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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窝深陷的感觉,看起来很有吸引力。

    他抬眉问她:“去哪?”

    林觅之前?和他说过母亲的事,胸脯像风箱似的鼓动:“电话打通了,我要去人民医院看我妈去。”

    “那我开车和你一起。”

    “你在?家包饺子等我回来好不好?”林觅咬着唇瓣,两颗黑葡萄眼里在?焚烧,“我约的车已经到楼下了,有什么问题我随时?给你发消息,走了!”

    话音落,女孩不给邬北反应机会,弯身从他腰间灵活溜走,刚好电梯停在?17A,她直接按键进去下行。

    同时?感受到手机震了下。

    邬北:【跑什么?我没说不让你一个人去】

    邬北:【饺子想吃什么馅的】

    林觅:【猪肉白菜和三鲜吧】

    良久,邬北没有回复。

    就在?林觅以为这?段对话就这?么结束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清懒的男声贴着她耳机灌入耳蜗,温柔了通讯电波。

    “到哪了?”

    “4楼。”

    “嗯。”

    充满年?味的夜晚,他的声音听起来别样地温柔。

    又过了一会儿?。

    “到哪儿?了?”

    “大厅。”

    林觅不明所?以,朝路灯哈了口白气,雾蒙蒙的。

    网约车司机告诉她已经到达了小区门口,她在?平台上回复“马上来”,喘着气往小区外一路小跑过去。

    空气流动着塔楼关于新年?的广播声,邬北的声音一同融进她的耳膜:“哪儿?了?”

    “快到小区保安室这?边了。”

    “现在?往东南边那座高楼看。”

    林觅方向?感一般,但邬北说的那座楼她知道是哪儿?的。

    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座高楼的紫色显示屏上,俨然?写着“林觅,新年?快乐”的竖排大字,四五秒后变成雾化的3D效果,摩天轮太空舱的动画缓缓滚动到塔楼最高处,荧幕烟花升腾绽放。

    夜幕蜿蜒铺开光怪陆离的灯海,泞京市闪耀的霓虹,像五颜六色的烟火溅落人间,像一场旧梦。

    专属有钱人的浪漫把戏。

    电话里的男声透着无奈:“本来想在?太空舱升到最高处抱着你接吻,结果你又跑了。”

    林觅噗嗤一声:“太子爷,你真?的好土喔。”

    第44章 第四十二次失控

    白娉被安置在三甲医院的神经内科病房, 主?治医师直白告诉林觅:“除非奇迹发?生,否则病人很难醒过来。”

    林靖书当时带着白娉潜入诈骗窝点,为?了隐瞒身?份, 他们像传销组织一样每天跑步上山复念“没钱可?耻”的口号,后面白娉忍无可?忍停在半山腰骂娘, 被窝点里一个男孩发现蹊跷上报给总部。

    两人被单独指派任务,司机开车驶入一条必经小道,一辆货车忽然直直冲过来撞上轿车, 那司机就像着了魔似的不躲不避,安全气囊弹起之前当场丧命。

    后排的白娉没有系安全带, 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头颅前倾撞上座背,脑出血严重。

    林靖书为?了继续调查, 忍痛把白娉交给信任的同伴送回?国,自?己则只身?颤巍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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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窝点“以表忠心”。

    不是?他不想与女儿联系,而是?那边的信号塔被全部掌控, 他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白日下?, 自?己的人身?安全都难保全。

    走?进三楼,一股消毒水味直扑口鼻。

    走?廊上人来人往,护士们放轻脚步穿梭在一个个房间,检查病号的体?温状况。

    “你好, 我来登记37号病床指数。”

    护士推开门?, 声音如例行公事般没什么起伏。

    林觅把剪好根蒂的百合插入瓷瓶, 点头说麻烦了。

    雪白的病床上, 白娉身?上插满管子, 维持最基础的生理运行。双眼紧闭, 貌似对外界没有有任何感知。

    护士记录病患身?体?各项指标数值,边问:“这是?你母亲对吧?”

