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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了,更?别提什么指腹为婚。

    况且,若是到了那?个地步,还不如推辞不来呢。

    过了良久,林知雀还是没有头绪,怎么看都是死局,为难地咬着?下唇,尽量隐于人群。

    但是,所有人都痛快喝下,只有她如临大敌地望着?清冽美酒,显得格格不入。

    眼看着?斟酒的侍从靠近,林知雀额头渗出冷汗,焦躁不安地绞动手指,后悔方才非要逞强。

    本以为,内心的意?愿在婚约面?前不值一提,为了婚约可以忍耐一下。

    现在看来,她最不该忽视的,便是自己的心意?。

    林知雀想通了这点,心里顿时好受许多,不再勉强自己,去做不情愿的事情。

    她不再左思?右想,顾及难以预料的后果?,悄然压低腰肢,想不动声色退出席间。

    谁知,刚迈出一步,上席主位就传来动静。

    裴言昭一直暗中窥视,发?觉她要离开时,暂且放下宾客,当?众扬声道:

    “林姑娘怎么不喝?难不成,是嫌这酒不好?”

    他端着?酒盏,一步步朝她走来,笑得亲和温雅,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

    可落在林知雀眼中,却好似刀架在脖子?上,逼着?她喝下毒药,吓得后背发?凉。

    话音未落,席间所有目光都投射到他们身上,满含质疑与探究,不明白林知雀为何如此反常。

    甚至有人喝得半醉,失了分寸,跟在裴言昭后面?起哄,拿他们的婚约开玩笑。

    林知雀势单力薄,没有底气与这些豪门?勋爵辩解,无助地望着?裴言昭,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与世家子?弟站在一起,看好戏般轻快悠闲,亦是不理解她的苦衷。

    “侯、侯爷恕罪,您亲酿的酒水,定是好东西。”

    林知雀磕磕巴巴地开口,不敢当?众驳侯爷的面?子?,只能干笑着?恭维。

    她反应迟钝,嘴巴也笨,话说出口蓦然发?现,简直是自断后路。

    既然称赞侯爷的酒是好东西,那?为何她不喝呢?

    这会无端惹人猜忌,毕竟几乎无人会滴酒不沾,连喝一口都做不到。

    她自以为重要的习性,其实根本无人在意?,也得不到他们的尊重。

    思?及此,林知雀心底酸涩发?苦,万般无奈地环视四周,死死屏住呼吸,仰起头就要灌下去。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挡在了她的杯口。

    裴言渊利落地起身,众目睽睽之?下,三?两步行至她的身后,掌心将杯口盖得严实,沉声道:

    “不想喝就不要勉强,我替你。”

    林知雀诧异地抬眸,脑袋只到他的心口,仰起小脸望着?他的俊容。

    这家伙看上去波澜不惊,可脸色阴沉晦暗,似是蒙上一层夜雾,眉心紧紧拧起,长?睫遮蔽的眼底闪过几丝厉色。

    她感激地朝他颔首,莞尔一笑,算作谢过好意?,依然狠下心灌下酒水。

    这么多人在场,她若是真让裴言渊替酒,便是当?众打了侯爷的脸。

    最要紧的事,会给这家伙带来麻烦,为她的抵抗付出代价。

    林知雀自知不该如此,也不会如此,咬牙将青梅酒一饮而尽。

    热辣的酒味刺激着?喉咙,她忍不住掩唇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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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嗽,小脸都皱在一起,泛上两片红晕,衬得脸庞娇俏清媚。

    裴言昭心满意?足地欣赏,眸中带着?得逞的快意?,终于引开众人的主意?,继续吃喝玩乐。

    咳嗽声愈发?压抑,酒水侵袭口腔,林知雀用帕子?擦拭嘴角,被迫回味舌尖上的味道,忽而奇怪地蹙眉。

    出乎意?料地,青梅酒没有想象中的酸涩,反而十分甜腻。

    那?股甜味掺杂在辛辣中,强行盖住原本的酸涩,却长?驱直入般冲击味蕾与身心。

    林知雀一阵恍惚,踉跄着?回到原位,险些一个没坐稳,从席间跌落下去。

    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如同?坐在波涛汹涌的船舱内晃荡,幻化出一个个重叠的影子?,耳畔的声音也变得尖锐,全神?贯注才能听清楚。

