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本事,不能?用我的诗啊!”
说完这一句,虞娴挨了文?公度一巴掌。
这是文?公度第一次打她。
但绝非最后一次。
他将虞娴关进房中,只留给她纸笔。
若无诗,便连饭食茶水也无。
虞娴气恼非常,在房中破口大骂,宁死不肯写?诗。
她三天水米未进,连笔也提不起。
文?公度推开房门?,手里?抱着文?德言。
看着儿子,虞娴十分心酸,认为文?公度要?打感情牌,让她心软。
但她错了。
文?公度只问了一句:“你写?不写??”
虞娴已经?没有力气骂人,只恨恨看着他。
下一瞬,她尖叫出声。
文?公度用力把文?德言摔在了地?上?。
五岁的孩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前一瞬还搂着父亲的脖颈撒娇,下一瞬便倒在血泊之中。
虞娴疯了一样抱住孩子,哀求:“快,快叫大夫,快,快救救他,我求你救救他……”
“写?不写??”
“写?写?,我写?,”虞娴疯狂点头?,愤怒完全被恐惧压倒,“我写?,我这就写?。”
“记住,这是第一次。”文?公度道,“若有下一次,这孩子能?不能?活,我就不能?保证了。”
虞娴颤栗。
老君庙的荒院中,姜玺久久沉默。
谁也不知道文?公度竟然有这样一面。
“从那以后,我就成了他手中的笔。”
虞娴的声音像此时山风一样空旷。
“我开始还在想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打起这个主意?……是在娶我之后,还是在太学里??还是,他从一开始便是奔着这个目的来的?”
“后来我渐渐不想了,我只想要?言儿好好活着,哪怕被摔傻了,至少还能?活着。”
“只要?活着就好了……我别无他求。”
“后来,臻儿出生了。”
“我小心谨慎,乖乖写?诗,从来不敢违背他,只求能?让臻儿平安。”
可是过着那样的日子,诗情比人更快苍老憔悴。
文?公度发现虞娴的诗不再?像以前一样光彩夺目,变是晦涩黯淡,十分平庸。
文?公度不满。
但无论他怎么样威胁逼迫,也无论虞娴自己怎么努力,文?字丝毫做不了假,写?出来的诗一文?不值。
文?公度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人的才华是被耗空的,虞娴江郎才尽,一滴也榨不出来了。
这对虞娴来说是一种?解脱。
但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文?臻臻完全继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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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才情,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单博闻强记文?思如泉涌,还过目不忘,出口成章,是个天生的才女。
亦是文?公度更为丰富的诗袋子。
姜玺听到这里?完全明白了。
难怪文?公度不肯让文?臻臻嫁人,并且视关若飞如仇——文?公道绝不允许任何人夺走文?臻臻。
所谓“招赘”亦是谎言,文?公度根本不会允许外人进入文?家。文?家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地?狱,他就是地?狱中的阎罗。
“我的一生已经?被他毁了,但臻儿的不可以。”
虞娴慢慢地?道,“我一直在等,一直在等,终于,被我等到了机会。”
“贡品失窃,文?公度被投入大牢,他想到一个计策,不单可以帮他脱离牢狱之苦,还能?让他的声名更上?层楼。”
“他想要?假装服毒自尽,以一己之身扛下无妄之灾。”
“这会让他的声名达至顶峰,为了安抚老臣,皇帝必会破格,对他降下三公之位。”
“他可不想要?死后的追封,他要?活着的荣耀。”
“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如无意?外,那份假毒药会让他呕一呕血,让他有机会留下血书,然后太医会赶来抢救。”
“假毒药是吃不死人的,他的计划滴水不漏。”
“只除了有一点他不知道,那就是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假毒药换成了真毒药。”
虞娴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个虚幻缥缈的笑容。
“他死啦。”
“他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哈哈哈哈。”
第64章
虞娴明明是笑的, 却笑得像哭。
姜玺静默。
好一会儿,虞娴以手掩面,慢慢镇静下来。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杀人偿命, 我早有?准备。殿下要找的真凶便是我, 与他人无涉。”
“夫人, 您有?话没有?说完。”姜玺道, “府上的黑衣人是从哪里来的??”
