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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7 章 老家(第2页/共2页)

欢夏芍发现自己居然很冷静。

    冷静地写了假条,冷静地给陈寄北打电话,告诉他夏母病危,自己要回一趟老家。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车主任很痛快地给夏芍批了假。

    陈寄北回到家的时候,夏芍正在收拾东西。人看着很平静,就是辫子上的红绸带已经摘了,换了最普通的皮筋,颜色稍鲜艳一点的衣服也一件没拿。

    陈寄北再迟钝,都能看出她这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何况他一点都不迟钝。

    他的心当时就像是被什么蜇了,刺刺的,开始只有一点,倏忽间蔓延整个心房。

    而且夏芍是个很机敏的人,他都进门这么半天了,她竟然一点没发现……

    陈寄北走过去,尽可能不吓到她,把自己的衣物也拿出来,一件一件往提包里面装。

    “你回来了?”夏芍果然没发现他进门。

    陈寄北“嗯”了声,“我请了假,和你一起回去。”

    夏芍没说什么,似乎也并不意外,低了头,继续收拾东西,“我准备坐今天下午的火车。”

    “嗯。”陈寄北应了声,突然握住她的手,“电报发不了太多字,也许没那么严重。”

    陈寄北话少,又不会哄人,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安慰了。

    夏芍平静地由他握着,“我知道,但我赌不起。”

    她也知道陈寄北没出口的意思,电报是夏万光发的,会不会和上回一样是骗人的?

    她更知道自己刚怀孕,不好出远门,但她真的赌不起。

    夏母身体不算好,从原主记事起,她就连个二十斤的东西都拎不动。所以她没法下地干活,只能在家里洗洗涮涮,带带孩子,自然也只能靠着丈夫和儿子挣工分养活。

    夏芍不敢赌夏万光那么自私的人,会不会舍得花四毛钱发电报,就为了诓她,也没法求证。

    城市里发电报当天就能到,农村却不行,得第二天。就算她马上发电报回去问,等家里收到了,再回过来,两天的时间就过去了,她哪有那么多个两天可以等?

    万一是真的,这两天时间都够她赶回去了,也足够她错过人生中很重要的东西。

    当初奶奶病逝,她还在读大学,家里人就没通知她,她连奶奶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握着自己的大掌干燥、温暖,有力量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夏芍吸一口气,没放任自己去想那些,放开手继续收拾东西。

    陈寄北也没再说什么,出去买了些东西路上吃。从江城到夏芍的老家需要先乘火车到大连,从大连坐船横渡渤海湾,然后再转乘汽车。路上要近三天。

    家里两人托付给了对门的孙清,钥匙也留了下来。

    夏芍保持着冷静,上了车照常吃,看到有座位空出来躺下就睡。她现在是两个人,有天大的事也要顾着小的,还好这孩子乖,一直没怎么闹她。

    直到上船前,夏

    芍都是这么想的。

    然后从大连一上船,她就开始晕船。小家伙似乎很不喜欢在海上飘着,一个劲闹腾。

    看到夏芍把吃下去的东西又吐了出来,陈寄北面如寒霜,不顾别人的目光把夏芍揽在怀里,轻轻帮夏芍抚背。不过他脸色那么冷,别人也不怎么敢有异样的目光就是了。

    男人周身三米就跟抽成了真空似的,特别安静,连小孩子都不敢大声哭。

    等下了船换成长途客车,夏芍已经折腾累了,靠着男人的肩膀,睡得时梦时醒。

    此时关内还没有东北那么发达的铁路,全靠客运汽车。车不大,一车只能坐三十来个人。而这,还到不了夏芍老家所在的农村,他们还要徒步走上二十多里。

    听夏芍说完,陈寄北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看看一望无际的农田和土路,他把提包放到路边,让夏芍坐在上面休息,自己出去转了圈。不多久带了辆牛车回来,“上车,这位老乡说他顺路,愿意捎咱们一程。”

    老乡五六十岁的年纪,方脸,大胡子,头上戴着顶草帽,闻言有些一言难尽。

    他那哪是顺路啊,距离他们要去的北图村还有六七里地呢,还得专门走一趟。

    不过这小伙子俊归俊,冷着脸也是真吓人,刚才他在前面拦车,他第一反应就是:“俺没钱!”

    结果小伙子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块钱,“我有,你把我爱人送到北图村,我再给你一块。”

    那么凶神恶煞,还以为是抢劫的,结果是给媳妇儿拦车的。

    这两块钱可不少了,一块都不少。老乡看看小伙子的冷脸,“行吧,人在哪?”