    裴言渊未曾走远,发?现她状态不对,索性坐在下席陪她,低声道:

    “如果?太酸太涩,可以用糖水压一压。”

    闻言,林知雀困惑地甩着?脑袋,咂嘴品味余下的滋味,喃喃道:

    “不不是呀,这明明是甜的。”

    说完这句话,她仿佛用尽所有力气,再也支撑不住,晕乎乎地抵着?脑瓜,趴在桌子?上起不来。

    裴言渊怀疑地挑起眉峰,低头抿了一口,反复品尝许久,神?色愈发?凝重。

    他味觉并未丧失,更?不可能有误,这酒根本就是酸涩发?苦。

    哪怕不论个人评判,只要稍作思?忖,谁会相信青梅酒是甜的?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侧眸望着?林知雀红得滴血的脸颊,目光又落在瓷白的酒盏上。

    刹那?间,他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好似想到了什么。

    他呼吸乱了一下,顾不得席间宾客,长?臂伸向林知雀,想带着?她先行离开。

    然而,裴言昭先他一步,明目张胆地指着?林知雀,开玩笑一般,说道:

    “难怪林姑娘不肯喝,原来这么容易醉,快些扶下去歇息!”

    还未说完,千帆约定好似的应声,迅疾地捞起林知雀,拖着?她离开宴席。

    那?动作紧迫粗暴,丝毫不怜香惜玉,只想尽快往前赶。

    不像是搀着?娇弱女子?,而是带走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讲究。

    裴言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底的揣测愈发?坚定,轻蔑厌弃地看着?兄长?,紧紧攥住指节。

    他当?即想把莺莺夺回来,但压下冲动的心绪,冷静思?量一下,终究不动声色,装作什么都未曾发?觉。

    裴言昭计划得逞,彻底放下心来,殷切地招待宾客,喝得更?加痛快了。

    众人皆有醉意?,嘈杂地说笑玩闹,无人注意?到此事的异样。

    裴言渊眸色幽深,所有结交应酬的念想都消失殆尽,眼前只有软绵绵被拖走的身影。

    他扫视一周,瞧着?兄长?被人团团簇拥,注意?不到他的存在,悄然闪身离开。

    出了前厅,裴言渊循着?踪迹,一路跟到了偏僻小径上

    林知雀走得跌跌撞撞,还十分不肯配合,让她往东偏往西,哼哼唧唧地嘀咕着?什么。

    他们走得很慢,千帆不停地四下观察,生怕被人发?现,使劲推着?她往前,好几回险些推倒。

    裴言渊紧随其后,于黑夜中隐蔽身形,借着?假山树木遮挡,忍着?没有阻拦,最终停在一处久无人居的院落外。

    厢房内闪烁烛光,却空无一人,仿佛早已准备好一切,只为了把人带过来安置。

    千帆脚步沉重,气喘吁吁,烦躁地拽着?林知雀进入屋内,如释重负地丢在床榻上,“砰”的一声关上屋门?。

    他守在院落之?中,漫无目的地转悠,频频远望前厅宴席的方向,始终耐不下性子?,一脚踹翻花盆,抱怨道:

    “这么点小事,非要派我来做!”

    侯爷培植的亲信,并非只有他一人,只不过用惯了他而已。

    帮不上忙的侍从,于侯爷而言,与一颗弃子?没有区别,无论跟了多少年,随时可以抛弃。

    如今情势变换,这么重要的节点,他不在侯爷身边跟着?,岂不是拱手把机会让给他们么?

    一个柔弱女子?,本就不胜酒力,喝下暖情之?酒,能有什么能耐?

