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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师越看越觉得有谱,干脆起身走到沐戈壁身边慢慢看。
“你们怎么想到,用这样的符号?”张老师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们夫妻俩。
他看的出来,这两个人似乎都更习惯用这样的符号。
“因为我没上过高中,他身体又不好,后来结婚了,他身体也恢复了些,就想着重新开始读书。”
鹿仁佳斟酌着回答,毕竟这个年代,太过特殊容易被当成特务:“我俩就想着……将学习变得有趣一点。”
“所以这些符号是你们自己想出来的?”
因为是上辈子的符号,她敢打包票子这个世界没有,所有鹿仁佳点头点的一点都不心虚,表现的坦诚无比:“我也知道这种符号没什么用,最近已经努力在改了。”
说着,她也低头,拿着笔在纸上写上‘毫米、厘米’几个长度单位,是标标准准的汉字。
张老师又问有没有其它的单位符号,鹿仁佳这一次没出头,而是摇摇头说:“没有。”
至于为什么会专门看长度。
鹿仁佳又掏出电子配件,指着上面露在外面的电线:“老师你看,这里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
就这样,关于毕业证的事一句没提,鹿仁佳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将话题转移到了榨浆机上面,沐戈壁也跟在旁边积极讨论,反倒是鹿小军被排挤在外,直接没了存在感。
一直到上课铃响了。
三个人才意犹未尽的从知识的海洋里抽身而出。
再看向沐戈壁和鹿仁佳两个人时,张老师已经满眼欢喜了:“这几个问题你们要是方便的话,就留在我这里,我再想想,你们俩啊,真是要把基础知识好好补一补了,这学习就仿佛建房子,得打好地基才能建高墙,否则就是那空中楼阁,很容易倒塌,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
“谢谢张老师。”同样满意的夫妻二人一起露出纯良的笑。
“我们也想补基础知识呢,只是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先将榨浆机给造出来,豆腐坊那边工资低,工人们也都四十多了,再这么下去,老了腰肯定要坏的。”鹿仁佳叹了口气,脸上挂上忧虑:“咱也不想做那坏人,甭管多少工资,至少够一家子开销,如今家家户户都困难,如果贸然没了这点儿工资,家里可就难过咯。”
张老师理解的点头。
“你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该学习的还是得学习。”
不愧是做老师的,对学习的顺序相当的执着。
“对了,张老师,那个毕业证……”最后还是鹿小军说出了来意。
“哦,对,毕业证。”
张老师回过神来,弯腰从下面的柜子里翻出一本陈旧的册子来:“我昨天已经找到了你的学籍,已经重新恢复了,下个月七号是期末考,你直接过来考就行,也是你运气好,不然的话就要等到明年夏天了。”
因为从明年开始,就要开始实行秋季入学了。
毕业考只能在夏季举行。
“这是准考证。”
张老师将提前准备好的准考证递给鹿仁佳:“你考完试,只要成绩合格,学校会发毕业证,至于高中,你要是愿意上,可以回镇上来上,要是觉得有些远了,拿着毕业证去县城也能上,前提是成绩能达标。”
鹿仁佳连忙点头,十分郑重的双手接过准考证。
只见上面写着‘37’号。
因为学校一共就三十六个毕业学生,她是补位的,就排在最后一个。
“谢谢张老师。”
鹿仁佳鞠躬道谢,起身后和张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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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辞。
等他们从办公室退出去后,张老师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格外严肃,在他们的欢呼声中,张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将刚刚他们写的那些单位塞了进去,并请求上面重点监视一下这对夫妻。
无论是不是特务,总归小心无大错。
从学校出来,夫妻俩告别了鹿小军,便坐了最近的一班车回了县城,这一次他们找了一个双人座。
“这次回去得好好学习了。”沐戈壁松了口气:“幸亏我已经拿到高中毕业证了。”
“嗯,老校长生怕你复读,所以才给你毕业证,你还觉得挺光荣?”
提起这个,鹿仁佳就嫉妒的眼睛发红。
凭啥都是穿越,人家就能是个高中生?