    林觅轻轻抬眼:“是?我母亲。”

    护士提议:“平时可?以给她唱一些歌, 多肢体?接触,让患者多与外界环境接触,对唤醒意识有帮助。”

    “好。”

    五秒后,防护门?被咔嚓一声合上。

    林觅坐在床边,抬起轻按白娉瘦削的掌骨,防止肌肉萎缩。

    由于学业在身?无法兼顾24小时的贴身?照顾,邬北请了两个护工帮忙,说这也?是?邬牧生的意思?。

    经济的悬殊给林觅施加了一定心理压力,表面能心安理得接受邬北的慷慨,到?底还是?觉得亏欠了对方,日后要还的。

    林觅起身?拉开病房内的窗户,正对那条马路嘈杂喧嚣,来来回?回?流动着无数故事。

    头发?被早春的风吹成几缕,像乌黑的绸缎。

    她低头打开手机上的粉色App,粉丝数那一栏较上周增加了十位,这还是?在她周更两条视频的前提下?。

    不露脸影视解说褪去了红利时期,没有公司的支持,单凭声音好听一个特长的素人账号很难做起来。

    手机屏忽然滑落微信通知。

    邬北:【去医院看?阿姨了?】

    林觅想了想,回?复:【嗯,周六我想陪陪我妈】

    邬北:【中午我带你到?外面吃个饭】

    林觅:【医院食堂挺好吃的,我去下?边随便凑合一顿就好】

    林觅:【心意领了】

    邬北:【林觅,最近我是?发?现了】

    林觅:【?】

    邬北:【你老喜欢躲着我,我是?哪里做不对了不妥当了和我聊聊不行?】

    邬北:【要是?你觉得在房间里捣鼓猎奇电影解说那些东西不好意思?,尽管放心,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

    林觅心脏猛一停:【??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邬北:【很早之前】

    邬北:【你一周里总是?逮着两天不要我进你卧室睡,凌晨鬼鬼祟祟亮一盏灯】

    邬北:【还不让人有点好奇心了?】

    林觅:“……”

    她账号人设是?沙雕甜妹up,之前专门?咨询过杨柚可?,这个定位男女通吃,很受广大网友欢迎。

    实?践后发?现事实?已经饱和了,二十个视频中只爆了一条过十万播放量的。

    杨柚可?就推荐她整点花的,比如解说到?一半忽然大声用?怪音吐槽,主?打一个让观众措手不及。

    林觅解放天性试了一次,因为?夜晚录制需要压着嗓子不让邬北发?现,解说效果不尽人意,没有一丝水花溅起。

    杨柚可?无奈不已地说,林觅,就凭你那张脸涨粉百万不在话下?,为?什么非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林觅当然不能告诉她,现在的局势是?,如若她在互联网上高调露脸,更容易招惹来那批地头蛇的关注。

    白娉还在病床上躺着无法自?主?行动,她不敢轻举妄动。

    邬北最后那条消息林觅撂在那没回?,她怕白娉着凉,通了会儿风就把窗户关上了。

    门?那边传来指骨叩动的声响。

    她抬眼望去。

    邬北单手插兜靠在门?边,双眼皮扯出一条深褶,不知站那瞧了她多久。

    中间隔着一张插满气管的病床,两道眼神勾碰。

    林觅轻愣了下?。

    邬北只是?在门?框线的地方长身?立着,嘴唇无声开合示意她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长廊上,俊男靓女的外表养眼,见过世面的护士长经过时也?忍不住眸底一亮,朝林觅笑笑打招呼:“白娉女士的家属你好。”

    刚说完这话,前边邬北的步子也?停了,反身?投来视线。

    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和林觅寒暄两句,护士长心满意足地走?了。

    邬北瞧着那张透着稀奇之色的清纯小脸,笑了下?:“看?吧,我绝对是?哪里惹到?你了。”

    林觅看?着他:“绝对是?你想多了。”

    邬北脸上摆明不信。

    她强调:“我说真的。”

    听邬北说,那试试。

    快走?到?电梯的时候,小臂被一股力量拉到?旁边的楼梯间,白天阳光切碎了透进来。

    邬北罩在林觅身?前,两手撑在白墙上低颈吻她,挡走?了所有光线。

    他含着她的唇辗转反侧,没有深入,很克制也?很磨人的感觉。

    “数数多久没好好亲了,”邬北嘴唇碰她耳朵,引起女孩一阵小幅度的战栗,“天天不是?忙就是?忙,让我一个大男人为?你守活寡,过分不过分?”

    林觅不甘示弱,手攀上他紧实?的臂膀,贝齿轻咬他颈侧。

    果然换来他下?一波更强势的唇齿缠接,没用?任何技巧和章法,她的骨架依旧软化成春水。

    吻了一阵后偏头趴在他颈窝,背抵墙上喘着娇气。

    她软乎乎笑:“怎么,你想在这儿弄我?”