    侯爷想享用,自个儿来便是了,何必小题大做,叮嘱他严防死守。

    千帆久久无法平衡,眺望觥筹交错的前厅,想象着?别人将他取而代之?,嫉妒得无比眼红。

    他再也待不下去,到处查探一番,确认无人会来,赶忙溜回了前厅。

    裴言渊背靠着?院墙,清晰地听着?脚步声,待到他彻底离开后,毫不犹豫闯入屋内。

    大门?骤然打开,袅袅熏香扑面?而来,香甜得让人沉醉。

    他望不见林知雀的身影,步子?沉重迫切,拨开层层珠帘,掀起帷幔,走近宽大的床榻。

    榻上的少女水灵白皙,瓷白脸颊透着?桃粉,嫣红唇瓣一张一合,吐息着?清幽酒香,仿佛陷入旖旎幻梦。

    那?抹异样的桃色,从脸庞蔓延到耳根,最终扩散到整个脖颈,乃至浑身每一处看得见的肌肤。

    甚至连细嫩纤柔的指尖,都染上诱人的粉红,随着?颤动朝他勾了勾。

    林知雀呼吸短促,心口起起伏伏,好似在沙漠中寻找水源,极其渴望着?什么,香汗顺着?额头滑进衣领。

    她头晕眼花,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在做什么,只觉得体内燃着?火炉,到处都是热腾腾的蒸汽。

    而她快要融化成水,在炉内的热浪中蒸发?,飘散成空中水汽,施施然飞向云端。

    可是直觉骗不了人,她一点也不想飘飞,她拼了命想抓住些什么,抱住些什么,与某种东西契合在一起,安放混沌的热意?。

    林知雀仿佛被烈火炙烤,难受得神?志不清,辗转反侧,哼哼唧唧,清甜的嗓音平添娇柔妩媚。

    身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她猛地翻过身子?,茫然地四下摸索,突然碰到了一双凉快的手。

    顺着?手骨往上,是同?样凉爽的脊骨,微微发?热的腹腔与胸膛,还有凉丝丝的锁骨和脸庞。

    那?轮廓坚实硬朗,隐约有些熟悉。

    她却无暇多想,如同?找到纾解的冰块,贪恋地一把缠住,呜咽着?蹭了蹭。

    第53章 53 、相对5(精修)

    夜色渐深, 院落僻静,远处宴席的丝竹声变得模糊,树丛中的蝉鸣此起?彼伏, 点?点?萤火悄然翩飞。

    屋内烛光摇曳,珠帘帷幔层层叠叠, 香炉袅袅飘着白烟,暖甜香气渗透进每一个角落,引人沉醉其中。

    裴言渊坐在床榻边,垂眸凝望不安分的娇人儿?,目光落在她白如凝脂、透着桃粉的脸颊上。

    不经意间,视线缓缓下移, 划过挺俏泛红的鼻尖,柔美的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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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莹润嫣红的樱唇。

    簪子掉落在枕畔, 墨发?丝绸般铺散, 发?间散开茉莉清香, 衬得她脸蛋愈发?娇小精致,昳丽夺目中不乏懵懂纯稚。

    兴许是熏香的缘故, 裴言渊有片刻晃神,呼吸稍显错乱, 克制地阖上双眸,眼前却?尽是娇艳欲滴、张合呢喃的唇瓣。

    他压抑地拧着眉心,狠狠攥紧掌心软肉,迫使神思保持清醒, 长睫轻颤地掀起?眼帘。

    然而, 榻上传来细微响动,纤细手指在他身?上游移, 所到之处酥痒燥热。

    不知何时,林知雀支起?身?子,杏眸朦胧湿润,如同弥散春日水雾。

    她含糊不清地哼唧着,小手紧贴他的身?躯,胡乱地四下摸索,手掌热得发?烫,抚过每一处清凉。

    裴言渊眸光幽深,屏住沉重的气息,薄唇溢出一声闷哼,迅疾抓住她的手腕,引导着避开某些地方。

    那双小手愈发?急切,哼唧声也带着烦躁和焦灼,仿佛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感受得到她的难受,犹豫一瞬后,终究放轻阻拦的力道,由?着她索取身?上的凉爽。