虞娴沉默了片刻,道:“他们是江湖人,具体?是做什么的?,他们不肯说。文公度的?假毒药便?是问他们买的?,我用双倍的?□□让他们给了真药, 但?也因此被他们握住了把柄,他们跟我来到绍川,要我变卖了文家产业, 给他们五万两银子。”
“原来是些不法之徒。”
姜玺点?点?头,“既然如此, 我要将他们一并带往京城法办。”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虞娴说着, 递给姜玺一样东西。
那是一卷卷得细细的?文书,系着丝带。
“我虞娴一步踏错,一生皆毁,苦与罪皆是我一人生受。
她一面说,一面缓缓走向?颓倒的?矮墙,像是要想去?看崖边的?风景。
“这里的?月色特?别好,要是能埋骨于此, 下?辈子一定能活得干干净净,痛痛快快吧?”
姜玺接过?那卷文书, 解开丝带。
上面写明毒杀文公度的?因由与详情,底下?还有?虞娴的?落款画押。
姜玺:“!”
不好。
虞娴并没有?太靠近山崖边,但?她脚下?的?枯枝落叶所覆之下?并非实地,她仿佛早就知道这一点?,整个?人坠下?去?之时异常平静,没有?发出一丝惊呼。
姜玺扑过?去?,抓住虞娴的?手。
身下?的?落叶腐朽,不知道堆积了多少层,带着人往下?陷。
落叶沙沙而落,底下?已经是山崖,虞娴整个?人悬空。
姜玺抓住身边一截树桩,勉强借住力,稳住身形。
“殿下?,放手吧。”虞娴道,“案情已明,人犯供认不讳,殿下?可以洗去?冤屈,有?那份认罪状,不必非要我活着。”
“错的?是文公度,你为什么要死?!”
“他的?错他已经付出代价,现在?,轮到我为我的?错付出代价。”
虞娴仰着头,表情异常复杂,“……你们就放过?他吧。”
姜玺觉得这句话莫名?其妙,然后就感觉到有?什么挡住了月光。
他艰难地侧过?脸去?,先看见一双黑靴,再看见一截衣摆。
再往上,是蒙住的?脸,露出一双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睛。
以及一把斩下?的?刀。
月光映着刀光,雪亮。
姜玺就地一滚,避开。
然后他听到了熟悉的?声?响,那是箭矢的?穿透空气。
长箭破空而来。
黑衣人听到破空声?响,即刻回头一刀劈开箭矢。
但?同时射来的?箭矢并非只有?一支,三支一体?,分别呈品字形将黑衣人整个?地笼罩住。
黑衣人劈开一支,闪开一支,还有?一支避无可避,正中小腹。
黑衣人一声?闷哼,不再停留,当即后退。
但?他临走之前,向?崖下?一刀掷出,刀口擦过?虞娴的?咽喉。
“文夫人!”
姜玺低头,只见大量鲜血喷出,虞娴看着姜玺,摇了摇头。
“我不是文夫人,我是,虞娴。”
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姜玺头顶传来“啪”地一下?轻响,姜玺毛骨悚然。
那截树桩在?断裂,他整个?人失重往下?坠。
一截衣带飞来,缠住姜玺手腕。
姜玺的?下?坠之势顿住。
姜玺大喊,“别再过?来!”
头顶有?人急步刹住脚,滑下?阵阵落叶。
是唐久安。
她根本没有?离开,一直尾随在?后。
北疆最出色的?斥候,如影随形,没有?任何人能发现。
而她再靠近一步,就会和他落到同样的?境地。
“殿下?稳住,臣这就救你上来!”唐久安道,“文夫人如何了?”
姜玺悬在?半空,山风呼啸而过?,落叶飞舞,像幽冥的?召唤。
文夫人已经坠入山崖深处,不可见底。
姜玺低声?:“她说她不是文夫人,她是虞娴。”
风把姜玺的?声?音吹散了,唐久安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
姜玺的?声?音从低下?传来,紧跟着,一样东西被姜玺抛上来。
唐久安一手抓着衣带,一手抓着剩下?的?半截枯枝,腾不手去?拿,只在?月光下?看那像是一封皱巴巴的?文书,里面包着一块玉佩。
玉佩并不重要,是为加点?重量,好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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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抛上来。
“这是虞娴的?认罪状。”姜玺道,“你交给关若飞,让他带回去?呈交父皇。”
“好。”唐久安答应,“殿下?等着,臣这就拉殿下?上来。”
“不用了唐久安。”
姜玺再清楚不过?,上面除了那截树桩,根本没有?着力处。
现在?那树桩还裂了一半,根本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随时会断。
“我这里有?借力处,一时半会儿没事,先把文书带走,免得黑衣人再来偷袭。”
姜玺每个?字都尽量说得平稳,没有?露出一丝慌乱。
心?中极为冷静,思路清晰得异乎寻常。
如果两个?人中间只能活一个?,那么他希望是唐久安。
她还有?满腔抱负,远大前程。
或者即便?没有?,她也可以在?桂枝巷里哼着小曲扫地喝酒。
那样便?很好。
山崖上方静了静,一时间只有?风声?。
“殿下?,臣有?几句话想说。”
姜玺:“这都什么时候了回头再说!”
