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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1 章
◎林景仁的生日◎
打完这一架, 林景严老实了很多。他将银元用油纸包了,塞回铁盒,埋回银杏树下, 再不碰触半分。
又是一个周六晚上, 正赶上林景仁生日, 林景信回来吃饭,林满慧到菜地去摘菜。
连脊房的南面有一大片自留地,四户人家开荒种菜,各有各的领域, 平时互不干扰, 偶尔打声招呼,扯把小葱、摘点豆角也不会介意。
林家兄弟种菜水平一般, 平时都是老四林景勇撒种、浇水、施肥、除草,不过菜地总是显得比另外两家稀疏瘦弱。吴婶每次到菜地,总会忍不住贬低几句。
“家里没个女人当家就是不行, 看这菜种的, 跟豆芽菜一样。”
“唉!看这菜地就知道一家子都不像庄稼人的样子。”
“满慧也是个大姑娘了,就不伸手帮个忙?总让哥哥们照顾,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哦。”
自木系异能晋级,林满慧到菜地的时候便多了起来。经她侍候过的菜地大为改观,左邻右舍都啧啧稀奇。
在木系异能的滋养之下,菜地一片生机盎然,一走近就被这一大片的绿色所吸引。虽只有三畦地,面积不过一分, 但却种了不少品种。光看长势, 就比周边的菜地丰茂许多——
小葱只占了两排, 却绿意盈盈,根根小葱管立得笔直。空心菜长势良好,叶片翠绿、菜梗鲜嫩,一掐就断。西红柿繁茂无比,每一株都分枝很多,挂满果实,有的红有的青。辣椒长势喜人,株株像小树苗一样。搭建的瓜棚底下挂着蒂部还有小花、长满毛刺的嫩黄瓜。
林满慧走到菜地,先弯腰摘了半篮子空心菜,心里想着:菜叶用蒜蓉清炒、菜梗放点油渣、豆豉炒,一菜两吃,挺好。
摘下十几只辣椒、三个西红柿之后,林满慧钻进棚架,寻到三根老黄瓜、两根嫩丝瓜,林满慧拍了拍手掌,拎起装得满满的菜篮子,转身返家。
林景仁匆匆从泥路边走来,见到林满慧喊一声:“小妹,肉买回来,我去供销社打酒,东西先放这儿了啊。”说罢,顺手将包着肉的荷叶搁在窗台,转身离开。
林满慧挎着菜篮子,响亮地应了一声。
吴婶从屋里窜出来,动作矫健无比,嘴里夸张地叫道:“哟,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你们家舍得买肉、买酒了?”
一边说话,一边拿起东边正屋窗台上搁着的荷叶,打开来看见是一整条五花肉,满眼冒光、口水长流:“啧啧啧,这怕是有一斤肉!好肥膘!你们这是真舍得。”
看到旁边有一根大筒子骨,吴婶毫不客气,一把拿起骨头就往屋里走:“这骨头一点肉都没有,你们也不得吃,莫浪费了,给我家小白磨牙吧。”
林满慧刚从菜地走出来,踩在垫脚的碎砖头上走不快,眼睁睁看着爱贪小便宜的吴婶把这根大骨头拿回家,只来得及扬手喊了一句:“喂,你——”
吴婶跑得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进了屋。看着晃动的门帘,林满慧摇了摇头,现在跟着进她家去抢这根骨头?
——多没意思。
不如等她把骨头汤炖好了再一锅端!像她这种爱占便宜的人,吃了亏才会肉痛。
林满慧抬头冲着夕阳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走到窗台下将那刀五花肉放进菜篮,一起拎到厨房,递给正在水池边忙碌的林景勇:“四哥,菜来了。”
林景勇厨艺源自天生,哪些菜该焯水,哪些菜宜清炒,哪些菜可以加点酱油烧,他只看一眼就知道。对林景勇而言,即使是简单的食材也能做出美味,这回有肉有菜,还怕不够丰盛好吃么?
林景勇一边洗菜,一边问:“你和老五正在长个子,我不是让老三带根骨头回来,炖骨头汤给你和老五补营养吗?怎么只有肉没骨头?”
林满慧手一摊:“被吴婶拿了。”
林景勇将手中空心菜往篮子里一放,大声道:“她,她这人怎么这样!随便拿我家的东,东西,也不打声招呼。”
一着急,林景勇又开始结巴。
林满慧慢悠悠地说:“没事,四哥,等她们家炖好骨头汤,我再去端回来。正好,还省了柴火和盐。”
林景勇被她逗得笑出声来,这一笑,先前的怒意就消散不见。他摇了摇头,继续收拾手里的菜,道:“今天做个红烧肉、肉末豆腐,还有一条青鱼斩了煎鱼块……”
他看一眼篮子里的老黄瓜,对林满慧说:“去扯点紫苏叶来,炒黄瓜、煎鱼都要用到。”
林满慧“哦”了一声,起身出门,刚走到正屋与里屋相连的门边,听到林景严在屋里哼唧:“让我出去转转吧,让我出去转转吧。”
林满慧扑哧一笑,走进里屋,对因为菜场打架一事,被三哥罚在屋中背书的林景严道:“才两个小时,你就坐不住了?”
