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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岩鲶和鸭腿(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浮世珍馐馆》6、岩鲶和鸭腿

    喜温此番换了条道进林子,一路上发现不少熊留下的踪迹,也曾遇上过体型小巧如獾的月熊,但都没有真正的遇上过一只可能是罴的熊。

    她无数次的在心底默念许愿,愿以命复仇,死不为惧。

    发了愿之后喜温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的愿是向祖先神许下的,但林子是山神治下,祖先神是否鞭长莫及呢?

    喜温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愣了一下,再一定神,她盯住的岩鲶已经吃了饵,快活的游走了。

    喜温懊恼的皱了皱鼻子,林中人在这种山涧浅河里钓岩鲶是不用钓竿的,用手抓着线就可以了。

    她拎起空空的鱼钩,鼓了鼓腮帮子。

    岩鲶很好吃也很有趣,它喜欢逆水上游,不过毕竟体小,到了水流湍急的河段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会有一大堆藏在那险处。

    喜温是铆足劲要吃,拿着编好的草篓子,挽着裤腿朝那河床陡峭处去。

    平缓的河段中,游鱼如悬空般沉静,但到了激荡处,水流冲势不容小觑。

    每当这时,喜温就会有些不满,为什么她总吃不成男子那般的健壮体格?!

    若她有那方稷玄的身量,立在湍急江流之中也能岿然不动,即便对上罴也好活撕了它!

    肝块浸入水里,晕开一丝丝红,天上落大饼,很多人尚且看不透,更何况鱼呢。

    只是喜温没料到石头缝底下居然藏着那么多的岩鲶,血腥美味让它们顿时激动起来。

    一条条争相入篓,弄得喜温手忙脚乱,脚底一滑,一屁股坐在水里,惊得岩鲶逃了个精光。

    她心里升起浓浓的挫败感,四下无人,也不必顾忌会有人笑话,喜温索性坐在浅河里哭了一阵,哭好后捧一把河水洗洗脸,也就没什么了。

    这些从喜温手底下逃走的岩鲶说起来还算走运,不似有些同类倒霉,叫人抓了,从溪河入桶缸,命不久矣。

    这厢,乔金粟提着桶子站在台阶下,桶大人小,好滑稽。

    “我同妹妹一起抓了好些岩鲶,能换点什么吗?”

    说是一起抓的,释月估摸着乔银豆也就是在岸边鼓个掌,踹两下水,别掉河里就不错了。

    释月倾身看去,就见一篓子黏滑鱼儿交缠在篓里,样貌好似长了两根长须的泥鳅。

    “这鱼好丑。”她实话实说,随即躺回摇椅上,看着不远处密密的老林子。

    乔金粟有些失落,但也不敢过多的打搅,正要走呢,又瞧见屋里移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有些畏惧的后撤一步,瞥了眼坐在一旁的释月,定定神,在方稷玄的示意下把岩鲶递给他看。

    “你想换什么?”方稷玄问。

    乔金粟眼眸一亮,想起那日从喜温手中分得的一块碎饴糖,够她做了两个晚上的好梦,不由得嚅嗫出声,“糖。”

    释月笑了一声,方稷玄从这笑声中听出四个字,‘贪得无厌。’

    她又细细盯牢了乔金粟清亮的眼珠,问:“即便卖你面子,这些岩鲶只能换一小指甲盖的饴糖,要如何分呢?”

    “给妹妹。”乔金粟想也不想的说。

    释月明显一愣,“为何给妹妹?”

    “妹妹没吃过,想叫她也尝尝。”乔金粟又小声问:“喜温阿姐还未回吗?”

    “你问她作甚?”释月抄起一本书皮软皱的话本子,施施然翻过一页,道。

    乔金粟老老实实的说:“她同我讲,要去杀罴报仇的。”

    “嗯?所以?你怕她死在林子里头,回不来了?”

    释月觉得自己不过是问出乔金粟心中所想,却见她要哭不哭的,手里的桶子又被方稷玄拿走了,一时间走不得,只好一边忍眼泪,一边干等着。

    “哭个甚?”释月觉得挺冤枉,叫人家瞧见了,以为她欺负一个比蚂蚁力弱的小娃呢。

    乔金粟一下没忍住,抽噎了一声,又赶紧憋住,一张小脸皱得像笨媳妇捏的包子褶。

    释月没好气的把两块杏子那么大的饴糖拍在乔金粟手里,原本眼睛里还闪着泪花呢,一见糖就笑开了。

    “谢谢释娘子!”她高高兴兴,蹦蹦跳跳着走了,都快跑到自己家门口了,觉得哪不对劲,一回头见方稷玄拎着桶子站在屋门口,释月依旧是歇在躺椅上,两人皆看着她,就等着她什么时候会发现桶子没拿呢!

    这对邻人真奇怪,男子本事大,女子样貌美,镇得住这一方的平安,私底下村民说起他们,都有叫土地爷和土地奶奶的。

    方稷玄本就面冷声硬,释月模样够好了,可乔金粟总觉得这位阿姐笑不似笑,叫她隐隐有些害怕。

    但此时,释月虽只嘴角微翘,但乔金粟觉得她这个笑,比起往日的笑容要叫她宽心许多。

    张巷边一行人此番带了些佐料香料,方稷玄拿出几个辣子和花椒丢入臼中,细细碾磨。

    这石臼是他手凿而成,原本臼底还有些凿刻痕迹,现在已经被杵头磨平。

    这一阵阵的碾磨声很是催眠,释月是个不需睡的,但被方稷玄拘在这方寸之地,过这人间日子,也染了不少人之习性。

    “走了近十日了。”方稷玄指的是喜温。

    释月趴在桌上假寐,撩开眼皮看他,道:“说不准叫罴吃了。”

    她言语恶劣,方稷玄只肃着他的一张冷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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