    但是,这些似乎远远不够。

    榻上之人尝到了甜头,餍足地咂咂嘴,喉间发?出猫儿?一般的呜咽,绵软无力地坐起?身?,贪婪地埋入怀中。

    藕臂藤蔓般缠在他的身?上,心口严丝合缝地相贴,稳健有力的心跳撞击彼此的心房。

    她半眯着双眸,神志已然模糊不清,下颌搁置在他的肩头,满足地享受凉快的冰块,滚烫脸颊蹭了蹭他的颈窝,唇瓣似有似无地擦过喉结与耳垂。

    裴言渊蓦然紧盯着她,几不可查地深吸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将粗重沙哑的喘息咽下去,墨色眸中翻涌着难以抑制的妄念。

    他气息短促地咬紧银牙,脖颈微微歪斜,错开她乱蹭的脸颊与唇瓣,强行把所有冲动摒弃,试探着伸出双手,覆于她柔软扭动的脊背。

    对于火炉炙烤的身?躯而言,一切的靠近都凉爽沁人,只想加倍地索求,缓解炭火般的燥热。

    林知雀脑海一片混沌,并不知身?边是谁,也不知他在做些什么,只觉得他浑身?凉丝丝的,抱着他就舒服很多。

    她紧贴着他的心口,胸膛与腰腹感受凉意,蔓延全身?的火势得到缓解,但后背贴不上去,依然烈火燎原。

    一前一后,宛如冰火两重天,隔着衣料折磨她的神经,每一下轻微的摩擦都格外敏感,挑动她一触即溃的意志。

    正不知如何才能解脱,脊背上突然覆上两大块冰,十分自觉地揉搓与挪动。

    这两块冰宽大修长,隐约有着掌心的纹路,速度不急不缓,恰到好处地缓解炎热。

    林知雀一下子舒畅许多,仿佛每一个?毛孔瞬间打开,吸收着为数不多的凉气,飘在云端般轻盈舒适,惬意得想躺在草地上打滚儿?,伏在坚实?的心口打呼噜。

    可惜的是,这块冰没享受多久,就渐渐被她捂热,远不如起?初的凉快。

    滚热的温度不断攀升,比她想象中快了很多,好似这具身?躯用不着她捂着,就能自觉地发?热,由?内而外散发?热气,不一会儿?同她一样发?烫。

    冰与火在一起?,能够互相治愈,但两团火在一起?,就变成了互相磋磨,甚至一起?蒸发?。

    林知雀再次难受起?来,不明白这冰块为何如此不顶用,才蹭了几下就捂热了,简直就是没有用的家伙!

    她不悦地冷哼出声,挣扎着想要摆脱变热的冰块,却?反而被扼制住,热得她两眼发?花,双手凌乱地抓挠与扑棱。

    模糊的印象与感知中,指腹似乎划过几处温凉的地方,只不过被衣料严实?地遮盖,不知是腰封还是盘扣。

    她下意识搜寻那些温凉,如同盛夏骄阳下中了暑气,不顾一切地寻找阴凉避暑之地。

    林知雀愈发?着急和迫切,气血持续上涌,点?燃凌乱如麻的思绪,手指在碍事的衣领上缓缓摩挲。

    裴言渊扣紧她的脊背,揉搓着拥入怀中,如同采撷觊觎良久的珍宝,贪恋地嗅着清甜体?香,恨不得融入骨血,此生都没有脱离怀抱的机会。

    他与她难得如此亲近,她亦是没有拼命反抗,更?没有提及兄长。

    舒心与满足在心底升腾,裴言渊闭上凤眸,用心体?会此刻的触碰,像是要把绝无仅有的感受刻进脑海,以便随时回味。

    倏忽间,衣领覆上一只小手,温度烫得惊人,带起?一阵热风。

    那阵风轻柔和缓,抚过起?伏有致的山峦,冷白细腻的沙滩,再是纵横遍布的曲线,其间有意无意扫过小石子,在粗糙表面轻抚与摩挲,将热度毫无保留地传递。

    裴言渊骤然一怔,竹节般笔挺的脊梁,有那瞬间的崩塌与歪斜,紧绷的弦忽而断裂,洪水肆意冲垮堤坝,贪念翻江倒海而来。

    他压抑地呼出一口气,力道极大地攥住她的小手,眨眼间揪出来,迅雷不及掩耳地翻过身?,利落地将手腕压过她的头顶。

    “呜呜”