“不成。这时候必须得说。”
姜玺败了:“你说你说。”
快说快走!
“其实臣不是回来述职的?。”
唐久安忽然开口。
“臣是挂印而走。”
“为什么?”
即便?自己命悬一线,姜玺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唐久安是一等一的?官迷,能让她连官位都放下?,得是多重要的?事?
唐久安却没有?回答他,只是道:“其实臣对三殿下?的?喜欢,从头到尾都是对朋友的?喜欢,从来没有?男女私情。”
姜玺:“!”
姜玺:“真真真的??你你你不是骗我?”
“还有?,庆丰五年正月十七那天晚上,与殿下?春风一度之人确实是臣。只不过?不是在?牡丹楼,而是在?画舫中。”
姜玺眼眶发烫:“唐久安,你终于承认了……”
“臣总是欺瞒殿下?,实在?是亏欠殿下?良多,所以此时臣必须说个?明白。”
圆月在?天,清辉无限,唐久安的?声?音从崖顶落下?,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臣以前不是太明白,但?在?北疆臣放下?官印的?时候,臣忽然就明白了。”
“殿下?在?臣心?中,比官位重要,比封侯重要。”
“殿下?,臣喜欢您。”
泪水从姜玺面颊滑过?,灼热滚烫,这一刻生死全在?度外,他只想狠狠抱一抱上头那个?人。
“殿下?,臣只有?一次用力的?机会。臣数到三,殿下?准备好。”
姜玺猛地清醒:“不可!你会摔下?来!”
“摔就摔吧,谁让臣喜欢殿下?呢?”
唐久安的?声?音还是那样疏朗自在?,带着一丝散漫的?笑意。
“若是死在?一处,就做一对野鸳鸯吧。”
巨大的?力道从衣带上传来。
姜玺全身绷紧,顺着力道,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全力一跃。
一跃出生天!
“喀啦”一声?响,承载着两人重量的?枯树桩从中断裂,唐久安朝山崖滑落,转手把刀扔给姜玺。
姜玺接过?刀,落地之时,长长的?斩/马刀被狠狠扎进枯叶。
枯叶之下?终于触及实地,这一次,换姜玺为唐久安稳住身形。
衣带坠在?手里笔直紧绷,姜玺终于明白自己是在?哪里露出的?破绽——他有?没有?借力之处,衣带上明显感觉得出来。
姜玺用尽力气一扯,唐久安如鱼跃龙门?般自崖下?腾空而起。
姜玺接住她,两人滚了几滚才消解落地之势。
这一下?横跨生死玄门?,两个?人都剧烈喘息。
“唐久安,你不会是骗的?我吧?”
姜玺有?种做梦般的?幻觉,甚至怀疑自己可能已经摔死了,这会儿全是神?魂出窍的?美梦。
“你说的?都是真的??”
唐久安喘着气,看着姜玺,一时没有?说话。
月光幽幽,姜玺看不清唐久安脸上神?情,一颗心?哐当往下?掉。
果然,是骗他的?。
她知道怎么样最难骗到他。
骗得他死里求生,博命一试。
姜玺笑了一下?。
笑得有?点?涩然。
真是一场好梦,虽然有?点?短暂。
他撑着地面准备起身,唐久安抬手拉住他,手一撑,把姜玺按在?了地上。
枯叶厚软,如一张大床。
天为盖,地为席,月光为证。
她低下?头。
发髻早松了,长发散乱,顺着动作垂下?来。
良久她才抬头。
“殿下?现在?信了吗?”
姜玺喘息,眸子光亮,目光灼热。
“……不信。”
唐久安再亲下?去?。
“信了吗?”
姜玺满面通红,依旧摇头:“不信。”
唐久安还要再亲,忽然顿住,“殿下?,这样耍赖不好吧?”