    不过他这小媳妇儿也真是俊,水灵灵花骨朵儿似的,不怪他这么上心。老乡看着陈寄北小心翼翼把人扶上车,又看看夏芍苍白的脸色,“咋啦?生病了?”

    “怀孕了。”陈寄北打开雨伞帮夏芍遮着太阳,“大爷您稳一点。”

    老乡就没见过这么冷面不好惹,还这么疼媳妇儿的,“那是得小心点。”递了个草垫子给夏芍。

    这人一看就是老车把式了,田间土路不好走,他驾着车愣是没怎么颠簸。牛车轻缓的晃动中,夏芍不觉又睡着了,再睁眼已经到了北图村,陈寄北叫醒她让她指路。

    在原主记忆里,这些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一切,夏芍坐直身,指了方向。

    关里不比江城地广人稀,又多山地,农村隔好远才有一个院儿,村庄的房屋都很紧凑。小的一两百户,大的上千户,聚居在一起,村外才是连绵不断的农田。

    夏芍下了车,陈寄北给了钱,刚进夏家的小院,就有邻居注意到了。

    “那不是夏老三家闺女吗?这是从东北回来了?”

    “肯定是夏老三家小芍,除了她,十里八乡还有谁这么水灵?”

    “那跟她一起回来的就是老李家宝生了,六七年没见,都长这么高了吗?怎么看着不太像。”

    夏芍明明是去东北结婚的,半路

    却跟了别人,一个传不好,说她是被卖了都有可能。毕竟没见到人,谁知道她是跟了个瞎眼的还是瘸腿的,根本说不清。

    所以夏母一直也没对外说李家的事,陈寄北又帮夏芍打着伞遮阳,邻居们也没怎么看清。

    “老李家招娣不是抱着孩子来串门了吗?快,快跟她说一声,她兄弟回来了。”

    夏芍根本就没管那些邻居,进了门径直往里走,脚步却在院子里顿住了。

    关里比关外热,六月里门窗便已四敞大开。此时刚刚过午,清脆的蝉鸣在树梢上响成一片,可院子正东三间明显老旧许多的正房里传出的说话声,还是清晰飘入了夏芍耳中。

    她渐渐慢下脚步,又倏然加快,几步甩下身后的陈寄北,迈进了门槛。

    厨房里两个女人正在刷碗刷锅,一个二十来岁,又瘦又小,身上一件打了补丁的衣服明显是男人穿剩的。另一个不到五十,眼角已经有了皱纹,看着却还是个美人。

    夏芍望着那张与自己有六七分相似的脸,“妈。”

    夏母刷碗的动作一顿,惊喜转头,“小芍?”

    没有生命垂危,没有卧病在床,比起她走那会儿,看着还有了点肉……

    夏芍一时间怒也不是,喜也不是,诸多情绪糅杂在一起,最终还是庆幸占了上风。

    她吐出口气,走上前,“妈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我好,我哪都好。”夏母忙不迭点头,“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跑回来了?”

    夏芍不答她的话,反而看向旁边的夏万光媳妇儿,“嫂子。”又问:“咱妈最近真挺好的吗?”

    “挺好的。”夏万光媳妇儿显然不知道电报的事,“就是前两天有点感冒,已经好利索了。”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夏母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一面应着,一面把夏芍从上打量到下,眼里看不够似的,“长高了,也胖了,就是脸色不太好。”

    三天两夜赶过来,船上还吐了个一塌糊涂,脸色能好才怪。

    夏芍实在没忍住,“我哥呢?”

    “去地里了,他和万辉都在地里。”夏母探头看了眼屋里的小闹表,“再有俩小时就该回来了。”

    夏母没事,夏万光和夏万辉都在地里,果然是骗自己回来的……

    见夏芍脸色不好,夏母正要拉着人进屋休息,夏万光媳妇儿愣愣出声,“这是?”

    顺着她的视线,夏芍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提着包站在门口,正静静望着她。男人手上还有刚收起的雨伞,眉目俊朗神色冷淡,漆黑的眼里却和她刚刚一样松了口气。

    夏芍这才想起来自己把陈寄北忘了,“妈,嫂子,这是我爱人陈寄北。”

    陈寄北走进来,低声但却郑重地叫了一声:“妈。”又转向夏万光媳妇儿,“嫂子。”

    这声妈他已许多年未叫过,冲出舌尖时略显生涩,但好像又不是那么艰难。

    夏母却觉得眼前这小伙子一表人才,就

    是气势太盛了,长得也高,让人不免局促。()

    她下意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有些结巴地哎了一声,一路上都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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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陈寄北习惯性言简意赅。想想夏芍总说他不长嘴,他又蹙了下眉,加上一句,“附近的老乡挺热情,见我们东西多,用牛车捎了我们一程。”