    林知雀吃痛地呜咽一声,朦胧杏眸水光莹莹,娇嫩手腕留下两道红痕,仿佛控诉他的罪行。

    大概是动作太大,她本?就热浪翻滚的身?板,受不住如此折腾,晕乎乎地两眼一黑,气血涌上头脑,染红桃粉的脸颊与耳根。

    她瞪一眼发?泄气愤,可落在旁人眼里,眸光似娇似嗔,眉眼含羞带怯,双颊羞红一片。

    裴言渊毫不留情地俯下身?,长睫酥痒扫过肌理?。

    在碰到樱唇前,他抬眸对上她的目光,试图得到认可和允准,却?觉得甚是奇怪。

    与从前不同,她的眸中没有羞恼与抗拒,可也没有兴奋与期待,而是弥漫着一团迷雾,懵懂困惑地望着他。

    她似乎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他要做什么,更?不知若是真的做了,又会意味着什么。

    今夜所有的热烈和主动,娇俏和清媚,索求和餍足,并非她情之所起?,而只是暖情之酒的作用罢了。

    思及此,裴言渊心底泛上不甘,食指捏紧她的下颌,俊容一寸寸逼近,迫使她睁开眼睛看清楚,嗓音暗哑道:

    “莺莺,你可认得,我是谁?”

    他的尾音轻轻颤抖,似是含着期盼与酸涩,眸光灼灼如炬,描摹她清丽诱人的眉眼。

    听?到声音,林知雀勉强打起?精神,昏沉地掀起?眼皮,努力想把身?前之人看清楚。

    他的话语在耳畔回响,恍惚间有些熟悉,却?无论怎样都想不起?来,眼前的画面只有幻影,看不出面容和人形,无法与记忆中的人对应。

    这种感觉十分膈应,明明应该认得他,但因为太过恍惚,脑子不好使,近乎眼花耳聋,关键时刻想不起?来。

    没有办法,林知雀答不上来,只能皱着小脸摇头。

    尽管是意料之中的回应,裴言渊仍是心底一沉,眸中闪过难以掩饰的失望,方才的兴致缓缓淡去,拧着眉心撑起?身?子。

    果不其然,她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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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的一切,都是下意识的反应,与他并无关系。

    无论来的人是他,还是兄长,她都会殷切相待,只为了缓解体?内灼烧般的热意。

    可是,既然她什么都不知道,他今夜取代兄长,占据她的身?心,又有什么意义?

    等到她明日苏醒,发?现失了清白,或许会以为是兄长所为,反而更?加离不开兄长。

    纵使他把真相告诉莺莺,以她的心性,应当会把他当作与兄长一样卑劣之人,怨恨他的卑鄙无耻。

    甚至,对他的恨意,会更?甚于恨兄长。

    因为她将兄长视作未婚夫,而他只是未婚夫的亲弟,未来要唤她“嫂嫂”。

    如若到了那个?地步,于她而言,他与兄长再无区别。

    一个?酒中下药,引她体?热情动;一个?趁人之危,肆意据为己有。

    皆是贪图她的容色,想要尝尽甘甜,把她当做侯府玩物,玩弄于股掌之中罢了。

    可是,他清楚地知道,他与兄长不同,在她心底也必须不同。

    他们之间的种种,远比兄长的要深刻,那日许下的承诺,亦是他深思熟虑的成果,不是哄骗的谎言,此生都有效用。

    越是细想,裴言渊就越是舍不得,迟疑了许久未曾下手,愈发?觉得一切荒谬可笑,自嘲地笑出了声。

    他暗中结党营私,谋夺侯爵之位,亲近兄长未婚妻,手上还沾染性命与鲜血,实?在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

    这种趁虚而入、坑蒙拐骗的事儿?,他做过太多次,是惯用的伎俩。

    为何面对近在眼前的香甜,面对觊觎已久的林知雀,竟然犹豫不决,端起?君子姿态了呢?