林景严见到林满慧忙放下书,讨好地说:“小妹,三哥说由你监督我,你就让我出去转转吧,太闷了。”
林满慧笑着点了头,林景严嗷地一声叫,从里屋飞窜而出,坐在檐廊之下,感受到一阵热风吹来,看着前面绿油油的菜地,林景严顿觉遍体舒泰,咧开嘴笑了:“不让出门,憋疯了。”
林满慧嘱咐了一句:“五哥,你可千万别出门,不然三哥回来揍你。”
林景严点头道:“好好好,我就坐在这里,保证不出去。”
林满慧抿嘴一笑:“你坐着,四哥让我扯紫苏叶子。”
紫苏在湘省很常见,菜地、路边时不时冒出一大丛。东屋边的草丛里就长了不少,深紫色在一片绿意中十分显眼。林满慧伸手过去,揪下几片紫苏叶,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紫苏叶有半个手掌大小,边沿呈锯齿状,阳面紫色,阴面泛青,有一股独特的香味,可以除腥、提香。
拿着十几片紫苏叶走进厨房,林满慧还想帮忙,却被林景勇赶出去:“厨房都是油烟味,你别留在这儿,出去玩吧。”
林满慧没事做,给自己和林景严倒了杯农家凉茶,端把竹椅坐到廊下,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西边的晚霞。
霞光之下,有人劳作、有人行走,有孩子嬉戏打闹、有母鸡领着崽儿觅食、有土狗四处乱窜……这样的农家风光,和平、安宁。
炊烟渐起,厨房有阵阵肉香味袭来。林景严闻到久违的红烧肉味道,仰脖喝了一大口凉茶,心里痒痒的:“好久没吃肉,真馋呐”
林满慧嘴角渐渐上扬,眼中郁色尽数消失,心情一片平静——一家人安然无恙,食有肉、居有屋,还求什么呢?
看到远处并肩而来的两个高大男人,林满慧的嘴角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站起身,冲来人挥了挥手:“二哥,三哥,你们来了。”
饭菜还没有好,三兄弟一起坐在檐廊下歇凉。林满慧从屋里拿了把破了边的大蒲扇递过去:“天热,扇扇风。”
她对一个星期没有归家的林景信说:“二哥,我种的西红柿结果了,味道不错,给你摘点当水果吃吧?”
林景信微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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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满慧走到自家菜地,摘下两个红通通的西红柿,刚直起腰便听到吴婶隔着门帘对她喊:“满慧,也给我摘两个,不要太红的,炖骨头汤带着酸味正好。”
林满慧真被吴婶这爱占人便宜的性格打败了,没有理睬她,直接踏着垫脚的碎砖走回檐廊,到厨房冲洗了一下,挑了个最红的交到林景仁手中。
林景信接过,咬了一口,眼睛一亮:“不错。”
他对吃的不讲究,吃饱就好,平时更没有吃零食、水果的爱好。但这个西红柿汁.水饱满、入口酸甜,带着股奇特的清香味,竟是出奇的好吃。
林满慧看他吃得眉眼弯弯,一脸的享受,笑着说:“哥你慢慢吃,菜地里还有呢。”
说罢,她扯下一把金银花藤,快手快脚地编了个篓子,再一次走进菜园,将一畦菜地里泛红的西红柿摘了下来,足足装了七、八个。
一畦西红柿,只剩下颜色泛青、刚长出来的果子还挂在枝头。
看到林满慧像只忙碌的小蜜蜂来往于菜地、檐廊,林景仁与林景严相视一笑:“小妹现在身体好了,可真勤快。”
林景信转过脸看向菜地,提高声音道:“小妹不用摘那么多,我一个就够了。”
林满慧拎着草篓子走过来,将西红柿搁在林景信椅子旁边:“没事,二哥难得回来一趟,多吃点。”
走廊中间屋蓝色布帘一掀,胖胖的吴婶走出来,一眼看到那一篓子的西红柿,双眼放光:“哟,难得满慧丫头大方一回,摘了这么多送给我啊?多谢多谢!”
她迈着碎步跑来,弯腰就要提这篓子。
一只手横过来,正压在篓子边沿。吴婶感觉一股大力袭来,篓子便似钉在地上一般,挪动不了半分。
吴婶一张脸涨得通红,张嘴就骂:“什么意思?邻里邻居的,连两个西红柿都舍不得?”