“原主确实觉得有点丢人,但我却觉得无所谓,反正毕业证是真的。”在这一方面,沐戈壁确实心大的人,丢人这种情绪压根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车子摇摇晃晃,一路晃进了县城。
下了车,沐戈壁照例扶墙,不过这次他忍住了,没干呕。
缓了半天,终于缓了过来。
鹿仁佳赶紧打开水壶,现在没有保温壶,所以水有点凉,赶紧去找开水站,接了点热水给沐戈壁喝水,然后就碰上了一阵骚动。
门口走进来一群扛着被子,拎着水壶,胸前戴着大红花的年轻男女。
“哎哟,又是一群知青哟。”
“是啊,也不知道这一批是去哪儿的,我家那老三,之前去的徽省,正好碰上了荒年,跟着住家的老乡去县城挨家挨户的唱花鼓戏,就为了能讨口吃的,叫我听了眼睛都快哭瞎了。”
“可不是嘛,我家那个倒是还好,去的地方是沙土地,全种红薯,能吃饱,就是没啥水,十天半个月都洗不了一次澡,上次回来探亲,脏的换了三回水。”
知青?
鹿仁佳将水壶递给沐戈壁,自己却满眼好奇的朝着那群人看去。
只见那群知青一个个垮着一张脸,仿佛别人欠了他们几百块钱似的,显然,十分的心不甘情不愿,尤其其中还有几个一看就是刺头的,被子往背后一甩,脸盆顶在头顶,脚还不耐烦的抖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去打群架呢。
突然,人群中冒出一张有点眼熟的面孔。
“欸,戈壁你看,那是不是郑晴晴?”鹿仁佳扯了扯沐戈壁的袖子。
沐戈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见人群中脸色黑如锅底的郑晴晴,只见她穿着一身绿军装,头戴红军帽,背上背着被褥,一手拎着行李包,里面装的应该是换洗的衣物,一手拎着网兜,里面放着脸盆牙刷之类的生活用品。
她这会儿抿紧了唇,下巴扬着,对身后送行的男女视而不见。
而那对男女,应该是她的父母。
郑国强看着生气的郑晴晴,有点无奈:“你这次去了一定要听你哥的话,我想办法叫你早点儿回来。”
“你就是说话不算话。”
郑晴晴背着身,不看郑国强:“我都说了,郑婷婷她反正半死不活的,让我拿了考文工团的名额就是了,你非不同意,你就是要我下乡去。”
“晴晴。”
郑国强有点头疼:“最近情况特殊,你别闹,而且婷婷的文工团名额,是她舅舅给的,咱们不能拿,你没见妮妮都没开口么?”
“她那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考不上,所以才不开口。”郑晴晴跺跺脚:“烦死了,文秀不是说了要给我找人顶替的么?”
“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
想到这几天文秀在家里说话阴阳怪气的样,再加上那口口声声大闺女已经结婚,还嫁到了县城当官太太,都叫他心里警惕的厉害。
甭管那丫头有没有结婚,只自己把柄被文秀抓到了,他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至于以后……暂且先走着瞧吧。
周兰闻言冷哼一声,她看着郑晴晴,语气也是硬邦邦的:“晴晴你别急,先去找你哥,至于你的事,反正有你爸呢,他既然能给别的小骚狐狸安排工作,想必给你安排一个也是很简单的事。”
“你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郑国强眉头一皱,却不敢发火,只能小声咬牙切齿道。
“呵,你能做我就能说。”周兰冷笑一声呛了回去。
郑晴晴这会儿不敢说话了。
这些日子,只要提到郑国强的私生活,周兰就是这幅阴阳怪气的表现,家里的氛围越来越差,二叔在家依旧不吭声,反倒是以前看起来最懦弱的二婶最近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也不知道二婶前头那个闺女到底嫁给了谁,居然给了她这么大的底气。
难不成真的嫁给了哪个当官的?
气死了!
这文秀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呢?十几年没见过面的女儿还能给她撑腰。
接送知青的汽车很快就到了,郑晴晴混在人群中上了车,她运气好,得了个窗户的位置,他们的目的地是省城,因为只有省城才能坐火车。
周兰到底舍不得女儿,看着女儿的背影,就忍不住的流下泪来。
郑国强想要安慰周兰,但想到这些日子妻子对自己的抗拒,只好站在旁边不吱声,目光却也看着车子。
而郑晴晴此时的注意力已经不在父母身上了。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墙角处的一对男女。
那熟悉的面容,熟悉的氛围,都是叫她最厌恶,最恨的画面。
沐戈壁和他的乡下妻子。
她恨那个女人。
要不是那个女人嫁给了沐戈壁,她就能和心爱之人结婚,此时此刻,也不用下乡去受罪了。
“她到底还是下乡了?”鹿仁佳蹙眉。
这和书里的剧情不一样了。
“我明天去查查,她去了哪里。”
要不是边疆的话,他可是会生气的!