    邬北就喜欢她勾人劲劲儿的模样,一团火直往下?边窜,烫得人有点受不了。

    要不是?底线在,他真想在医院把她办了。

    邬北咬她耳朵:“你现在也?尽往床底那事上想,学坏了?”

    林觅半边身?子一抖:“你要我怎么办。”

    邬北笑了笑:“又不让你忍,我就喜欢你就这样。”

    几乎很少有男人在接吻情动的时候,手是?老老实?实?放在女孩腰上的。

    邬北从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林觅不禁吟出声,听着贴紧耳廓的直白呢喃,脸颊渐渐弥漫着一阵红。

    “流氓!”她咬上男生肩头,力道蛮横。

    邬北嘶了声,而后笑了:“没吃饭?再用?点力,最好是?咬死?我这个寡夫。”

    林觅拿脚尖踢他:“就你长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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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北低眸。

    菱形的阳光挂在他侧脸,有几分岁月模糊的温柔感。

    “林觅,我今天想带你去我家里吃饭。”

    她意会到?此家非彼家,眸色迷惑:“为?什么?”

    男生喉咙里沉着笑:“还能为?什么,带你回?去见见我家老头。”

    这么说来,她所在的这个公寓登记在邬牧生名下?,他算是?她的直系房东,男友的父亲,父亲的朋友,秉着礼节也?该见见。

    至于以什么身?份一起吃饭……

    林觅故作轻松,说太早了吧。

    邬北眼底墨色愈深:“你在试我?”

    林觅撇了下?嘴。

    “不用?想太多,你也?是?老头从小看?着长大的,这次回?去主?要是?我想跟他问个事,带你回?去吃个饭就走?。”

    林觅还惦记着37号病床:“就吃个午饭成吗?”

    “这意思?是?同意了?”

    林觅低低嗯了声。

    邬北微勾唇角笑了笑:“想吃什么,老公让人给你准备好。”

    林觅皱鼻子:“邬北,别恶心我。”

    他又说她没情趣。

    也?不知是?生性使然还是?后天环境形成,林觅身?上总是?飘着一层似有若无的雾。

    邬北也?没完全弄懂她,一如旁人看?不透他般,他也?在现今有了同样的感觉。

    难搞-

    若说林府是?四合院老宅院,那么邬家就是?中西结合的现代化别墅。

    开车驶入荆棘铁栅门?,一座气派的别墅楼印入眼帘,白色灰泥墙结合绛红砖瓦,尖尖的屋顶在阳光照射下?格外醒目。

    阿姨做好了一桌菜候着少爷带女朋友回?家,荤素搭配,南北相融,三人吃出了中式米其林的感觉。

    邬牧生仍是?一副轻快好相处的模样,穿了一身?棕褐色的家居服,笑眯眯和林觅打招呼,打趣说她这么漂亮,邬北这小子何德何能啊。

    就这么,三人在圆桌上坐着,时不时开腔聊一些有的没的琐事。

    话题兜兜转转,迟早要回?到?林家身?上。

    邬牧生眼角一耷:“林兄弟出了事,我能帮都帮,丫头你平时缺钱了和叔叔说,和我儿子要也?一样,把他银行卡刷爆。”

    林觅轻笑:“谢谢牧生叔,不过我暂时还没这能耐。”

    抛开彩票中的那五百万不提,邬北账户原本?那一串数目都悠长得迷人眼。

    邬牧生叹惜:“我家小子后面要去英国读一年研,年轻人多坚持一下?,一年马上就过去了。”

    邬北忽然撩了眼皮看?林觅:“不去也?行。”

    第45章 第四十三次失控

    LBS是全球申请难度最大的商学院之一。邬北在泞大的就读期间开始创业, 去年受教授力荐赴英,歪打正着通过了硕士面试。

    林觅没有亲耳听他说这事,但通过学校的耳食之谈传闻也了解七七八八。

    邬氏父子同时看向她。

    哪怕林觅只?稍微挽留, 邬北都会毫无不犹豫选择留在那间小屋里陪她到大学毕业,甚至更远。

    林觅吃饱扯了张纸巾擦嘴, 眸子垂着:“为什么?不去?机会就在面前摆着,握不住的人是傻子。”

