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脸僵硬,小声道:“有那么大的冰箱吗……”
洪星罗见时机差不多了,小手轻轻在对方脸上捏了一下,细腻滑嫩。
为了不引起对方反感,洪星罗继续问道:“哥哥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啊!要把长颈鹿放冰箱里,总共分几步。”
舒六花小脸扬起兴奋的花朵,以为洪星罗是照顾她的心情,特意出了一道简单题,让她能够答出来。
“我知道,分三步,打开冰箱门,再把长颈鹿装进去,最后再关上冰箱门。”
说完,她还眼巴巴地等待洪星罗夸奖她,却不想又上了男生的圈套。
洪星罗缺牙巴张得老大,说出让舒六花郁闷的话语。
“错!总共分四步,第一步把冰箱门打开,第二步把大象拿出来,第三步,把长颈鹿放进去,第四步,关上冰箱门
。”
舒六花不可置信地盯着洪星罗,以手抚额,说什么她也没有想到会是同一个冰箱,表情也逐渐变幻,最后化为一抹浅笑。
洪星罗轻轻揉搓手里凉丝丝地小手,放声大笑。
“你……就不能问一道我会的题吗?”舒六花难得露出娇嗔不满地表情。
“好!我问你一道你回的题,请问……
哥哥帅吗?”
洪星罗前边都说得挺正常,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突然一个侧身,凑到舒六花面前,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嘴巴对着嘴巴。
小男生的气息扑面而来,舒六花心脏不由得骤然扑扑直跳。
太突然!
太羞耻!
太不好意思!
太难为情!
短暂的对视几秒,舒六花败下阵来,挣脱男生的小手,她加快脚步,往家里赶,在听到后面追赶的脚步声后,她又变为小跑。
流苏镇大街上,两个少年,一前一后,一个害羞,一个无耻,留给旁人欢快的身影。
舒六花的家是一座独栋别墅,明亮而壮观,大理石台阶。
房屋周围,绿意盎然,点缀着一些白色塑钢圆桌,让人感觉清爽悦目。
进门有珍贵地毯,地板打了蜡,特别光亮,喷金的墙壁、红木家具以及深紫色的沙发煞是抢眼,还有那折射着柔光的水晶吊灯同样显得华贵!
洪星罗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旧长衣,旧长裤,不知道是地摊货,还是别人穿了不要的,一双廉价解放鞋,已经洗得褪色。
阶级差异,自卑感、自尊心,交织不清。
舒六花的妈妈很严厉,不苟言笑,没有热情招待洪星罗,只是礼貌的对话。
舒六花的爸爸外表看上去最主要的特点是自信,脑袋昂扬在肩膀曲线的弧度上,那双黑眼睛沉着冷静地注视着洪星罗。
他的肤色饱满而红润,很有精气神,能看出这个男人性情平和坚定,血液流动平稳。
呼吸沉稳有力,说明他具有旺盛的生命力,其坚定沉着的目光,折射出某种高深的思想。
这是一个高傲的男人!
就他整个形象而言,就其举止表情的一致来看,完全和洪星罗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
舒爸表现得成熟稳重,脸上虽然有笑意,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特别是当看到洪星罗那双肮脏的解放鞋,踩在他家打蜡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浅浅脚印,舒爸眉头一皱,随即消失。
洪星罗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要是真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也没什么,绝对不会察觉到舒六花爸妈的异常。
那样,他会吃得很开心,桌子上的饭菜很可口,也很丰盛。
但他是一个三十三岁的灵魂,舒六花爸妈潜意识里流露出来的距离感,那是属于阶级的鄙夷。
洪星罗那敏感的自尊心,受到冲击,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吃饭交谈。
味同爵蜡!
连舒六花爸妈送的卡西欧G—5600,在洪星罗眼里也显得是一种讽刺。
两颗看起来很相近的星星,其实不知道相距多少光年。
张开双手,却只能拥抱住风。
回去的路上,洪星罗一言不发,摩挲着口袋里的打眼硬币,默默一人,躺过心里的沼泽。
物理书成了继续抬头向前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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