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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1 章 出路(第1页/共2页)

    没人和自己说话这种事,陈寄北曾经很习惯。

    可听了快一年的轻声软语,还有时不时的跑火车,突然就这么没了,他才知道什么叫难受。

    尤其是分开睡那些天,早上起来他总要翻一页阳历牌,算算还有多少天。然后算着算着,礼物终于送出去了,人也和自己说话了,他却被撵到了小炕上。

    这回别说是回一个被窝,睡一个炕都不让睡了……

    陈寄北有点懵,看看被褥,又看看夏芍,“媳妇儿。”

    “说了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再回来。”

    夏芍正在换衣服,乌黑的长发绸缎一样铺在白皙的脊背上,颈间还露出半截红绳。

    他还想再叫,那边夏芍直接转过了头,“你要实在不想睡也行,我睡。”

    陈寄北不说话了,默默把行李整理好放到了炕角。

    北边的小炕虽然也重新盘过,但夏芍已经睡惯大炕了,顺手的地方不仅放了一大盒连环画,还有各种小零嘴。晚上没事干的时候,她就喜欢趴在枕头上,翘着脚丫看书吃东西。

    与其让她搬,还不如他搬,也省的她换了地方不适应。

    放完夏芍已经穿好衣服,正在套袜子,他又去帮夏芍把被叠了,睡衣也叠好放在行李上。

    等夏芍洗漱完,又从锅里捞出两个煮鸡蛋,“我不会做面条。”

    男人声音、神色还是那么冷淡,黑眸却望着夏芍,像是怕哪个举动做不好,又惹了夏芍不高兴。

    那眼神看着还怪可怜的,夏芍控制着自己挪开视线,没伸手去揉他的狗头。

    这男人,礼物送了不算,连鸡蛋都煮了,但就是一个字不说。她甚至怀疑当初她要不是给他过过生日,他连生日快乐都不会说,只会把东西放到她枕边。

    不过夏芍还是拿起一个鸡蛋在墙上滚了滚运气,“滚滚墙,越过越强。”

    陈寄北看着,像是松了口气,接过鸡蛋帮她剥了壳,连里面那层膜都去得干干净净。

    夏芍自己给自己煮了碗长寿面,以为生日就这么过了,没想到晚上陈寄北又去饭店买了菜。

    把菜一个个从饭盒里倒出来,男人还点了根蜡烛,管他蜡烛该点在哪,反正是点了。

    夏芍看着,感觉他像是在复制自己上次的做法,有种笨拙而真诚的可爱。

    但再可爱,他不把该想的想清楚,就别想回南炕睡觉,拿那种又可怜又委屈的小眼神看她也不行。

    结婚快一年,除了夏芍出去学习那几天,陈寄北还是头一回自己睡一铺炕。

    早上起来他脸都是黑的,送完夏芍也没离开,把自行车停在路边,看着夏芍的背影点了根烟。

    他觉得他得再想想夏芍那番话,总不能今天晚上还一个人睡小炕吧?

    有些东西从未拥有过,还不觉得怎样。可一旦知道了拥有是什么滋味,再想放开就难了……

    四月里雪已经化干净了,厚重的棉衣也脱了下去,

    男人简单一件藏青色毛衣,宽肩、长腿一览无余。侧眸抽烟时神色寡淡,沉静的黑眸里却有种格外吸引人的专注。

    就算知道这是个有主的,还是出了名的疼媳妇儿,过往的人依旧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有那跟陈寄北认识的,还跟他打了声招呼,他也没像以前那般不理人,点点头以示回应。

    何二立来上班看到,过去跟他要了根烟,“我妈到现在还把着我的工资,一个月就两块钱零花,想抽根迎春还得蹭你的。”说着又问:“都重新开始抽烟了,不缺钱了?”

    钱是不缺了,可现在又有了新的问题。

    夏芍性子平和,心又大,很少会生气。但只要她气了,绝对说到做到。不然换作以往,他用那种眼神看她,她早心软了,这两天却完全不为所动。

    但陈寄北有事都不会跟夏芍说,就更不会跟何二立说了,咬着烟只“嗯”了声。

    何二立也习惯了他这个性子,反正何二立自己是话痨,没人理也能说得下去,“不缺了就好,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事非要用钱,我说借你你还不干。对了你跟夏芍解释了没有?你说你有事不告诉我,怎么连她也不说?那天她来找我问,脸色挺不好的。”

    又一个说他瞒着人的……

    陈寄北垂了下眸,“我给她买礼物了。”

    “啥?”何二立有些没想到他会回答,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回答。

    话已出口,陈寄北干脆抬眼直视着他,“她生日,我给她买礼物了。”

    “你还会给人买生日礼物?”何二立很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是,你给人买个礼物,弄得跟你出事了一样。你别跟我说你一直等到夏芍过生日,都没和她解释。”

    陈寄北没说话。

    “你还真没和她解释?”何二立简直服了她了,“那你这是给她惊喜呢?还是给她惊吓呢?”