林满慧这一次没有惯着她,弯腰出手如飞,一把拎起草篓子换到右手边。
吴婶吃瘪,气得肝疼,一屁股坐在地上,干号起来:“当家的快出来啊,打人了林家兄弟欺负邻居了”
门帘一动,厨师梁水根走了出来。
梁水根是吴婶的爱人,在三分场食堂当厨师,平时油水足,长得脸圆腰肥肚子大,听到声音跑出来,正对上林满慧似笑非笑的眼神。
梁水根心一突,咳嗽一声,假意责怪吴婶:“你这人也是,邻居家种的菜哪里随便拿?”
林满慧微微一笑:“有一无二。吴婶刚刚拿了我三哥刚买回来的筒子骨,现在问都不问直接上手抢,这样的毛病,梁伯您可不能不管。知道的呢,说吴婶爱占人家小便宜,不知道的呢,以为梁大厨在食堂是拿惯、偷惯了的呢。”
梁水根一听这话,一巴掌呼上去,正抽中吴婶后脑勺,吴婶的发髻被打歪,头发披散下来,看着十分狼狈。
梁水根咬牙恨恨地骂道:“我打你这个不晓事的。”
林景严在一旁哼了一声:“梁伯你一家四口,三个男人都在三分场工作,收入不错,我家父母都不在,只六兄妹相依为命,怎么还好意思占我家的便宜?”
林景仁脾气上来,一瞪眼大声道:“我刚买的骨头呢?赶紧还回来!不然休怪我拳头无情。”
梁水根端着一口大砂锅从屋里出来,一股骨头汤的浓香味飘散开来,
梁水根脸上有些讪讪的:“我,我帮你们炖了锅大骨头野藕汤,这就给你送到厨房去……”
不等大家反应过来,梁水根已经侧身顶开布帘,径直走进东屋。将砂锅放在厨房,和林景勇交代一声,空手而出。
林景勇追出来将空砂锅还给梁水根:“梁叔,你的锅。”果然还是小妹说得对,吴婶拿走一根大骨,却贴上一锅藕汤,吃亏的是她不是我们。
等梁水根拿着砂锅进了自家屋,檐廊下这才响起一阵欢乐的笑声。
在这一片笑声中,林景信神情间却略带些忧郁,面色苍白、眼睑泛青,显然遇到了烦心事。
林满慧走到他身边,悄悄问道:“二哥,你怎么了?”
林景信垂下眼帘,看着脚背:“贺玲妈妈的病更重了,今天一直在那里哭,我看着心里不落忍。”
“贺玲?”林满慧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
林景仁凑过来问:“贺知青怎么?她妈妈做完手术了吗?好了没?”
林景信摇头:“贺玲妈妈手术前又出了些问题,据说还得用一种特效药才能手术,写信给她要钱呢。”
还要钱?当林景信是提款机么?林满慧嘴角一垮,整个人的脸色有点不好看。林景信没有察觉到小妹的不愉快,还在为心上人难过,继续说道:“我看到贺玲为妈妈的病情掉眼泪,就想到我们的妈……”
一说起母亲,林景仁与林景严沉默下来,恻隐之心顿起。
林满慧站起身:“我去看看饭好了没。”
不一会儿,林景勇走出来:“可,可以吃饭了。”
晚餐很丰盛。
一大盆红烧肉摆在方桌正中央,酥松软烂,色泽暗红,闪着油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大骨藕汤面上飘着一层薄薄的油皮子,洒上葱花,香气扑鼻,林景勇盛了一大碗放在林景严、林满慧面前:“多喝骨头汤,长得高、长得快。”
林景严眉开眼笑:“好好好。”
林满慧用异能种出来的菜爽脆、鲜嫩,味道非凡品可比。西红柿炒鸡蛋、紫苏黄瓜、蒜蓉空心菜叶、豆豉油渣炒菜梗……家中饭菜香气扑鼻、口味丰富,连林景信这么一个不重口舌之欲的人都忍不住吃了个九成饱。
林景信在林场吃的是食堂,他一向节省,舍不得打肉菜,这一口气吃到这么美味的硬菜,感觉满嘴都是肉香味,赞不绝口:“老四这厨艺,简直突飞猛进!”