作者有话说:
隔壁:必须去边疆!
路人甲:我才不是特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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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用核酸,但老师发通知,说经过某海底捞的要报备,看看时间,还好,我在前一天去吃的,吓死人了。
第33章 胡杨
沐戈壁缓了一会儿就没事了。
夫妻俩也没急着回家, 还是先去了商城,因为沐戈壁想给鹿仁佳买一块手表。
“这是必需品。”
沐戈壁生怕鹿仁佳又不想要,赶紧先开口堵住鹿仁佳的嘴。
鹿仁佳翻了个白眼:“放心, 这次我不阻止你,相反, 你不给我买, 我自己也要来买。”说着蹙了蹙眉:“没有个手表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上辈子的基地最高楼上面有一座巨型钟, 每次到了准点就会报时。
现在家里也有座钟, 准点也会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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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出了门就不同了,那种不知道时间的心慌感如影随形,所以买手表是必须的, 而且工作方面也需要:“以后就不用去堂屋里看时间了。”
“也对, 那你说我要不要也买一块?”原主对这些小玩意儿没兴趣,再加上在家工作, 从来没想过给自己买手表。
但沐戈壁不同啊,他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新奇感。
“买!”
鹿仁佳大手一挥, 在物质方面,她的态度跟沐戈壁一样。
沐戈壁欢呼一声,拉着鹿仁佳就往商场的方向跑去,结果才走了没多久, 就感觉数道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两个的身子不约而同僵住, 尤其那些目光中地警惕与鄙夷。
哦, 他们忘了。
鹿仁佳将手从沐戈壁手里挣脱开来,轻咳一声:“注意一点, 要是被人误会当街耍流mang, 到时候就丢人了。”
沐戈壁尴尬的轻咳一声, 将手背到身后去。
“这个世界什么都好,就这点不好,太封闭了。”
男女走的靠近一点,都会被怀疑,还有纯洁的友谊么?
“我倒是觉得挺好的。”鹿仁佳满脸正直:“上辈子看见太多容易长针眼的画面,这世界简直太好了,让我纯洁的心灵得到了安宁。”
沐戈壁:“……”
之前一张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鹿仁佳不理沐戈壁的小心思,进了商场门就踮起脚往人群涌过去的方向看去,不过一看到挂在墙上的衣服就没了兴趣,说起来,整个商场生意最好的就是服装柜台了,每次只要一上新,就有很多人过来抢货。
在服装柜台可看不出谁穷谁富的,掏起钱来都大方的很。
“想买衣服?”沐戈壁见她看向成衣柜台,疑惑地问道。
鹿仁佳摇摇头:“不想,结婚的时候阿爷把积蓄都拿出来置办嫁妆了,里面有不少新衣服。”
鹿大山许是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把手里这些年积攒的存款全部都置办了嫁妆,当初出嫁的时候,那嫁妆也是轰动过十里八村的。
“那行,那就以后再买。”
沐戈壁看着那些衣服,黑灰蓝三色,灰扑扑的,虽然是质朴的本色,但年轻小姑娘穿这些颜色,也着实有点不好看:“要不我让沐胡杨从部队给你寄一套绿军装回来?我见厂区的那些小丫头们可喜欢穿绿军装了。”
但凡谁穿了一件,那一天都是厂里的明星。
“不用。”鹿仁佳再次拒绝,并且嫌弃的皱了皱鼻子:“我不喜欢穿别人的旧衣服。”
沐戈壁闻言愣了一下。
最终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鹿仁佳的头顶。
末世的时候,一切植物不生长,用来制作衣服的面料也几乎停产,那时候不仅吃的艰难,穿的也很艰难,能捡到一件干净的,不破损的衣服已经很艰难了,更别说新衣服了。
“别摸我头。”鹿仁佳撇过头去,瞪了沐戈壁一眼。
这人可真不吃教训,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动脚。
沐戈壁悻悻地收回手,比起鹿仁佳对这个社会的适应,他反倒成了不适的那个,明明在其它方面,他比鹿仁佳了解的更加深刻来着。
既然不买衣服,两个人就直接去了手表柜台。
