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老毛病全靠她给我调理好了。”
关若飞:“祖母,我是男的。”
关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就听下人来报太子殿下驾到。
关老夫人连忙迎上去。
这哥俩从小时候起,只要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老夫人叮嘱:“不许淘气,不许再乱来,知道吗?”便走开了。
关若飞只见姜玺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脸色铁青,眼看是气得不轻。
“殿下这是怎么了?要办的事办得如何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姜玺就炸:“你不知道唐久安认识三哥?”
关若飞:“啊是吗?”
不过一想唐久安在兵部待过,倒也不是不可能。
“你知不知道她跟三哥还很熟?!”
“真的?”
这点关若飞倒着实没想到,前太子姜珏人人敬而远之,实在没人跟他熟。
“三哥!”姜玺深吸一口气才能说下去,“三哥竟然帮她说话!”
还说她是唯一的朋友!
姜玺只要想起这句话就气得不行,顺手捞起一旁的药碗,咕咚咕咚一口闷了。
关若飞瞧他喝完犹面不改色,竟是没品出味来。
……孩子气傻了。
关若飞想了想:“依我说,殿下也不用恼,三殿下常年在兵部藏书楼,一年到头都难得出来,咱们把唐久安赶出京城,他也未必知道。朋友归朋友,你还是他兄弟呢——”
“什么话?”姜玺怒视他,“我怎么能骗三哥?你忘了小时候三哥怎么待我们的了?”
在关山荣升为北疆大都护之前,关月在宫里并没有多受宠,姜玺也只是众多皇子中的一个,因为母族没有靠山,时常受人欺负。
那时候姜珏还是太子,只比他们大三岁,却已经是端方如玉,每每遇见,都会出手惩戒欺负他们的。
“那怎么办?”关若飞问,“你愿意一直跟着她练箭?”
姜玺冷声:“那不如让我去死。”
关若飞:“死的时候约上我,一起。”
室内寂静,两人相顾无言。
忽然,姜玺的眸光微微闪了一下,摸着下巴:“不能来硬的,我们可以来软的?”
“怎样?”
“让她自己想走。”
关若飞:“……这好像有点难。”
“来,好好想想,她有什么弱点。”
姜玺说完,整张脸皱了起来,“你这什么茶水,这么苦?”
关若飞:“……”
好吧,孩子缓过来了。
姜玺回宫的时候,就看到唐久安坐在树下,脸上盖着一片芭蕉叶,夏日长风浩荡,吹得芭蕉簌簌而动。
皇宫乃世间最尊贵之地,每个人到此无不端庄肃穆。
但唐久安永远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再辉煌的宫殿仿佛都是她的北疆大营。
唐久安听到脚步声,拿下芭蕉叶,“殿下回来了?开始吧。”
姜玺没动:“你跟我三哥怎么认识的?”
唐久安把弓箭扔给他:“都在兵部武选司,自然就认识了。”
“兵部武选司的人那么多,但只有你留在了藏书楼。”
“殿下可能不知道,臣的为人,不管是上司还是同僚都说好。”
姜玺:“……”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不管如何,还是要多谢你。”
“殿下谢臣什么?”
“多谢你没有像别的人那样待我三哥。”
唐久安“哼”了一声:“那帮人臣早晚要抓过来再揍五十军棍。”
姜玺笑道:“好,我和你一起揍!”
他是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容有点大,才察觉到自己跑题了。
关若飞把唐久安的事迹说了个遍,从唐久安上能单挑敌国大将,说到唐久安下能生啃蛇肉,还会用老鼠来练箭术。
说到最后,关若飞总结:“她非但不像个女人,她根本就不像个人!”
这种人怎么可能有弱点呢?
姜玺本来憋着一肚子气,此时倒是越听越平和了,关若飞的口才毫不出彩,但唐久安的经历相当精彩,姜玺感觉自己在听人说书。
心情平静了,脑子也灵光了,姜玺道:“那有什么是她没做过的,或是不敢做的?”
关若飞苦思冥想,半日:“好像从来没见她穿过女装。”
姜玺一拍大腿:“得了,肯定是这个。”
她表现得越不像个女人,说不定就越是介意自己是个女人。
于是姜玺清了清嗓子,和颜悦色地道:“先前是我认错人,给将军带来诸多不便,还望将军见谅。”
唐久安大手一挥:“不妨事,说开了就好。”
“为了向将军赔罪,我特意为将军要了一张贴子,过几日是嘉安太妃六十岁寿宴,还请将军拨冗参加。”
嘉安太妃是嘉和太后亲妹妹,太后仙去之后,皇帝侍之如母,身份十分贵重。
像这种规格的筵席,四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拿到帖子。
到时候贵人云集,对于像唐久安这种想升官想疯了的着实是个大好的机会。
因此姜玺慢慢悠悠从袖中拿出宫帖,一面等着唐久安感恩戴德,一面慢条斯理道:“不过因为筵席是设在后宫,女眷众多,将军日常的打扮刀兵气太重,怕是容易冲撞太妃,最好能穿女装。”
“成。”唐久安当即便应下,一个磕绊都没有打,伸手便来接帖子。
“……”姜玺不肯松手,紧盯着她,“……你听清了?是要穿女装!”
唐久安略为奇怪地看他一眼:“臣听得清清楚楚。”
姜玺顿住。
……猜错了。
“殿下,去赴宴,要送礼吗?”
姜玺心情不佳,随口道:“废话?哪有贺寿不备寿礼的?”
“那臣不去了。”唐久安立刻松开手,仿佛这帖子会咬人似的,“臣很忙的,一定没有空。”
“…………”
姜玺眯起眼,慢慢打量她。
哦,他知道唐久安的弱点了。
那就是——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我欲春风》12、第十二章
贫穷。
“唐将军,”姜玺开口,“大热天的教箭多么辛苦,不如回北疆去,北疆此时应该很凉快吧?若是将军愿意,我可以奉上一万两银子作程仪。”
唐久安深吸了一口气:“多少?”
姜玺微笑:“一万两。”
唐久安纠结万分,苦苦思索,几近肝肠欲断。
姜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心底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愉快,比之前捉弄那些教习分外不同。
这人发起愁来,锋芒尽数褪去,变得软乎乎气鼓鼓的,怎么看怎么好玩。
好玩得甚至让人想去捏一捏。
久久,唐久安仰天长叹:“不行。”
“……”姜玺,“……为什么?”
你看上去明明想抱着那一万两终老吧!
唐久安叹道:“发财虽好,更要紧的是升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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