    邬北笑了下?:“你说的有道理?。”

    腕心托着桌缘起身,椅角后划在地砖上划出刺耳的一声, 他别身往会客厅的方向走。

    邬牧生叫来阿姨带林觅上二楼参观,丝绸般的旋转楼梯与龙港会异曲同工, 串连多层空间蜿蜒而上。

    阿姨拿围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抬起一只?手:“小姐请随我来。”

    林觅颔首, 搭在螺旋式茶玻扶手往上走,到半截时她忍不住低眸。与小餐厅围合式布局的大堂,邬氏父子长身相对而站, 一缕沉抑的黑烟悬浮在两人中间流梭, 无声对峙着。

    直到头顶传来催促,她才收眼上楼。

    别墅二楼有一个?露天阳台,上面建着一间玻璃阳光房。

    阿姨把?林觅带进去坐下?,小茶几上摆了一壶桂花柠檬酿, 她力荐说:“这是我自个?儿去菜园子里摘新鲜的柠檬和桂花瓣调的, 老爷喝过?后非要?我用来招待客人。”

    林觅尝了一口, 唇齿留清香, 没有半点香精的劣质味。

    她说很好喝。

    阿姨慈祥地笑:“我好早就听说过?小姐和少爷的事情了, 两家?能结缘是天大的好事。”

    林觅垂下?眼睫。

    阿姨:“少爷出国只?去一年, 小姐坚持坚持,很快就过?去了。”

    “他出去也是一年多以后的事了, 我没想?那么?远,对的人会站在前途里。”

    阿姨喔了声,似乎有点意?外这年纪小姑娘的理?性。

    林觅捧着欧式茶具,点点桂花瓣在水面飘荡。

    和邬北谈恋爱没多久,她就从?许听晚那知道了他准备赴英留学的消息,说心里没起伏绝对是假的。

    后来母亲被送到人民医院拯治,林觅全部精力转移到了照顾白娉身上,那份失落也渐渐被抛到脑后,别人不提,她几乎要?忘了这事。

    从?一开始的烦躁不安变成麻木,无所谓。

    所以他出不出国,她都持乐观的态度。

    太阳光从?东窗进来洒在花房,扑鼻的幽香穿梭于温暖的气息中,舒畅的,漫长的。

    今年的冬天比往日短许多,眨眼的工夫早春的花儿都开了。

    阿姨眼力好,不由分说用棕色牛皮纸包了几朵。

    “给你带回去一些,长得可好了。”

    林觅起身接过?那束花:“谢谢阿姨,时候差不多,我该回去了。”

    阿姨闻言眼神一乱,连忙伸手托住她臂肘。

    “诶不急,平时在这里也没人陪我说话,好不容易小姐来了,就当陪我这个?年纪大的女人坐下?唠唠家?常话。”

    林觅挑眉,意?识到阿姨这是想?支开她,免得打扰到底下?那对父子的谈话。

    刚张唇,远处倏然传来一道物体碰撞声,伴随邬牧生斥吼道:

    “不要?自以为是地过?来揣度我的想?法!”

    像一阵大风袭来,在心海里掀起阵阵狂澜。

    林觅推开阿姨的手,径直往楼梯走去。

    下?去时看到邬北一脸松散站在沙发边,额角的血正在缓缓流出,他像没知觉似的,杵在原地一言不发;

    邬牧生以手掩眉,胸膛起伏剧烈,被儿子气得不轻。

    林觅微微愣了下?,视线挪到男生脚边的烟灰缸,应该就是它?干的了。

    阿姨后脚也赶了下?来,看到大堂情景表情一顿。

    林觅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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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这里有医用药箱吗?”

    “啊……有的,我现在去拿。”

    邬牧生一向是个?体面的人:“对不住丫头,叔叔让你见?家?丑了。”

    林觅冷声:“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回去了。”

    邬牧生看着垫脚给邬北贴纱布的女孩,胸腔一沉,没有过?多阻拦-

    邬北上车对林觅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想?买包烟,就抽一根。”

    他冷白的脸半隐在阴影之中,眼珠里立着微光,像是破除黑夜而来的一池黎明。

    林觅没有问原因,也没有怪责他,只?是漠然地移开了视线。

    “好。”

