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陆律师最后那番话,她忽然发现,自己理想中的生活,好像也没有离开得太远。
只要再忍耐两年。
“哦,也对。”陶曦薇却误解了她的意思,“这字一签完,柳阿姨就算是得救了嘛。”
说起柳韶,陶曦薇百感交集。
“其实柳阿姨平时真挺好的,对我也大方。我家不是特别节俭吗?小时候我但凡能吃到个进口巧克力、北海道布丁什么的,全是你妈妈偷塞给我的。”
柳拂嬿笑了笑:“大方么,自然是方方面面的。”
“其实,”陶曦薇犹豫了一下才说,“以前不知道你家这些事的时候,我挺羡慕你的。”
“我?”柳拂嬿很诧异。
“你妈妈虽然有时赔钱,但也有赚钱的时候啊。”
陶曦薇不好意思地解释。
“一赚钱,立刻就给你买最贵的品牌裙子,成箱成箱地买进口零食,还有当时最受小孩欢迎的那些玩具,你妈总是给你买最好的。”
她说着,又指了指柳拂嬿的手链:“你这串手链,不也是高中就戴上了?你想想咱们周围那些同学,哪个高中就戴宝石?”
链子上镶嵌的宝石成色极好,含着一汪清绿的水光。
静静躺在柳拂嬿手腕上,愈发衬得她皮肤皓洁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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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拂嬿垂下眼眸。
明知这个角度看不出自己手上的旧疤,她还是把手链又扯了几下。
“其实我才是,一直都很羡慕你。”
她说完,朝陶曦薇安静地笑了笑。
“你们一家三口,天天都一起吃饭。就算是水煮面条,我也觉得很香。”
陶曦薇叹气,托腮出了一会神,忽然问:“你说,你老公以后会陪你吃饭吗?”
柳拂嬿浑身僵了僵,喝下一大口水,不自然道:“你还是叫他名字吧。”
“你要习惯啊,”陶曦薇劝她,“等领完证,看你还嘴硬不嘴硬。”
“作为一名尽职尽责的乙方,”柳拂嬿强调,“我得时刻心里有数。”
桌上摆着一束已经不太新鲜的洋甘菊,花瓣蔫蔫的。
柳拂嬿将花束从瓶子里拿出来,用纸巾吸干根部的水,又拿起剪刀,帮着剪枝。
剪了几下,忽然若有所思地开口。
“虽说之前想不通,但直到今天我总算知道,他所说的品性是什么了。”
“是什么?”
陶曦薇立刻起了好奇心。
柳拂嬿勾了勾唇。
天色澄明,春日晚光落在她唇际,镀上一层明媚霞色。
她尾音轻盈上扬,像个拿了满分的孩子一样。
“恰好就是,你们觉得最不可能的那些。”
-
接下来的一周,柳拂嬿的生活并没有变化,依旧是上班、酒店和医院三点一线,好像从来没签过那份合同似的。
直到领证这一天。
手机响起时,柳拂嬿还以为是闹钟,迷迷糊糊抬手摁掉,转过身想再睡五分钟。
即将堕入梦乡的前一秒,她忽然想起来,刚才的铃声不是闹钟,而是来电。
望着“薄韫白-未接通话1条”几个字,柳拂嬿怀着要去上坟的心情,纠结了一小会,才按下回拨键。
响了快十声,对面总算接起来。
“我打这个电话是想通知你,”
对面语气冷淡:“不用提前化妆,会有人接你去做造型。”
“嗯嗯。”
刚刚不小心挂了甲方电话,柳拂嬿就有点心虚,语气也殷勤了些。
“我知道了,时间大概是几点?”
薄韫白没回,漠声反问:“你还在休息?”
“昨天学院临时要求交评审材料,加了个班。”柳拂嬿忍住一个哈欠,“放心,不会耽误今天的事。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下午四点。”
挂断电话,薄韫白从沙发上站起身,却被人从身后叫住。
“韫白。”
四十多岁的男人将办公椅转过来,语气温润又平和。
“你不是答应我,下午会帮忙开个会吗?”
“我会尽早结束。”
薄霁明眉心稍松,又问:“那回家吃晚饭的事……”
男人言简意赅:“不用等我,你们安排。”
说完,薄韫白转身要走,却觉得身后还有一束视线,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
他顿足:“还有事?”
薄霁明笑得温和,用大拇指摩挲着下巴:“大哥多问一句闲话,你别生气。”
“我怎么听见,你在电话里说什么,不用化妆的事儿?”
他笑意更深:“有女朋友了?”
“不是。”薄韫白否认。
“还说不是,”薄霁明不信,“明明是要和人家去约会,还把家里人都鸽了。”
“第一,”
薄韫白转过身,一字一句地纠正他:“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
薄霁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巴慢慢张成一个o型。
“第二,”
薄韫白继续道:“也不是要去约会。”
“是去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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