手表有好几种牌子,便宜的七八十,贵的则有二三百的,鹿仁佳没挑贵的,也没挑便宜的,而是挑了个中等梅花牌的,大概一百二十多元。
沐戈壁直接付了款,就叫鹿仁佳将手表戴了起来。
两个人出了商城,沐戈壁看着票感叹:“这钱真不经花啊。”
“可不是嘛。”鹿仁佳也是心疼。
谁能想到,鹿大山的院子不过卖了二百,结果一块手表就一百多,抵得上大半个农家小院:“我一直以为二三十就能买一块手表了。”
“还是得赚钱。”沐戈壁算算自己和鹿仁佳的工资。
刺绣厂顾问加打样师,两份工资加起来四十五块钱一个月,鹿仁佳十八块钱一个月,加起来也算是高薪了,结果夫妻俩不吃不喝,三个月工资才能买一块手表。
鹿仁佳也想到了这一点,重重的点头:“咱们回去继续研究榨浆机。”
一旦研制成功,周厂长肯定会给他们奖励。
两个人斗志昂扬的回了家。
许是人一旦有了奔头,脑筋就会格外的活跃,原本困扰了他们很久的一个问题,居然就这么迎刃而解了,尤其当鹿仁佳拿着矬子,全靠手搓的搓出一个零件,居然直接没什么误差,投放上去就能使用,之前她手搓,总是容易力气过大,导致废弃不能使用。
所以今天这个一步到位,真的叫两个人喜悦万分。
“看来今天佳佳考的不错啊。”姚姥姥见他们俩一脸笑意,以为是因为鹿仁佳的成绩而高兴。
鹿仁佳点点头,脸上笑意不减:“姥姥,今天不是考试,而是张老师对我进行考核,只有考核过关了,他才会帮忙恢复学籍,正式考试得等到下个月七号。”
说着,鹿仁佳起身从包里翻出准考证递给姚姥姥。
姚姥姥拿着准考证,还特意将自己的老花镜给翻出来了,看着上面的‘37’号,姚姥姥激动的眼圈都红了:“好啊,真是太好了。”
她吸了吸鼻子,将准考证递回给鹿仁佳。
“佳佳,姥姥不是逼着你去学习,而是一个女儿家,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在任何境遇下,都能活得好过得好,而强大的根本就是知识,知识的力量是伟大的。”
姚姥姥拉着鹿仁佳的手,脸上满是郑重:“我虽然是丫鬟出身,可无论是当年服侍的小姐,还是戈壁他姥爷,都是有知识,有能力的人,所以我才支持你妈读书,叫她去考大学,所以,哪怕她后来落难,也能将戈壁他们拉扯大,若没有那些知识,她就没办法和供销社那些人精做生意,如今,更没办法去供销社当主任了。”
姚姥姥是知道自己孙子身体情况的。
虽然现在已经看起来好了很多,可当初那情况,她是真的怕鹿仁佳嫁进门来就成了寡妇。
三代寡的名声,可不是一个小姑娘能承受的了的。
所以她真心希望鹿仁佳能够强大起来,哪怕未来有个万一,她也能坚强的活下去。
“我知道姥姥的苦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鹿仁佳反手握住姚姥姥的手,目光灼灼:“我一定会好好学习,戈壁的身体也会好好的,我觉得那些大娘们说得对,哪怕破四旧,但老祖宗的话也不是没道理的,说不定我就是戈壁命里的贵人,遇难成祥。”
姚姥姥听得那叫一个高兴,不停的点头:“好好。”
“如今你学籍也恢复了,初中毕业后,就能去考高中。”姚姥姥越想越美好,最后干脆激动的吃不下:“不行,还是得庆贺一下,明天姥姥给你做个大菜。”
沐戈壁:“……”
感情就没他什么事儿呗。
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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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姥姥给鹿仁佳做了一大碗红烧肉,沐戈壁这个小孙子也分了两块,结果刚尝到滋味,就被姚姥姥以大病初愈不能吃太油腻为由给夺了碗。
沐戈壁急红了眼睛,鹿仁佳捂着嘴偷笑。
最后还是偷偷在饭下面埋了几块,偷渡给沐戈壁解了馋,才算是过去了。
忙完了榨浆机,沐戈壁又开始全力绣花,当然他也没忘记郑晴晴的事,小胡在客运站上班,认识知青办的人,便托小胡去打听。
结果得知郑晴晴去的不是边疆,而是滇省生产建设兵团。
“实话说,滇省那边……也挺艰苦的。”
沐戈壁举着地理书给鹿仁佳科普滇省:“那边主要是气候与家里不同,温度较高,适合菌类虫类生长,郑晴晴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过去,怕是要受些苦了。”
“那也比被狼吃了来的好吧。”
原主在书里的结局叫鹿仁佳耿耿于怀。
“总之,现在人已经下乡了。”沐戈壁倒是觉得去滇省挺好的:“沐胡杨就在滇省军区,有多艰苦我是知道的,总之,在这样的环境下,到哪里都是一个适应的过程,就郑晴晴那个脾气,恐怕日子不会太好过。”
与力气大,脾气软的原主比起来,郑晴晴的脾气就太坏了。
在家里有父母宠着,到外面可没人纵容。
只是……
“滇省。”
鹿仁佳不爽:“你们家是绕不开郑家了是么?”