姜玺按住她,反客为主?,没有?再让她让下?去?。
关若飞等三人守在?庙门?外,死死戒备着那名?黑衣人。
黑衣人亦是同样。
忽然听得两声?布谷鸟鸣,黑衣人像是收到某种指令,迅速后退。
“我去?追!”
赵贺身手灵便?,轻手轻脚追上去?。
关若飞与张伯远互相看了一眼,一同向?庙内冲去?。
里面定然有?变故,黑衣人定然有?同党!
然而还未等他们踏进破败庙门?,就见唐久安扶着姜玺走出来。
姜玺整个?人软绵绵地,似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几乎是将整个?人挂在?唐久安身上。
关若飞与张伯远大惊:“殿下?怎么样了?可是受伤了?”
“没什么。”
姜玺靠着唐久安,脑袋搁在?唐久安肩上,语气十分慢吞吞地,听上去?十分虚弱的?样子。
“一点?皮外伤。”
姜玺这些日子不比从前,稳重了许多,张伯远生怕他隐瞒伤势,忙问唐久安:“当真吗唐将军?”
“……”唐久安望天,“……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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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吻,姜玺亲得狠了,被她咬了一口。
第65章
文臻臻得知母亲摔下山崖的消息, 当场急晕了过去。
醒来后,连声请姜玺派人告诉景和。
“景叔叔和我娘少年时便是至交好友,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到我娘的……”
“尸体”两个字,文臻臻说不出口?。
关若飞心疼不已, 转身便去知府衙门找景和。
景和立即派人去搜寻, 然后自己?过来见姜玺:“微臣不知殿下大驾在此, 有失远迎, 请殿下降罪。”
“不知者不罪。”姜玺扶起他。
第二日?上午,衙役们在山崖下找到?了虞娴的尸身。
虞娴是戴罪之身,又遭横死,丧事办得简单而迅速。
文家人一开始便不让虞娴葬入文家坟地。
文臻臻冷笑:“姓文的便是跪着相求,我娘也不会?葬进他们的坟地。”
她最后为虞娴将墓地选在老君庙的山崖下。
“这是娘为自己?选的地方?。”文臻臻轻声道。
关若飞身在文臻臻身后, 目光带着痛楚。
文德言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先是被文臻臻带着磕了几个?头,又去捉墓碑上的蝴蝶, 最后发现了唐久安,开始缠着唐久安玩。
景和对着墓碑浇上一壶酒, 然后铺开琴架。
琴声淙淙, 慷慨激越,最终归于豁达。
“阿娴,曲谱已经复原大半,仅余三节,可惜,你?听不到?了。”
一曲奏罢,景和饮尽壶中残酒。
“你?和玉姚先行相逢吧, 待我在世上再谱几曲,就?来见你?们。”
唐久安正带着文德言在草丛里捉虫子, 忽然觉得“玉姚”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然后就?听姜玺问:“玉姚是何人?”
景和顿了一下,跪下请罪:“微臣失态,冒犯先皇后名讳。”
唐久安想起来了,是御池里那枚铜钱。
玉扬玉珧,与子偕老。
玉珧玉扬,与子偕臧。
当时她和姜玺都以为是从前哪位宫人的,没想到?居然是柳皇后。
那“玉扬”想必就?是皇帝了。
姜玺也是没有想到?,向?来一本正经的父皇也有这么年少轻狂的飞扬岁月,还曾以化名接近过心上人。
关若飞陪着文臻臻在墓碑前烧纸。
祭奠已毕,姜玺递给关若飞一个?眼神,意思是差不多该走了。
关若飞示意姜玺先走。
姜玺和唐久安走出不远,回头看关若飞和文臻臻并肩跪着。
唐久安:“……少督护是不是想趁这机会?把文姑娘带回京城?”
