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宁在去亲眼看过几次后,回来后就一直没说话。
陶追然也没急着追问。
直到后来,傅长宁自己考虑好了,说了出来。
“我怀疑,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山脊,而是……”
“朱雀死后的尸身石化所致。”
“我们现在行走的地方,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朱雀的脊柱那些大路小路都是脊柱上延伸出去的骨头,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它那怪异的弯曲弧度。至于为什么猜是朱雀,一个是体型,二者,中央之地的传说,你我都知道,这里位于朱离之火的下方极深处,正常来说,普通修士根本不可能走到这来。”
能穿过那无穷的熔浆与火焰的,已是极少数中的少数,祭坛若非陶追然提前准备了,她们都到不了,更别说这鬼地方了。
傅长宁和陶追然开诚布公,有自己的考虑。
“这地方军盟有了解吗?既然在这布阵,说明起码是知道朱雀尸身在这的吧。”
对她的话,陶追然起初有些震惊,很快,就开始吸收这巨大的信息量。
至于傅长宁提起的军盟,他摇头:“这阵法都是几万年前布置的了,就算当时布阵的大能知道,到现在,也早已经成为隐秘。别人不清楚,至少我来之前,没人和我说过这些。”
傅长宁看了他一会儿,去搀扶。
“走吧。”
陶追然知道她不信,但这时候,不能爆发信任危机:“我没瞒你,如果我真对这里有所了解,现在也没必要和盲人似的瞎打转。”
“走吧。”
傅长宁又说了一遍。
陶追然仍然看着她,拒绝搀扶,一脸要把这话说明白。
这会儿倒能看出他年纪不大了,青涩执拗的少年气很明显,不像之前,各方面都四平八稳。
傅长宁也不是没脾气的泥人。
第三次扶人被拒绝,她停下。
“你当真要与我论个清楚?”
“陶道友。”三个字,语气加重。
“有些事,你瞒没瞒我,心里没数?”
傅长宁不想这个时候吵架,她的性格,比起发脾气,更多时候是暗自记仇,然后当场或者下场就报复回去,这比发脾气可有用也解气多了。
从小养成的习惯,发脾气也没人理会,久而久之有些事自然不挂脸色。
但心里,那都记着呢。
但对不明就里的人而言,很多时候,看起来,她就是过于平静,冷静得和木头一样。
可是,怎么可能?
“你说你进来,是为了寻找易家和魔族勾结的证据,是因为易家和魔族合伙谋夺中央之地,我当我信了。”
“你说你也不清楚中央之地的变故是什么,我也当我信了。”
“你现在说你不知道,我还是信了。”
“但陶追然,你别把我当傻子。”
“易家和魔族谋夺中央之地,军盟会只派你和刘愿安两个人来?对中央之地的变故什么都不清楚,你安安心心搁那儿修炼几天不动弹?军盟都惦记着给你钥匙让你穿过去魔族那边了,你告诉我,你对大阵这边一无所知,你要不自己看一下,你在说什么。”
一点火光,在两人眉心和瞳孔中涌动。
陶追然只愣怔片刻,就反应过来,“所以,你从一开始就不信我说的话。”
傅长宁道,“是你非要撕破脸。”
“那不必谈了。”分明是气极反笑,可此刻,他脸上却一点笑意都没,“分开正好。”
“这正是你的目的所在吧。”
丢下这句话,傅长宁提起剑,转身就走。
一抹朱红,在碧妆剑泛着寒光的剑身中一闪而逝。
此时此刻,最懵的是天河珠里的问尺,和被它强行拽住陪玩,此刻同样两眼痴呆的银鱼。
不是,发生了什么?
长宁有气它能理解,但说开了不就行了吗,没必要在这种破地方彻底闹翻吧?
最差的最差,就算这小子真有鬼,那更要盯着他啊,刚吃了那么多亏呢,怎么能让这小子吃独食!
问尺坚定站傅长宁,因此此刻头脑风暴,迅速想了一大通,甚至疑心过是不是什么计策手段,也正因为这点顾虑,一直没敢吭声,怕破坏两人的计划。
但傅长宁一直走出十多里,都没回头。
它彻底傻眼了。
“长宁……”
“你在叫我吗?”回应的,分明是傅长宁的声音,清脆干净,带着点清凌凌的冷意。
可这一声出来时,问尺却差点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如果它有的话。
问尺当场暴跳。
“你是谁?!长宁呢!!”
“她在呢,只是不能说话。”
‘傅长宁’答。
“小器灵,借你这个小主人躯壳一用。”
话落。
磅礴的火,点彻天地。
朱红映天。
流霞泛滥,映射天地,整个南部战场为之一静。
一道轻柔的女声响起。
“铸时道,阿沙耶,出来一见。”
良久。
两道回应分别响起。
“阿沙耶已死,孤是她的重孙。”
“铸时道已前往上界,生死未知,可否由老朽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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