    很快,大G停在一家?便利店门口,邬北下?车进去买了一包泞京当地烟,蓝白包装古典花纹。

    他撕开外层透明包装,顶出一根叼在嘴角,剩下?一盒随手扔进了绿漆垃圾桶中。

    害人的东西不嫌浪费。

    擦燃打火机,男生脸上的红光跳跃瞬息。

    他耸着眼皮看着车里的人儿,看起来十?分镇静,眼眸在迷蒙的烟雾中显得润泽,额头包扎的那块渗出些红来。

    他回到车上,捏着林觅下?巴亲了一阵。

    林觅躲他:“都是烟味。”

    邬北似乎才反应过?来:“对,我抽烟了。”

    他神思恍惚,表情却如雕塑般冷漠,腮边的肌肉微微抽搐。

    林觅还是第一次见?到邬北露出这种神情,就好像被什么?抽空了,仅仅是一具躯壳堆在地上。

    “要?和我说说吗?”她主动问。

    邬北瞳孔微动:“林觅,你真想?我出国,还是当时迫不得已说的场面话?”

    林觅斟酌了下?措辞:“我只?是觉得,LBS是个?很好的机会。”

    “你对我没有一点私心?”

    她皱眉:“有,但私心不能妨碍你的未来进展对吧,我不想?成为你的绊脚石。”

    邬北双唇抿紧,似笑而非。

    “老子真怕你跑了。”

    那句“不会”溢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林觅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先送我去医院吧,我把?阿姨包的花给我妈看看。”

    邬北嘴角勾起嘲意?:“好,送你去。”

    ……

    白娉躺在病床上,呼吸平稳,苍白的美丽面孔宛如凋零的花蕊。

    林觅注意?到床头多了一只?黄色的郁金香,没有经她手修剪过?的。恰好护士长巡逻到这间病房,她问:“今天有人来探望我母亲吗?”

    护士长印象深刻:“有个?唇红齿白的男士来过?,我们?科室的还讨论说怎么?会有人打扮那么?骚包来看望病人。”

    “好的谢谢。”

    林觅打开手机通讯录,对着一个?老久不相往来的号码打去,几乎秒被接起。

    “妹妹,准备和哥哥去民政局了?”

    林觅嘴角抽了抽:“裴斯宇,你有病吧。”

    “啧,现在连裴哥哥都不叫了,一点儿也不惹人爱。”

    “你怎么?知道我妈在这里?”

    “就是知道呀,我能怎么?办。”

    “……”

    所以说白了,京圈小二爷打听这点事的本领还是有的。

    林觅吁了口气:“那裴哥哥你下?次来,提前跟我说一声,不然我会以为病房进贼了。”

    “可以啊,”对面忽然顿了几秒,“姓邬的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还帮衬了我妈的医药费。”

    似是惋惜:“哥哥还等着你反悔,现在看,难咯。”

    林觅没吭声,至少暂时,她不后悔。

    邬北对林觅一直大方,不用特地提些什么?,他都会尽所能用心准备。前段日子过?生日,邬北送了她一双Jimmy Choo的Saeda 85。

    龙港会那晚她把?高?跟鞋蹬坏了,随口抱怨一嘴,没想?到被他牢牢记住了型号。

    林觅对待衣物的态度和邬北一致,消耗品迟早会被淘汰,宛若珍宝对待的不是衣物而是展览品。Jimmy Choo的鞋底很脆,走草坪或湿地都有损坏的可能,放在过?去穿坏了她就压箱底不管了。

    唯独邬北送的那双林觅上脚次数一只?手能掰过?来,在她心里是有那么?些特殊意?义。

    裴斯宇:“等会儿陪哥哥吃个?晚饭好不好?”

    林觅:“就我和你?”

    裴斯宇:“带你男朋友来也行。”

    林觅:“……你还是在大马路上随便拉个?人请客吧,挂了。”

    林觅收回手机,扣动把?手的声音传来,她转眸看清来人长相,无可奈何道:“裴哥哥,你到底想?干嘛?”

    裴斯宇一袭粉色西装,臂肘抬起撑门框上,像个?妖精般盯着她笑。

    “你过?生日的时候我没给你送礼物,这不是想?着补上。”

    林觅说:“真不用。”

    裴斯宇走进病房,从?裤袋里拿出手机,点开看了眼时间。

    他的拇指在屏幕上不自然地划过?:“不吃饭也行,可是哥哥已经把?礼物买了,你不收我可就扔了啊。”

    林觅语顿几秒:“不用扔……心意?我领了,礼物哪儿呢?”