机会?倒确实?是个?好机会?。
文家人虎视眈眈,文臻臻举目无?亲。
姜玺一离人就?没有正形,人歪在唐久安肩上:“管他呢,反正我能?把你?带回京城就?好。”
墓碑前,文臻臻抬起头,望向?姜玺和唐久安的方?向?。
两人靠得很近,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人。
曾经她以为姜玺是她在世上唯一的牵挂,是姜玺将她拉回了人间。
现在母亲离世,她才发现世间除了“喜欢”,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她要活着,要带着哥哥好好活着。
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更要紧的。
“少督护请回吧。”文臻臻轻声道。
“文姑娘,你?们家还招赘婿吗?”关若飞问。
文臻臻抬起头看着他:“……不需要了。”
之前所谓招赘婿,也不过是文公度的借口?。
“我觉得,你?还是招一个?比较好。”关若飞的神情很是认真严肃,但挡不住脸颊在发红,“我是说,若你?招了婿,守住文家的家业便名正言顺,别人不敢再动歪心思。为着这一点,这个?赘婿最好有点身份,有点来头,能?帮你?镇住文家人。”
他说着,脸色已经胀到?通红:“我觉得就?是较适合的人选。”
文臻臻:“少督护……”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关若飞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并非想趁人之危。你?们约定文书,一年为限,做一名名义上的假夫妻。一年时间,将文家产业收入囊中,能?变卖的变卖,能?折现的折现,然后再带着言哥离开这里,随便去什?么地方?都好安身。”
“……”文臻臻,“可是少督护,老夫人绝不允许,大督护也绝不会?答应。”
“正好现在老夫人反对不了。”关若飞故作轻松,“一年时间很快的,我爹大不要打我一顿,一年之后,我又是他的好大儿。”
文臻臻看着他半晌:“……你?实?在不必为我做到?如此。”
“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姑娘不必在意。”
关若飞轻声道。
我从前喜欢你?的出尘清冷,却不知道你?吃了那么多苦。
现在,我希望你?接下来的日?子只有甜。
很遗憾我不是那个?能?让你?甜起来的人。
但我可以,成为你?通往甜的桥梁。
“殿下那边姑娘就?忘了吧,这世上还有很多很多很好的男子。”
关若飞道,“姑娘以后一定还会?遇见更喜欢的人。”
文臻臻看着他半晌,缓缓福身行礼:“公子大恩,臻臻永远铭记于心。”
姜玺远远地看着两人,叹了口?气?。
“我这表哥,也是可怜。”
姜玺依偎得更紧了些?,“不像我,已经抱得美人归了。”、
唐久安:“……”
从昨夜回来起,姜玺就?好像是有点高兴疯了,脑子并不是太好使的样子。
关若飞扶起文臻臻之后,又说了几句话,向?这边走来。
姜玺跟唐久安商量:“我们要说点什?么才能?安慰他?”
唐久安:“殿下别这个?粘在臣身上,便算是一种安慰吧?”
姜玺:“……那就?算了,男子汉大丈夫,要坚强。”
关若飞走到?近前。
“话完别了?”姜玺道,“可以走了吗?”
“恐怕还不行。”关若飞道,“有劳殿下为我和文姑娘主婚。”
姜玺:“!”
姜玺:“为你?干什?么?”
关若飞:“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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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玺:“为你?和谁?”
关若飞:“和文姑娘”
姜玺:“为你?和文姑娘干什?么?”
唐久安实?在听不下去了:“为少督护和文姑娘主婚。”
姜玺:“这不可能?,一定是我听错了,我还没有成婚,凭什?么他就?成婚?!”
关若飞:“凭我是表哥,殿下。”
姜玺:“…………”
实?在是不服气?。
因在热孝,婚事办得十分匆忙。
丧期完婚,有违孝道,按大雍律当杖八十。
太子念及文臻臻父母双亡,孤苦无?依,孝成完婚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免去刑杖。
这是光明正大地为这对小?夫妻站台,原本见虞娴死后正欲对这两兄妹下手的文家人顿时偃旗息鼓,不敢再动弹。
关若飞留下府兵在文家照料文氏兄妹俩,然后随同姜玺返京。
无?论祖母听不听得见,婚姻大事,总该回禀一声。
三拔人来的时候有两拔是偷偷摸摸,回程的时候则是热热闹闹。
到?了驿站歇息,唐久安合眼尚未睡着,就?听见木栓被拔动的细微声响。
唐久安:“……”
堂堂太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这不入流的本事。
门很快被打开,复又悄悄掩上,紧跟着有人摸上床榻,往被子里钻。
“殿下,明天还要赶路。”
“知道知道,我会?轻些?儿。”
唐久安有种感觉——她好像捡到?一条饿了太久的狗,怎么喂都喂不饱。
好半晌过后,屋子里消停下来,唐久安昏昏欲睡,姜玺仍是兴致勃勃,又不好在赶路期间太过折腾,便又开始缠着唐久安问那个?“将军是如何在江边无?数游人中挑中本殿下”的故事。
唐久安之前是如实?奉告:“随便挑的。”
但姜玺坚决不肯相信。
“难道不是被我英俊的相貌和出众的身材所吸引?”