林景勇搔了搔脑袋,不敢居功:“是小妹现在种菜水平高,产量高不说,还味道好,黄瓜和西红柿我们天天当水果吃。”
林景信看一眼林满慧,欣慰点头:“小妹长大了。”
日子可真是熬出来了,以前大家战战兢兢,好不容易养到十几岁,生怕一不小心她和母亲一样闭眼离开。攒了那么久的钱,不敢吃不敢穿,指望着带她去做手术一劳永逸。现在多好啊,不用做手术她便痊愈,健康、活泼、能干。
再不用提心吊胆,再不必节衣缩食,日子现在有了奔头。
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平日里大家也就是心照不宣地吃顿饭,从来不提生日二字。一桌子五个人,上班的老二、老三、老四喝酒吃菜,上学的老五、老六喝茶,一家子其乐融融。
军山农场产粮,自然少不了酒厂,自酿的军山米酒口感微甜,度数不高,但后劲十足,林景仁向来不敢敞开来喝酒。今日难得快活,拉着林景信开始推杯换盏、呼兄唤弟。
酒足饭饱,林景仁喝得有点多,面孔微红、酒气扑鼻,说话有点大舌头:“老五啊,给你哥打打扇,太他妈热了。”
林景严翻了个白眼,但依然听话地拿起蒲扇帮三哥扇风。
林满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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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里屋,从书柜上取下一个小罐子,里面放着自己前几日上山采的葛花,米粒大小,晒干收好。抓了一小撮放进茶杯,用开水冲泡,稍微晾凉便递到林景仁手中:“三哥,喝水。”
林景仁眼神有些迷离,朦胧间看到母亲走来,温柔而慈爱。喉咙口似乎被堵了什么,乖乖地接过茶杯,顾不得烫,一饮而尽。
一杯葛花水喝下,不过片刻,先前还觉得头昏烦渴、胸膈饱胀的林景仁眼神渐渐清明,他定定地看向林满慧,眼中多了一丝怀念:“小妹和妈妈越来越像了。”
听到三哥说自己像母亲,作为家中唯一的一名女性,林满慧忽然觉得责任重大。
林景严嚷嚷道:“小妹,你给三哥喝的是什么?吃独食,要不得啊……”
林满慧给每个人都泡了一杯,解释道:“这是我在山上采的,葛藤花将开未开时,摘下晾干,解酒、解渴效果不错。”
作为末世的高阶木系异能者,对各种植物、草药的知识,慢慢积累下来也足够在这个世界应付普通的病症、不适。
几兄弟咂巴嘴,细细品味:一股草木清气,味道一般般。不过,一杯水下肚,的确有提神的功效。
林景信犹豫再三,终归还是说出了压在心底的话:“老四,咱家不是还存了些钱吗,要不就再借给贺知青两百吧?”
林景勇一听借钱就跳了起来:“上次借的两百还没还呢,现在又借?我家又没开储蓄所!”
林景信一脸的郁闷:“看到贺玲的眼泪,我是真的心里难受。”
林景严问:“贺知青开口找你借钱了?”
林景信摇摇头:“她哪里还好意思开口呢?我上次给了两百她都寄回老家,原以为母亲病情能够好转,哪知道最近收到信,说又变得严重,必须用特效药。她想回家一趟,可是没有钱,跟我哭诉呢。”
林满慧在一旁听着,眼前浮现一朵白莲。
哭哭啼啼地诉苦难处,却不开口要钱,等着对方心疼主动拿钱出来,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连借条都不打,也没有任何承诺。
到时候她一走了之,林景信连叫冤的地方都没有:你是她什么人?一切都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奉献,贺玲什么都没说。
林景仁不解地问:“二哥,贺知青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这么巴心巴肝地对她?这些钱我们当时省下来多艰难啊,怎么说借就借呢?哦,不!她都没说借,就你想给,是吧?”
林景信喝了几口酒,胆气壮了许多:“这省下来的钱,总归有我一部分吧?难道我就做不了主?贺玲有难处,我不伸手帮一把,心里过不去。”
林景仁虽说同情贺玲的遭遇,但还有理智:“有难处的人多了,难道我们能个个都帮?现在家里好不容易松动一点,你就想把钱都借出去,将来有了事怎么办?我们兄弟四个要不要成家?小妹要不要出嫁?老五、老六要不要读书?万一谁生病了要不要治?二哥,你要想清楚啊。”
林景信抬手死命地抓了一把头发,整张脸皱成了一团。他没有读完高中,这是他心中永远的遗憾。贺玲高中毕业之后来到农场当知青,知书达礼、柔弱文秀,处处都长在他的心坎上,让他产生浓浓的保护欲。
虽说贺玲没有明确接受过他的爱,但她从来都没有拒绝,这难道不是一种态度吗?他这辈子就认定贺玲,将来如果娶了她,她的事就是他的事。现在不帮忙,将来她若埋怨他,怎么办?
林景仁一跺脚:“你俩连关系都没明确,我不同意再借钱。”
林景勇大声道:“家里刚把买收音机的钱给出去,现在只剩下五百多,自行车我都舍不得买呢。你看看我们农场,哪家没一、两辆自行车?借钱给贺玲,那也得量力而为是不是?”
林景信听兄弟们都反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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