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昌禾吓得赶紧低头,身上没好透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怎么会,潘督史多想了,不知郑公公与潘督史过来有何要事?”
谢秉安乜了眼院中的郑察,视线随即落在潘史身上,潘史朝他几不可微的摇了摇头,似在告诉他,他也未料到郑察会过来。
郑察道:“咱家是来为陛下传话的,初十宫宴,陛下让蔚小姐入宫赴宴。”
入宫赴宴?
不止蔚昌禾愣住,蔚姝也愣住了。
郑察又看了眼亮堂堂的火把,刺的他眼睛不舒服:“蔚大人,你如此兴师动众的来后院做什么?”
“府上有些小事要处理一下。”
蔚昌禾没敢说对蔚姝起了杀意,他的额角泛起细密的冷汗,屋里的蔚姝也听见了郑公公的话,她认识郑公公,三年前皇宫秋猎,她跟着外祖父与舅舅一同参与,见过陛下,也见过伺候在陛下跟前的郑公公。
既然蔚昌禾今晚要把事情做绝,那她索性就把他干的好事捅到郑公公面前,即便要死,那也要拉着整个蔚家一起死。
她起身,朝屋外走去,屋外的潘史朝罩房内看了一眼,接收到主子的示意:“蔚大人,有人指认你与掌印被刺杀一案又有牵扯,需要你跟我再走一趟。”
“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
蔚昌禾脸上的冷汗更多了,脸色也是肉眼可见的苍白,比起去东厂,他宁愿跟郑公公扯谎,上次被东厂人折磨的伤还没好,还没几日,又要进去。
郑察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蔚昌禾:“既然潘督史与蔚大人有事,咱家就先回了。”
郑公公前脚走,蔚昌禾后脚就被潘史的人带走了,府里的侍卫见此,也都退下了,逼仄又‘热闹’的后院瞬间变的安静且漆黑。
今晚这场死局,转瞬间就被解了。
蔚姝转身看温九,他已经取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昳丽清隽的容貌。
一阵阵晕眩直冲脑门,温九在她的视线里开始模糊,云芝与董婆婆担惊受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想回她们一句,可还未来得及开口就晕了过去,意识最后溃散那刻,温九的脸镶刻在她的瞳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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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姝昏迷了两日,意识混沌间,好像有人喂她吃了一颗药丸,入口清凉,带着微微的苦涩,紧跟着又喂了她一颗蜜糖,淡淡的香甜冲散了嘴里的苦味,也让她再次梦回三年前的杨家。
外祖父在,舅舅也在。
娘带着她回到杨家,与外祖父一家团聚,外祖父站在大庭的台沿上,朝她招手,脸上是慈眉善目的笑:“宁宁,到外祖父这来,外祖父从西域带回了一匹良驹,带你去看看。”
“外祖父,宁宁好想你……”
“舅舅,带宁宁走罢,宁宁不想离开你们。”
榻上的人儿低声哭泣,闭着的眼睫往下流着眼泪,濡湿了两边的鬓发,因高热烧的通红的脸蛋上盈满痛苦与煎熬,秀眉紧紧皱着,唇畔无意识的呓语,每一句都离不开杨家人。
谢秉安静静的站在榻边,低头看着睡梦中哭泣的女人,指腹上还残留着糖屑。
“宁宁好痛。”
蔚姝捂住心口,纤弱的身姿蜷缩在一起,手指用力攥紧胸襟,平整的绸缎被她攥的皱在一起。
谢秉安伸手搭在她额上,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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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温度灼烧着他的掌心。
“娘……”
蔚姝无意识的抓住搭在她额上的手,将谢秉安的手紧紧压在颈下,男人的拇指贴着她热热的唇畔,灼热的鼻息一茬接一茬拂过他的肌肤。
女人的唇很软,透着淡淡的水润,唇畔呓语时,在他指腹上轻轻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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