一想到沐胡杨以后会遇见郑妮妮,变成那种一心拿自己前途保护心爱女人的爱情的痴情种,鹿仁佳就有点恶寒,也不知道沐胡杨是本性就是个恋爱脑,还是剧情力量太过强大,将一个正常男人变成了一个智障。
“等以后你们见到就知道了。”提起沐胡杨,沐戈壁的表情也有些怪异。
他该怎么说呢?
沐胡杨其实就是个男妈妈,而且他操心的对象还是他。
太羞耻了,简直难以启齿。
沐戈壁越是藏着掖着,鹿仁佳就越是好奇,奈何这次沐戈壁是真的咬紧了牙关不说,哪怕鹿仁佳威胁要揍他,他也只是‘嘤嘤嘤’假哭两声,还是不说。
倒是鹿仁佳被恶心的够呛。
心说堂堂的基地首领怎么就是个无赖呢?
与此同时,这对小夫妻口中谈论的沐胡杨正在被部队领导约谈。
沐胡杨被桌面上放着的那本资料给吓得不轻,头皮都开始冒冷汗了,但他还是挺直了腰板:“报告首长,前段时间我弟弟确实来部队了,但他只是想要寻找肝腹水的特效药,您也知道,肝腹水是绝症,是没有特效药的,所以最终只买了一些止疼药回去。”
“至于弟媳的身份,这不是秘密,鹿氏一族世居河东县,后来树大分枝,分大鹿村与小鹿村两个支脉,再后来数次流民迁徙,混居到了这两个村落,唯独姓鹿的,是正儿八经的本地人,如今他们的大队部就是当年的鹿家祠堂。”所以在这样一个排外的宗族之地安插特务,那是脑子坏掉了。
“策反就更不可能了……”
沐胡杨的表情一瞬间怪异:“她连字都不大会写。”
“胡说八道,她是初中生,怎么可能不会写字。”政委拍桌子。
“真的,政委你也知道的,当年镇上初中虽然教授知识,但是课本和铅笔都是要自己去找的,她阿爷一个人养大了她,能供她读完小学就很不容易了。”
哪里还有多余的钱来买本子给她练字。
从始至终,鹿大山对鹿仁佳的要求就是‘识得几个字,省的日后被人骗’而已。
所以这话没毛病。
政委面露沉思。
说实话,只因为一套单位符号就怀疑鹿仁佳是特务确实有点武断,正如沐胡杨所说,特务想要渗透进宗族势力很艰难。
尤其是鹿仁佳这种从出生就一直在鹿家人眼前长大的孩子。
“咱们只是怀疑,小心无大错。”
政委背着手来回走了两圈:“如果她不是特务,那是最好不过,如果她是特务,那么你的责任就很重大了。”
沐胡杨背脊挺直,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柄出鞘的宝剑。
“请首长批准我回乡探亲。”
“如果鹿同志不是特务,那么我就保护那一整套单位符号,若鹿同志是特务,我会亲手将她逮捕。”
政委盯着沐胡杨的脸。
“你认真的?”他猛地凑近沐胡杨,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
沐胡杨点点头:“是。”
“我绝不容许国家机密有任何的闪失。”
他是认真的。
政委又背着手来回转了两圈,又是回头问:“当真没别的目的?”