    陈寄北依旧没说话,这回却抿了一下唇。

    何二立就搞不懂了,“你说我缺心眼,看不出来,你媳妇儿还能看不出来?再说她都知道了,你还不和她解释,一直憋了这么多天,编个理由糊弄过去也行啊。”

    “我不骗她。”陈寄北这话说得半分不容置疑。

    “行行,你不骗她,你就气死她吧。”何二立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抽了口烟,“不过也就你了,夏芍脾气那么好,我以前就没见她为什么事脸色那么难看过。”

    这话让陈寄北动作一滞,昨天狠狠被刺过的地方又像被什么温柔地包裹。

    对啊,夏芍脾气好,遇事也从来不慌,看着永远那么游刃有余,怎么就气成那样?

    都知道他是在给她准备生日惊喜了,怎么她还会气成那样?

    见陈寄北没再说什么,门口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何二立掐了烟,“我得去上班了,去晚了又得被念叨。我要是敢再被扣工资,一个月两块的零花钱也没了。”

    正要走,陈寄北却叫住了他:“我师父新收的那两个徒弟怎么样了?”

    一提这个何二立就有些幸灾乐祸☆[(),连个竹箍都做不结实。马四全一直没让他们拜师,我看车间那意思,已经准备重新找人了。”

    “那你呢?就准备一直这么混着?”陈寄北眼眸漆黑,一句话把何二立问愣了。

    何二立挠了挠头,“混着呗,不混还能干嘛?”

    他是家里次子,又从小体弱多病,家里从没对他有什么要求,他自己也就没什么上进心。

    见他表情有些茫然,很快又变成了无所谓,人还笑了声,陈寄北拿下烟,眼神很郑重,“何叔今年五十二了吧,再过五年,建筑队的活他还能干动吗?再过十年呢?”

    何二立脸上无所谓的笑容一顿,“家里不还有我哥吗……”

    何大立能不能指望上,他这个弟弟还能不清楚?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何二立沉默了下,有点烦躁地再次挠头,“我这个身体又不能干重活,我有什么办法?你到底有什么话?直说好了,我脑子不好使,猜不出来。”

    他让直说,陈寄北就直说了,“你怎么不去木匠房试试?”

    “我?我哪行啊?”何二立直摆手,“我工作都干不明白,哪会这些?”

    何二立的混,跟家里对他没什么要求有一定关系,跟他自己小时候身体不好,做事总是做不好也有关。久而久之,他对自己完全没有了信心,自己就先否定自己了。

    陈寄北看着那张有些沮丧的脸,“前些天我做箱子,你帮我打下手,不是干得挺好?”

    “那算什么?”何二立还是下意识否认,“我也就帮你锯了锯木头,上了几个螺丝,剩下哪样不是你干的?说实话要不是亲眼看到,我都不知道你连箱子也会做……”

    陈寄北看着他说,一言不发。

    好半晌何二立才停住话,目含期待地、小心翼翼地跟他求证,“那个,我真干得还行?”

    “嗯。”陈寄北直视着他点头。

    何二立就摸着头,嘿嘿笑了,“我还怕我干的不好,给你添麻烦了。”

    “木匠房的事,你再想想。”陈寄北看了下表,准备去上班,“不懂的就来问我。”

    “啊?好。”

    何二立猛地回过神,一看周围都快没人了,撒丫子就跑。

    昨天陈寄北买了菜,夏芍今天才把那条大鲤鱼炖了。

    女人嘛,就得对自己好一点。再苦不能苦自己,再惯不能惯男人。

    因为鱼比较大,这回她倒没有吃独食,还给对门也送了一大碗。

    孙清那眼睛蹭地就亮了,想起某件不能为外人道的往事,又强忍着把碗放进了锅里,一本正经清了清嗓子,“百胜他们单位还没下班,我等他回来一起吃。”

    不知怎么地,夏芍就想起了自己某次回来,看到孙清在家里偷偷吃卤味。

    她有些好笑,也不说破,端起装鱼的小盆,又被陈寄北接过去拿进了里屋。

    其实要说炖东

    ()西,还是这种原始的大地锅炖出来好吃,不然后来也不会到处都能见到铁锅炖了。

    不需要太多的调味料,也不需要太复杂的烹饪过程,只要原材料够好,做出来就是美味。

    陈寄北第一筷子就把鱼鳃下最嫩那块肉夹给了夏芍,夏芍也没客气,直接吃了。

    这种开江鱼后来卖得很贵,也不好买,但比起养殖的鱼有股土腥味,味道格外地鲜美。因为是现杀现做,鱼肉也没有粉,夹起来是很鲜嫩的瓣状。

    夏芍一口气吃了好多,吃完就像只慵懒的猫,满足地窝在了炕边。

    陈寄北去地窖里拿了个苹果,洗干净,切好了递给她,自己则去小炕抱了行李。

    过了一整个冬天,苹果早没了当初的脆爽,变得沙绵,好吃却还是好吃的。夏芍捏了一块,就那么叼在嘴边,挑起眸看他,“你是想好了?还是想耍赖?”