    裴斯宇桃花眼弯了弯:“我车的后备箱里。”

    林觅跟裴斯宇走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库,空气中弥漫着轻微消毒水的味道。

    裴斯宇今天没开红色跑车来医院,兜里按了下?遥控器,后门缓缓升起,姹紫嫣红的蔷薇、气球和星星灯串足以闪瞎女孩的眼。

    林觅看了眼挤在花簇中间的橙盒爱马仕,牙缝里挤出:“谢谢,这些花我当是你送我妈的了。”

    “是你的。”

    男人暧昧的嗓音在耳垂边缭绕。

    林觅身形一僵,不知何时,裴斯宇站到她肩后不足两寸的位置,头颈低着,温热的鼻息落在她肌肤上,痒痒的。

    那双蛊惑的桃花眼不笑时深邃似潭,眼睛仿佛是夜晚镶嵌的黑珍珠般,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

    她差点忘了,京圈小二爷在外界眼里是个?实打实的帅哥。

    林觅手腕撑住后背箱底座,面无表情:“滚啊。”

    “不要?这么?冷淡嘛,” 裴斯宇笑了笑,直起身,“就是逗你一下?。”

    林觅很烦。

    “你们?在做什么??”

    后边响起的男声冷硬。

    短短数秒过?得无比漫长,来人一身黑衣黑裤,寡冷的黑眸对上林觅的视线,看不到任何的欲望和情绪。

    邬北重复一遍:“你们?在做什么??”

    他身形未动,定定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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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觅看不懂这眼神的意?思,解脱,绝望,自毁。

    多种复杂的感情杂糅至一处,他身上带了股病态的麻木感。

    为什么?会是这些情绪?

    她不明白。

    林觅冷静解释:“裴斯宇说他要?给我补上生日礼物,到停车场后反而开始骚扰我,这就是我们?在做的。”

    裴斯宇摊手投降:“对对对,是我情难自已,我是骚扰狂。”

    找准空档,林觅弯腰从?男人腿侧溜出来,踉跄两步走到邬北那边,扬起小脸看他:“邬北,事实就是我说的那样,你信不信我?”

    邬北沉着眼,五官在灯光外缘显得幽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轻偏开眼。

    “信。”

    裴斯宇好整以暇抱臂看戏,略微吊起眉梢:“是裴某唐突了,太子爷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介意?才是。”

    邬北眸里勾出笑意?,语气又变成了那个?不正经样儿。

    “裴斯宇,老子的女人只?能老子惦记,握紧你手上的那点权,小心明日被别人惦记。”

    话音落,裴斯宇眼微沉,显然这话对他具有一定威逼作用。

    眼神抓着林觅不放,过?两秒嘴皮子掀了掀:“二位慢走,不送。”-

    #亲觅邬见?#话题的热度渐渐冷却,泞大的各位天天看着两人同进同出,感情始终如一,纷纷打趣邬神这是栽美女新生头上去了。

    邬北向来索欲从?心,只?是有次深夜上演飙车追逐戏码过?后,女孩看着他手里的烟,说戒掉烟就做他女朋友,忽然觉得克己?也不是那么?难。

    或许世?上真的有个?例外,叫做林觅。

    嫩划的舌尖卷入口腔。林觅被按在大G后座沙发上,被吻得有些缺氧,某些神经被男生用手粗蛮地挑动着,如浪潮席卷,一岸接一岸。

    她软着骨头伸手欲推他,却被他反握住贴在身下?。

    炙热,坚硬。

    车窗外的光线随着夜昼交替的时分,一点一点淡了。一阵风起,吹得工地街口的老槐树叶子摇摇欲坠的。

    凄冷的风儿直往林觅皮肤里钻,丝丝凉意?沁进心底,却轻松将里头吹得支零破碎。

    良久,邬北终于停下?了捻转的吻,沟壑分明的胸肌在路灯杆下?反着亮色。

    林觅在底下?气喘吁吁地看他,头发像槐树枝一样铺散在沙发皮上:“今天怎么?这么?粗鲁?”

    一滴水珠顺着他深邃的眉眼流下?,落入她发里。

    他没有直接回答,唇瓣几乎紧贴女孩的耳廓:“你是我的吗?”