    裴言渊深深屏住气息,试着把杂念全部排除,只在乎眼前的娇人儿?,只贪图一夜的欢愉。

    但是,他依然做不到,依然动了恻隐之心。

    其实?他很想像兄长那样,不择手段,浪荡下流,从不顾虑莺莺的心意,只顾及是否得到想要的东西。

    可他一想到,她曾经抗拒地推开他,她被冒犯后泪盈于睫,她宁死不屈拒地拒绝兄长的宠幸,始终狠不下心。

    她那么在意清白与真心,若是一夜偷欢,梦醒之后,他们再无以后了吧?

    想到这些,裴言渊心口一紧,唇角笑意逐渐苦涩,爱怜地轻抚她的脸庞,狠狠心从她身?旁起?身?。

    如今还有一丝理?智尚存,还知道一顿饱与顿顿饱的分别,想在名正言顺之后,永远占据她。

    可他也是个?人,与兄长一样的人。

    再继续下去,他难保不会变成兄长那样。

    林知雀热得发?晕,浑身?酸软无力,困倦地伸着懒腰,全靠身?边的大冰块纾解。

    谁知,这块冰突然不抱她了,还冷漠无情地抽身?,任由?她嗷嗷抗议也不理?会。

    火山爆发?的热浪奔袭而来,汗水顺着额角打湿鬓发?,整个?人似乎都在冒着蒸汽,下一刻就要从人间蒸发?。

    林知雀灼烧得骨头都疼,眼眶酸涩发?胀,晶莹剔透的泪珠打湿长睫,吸着鼻尖才没有落下来,委屈地踹一脚床榻,赌气地哼唧一声。

    是是是,她方才嫌弃他不够凉快,自作主张地扒拉衣领,自顾自地贪恋清凉。

    看他的反应有点?异样,应该是不大舒服吧?

    但她从未说过不要嘛,毕竟有总比没有强多了,为何突然离开,让她连缓解一下的冰块都没了?

    再说了,她又不是某人那样的登徒子,花样一大把,喜欢动手动脚、强人所难。

    起?初她用他降温解热,先是试探一下,见他没有躲闪和拒绝,才难以忍受地贴上去的。

    分明他也越来越热,心跳越来越快,喉间发?出沉闷声响,显然沉浸其中。

    现在倒好,她不那么嫌弃了,反而装起?矜持守礼的君子了?

    若是真君子,最初就应该把她推开,好好关切一番,还占那么多便宜作甚?!

    侯爷那副德行,某个?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侯府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人肯定不会例外。

    忽而不愿靠近,莫非是在玩欲擒故纵不成?

    这个?念头有几分可信,林知雀脑子全部用完了,实?在没力气思考,就当他是这样了。

    她愤愤不平地攥紧拳头,强忍着体?内火炉般的灼热,后槽牙险些咬碎,死活不肯主动靠近,等着他放下身?段。

    这人当真是可恶,凭什么占了便宜还戏弄她,像是她如饥似渴地倒贴,非要他不可一样。

    若不是眼下太难受,他想要亲近,她是宁死也不会同意的,真是不识趣的臭男人!

    林知雀憋着一口气,与他比拼耐力,等着他先忍不住,率先低头靠近她。

    可是,她几乎忍到了极限,这人还是伫立不动,丝毫没有回到她身?边的意思。

    好似他已经打定主意,洗心革面做个?君子,真的不再接近她了。

    林知雀不愿低头,更?不愿承认她向来坚守自尊与清白,会沦落到今日的地步。

    她想熬过今夜,奈何离开他之后,烈火愈演愈烈,火上如同浇了一大桶油,比方才还要难受百倍千倍。

    大抵是尝过冰块的凉快滋味,便再也忍不了独自灼烧的痛苦。

    林知雀沉闷地叹息一声,压下心底的羞耻与烦躁,满心满眼只想让身?躯好过些,踉跄着爬起?身?,凭着感觉四处摸索,扑进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清幽竹香阵阵袭来,熟悉之中抚慰人心,她莫名放下戒备,猫儿?般乖顺粘人地蹭着他的胸膛,清甜嗓音染上柔媚,呜咽道:

    “求你,帮帮我”