“首长,我都两年没回家探亲了,我弟弟结婚我也只是送了礼,正好趁机让我回去看看我妈和我姥姥呗。”沐胡杨挺拔的姿态瞬间破功,嬉皮笑脸的弯腰拎起热水瓶给政委倒水:“眼看着入了冬,再过段时间就要过年了,我年纪也不小了,说不定回家陪家人过个年,还能解决个人问题,省的麻烦各位领导了。”
说着,捧着茶杯略带委屈地说道:“首长您看,我弟弟都结婚了,这不显得我落后了嘛。”
“看来你小子是想媳妇儿了啊。”
政委一听,直接气笑了:“你直说不就行了,何必扯那么大的虎皮。”
“不是扯虎皮。”
沐胡杨的神情一瞬间严肃:“我是认真的,爱国爱人民是根本,一切背叛国家的人,都是我的敌人,哪怕是我的亲人也一样。”
“你要知道,这件事很严重。”
沐胡杨重重点头。
“行吧,你回去打个报告我来批。”政委点燃一根烟,烦躁的抽了一口,挥挥手,叫沐胡杨出去。
走出办公室,沐胡杨才发觉自己整个后背都汗湿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
回忆起弟弟提起弟媳时的神情,他的心情就格外的沉重,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戈壁那么神采飞扬的模样,就连大夫都说,他的身体情况在渐渐转好,可能和心情有关系。
希望不是特务吧。
不然的话,戈壁可就太可怜了。
得知沐胡杨要回家探亲,手下的那些兵们一个个都露出羡慕的神情,但他们也知道,营长已经好几年都没回家了,反倒每年都帮他们轮流写报告,好叫他们回去陪家人过个年。
“营长,你这次回去不会是家里给定了媳妇儿了吧。”
“就是,上次虎蛋回去他娘就给他娶了一房媳妇儿,说是长得可好看了。”
“营长要是娶了嫂子,嫂子能来随军的吧。”
“咱们终于要有嫂子了?那可真是太好了,三营那些家伙总笑话咱们营是光棍营来着。”
沐胡杨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由咧开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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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得给我听话点儿,别给我捣乱,要是我在家接到电话说你们在部队闹事,你们的嫂子可就飞了。”
“咱保证不闹事。”
一个个的没个正形的样子,叫沐胡杨刚刚有些沉重的心情,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远在河东县的沐戈壁可一点都不知道,男妈妈沐胡杨马上就要回家了,躲过了鹿仁佳的盘问,他去请帮忙的小胡吃饭,正好小胡刚发了工资,里面还有一张鱼票,沐戈壁出粮票,两个人肩并肩的去国营饭店去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办事?”
来回商量了快半年了,小胡的婚事终于定下了,前几天就下了定,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塞香炉下面压了三天,家里没病没灾的,就准备看日子结婚了。
“最快也得腊月里了。”小胡夹了口鱼。
比起之前提起结婚的兴奋,现在的他显得格外的迷茫,他咬了口馒头,囫囵着问婚姻里的前辈:“沐哥,结婚真的那么好么?”
“挺好呀。”沐戈壁一脸真诚:“你也见过佳佳的嘛,她多好啊。”
“确实,她确实不错。”
小胡想到自家妈回去后挂在嘴边上夸的‘戈壁媳妇’,就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未来媳妇要是也能跟鹿同志似的叫我妈喜欢就好了。”
“这婆媳之间好像难处的很哦,我还没见过处的好的婆媳。”
回想当初,他妈好像跟他奶奶关系也不好。
沐戈壁:“谁说的,我妈和我媳妇关系就特别好。”
小胡:“……”
他只是单纯的想诉苦,并不是来听炫耀的好么?
可沐戈壁却不懂,反倒是一脸与有荣焉的继续叙说着家里三个女人的关系有多好,说到最后,甚至还假模假样的摇摇头,啧啧嘴:“现在家里最可怜的就是我了,想当初我妈和我姥姥,谁不是最疼我啊。”
小胡一脸麻木的又咬了一口馒头。
“等你哥娶了老婆,到时候你妈要是更喜欢你大嫂,看你怎么办?”小胡听得忍不住提醒,毕竟秀的越狠,后面打脸也越狠。
沐戈壁一脸讶异:“我大嫂肯定要跟我哥随军的呀,难不成要他们夫妻分居么?我和我哥早就商量好了,妈和姥姥以后跟着我过日子的。”
他恨!