    然而他本就看着冷峻,这一蹙眉,夏母更局促了,“那、那就好。”

    两人第一次见面,不像丈母娘见女婿,倒像领导下来视察。

    夏芍有些无奈,挽了夏母的胳膊往里走,“妈你不用管他,他就这样,其实没那么难相处。”

    住惯了六米半宽的房子,回关里乍见这四米宽的小屋还不大习惯。

    进门右手边就是一铺炕,天热,炕上铺着凉席,炕尾放着行李,虽然旧,洗得却很干净。剩余的空间简单摆了个小桌,桌上连座钟都没有,只有一个闹表用来看时间。

    夏母把女儿女婿迎进去,“你们吃饭了吗?没吃我给你们抓点地瓜干。”

    家里粮食都是夏万光把着,别人谁都不敢动,能有地瓜干,还是这两年年景好了。

    夏芍没让她张罗,“没事,我们带了吃的。”说着打开提包,从里面拿出大半袋宫廷酥,夏母和夏万光媳妇儿每人给了两块,“尝尝,。我们从东北带过来的。”

    婆媳俩哪见过这么好的饼干,小心翼翼接过去,拿在手里半天没敢吃。

    夏母想了想,又把饼干往回塞,“你们留着自己吃吧,上回万辉带回来那么些,我都吃够了。”

    上回那就是最普通的桃酥,量也不多,怎么可能吃够了?

    眼见夏万光媳妇儿一脸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同样推回来又不舍的样子,夏芍直接掰开一块,送到了夏母嘴边,“没事,我在厂里就是做这个的,不缺嘴。”

    东西都送到嘴边了,夏母只得咬了一口,立即就被那入口即化的香甜镇住了。

    她珍惜地将那半块吃完,“你在厂里就是做这个的?”

    “嗯。”夏芍又给她掰了一块,“没见我都胖了。”又招呼夏万光媳妇儿,“嫂子也吃。”

    夏万光媳妇儿却只尝了一小块,“留着给你哥和大鹏。”

    “没事,你们吃。”夏芍又给两人各拿了一块,“万辉和大鹏回来了我这还有。”没提夏万光。

    只是陈寄北在,两人看着总有些放不开。夏芍见了,干脆问夏母:“家里有没有温水?我和寄北想洗洗,换身衣服。这一路坐车又坐船,我俩都快馊了。”

    六月里越往南走越热,夏芍还吐过,是真觉得自己快馊了。

    夏母一听赶忙道:“有,上午我刚晒了一盆,留着洗头。”

    老家没有江城那么丰富的森林资源,烧火用的是草。夏日里天热,洗头洗澡都是在院子里晒水。

    夏母刚要去拿,陈寄北已经迈开长腿出去了,“我来。”

    夏母抢不过他,只好指了院子里一个大盆,“去小屋

    ”

    陈寄北嗯()”一声,端着大盆去了小屋。

    看到他忙前忙后,夏母忍不住拉了拉夏芍,“你把小陈带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这突然就来了,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夏万光媳妇儿更懵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是老李家宝生吗?怎么又变成小陈了?”

    这个没主见的女人显然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也是,夏万光自己都不关心夏芍嫁给了谁,又怎么会告诉她。夏母怕传出去被人说闲话,更不会多说。

    孩子刚上身,要不是那封电报,夏芍根本就没想回来。

    但夏母看到她显然很高兴,现在也不好说那些扫兴,她去提包里拿了毛巾和香皂,“我去东北的时候李宝生已经结婚了,这事儿有点复杂,你让妈跟你说。”

    拿着东西去了小屋,一关上门,她那脸立即沉了下来。

    夏芍是真没想到,夏万光真能用这种方式诓她回来。

    收到电报时的心慌,一路赶回来的急切,还有路上吃不好睡不好一闭上眼就想起夏母的担忧……在这一刻全化成了愤怒,让她连手里的毛巾都捏变了形。

    陈寄北正在把大盆里的水往小盆里面倒,见状抱了抱她,“没事,人没事就是最好的消息。”

    垂眸的时候,漆黑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冷色。

    夏芍没注意,站在那深呼吸,再深呼吸,好半晌才勉强平复了一点怒意。

    她放下东西,“先洗漱吧,他为了诓我回来,连电报钱都舍得花,打的肯定不是小主意。”

    上回那封信没回,夏万光再没给她写过,生怕浪费了自己的邮票钱。几分钱的邮票他都不舍得,突然就舍得发电报了,他想从她这里得到的肯定比上回更多。

    夏芍倒要看看,这个便宜大哥到底想干什么,真把她当那个懦弱好欺的原主了。

    她拆了头发,正要洗,陈寄北的大手落在了她肚子上,“你别气坏了孩子。”

    说着孩子,眼睛却是看着她的,到底怕谁被气坏了还用说吗?

