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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第 18 章(第2页/共2页)

灵识竟被强行拖了出来。

    他被灵息拴缚着拽过断壁残垣,衣袍被石块沙土划得稀烂,印下道道血痕。

    虞沛往前一步,缓蹲下身,一手掐住他的脖子。

    “现下可以说了么?”她轻声问,“那人是谁?”

    问竹无力感受着呼吸将尽的痛苦。

    他的四肢都被缚紧了,根本没法制止。

    只能气息奄奄道:“你……你……到底……是……”

    虞沛收紧手:“还不愿说吗?”

    被她死死掐住颈子,问竹的眼珠胡乱转动着。恍惚间,他忽瞥见她的侧颈竟渐渐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

    而那纹路间,隐能看见赤红色的气流在横冲直撞地游走。

    竟是朱雀印。

    他目露骇然。

    她竟已经蕴出了灵印。

    当修者的灵力突破高阶,便能炼化出灵印。而若身体难以承受,极有可能出现灵力失控的情况。

    目下她双眸泛有赤色,正是灵力暴走的征兆。

    问竹惊惧交加。

    暂且不论她的灵力如何会这般强大,若真等她失控,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他拼死挣扎着,嘶声道:“我说!我……我……说。”

    虞沛放轻了力度。

    空气涌过喉管,问竹大张了嘴,剧烈咳嗽起来。

    直等咳得面红耳赤,他才蜷起身,捂住干疼的颈子嘶哑道:“是个男人,我……我没见着他的脸。那人一身黑袍,没……没穿鞋。”

    他竭力想着,唯恐漏下一点儿。

    “是……是在前年,我在山下见到了那人,他说等我很久了,还说有事要告诉我。”

    那人说,不久后可能有一个叫“虞沛”的弟子拜入山门。

    如果她没来,他自会相安无事。但要是她拜入了御灵宗,将来定会害他惨死。若要活命,就必须想办法除了她。

    他起先没当回事——那人应看出来了,又接连预言了好几桩事。

    这两年间,那些预言一一应验,问竹也越发心慌。

    他想过去找“虞沛”,可正如那人所说,她来历不明,根本寻不着踪影。

    直到半月前,虞沛拜入了山门。

    他又依照那人预言里说的,驱使她去了云涟山采石。

    虽然中途出了些差错——虞沛并没受什么重伤,可她竟真平安回来了,还遇着了婵玥的几个徒弟。

    这些足以验证预言为真。

    -

    断断续续地说出实情后,问竹虚弱道:“我……我不知晓那人是谁,我真的不知道。”

    虞沛若有所思。

    找上问竹的那人,八九不离十就是重生者了。

    这样一看,那人真是恨透了“虞沛”。

    赶在她出生时杀了她不说,竟还害怕杀不死她,又特地跑来御灵宗嘱咐问竹。

    可为何他会选择假借预言嘱托问竹,而不是亲自来查看情况。

    是来不了,还是……杀不死?

    问竹哑声道:“我都告诉你了,你……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放你?”

    虞沛稍倾过身,手里渐渐收紧。

    “为何?”

    问竹眼见惊愕,再度挣扎起来:“你……答应过……”

    系统:【警告!系统检测到宿主精神状态失衡,请宿主立即停下!警——】

    虞沛掐断了与系统的联结。

    她俯下身,左手仍掐着他的颈子,右手则蛮力拔出了扎在腿上的石刺。

    鲜血汩汩流出,她却恍若未觉。

    将那根指粗的石刺抵在他腹部后,她轻笑出声:“做错事,不当有歉礼么?”