小胡又咬了一口馒头。
想到因为他要结婚而搬出去的大嫂和二嫂,她们现在看他都斜着眼睛,眼底的厌恶都不加掩饰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隔壁来了一桌女工。
她们穿着统一的纺织厂白围裙,头上还戴着防尘用的白帽子,一落座,就将整个大方桌给围满了,几个年轻的女孩一坐下来,其中一个就拿着钱和票去点菜。
点完了回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围着另一个女工说话了。
那个女工脸颊红扑扑的,看着好似还没成年的模样,声音也是软软糯糯,带着几分娇憨:“今天我请大家吃饭,正好多谢大家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妈的病已经快要好了,我很快也要回去上学了。”
“妮妮,我记得你还有个弟弟,等你毕业以后,应该也是要下乡的吧。”
郑妮妮点点头:“等我拿到毕业证,我就去报名下乡建设农村了,也许以后我们不会再有见面的一天,但我还是十分珍惜这段时光。”
说着,她端起手里的茶缸:“就让我以茶代酒,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照顾。”
“哎,这么好的孩子,居然就要下乡了。”
女工中年纪最大的忍不住感叹:“还不如叫你妈把工作让给你算了,这样你妈能在家歇一歇,你也能留在城里。”
“不了,我妈还年轻,再说我弟弟只比我小几岁而已,如果我不下乡的话,下次就轮到我弟弟下乡了。”郑妮妮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露出委屈的神色,只是那些委屈不过一闪而过罢了。
“郑妮妮,我觉得你就应该努力争取才对,你弟弟到底是个男孩,你这样的性子,到了乡下肯定要吃亏的,还不如叫你弟弟去下乡,你好好努力,等日后有机会,再将你弟弟接回城。”另一个女工为郑妮妮打抱不平。
郑妮妮摇摇头,眼圈都红了。
“谢谢你为我说话,只是……”
“不说了,菜好了,我去端菜。”郑妮妮擦了擦眼角,急忙起身去出菜口。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那文秀本来就是乡下的,好容易嫁到县城来,嫁的还是个二婚头,听说前头那个死了,还留了个丫头,这拼了七八年才生了现在这个儿子,她哪里舍得把儿子送下乡哦。”
“是这一说,前头那个丫头还行,可那个丫头的外家可不是个东西,据说生妮妮的时候就被气得伤了身子,养了七八年才怀的那个儿子。”
“这么说肯定舍不得叫那孩子下乡。”
“前头养的那个年纪也不小了,估计现在都结婚了。”
“所以说,苦的只有妮妮一个人。”
坐在隔壁桌听了个全程的沐戈壁:“……”
原文女主居然是这性格?
真是叫他大开眼界。
作者有话说:
隔壁:盛世小白莲?极品大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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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测出来的两个阳,把一个区都快走遍了,还送孩子去上学,连续两天在饭店吃饭,还去逛了商场,妈呀,太难受了……
第34章 复制
郑妮妮不想下乡。
不, 该说郑家的姑娘都不想下乡。
郑晴晴为了不下乡,甚至松口愿意相亲结婚,奈何她自己控制不了情绪, 搞砸了婚事,郑婷婷倒是有亲生舅舅帮忙, 找了个文工团的考核机会, 至于能不能考上, 得看她自己的造化, 郑妮妮起初还觉得自己很幸运,如果必须要下乡的话,她还有舅家这一条退路。
可自从前两天她听文秀说, 说那个从未谋面过的姐姐居然嫁进了城里, 夫家的家境居然还很好后,她就不满足了。
凭什么一个乡下丫头能嫁到县城来, 而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城里人,就非得下乡去土里刨食呢?
所以她必须要留在城里。
而想要留在城里的方法有两个。
一个是嫁人, 但她才十七岁,还是领不了结婚证的年纪,再加上个子矮,长了一张娃娃脸, 清秀有余,艳丽不足, 郑晴晴那样的明艳, 林红兵都能说不要就不要,更何况她呢?
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那么就只剩下工作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现在各大工厂的工人基本已经足够, 能进去的多数是家里的长辈退休, 将工作留给家里的晚辈, 爸爸郑国华是家里的顶梁柱,郑婷婷一天到晚阴沉沉的,考核机会也是她亲舅舅给的,她也不能伸手,那么,她唯一仅剩的机会,就是文秀纺织厂的工作了。
可问题是,文秀会愿意现在退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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