    陈寄北神色不变,先把行李放回南炕,地方稳稳占住了,才道:“我想好了。”

    夏芍发现他不仅先把行李抱了回来,放的还是和她紧挨的位置,小心思昭然若揭。

    偏偏这男人面上还一本正经,尤其是眼睛,又黑又深,看人的时候总给人格外认真的感觉,“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不该瞒着你,更不该在你发现后一句都不跟你解释。”

    “你不是想给我惊喜吗?”夏芍盘起腿坐直身,同样认真地在和他说这个事。

    这回男人没有犹豫,“我至少该告诉你我要给你买礼物,而不是什么都不说,让你担心。”

    “你也知道我担心啊?”夏芍瞪他一眼,到底流露出些埋怨,“什么都不说,被发现了也不说。我要是真以为你出了事,收了二立他嫂子的钱,答应让你帮她办事呢?”

    “你不会。”

    夏芍也不知道他哪来的信心,“你就知道我不会?”

    “你不会。”这一声比刚刚更加笃定。

    陈寄北俯下/身,似是怕又被推开,没有直接来抱她,而是握住了她按在炕上的手。见她没有反对,才低眸在她额上亲了亲,又试探着向下,啄了啄她鼻尖。

    要落到嘴唇上时,夏芍向后挪了少许,避开了,“你还有没有什么没交代的?”

    陈寄北这个人,也不知道是心性好,遇事从来不慌,还是真没什么瞒着她了。竟然没像有的男人,一被问就心里打鼓,然后老婆知道的不知道的一股脑全招了出来。

    他神色微顿,似是还仔细回想了下,才凝视着夏芍,“没有。”

    “真没有了?”

    陈寄北神色更加认真,“我前天晚上偷偷亲你了,算吗?”

    夏芍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一愣。

    男人已经单腿跪在炕上,追上来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这么亲的。”

    表情严肃,就像在给她示范。

    夏芍都被亲完了才反应过来,“你又跟我玩套路!”手拍在男人脸上,却没什么力道,最后干脆转拍为掐,揪着男人的脸哭笑不得,“你怎

    么这么多套路?”

    见她终于笑了,陈寄北长吐一口气,覆上她捏着自己的小手,素来冷淡的眼底也有了些柔意。

    何婶儿对自己的大儿子大儿媳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没两天,何大立就找来了夏芍家。

    比起他媳妇儿,他这个人看着就很老实,进门也不会寒暄,更不会先发制人说什么缺钱的事。甚至憋了好半天,他才问陈寄北,能不能看在跟何二立的交情上帮个忙。

    对这种老实人,就不能跟他打太极了。

    陈寄北回得也直接,“单位转正的名单已经定好了,你让我把谁换下去?”

    “已、已经定好了吗?”何大立媳妇儿显然连具体的情况都没和他说。

    陈寄北颔首,都有多少个人要转正,分别叫什么,说得一清二楚。

    何大立一听就知道这是专门去问过的,不是敷衍他。而且人家都定好了,还办什么?

    硬把人换下来,别说好不好办,事后不得被人恨死?

    他脸涨得通红,一句多余的话都没再说,就告辞走了。回家后不知道怎么跟他媳妇儿说的,后来夏芍在小市场碰到过一次,他媳妇儿还给夏芍翻了个白眼。

    “这人怎么回事?”一起出来买菜的孙清看得直纳闷。

    夏芍只是笑,“春天风大,可能迷眼睛了。”

    要论办事,何家这个大儿媳还不如马树花呢。

    马树花虽然来了一手强买强卖,但好歹豁得出去脸求人,也舍得花钱买东西。

    何大立媳妇儿只知道拉关系,走人情,嘴上说得好听,可哪次上门来找人不是空着手来的?