    话落,石刺径直刺进了他的腹部。

    一颗近乎透明的内丹被轻巧剜出。

    “你!内丹……我的内……”问竹怒视着她,却再没力气挣扎。他不住呕着血,灵识塑成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枯竭。

    在他身死后,整个盘古域濒临塌陷。

    虞沛不慌不忙地起身,盯着手中血淋淋的内丹。

    紧接着,她开始往里注入灵力。

    随着她的灵力注入,那些塌陷的废墟间渐渐拔生出新的宅落楼宇、花草树木——便像是重新构建了一个域界。

    问竹的盘古域还在塌陷,一只小雀儿拍扇着翅膀,落到了虞沛的手臂上。

    隔着淡淡的血帘,她盯着那只雀儿。

    无论花纹或是叫声,与真正的鸟儿都一模一样。

    虞沛停止了输入灵力。

    小雀儿不再拍打翅膀,叫声也戛然而止,就像雕塑假物般。

    虞沛把石刺丢在了枯骸上。

    “歉礼我很喜欢。”

    她平心静气地看着那枯骸,盈盈笑眼里沉着不明显的血光。

    “有劳仙君。”

    -

    眼看着火龙爆碎,烛玉忽觉不安。

    域核也在此时悠悠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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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醒了。

    醒来的瞬间,他就下意识想要咬舌自尽。

    但根本动不了。

    ——他的下颌骨竟被人卸了。

    他忍下痛意,想跑。

    可腿疼得厉害。

    再一看——

    腿骨也断了。

    不光是腿,他的腕骨也碎得彻底。

    域核含惊带惧地看向烛玉。

    这人竟把他求死的路全断了。

    哪儿来的活阎王?!

    烛玉却没工夫关心他。

    那火龙消失后不久,周围的景象就如旺火烧纸般,渐渐开始破碎。

    在碎裂的树木间,他终于望见了虞沛的身影。

    她一瘸一拐地走在林间,浑身是血。右肩插着一根石刺,血水流过石刺,淅淅沥沥地往下滴落。

    满目皆红。

    刺得他眼疼耳鸣。

    仿佛挨了千万刀,烛玉张开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浓厚邪息向来掩藏得妥当,这会儿却在不受控地往外逸散。

    可他刚往前一步,树林间的虞沛便身形一闪,消失了。

    烛玉横臂作挡。

    下一瞬,虞沛便闪现在他眼前,横腿扫过,恰好踢在他的手臂上。

    域核在旁看得心惊胆战。

    怎么回事?

    怎就突然内讧了?

    但他也没机会弄清楚了——随着虞沛逼近,强大的威压也一并袭来,须臾便令他昏厥过去。

    烛玉弃了右手剑,试图去拉她的手。

    “沛沛,你的抑灵器呢?”

    虞沛却跟听不见似的。

    她是金火双灵,二者间火又居主位,恰与他的灵力相同。

    相同的气息诱出了更深的杀欲,使她愈加兴奋。

    ——杀了他。

    她脑中仅剩了这一个念头,手中化出灵刃,径直朝他刺去。

    烛玉朝旁一躲,那利刃擦过他的侧颈,割出一线血。

    他顺手擦拭,垂眸便瞧见沾在手侧的淡金色血迹。

    那血没能让虞沛止住,反倒令她瞳仁间的赤红更为明显。

    没法唤醒她的意识,烛玉忽从袖中取出一瓷瓶。

    在虞沛再次进攻前,他倒出几粒丹药囫囵吞下。

    瞬间,龙血竟散出了淡淡的木香。

    虞沛手一顿,刃尖离他的心口已不到半寸。

    可她再未推进,而是轻轻耸了下鼻尖,像在嗅什么似的。

    “沛沛,”烛玉低声唤她,“过来,到我这儿来。”

    虞沛犹豫着挨近——却并非因为他,而是出于对那木香的渴望。

    同样的灵息仅能挑起她的攻击欲,这股子淡香却抚平了她的躁动不安。

    她又靠近了点儿,犹疑嗅着。

    烛玉早便知晓强行改动灵息会分外痛苦,却不想竟难受至此。

    他强忍着头部的抽痛,躬伏着身半拥住她,侧颈已快挨近她的唇。

    “沛沛,”他轻抚了下她的头,低声道,“可以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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