    裴言渊没想到她会贴上来,薄弱的意识瞬间冲散大半,下意识想在最后一刻推开她,忽而喉间一热。

    怀中娇人儿?踮起?脚尖,贪恋为数不多的凉爽,樱唇顺着衣领往上游移,缓缓划过颈间,在喉间的小石块上停留。

    “嗷呜”一口,虎牙死死抵住小石块,温暖溪流从石块上流淌而过,柔和的包裹环绕,蹭走凉爽的同时,小兽般调皮地啃了一口。

    微痛与温软混乱交错,潮水骤然淹没小石块,卷席他的防线。

    裴言渊身?形一僵,忍无可忍地阖上双眸,星星之火终究燎原,烧毁不堪一击的道德。

    他一把按住她的脑袋,只想狠狠将她揉入身?体?,融入骨血。

    然而,她似乎并不知在做什么,唇角笑意明媚娇俏,眉眼间尽是玩闹,扯着他的衣袖撒娇,索取为数不多的清凉。

    见他迟迟没有点?头,她以为不同意,嘟起?柔润樱唇,轻盈一跃趴在他的肩头,对准脸侧啄了一下。

    极其轻微“啵”的一声,甜香在鼻翼间弥散,萦绕许久,挥之不去。

    她在他脸颊印下一吻,歪着脑袋笑得灵动纯粹,眸中尽是迷醉与朦胧,好似再自然不过。

    裴言渊喉结滚动,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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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深潭的眼底闪过火光,贪念盈满俊逸眉眼,一发?不可收拾。

    他含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如同缕缕细丝,引诱着她步步深陷,勾唇道:

    “莺莺想让我怎么帮你?”

    林知雀一本?正经地沉思,早已消耗完了的脑筋艰难运作,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只觉得浑身?难受,热得想要跳进冰窖,贴在他身?上才能好受些。

    哪怕他已然捂热,不如之前凉快,顺着身?躯蹭一蹭也能缓解。

    至于其他更?深入的东西,她不是很了解,也不知该怎么做。

    林知雀吃力地回忆今夜的一切,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也说不出具体?的办法,痛苦地甩甩脑袋,喉咙发?出委屈的哽咽。

    一时间,她语无伦次,手掌用作扇子扇风,另一只手解开领口盘扣,严实?的衣领散开一道口子,磕磕巴巴地比划道:

    “太、太热了”

    闻言,裴言渊不禁弯了眉眼,轻轻“哦”了一声,俯视着怀中湿漉漉的少女,故意没有出声。

    他抬起?头,视线穿过小窗,望着深沉的夜色,还有香气醉人的厢房,幽幽道:

    “莺莺不急。”

    说着,他揽过她盈盈一握的柳腰,哄孩子般轻轻拍打,循循善诱道:

    “此处不妥,我们换个?好地方。”

    怀中娇人儿?不耐烦地哼唧一声,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托住微微发?麻的腿根,流水般绵软地赖在他身?上。

    裴言渊低头吻过她的杏眸,将她横抱而起?,毅然决然踏出了小屋。

    第54章 54 、相对6(精修)

    席间丝竹声渐渐停歇, 众人酒足饭饱,大多面露倦色,闲散地坐在原处说笑。

    有的人勉强打起精神, 随性扯起话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

    而有的人喝得太多, 昏沉地打?着哈欠,醉醺醺趴在桌子上睡去,侍从摇都摇不醒。

    倒不是这场宴席如此费神,而是今日精彩绝伦,特别是侯府的好戏,看得人津津有味, 用尽了为数不多的精力。

    先是马球会闯出一位二公子,与向来?高高在上?的兄长争锋相对,并且竟是为了侯爷的未婚妻;

    再是兄弟二人各为其主, 境况转化?, 局势变得扑朔迷离;

    连最?后的这场宴席, 二公子都明目张胆护着林家?姑娘,愈发耐人寻味。

    眼下宴席将散, 二公子与那位林姑娘都不见?踪影,只剩下侯爷一人, 自然没?了乐趣。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爵位更迭仅是一夕之间的事儿,奉承讨好也要见?机行事。