    林觅眼迷离说:“不是。”

    邬北哑声:“那我可以是你的吗?”

    林觅说:“你也不是我的。”

    “林觅,你没有一点情趣。”

    “我有点饿,带我去吃法餐好不好?”

    “ 好。”

    泞京市内的五星级餐厅均是预约制,现在的桌号已经排到了半年后。邬北着好衣物,慢条斯理?打了个?电话过?去,不到半分钟就成了。

    林觅对高?级餐厅没有太大的执念,只?是不知为何,刚才突然起了吃法餐的念头,她也觉得莫名其妙。

    法餐地址在商圈中环,身着燕尾服的侍应生将简装的二人带到窗景位,毕恭毕敬躬身介绍前主菜品和红酒。

    点完后不久,侍应生举着放有半干红葡萄酒和高?脚杯的托盘过?来,海马刀开瓶,用餐巾纸将瓶颈处擦拭干净,拿起瓶身酒杯中心倒入液体。快到杯壁的三分之一时轻轻转动瓶口,液体停止流动。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找不出瑕疵点。

    “慢用。”

    林觅率先抬起酒杯抿了口,酒体顺滑甜而不涩,上等货。

    邬北望向她的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成熟与锐气收放自如,浑身充满着摄人心魄的男性魅力,完美得挑不出毛病。

    餐厅里没有几桌客人上座,钢琴师在正中圆弧台面上演奏意?大利名曲《饮酒歌》,歌颂纯洁的爱情,热烈而欢乐。

    林觅脑海中浮现些思虑过?的事,低下?眉眼:“自从?我家?出了事后,我习惯凡事都会设想?一个?最差的结果。”

    邬北只?听着,没说什么?。

    林觅笑:“毕竟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邬北眼睛沉沉地看着她,手插进兜已经摸到了习惯携带的打火机,却又迟迟没动。

    过?会儿开了口:“你想?听我怎么?说?”

    林觅摇摇头:“我不知道。”

    邬北看她眼睛:“林觅,我是个?卑劣的人,一直都是,你不用对我抱有任何希望。”

    “那下?午和牧生叔在大堂起争执的事,不打算和我讲讲?”

    闻言,邬北倒也没露出难堪的表情,将高?脚杯里的红色液体一饮而尽,而后又拿起酒瓶自顾自倒了一杯。

    不过?这次是慢慢地品,将沉默拉得老长。

    林觅举起高?脚杯,和对面碰了碰杯,空旷里荡起微弱的脆响。

    那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哭不出来,心里像是被什么?抽空了一块,黑黢黢的巨大怪物吞噬了她此?刻所有的情绪,唯有强烈的孤独感一直停在那,一个?人没有方向地漂流。

    开胃菜鹅肝布蕾上桌。

    林觅绷着唇,眼神就盯着他不放。

    “我一定会告诉你,”邬北扯唇,“由我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话剧形式的舞台剧《青蛇》延迟到五月份在泞京大剧院上演。教授一开始选了三名女生竞争青蛇和白蛇的名额,再从?林觅和陈栀夕中淘汰一位,试妆的时候发现林觅尤其适合青蛇的扮相,于是教授思忖着劝退陈栀夕。

    陈栀夕拿出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求教授让她最后试一次白蛇的戏,呈现效果竟然比另一个?女生还要?好。

    教授一开始就敲定了那个?舞蹈系的女生进团,如今反悔倒显得她不会做人,思虑再三临时加了个?角儿让女生扮演,没有闹得彼此?之间不愉快。

    因为两人都没报名校花评选,选票第一的女生害怕“系花”头衔落到她头上,连夜找辅导员进行心理?疏通,辅导员联系学生会多加了一栏匿名推选的功能,林觅和陈栀夕被学生推荐双双上榜。

    林觅以高?出陈栀夕45票的结果登顶。

    前室友群纷纷发来贺电,恭喜系花林同学夺得桂冠,众望所归。

    陈栀夕的连任记录被一举打破。

    翌日林觅和陈栀夕上舞台排练,有一段白蛇和青蛇的亲密戏,陈栀夕全程冷着脸排完了,教授看在眼里也没多说什么?,让陈栀夕回家?对着镜子好好练,不要?影响团体进度。

    许听晚当时就在观众席坐着等林觅,事后大惊小怪说,台上陈栀夕除了有点摆脸,居然没整出幺蛾子,看来真是改过?自新重新投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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