    夏芍忍不住嗔他,“长嘴直说你会少块肉啊?”被这么一打岔,堵在胸口那点气又散了三分。

    洗好头发擦好身,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夏母和夏万光媳妇儿已经收拾好了厨房。

    陈寄北端着脏水去屋后倒了,夏芍抱着换下来的衣服,正准备找个时间去河边洗,有人来了。

    来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长得不错,但可能因为颧骨太高嘴唇太薄,总显得有些刻薄。她怀里抱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一进门就打量一圈,目光落在夏芍身上。

    虽然有些年没怎么见了,夏芍还是认了出来。

    这是嫁到了距此六里地的弯溪村的李招娣,李家的大女儿。只是相比在江城长了五年的李来娣,早早嫁人的她看着比实际年龄还要大几岁,人也一股小家子气的市侩。

    果然李招娣望着她挑了挑眉,“回来了怎么不去我那坐坐,直接就来你娘家了?”

    ”

    你是不是搞错了??()”话还没说完,人就被夏芍拦住了,“我和你们李家可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李招娣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你嫁给我弟弟李宝生,你说跟我们李家没关系?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胆说这话?”

    “不是,小芍没……”夏母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急急解释。

    只是她性子软弱,根本不擅长与人争论,刚开口就被李招娣提高声音打断,“不是什么?一结婚就撺掇男人跟家里断绝关系,你们家就是这么教闺女的?”

    虽然很多儿媳妇都不愿意养公婆,但做是做,说是说,哪有直说让男人跟家里断绝关系的?

    李招娣这一高声,周围立马有不少邻居把耳朵凑了过来,夏母瞬间更急了。

    夏万光媳妇儿刚听婆婆说完来龙去脉,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只有夏芍,语气依旧如常,“嫁给你弟弟李宝生的是蔬菜商店经理的女儿,我去的时候,他们孩子都两个了。”

    李招娣一愣,显然不信,“我怎么不知道?”

    “那是因为李宝生在他媳妇儿怀孕的时候,跟他们单位一个叫王小春的临时工不清不楚,被他媳妇儿发现,去年离婚了。这婚都离了,自然没法跟你说了。”

    夏芍心里那团火还没消下去,李招娣这时候找上门,简直是往她枪口上撞。

    虽然她跟陈寄北一起回来的,别人早晚都会知道,但对方既然等不及,她只好跟对方仔细说说了,“去年七月份,你应该收到过一封东北的来信吧?”

    李招娣还在震惊中,但看那表情,她绝对收到过。

    夏芍一笑,“那就是他前老丈人写的,想跟你打听他在老家的事。类似的信潘书记应该也收到过一封,主要是李宝生娶人家闺女的时候,没跟人家说自己还定了娃娃亲。”

    隔壁邻居家不知谁抽了口冷气,大概太震惊了,实在没控制住自己。

    老夏家不说,他们都以为夏芍去东北,是嫁给了李宝生,没想到还有这种大瓜。

    可她没嫁给李宝生,跟她一起回来的是谁?

    有人实在没忍住,踩着凳子从墙头探出了脑袋,李招娣也想到了,脸色数变,“你瞎说!”

    “我瞎没瞎说,你写封信去问问就知道了。对了,你爸现在不在蔬菜一商店了,被他前亲家调去了五商店。你写信的时候别写错了,不然他可能收不到。”

    李招娣还欲不信,陈寄北倒完水回来了,清俊颀长的身影一出现,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还真不是李宝生,我说怎么长那么高。”

    “比老李家那小子可好看多了,这跟小芍站一块儿,才是真般配。”

    “这么说,李宝生偷偷在外面结婚那事儿也是真的了?那他还拖着小芍……”

    离得太近,有好几句都被李招娣听到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你少瞎扯淡,我看你就是看上了别人,起高调了,反咬俺们家一口!”到底心里没底,抱着孩子转身走了。

    “对了,李来娣也结婚了,嫁了个供应科科长,一条围巾就值三十多块,结婚的时候还坐的汽车。”

    夏芍可不想李家人再找上门,透了个消息给对方,让他们自己纠缠去。

    李招娣一愣,还想再问问什么科长不科长,不远处突然有人道:“你怎么跑俺家来了?”

    夏万辉一脸不悦冲出来,后面还跟着身高体壮的、同样刚刚从地里回来的夏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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