    这是一趟浑水,万一看错了人, 做错了事儿, 都是得不偿失的糟心事。

    然而,瞧着众人缺缺, 皆是等着散席的模样,裴言昭面子上?挂不住,脸色阴沉地坐在主位。

    自从二弟走出废院,五皇子冷落侯府,他便再也没?办过如?此盛大的宴席。

    并非他不想办,也不是舍不得银子,而是世态炎凉,旁人不是傻子,都在审时度势。

    平日里下请帖,要么拒之门外?,说是身子抱恙,要么草草应付,说是公务繁忙。

    总是劝动了这家?,劝不动那家?,零零散散凑不齐全?,就算办了宴席也没?有排场,冷冷清清更加丢人。

    今日趁着马球会的由头,他才有机会厚着脸皮,请所有人齐聚一堂,试图拉近阵营和增进?情谊。

    眼前的形势不容乐观,若是真有个意外?,能够依仗的只有亲友与同僚,他想留一条退路。

    原本打?算今夜来?个痛快,既能与众人进?一步结交,又能在晚上?采撷芬芳,将眼馋许久的肥肉送入口中。

    但天不遂人愿,林知雀的事儿暂且不提,起码还算顺利,在座之人竟没?一个顺他心意的,老狐狸般含糊不清,两头讨好。

    今夜机会难得,下回有这样的时机,还不知是何时何地呢。

    错过了这次,他连兜底的保障都没?有,往后会愈发举步维艰,畏手畏脚。

    思及此,裴言昭眼底涌上?不甘和焦躁,却拿这些人没?办法,只能赔着笑脸,走下主位,挨个敬酒闲谈,试着推心置腹。

    他从小极少放低身段,除了王公贵族,几乎不对人低声下气,向来?只有别人敬他的份儿。

    现在不仅收效甚微,还要看这些人的脸色,他惭愧又郁闷,看什么都不顺眼。

    裴言昭陪着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却发觉酒杯中没?有酒水,惹得宾客纷纷打?趣,闹了个尴尬的笑话。

    他讪讪跟着假笑,转头剜了一眼身边的侍从,目光甚是愤恨,仿佛犯下天大的过错。

    千帆被他派去照看林知雀,这是仅次于千帆的心腹,名唤陈陵远。

    这人办事还算得力,但是举止木讷,是个死脑筋。

    虽是家?生奴才,但这几年才到他身边任用?,比不上?千帆自幼服侍的体贴。

    这亦是他用?来?牵制下人的办法,让他们人人自危,不要妄图僭越。

    陈陵远察觉侯爷不高兴,赶忙为他斟酒,恭顺地低头弯腰,一副忠心听话的模样。

    恰在此时,千帆撇下林知雀,火急火燎地跑回来?,撞见?陈陵远讨好的嘴脸,心中警铃大作。

    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猛地挤走这家?伙,厌弃道:

    “去去去,如?此毛手毛脚,怎么伺候侯爷?”

    裴言昭转头瞥了一眼,并无维护的意思,淡淡道:

    “不是让你?守着厢房么?怎么过来?了?”

    千帆自知不合规矩,但不想让人取代他的位置,谄媚笑道:

    “侯爷算无遗策,林姑娘早已不省人事,用?不着属下多费心。

    不如?属下回来?伺候您,让这家?伙去看着吧,侯爷也能放心些。”

    说着,他指了指被角落里的陈陵远,见?他被人推开?,却不知反抗,也不敢有异议的样子,更为嚣张得意,打?定主意跟在侯爷身边。

    裴言昭不禁皱眉,隐约觉得其中不妥,可说不上?什么缘故,烦闷地舒出一口气。

    其实,看上?去是这么回事,千帆没?说错什么。

    陈陵远伺候不周,也不知察言观色,及时制止他的言行。

    而林知雀本身不胜酒力,青梅酒还加了好东西,她还能跑到哪里去?

    他眼下自顾不暇,不应该瞻前顾后,平添烦忧。

    “罢了,就这么着吧。”

    裴言昭认可地颔首,明摆着偏袒千帆,告诉陈陵远厢房所在,挥挥手打?发了他。

    此举正合千帆心意,他生怕侯爷反悔,连忙拉着裴言昭回了宴席。

    陈陵远伫立在他们身后,神?色始终浅淡麻木,似乎是否得到重要,与他并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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