春秋》最甚,所以步故知才对小小童子在背《春秋》略感纳罕,莫非东平县的教谕曾治《春秋》?相传治《春秋》之士,不是当世大儒就是不自量力而多次落榜者,可见《春秋》在五经中的难度。
不过这小小的疑惑在童子通传之后就被抛之脑后了,步故知跟随童子入堂,堂内陈设简单,却处处透露出文人特有的考究意味。
正中摆着一张宽长的平头画案,案面平素无任何装饰,但案面下雕有云纹牙头。案上书卷、笔墨纸砚等摆放得整齐有序,画案后有一张交椅,交椅后又是一架三扇素面折屏,屏风上正面还挂着一幅山水画。堂内右侧另有一长案,作琴桌用,上头陈放一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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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古琴,琴边还有一座镂刻香炉,袅袅香烟使得整个室内更显清幽高雅。
倒是一如从前阅览过的古画,由是步故知并未多看,只是有几分画中场景复现的不真实感。
步故知并未等候多时,有跫音自堂内左侧绸布帘后而出,步故知先行对着左侧躬身一揖,并未直视其人,但来者却一反常理,竟径直来到步故知面前,出声亲和却也不失长者浑厚:“是清河村的步秀才?”
步故知:“学生正是清河村步故知,见过教谕。”
教谕爽朗一笑:“无须多礼,老夫也算是久仰你大名了啊。”
步故知依言直身,抬头见教谕正好奇地看着自己,倒有几分尴尬,思索着那个巫医到底宣扬了什么,怎么县学这边都知晓他“死而复生”之事了。
他虽知晓教谕语气更多只是单纯打趣,但鉴于原主先前的斑斑劣迹,他不敢同样轻快以回:“污名浊耳,愧不敢当。”
教谕闻言略眯了眯眼,坦然地打量了步故知一番,步故知并不回避,而是直脊如松,迎上了教谕的目光。
片刻之后,教谕先是落座交椅,后吩咐童子引他入座案下,突然意味深长叹了句:“从前...老夫也是见过你的,与你现在只能说是判若两人啊。”
步故知莫名察觉出其中深意,虽像是随意感叹,但却带着几分“斩钉截铁”地试探,只能先搪塞过去:“学生遭逢大难,幸而苟全性命,养伤之余苦思己身十余载光阴,哀叹空耗良多,遂有省己图变之意。”
教谕也默念了“省己图变”四字,未作点评,反而有些突兀地问道:“你可知老夫是谁?”
步故知一愣,他略有打听过东平县教谕台甫,却只被告知了教谕姓祝,其他的非县学之人就无从知晓了,但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对于他一个学子来说,遇到教谕只以官位尊称也就够了。
故步故知诚实摇了摇头:“学生只知祝教谕。”
教谕并不意外地笑了一笑:“也罢,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又问道:“你特来寻老夫,所为何事呀?”
步故知整袖起身,正色:“学生特来请罚,亦有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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