    所以别说陈寄北这里走不通,土产其他人她也没走通,转正的名单没半个月就公布了出来。

    名单刚公布,何二立就趁着休班登门了。还不是空着手来的,一手拎了一个大罐头。

    时间有点巧,夏芍还以为跟之前那件事有关,结果家里压根连提都没和何二立提。

    何二立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寄北在家吗?”见陈寄北拎着扫帚从里屋出来,赶忙迎上去,“上回你跟我说那件事,我回去想了,决定听你的试试。”

    陈寄北一见他拎那俩罐头就蹙了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你帮我指点一下,看看我是不是那块料。”

    何二立还想把东西往陈寄北怀里塞,陈寄北放好扫帚,直接拎着他,连人带罐头拎出了门。

    何二立都被拎懵了,尤其陈寄北还冷着脸,满眼写着不高兴。

    夏芍看了忍不住说他:“你跟寄北什么关系?上门还送东西,不是见外吗?要都像你这么算,之前你帮寄北卖箱子,我们是不是也得按销售科那样,给你提成?”

    “那不一样,人家学东西不都要送礼……”

    何二立还想再说,见陈寄北冷眼扫来,又把话咽了回去。

    陈寄北先把地扫完,撮子里的垃圾倒了,才找出一个自己之前做来装水的桶,

    涮涮拆了。

    “你拆这个干嘛?”何二立还没搞明白。

    陈寄北拇指和中指间拎着一片木叶,撩眸看他,“你不想看都是怎么做的?”

    “想!”何二立赶紧抱着东西凑过去,想想又把罐头放在了旁边,“都是怎么做的?”

    陈寄北就跟他讲了讲木桶的基本构成,难点在哪里。言语很简练,但意外地却并不让人觉得难懂。

    何二立听得很认真,“也就是说我不一定要马上会做,先学会做竹箍,换木叶之间的小棍就能修一部分了。剩下的换木叶得慢慢学,多留心木叶的弧度?”

    “你要想在二年之内学会做桶,一年之内就得会做木叶。”

    陈寄北顿了顿,“如果我师父延长退休,还可以再学两年。”

    何二立点头,“你有没有不用的刨子?借我回去练练,我以前碰都没碰过。”

    陈寄北什么都没说,去工具箱找了个小的给他,还教了他怎么用。

    何二立拿着研究半天,又找了块废木头试了阵,“行,我拿回去找东西练练。”说着就要告辞,被陈寄北从后面把两个罐头塞进了怀里,“以后再这样,就不用来了。”

    等人走远了,夏芍才看着陈寄北把拆开的木桶又重新装上,“你想让二立学木匠?”

    陈寄北没否认,“他手不笨。”

    何止是不笨,他们家挖地窖的时候何二立帮着钉过架子,活做得很像样。就是人太懒散了,没什么自制力,也没有长性,夏芍就没见他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做过哪件事。

    不过何二立要真能定下心来学,这倒的确是条不错的出路。

    有技术总比没技术强,这又不是特别累的活,一直在车间看温度计,想涨工资太难了。

    后面几天,何二立一修班就往夏芍家里跑,转眼就到了五月份。

    二月份没卖几天,还看不出来,四月份的销售量一出来,糕点车间的收益比往常多了近一成。

    别觉得这一成少,糕点车间可是有四个分车间,不只卖饼干。这四个分车间里,饼干班又不只做宫廷酥这一种饼干,这么贵还卖得这么好,足见是真的好吃。

    老罗跟夏芍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老脸都笑成了花,“这是刚开始卖,后面肯定没这么高。不过名气是真打出去了,连红香县下辖的乡镇都有供销社过来拉。”

    只是笑归笑,累也是真累,说着他就捶起了胳膊。

    “我看还是再找个人来和面吧?”老罗商量夏芍,“就咱们俩,我这把老骨头是真扛不住了。”

    这方子又不可能一辈子只捂在他们两个人手里,夏芍没意见。

    老罗想了想,找来了叶大勇。这人沉稳,耿直,又是个进步青年,找他再合适不过。

    卷王一来,一老一少总算能停下来歇口气了。夏芍就悄声和老罗提起了上次去学习的事,“我想把笔记借给叶班长看看,要不是我,这次去学习的就是他了。”

    她这还是说得含蓄,要不是宋书记非要点名常副主任,这次就是他俩去了。

    “行,你给他看看吧。”

    夏芍还是把那笔记给老罗看了,宫廷酥这事尘埃落定后给老罗看的。老罗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过后却盯着常副主任的枣糕质量,训了对方两次。

    人家没明做,他也不好明说。只是他一个做师父的不跟徒弟明说,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第二天夏芍就把笔记带来了单位,“里面主要是这次学习的内容,还有之前厂里的糕点,你看看。”

    叶大勇没想到她会给自己看这个,一愕。

    “罗师傅同意的。”夏芍说,“你拿回去抄一份。”

    “嗯,我明天就抄完给你。”叶大勇很郑重地接了过去,又郑重道谢:“谢谢。”

    当天都没过完,又沉着脸过来找她,“笔记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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