“殿下,那会?儿臣喝多了酒,头晕眼花,看不清楚。”
“喝多人还能?挑中我,可见你?是多中意。”
于是唐久安现在学乖了,迷迷糊糊中娴熟地道:“我打江边经过,只见一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相貌不凡,顿时心生?欢喜,遂尾随之,一击得中。”
姜玺这才满意,踏踏实?实?地搂着唐久安睡了。
两人快活归快活,有一件事情却是有点放不下。
兵部的文书出错,可以说是偶然中的偶然。
但他们那一夜明明是在画舫,姜玺醒来时却在牡丹楼,却是十分离奇。
就?好像……有一双眼睛在冥冥中观察着这一切,并出手消弭了这一场露水情缘的所有痕迹。
这么想简直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不可能?吧?”唐久安道,“若是四年前就?有人盯上了我们,那这四年我们俩为什?么还能?过得风平浪静?那人到?底是图什?么?”
姜玺也想不通。
姜玺想不通的事情还有另外?一桩。
那些?黑衣人如果只是为求财,明知道他是太子,还敢下杀手,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虞娴临死之前那句“你?们就?放过他吧”似乎是对着黑衣人说的。
看起来倒像是为他向?黑衣人求情?
还有,文公度一向?谨慎,“服假毒药而造声势”这种事情,似乎不是文公度的风格。
除非有人能?够保证文公度服毒之后定然梦想成真,文公度才会?走这一步。
只可惜虞娴已死,这些?疑团没有人能?解答了。
回到?京城,姜玺急急策马入宫。
他这张脸在京城已然是被百姓所熟知,沿途百姓只见前些?日?子受过众人鞭刑的太子殿下短短时日?便重又生?龙活虎,顿觉定是神佛庇佑,可见果然是真龙之身。
于是纷纷沿路磕头,无?比敬服。
姜玺走得急,倒是没有多留意。
皇帝看完虞娴的认罪文书,眉头紧皱。
姜玺很能?理解。
任谁听说文公度文豪之名的真相,都会?这样。
皇帝沉着脸把文书搁下,问起姜玺在绍川发生?的种种。
听到?黑衣人之时,皇帝命周涛:“让老段去查一查。”
姜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人名:“谁是老段?”
“你?能?自己?查到?这一步,有些?事情也可以慢慢告诉你?了。”
皇帝道,“你?应该听说过得意楼吧?”
姜玺岂止听说过?还用过呢。
“得意楼从来都是姜家之物,段其忠是得意楼掌柜,以后你?会?用得上。”
段其忠的消息传来得很快——得意楼里所有人等最近俱在京中,那群黑衣人恐怕是从别处来的。
皇帝命段其忠查清黑衣人的来历。
段其忠领命而去。
“关若飞居然在绍川成了婚?”皇帝眉头又皱了起来,“还是孝中成婚,上门入赘,娶的还是罪臣之女?”
姜玺更正:“父皇,是嫁,不是娶。”
皇帝“哼”了一声:“这孩子怎地如此糊涂?”
姜玺道:“父皇身为‘玉扬’之时,应该是很懂表哥这种心情吧?情之所钟,心甘情愿……”
他说到?后面,声音顿住。
皇帝的脸色变了。
哪怕是在大朝典上姜玺被指认偷盗迦南贡品之时,皇帝的脸色也没有这样难看过。
“你?——从哪里听说的这个?名字?!”
皇帝厉喝,“谁告诉你?的?!”
第66章
“忘了在哪家茶楼听?来的?, ”姜玺面色不改,“说父皇年少时候以化名进入太学,与先皇后一见钟情,故事好生曲折动人。”
“朕问你为何会知道玉扬这个名字!”
“说书的?编的?呗, 是玉扬还是杨玉?我也记不清了, 反正‘贤君主易服入书舍’在京城不下数十个话本子, 父皇的化名怕是有上百个了。”
皇帝将?信将?疑, 终于不似前般暴怒。
姜玺岔开话题,求皇帝赐婚。
皇帝愕然:“赐谁?唐久安?”
姜玺面上发红,语气坚决:“正是。”
皇帝拂袖:“你求的?不算,让唐久安来。”
姜玺心说唐久安若是肯,我还用求这赐婚吗?早上门提亲了。
唐久安早把话说明了, 若是当?了太子妃,她就更摘不了自己的?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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