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婆不出来,田翠芬也进不去,最后只能走了,“我们家行得端做得正,不怕你嚼舌根!”
其实就是怕事情闹下去,引来更多人围观。她不在场,那老王婆就没必要扯着嗓子喊了。
回家后越想越气,田翠芬干脆去了趟土产公司,找李来娣问个清楚。
结果李来娣根本就没在单位,说是请假没来。再细一打听,她最近每个礼拜都要请假。土产的人还问田翠芬:“你家姑娘到底想不想干了?不想干赶紧回家嫁人,正好她也有对象,”
田翠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李来娣可从没说过自己请假了,还动不动就说单位加班。
此刻看到李来娣又天黑了才回来,田翠芬上去就揪住了她的围巾,“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还戴着这些显摆!那石荣祖都三十七岁了,你也不嫌丢人!”
李常顺就在一边看着,脸沉如水,显然也知道了。
李来娣一把就推开了田翠芬,“三十七怎么了?人
牛亮听了欲言又止,你跟那人熟吗?
?本作者柠檬九提醒您《被退婚后我嫁给了年代文大佬》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不熟。”夏芍实话实说,“怎么了?”
“你要是跟她熟,还是劝劝她吧,石科长那几个孩子挺不好伺候的。而且石科长先头那个媳妇儿刚死,他就又找了一个,还找了个比自家闺女大不了几岁的小姑娘……”
一说媳妇儿刚死就找新的,夏芍就想起了陈寄北他爸。
石家跟陈寄北的情况还不太一样,陈寄北那时候小,才九岁,石家老大却已经十二了。陈寄北没有兄弟姐妹,石家却有三个孩子,天然就会抱团儿。
而且石科长有两儿一女,新媳妇进门无论生男生女,石家都不稀罕了。
这么复杂的家庭,别说年轻大姑娘,寡妇或者离了婚再嫁,都得掂量掂量。
如果夏芍是李来娣,再有钱都不会选这样的人家;如果夏芍是李家父母,也不会让闺女嫁这样的人家。但想想李来娣那天从人家里出来时的情景……
这事搞不好还真能成。
夏芍跟牛亮道过谢,看炉盖上烤着的地瓜差不多了,戴着棉线手套拿起来递给牛亮。
正要把另一只手套也递过去,牛亮已经空手接了。烫得在两只手里倒,可还是舍不得放,不多会儿就把地瓜烤得干燥的表皮剥去一小块,露出内里流着汁的红瓤。
牛亮吹着气咬了一口,“这地瓜真好吃,可惜江城这边没什么人种。”
“你们要是爱吃,明年我让家里多捎点。”夏芍又烤了两个给郭姐和王哥,最后才轮到自己。
几人围着炉子吃烤地瓜取暖,话题很快又转到酿造车间的柳玉霞做青方的时候盐没放够,又费了一批青方。单位很生气,直接把她辞了,她只能去家属服务队找活干了。
听说是跟着服务队去参地刷参,活又苦又累,冬天干还很凉。
这显然是上次带头闹事让领导记住了,过后工作又没好好干,被抓了典型。
接下来几天,面包班茶余饭后最大的八卦全来自于李来娣和石科长。
先是李常顺和田翠芬找上了石科长,让他给自己一个说法。石科长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老两口哄回去了,没过几天,还传出了两家订婚的消息。
接着石家几个孩子听说要被送走,大闹了一场,石家大丫头还带着两个弟弟去她妈坟前哭了一通。
大冷的天,山上雪有人膝盖那么高,石科长最小的儿子才四岁,被姐姐背在背上。路上谁看了不得说一声孩子可怜,说完谁又不带上一句李家不做人。
李常顺和田翠芬都气死了,只有李来娣,坚信着石科长一定会把孩子送走,脸上依旧甜蜜。
这事儿还没个结果,酒厂那边有消息传来,借调陈寄北这事儿他们拒绝了。
“他们今年不是要修桶吗?也说了会考虑,怎么又不借了?”刘主任皱眉。
听那边总没个动静,胡副主任今天特地去问了下,脸色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气的,
()有些发青,“他们嫌小陈太年轻了,怕小陈干不好,浪费了他们的橡木。”
食品厂做桶用的是一种松木,重量轻又耐腐烂,做出来的木桶十年八年都不会坏。
这种松木自然没有酒厂用的橡木贵,可张嘴就是怕浪费他们的木料,也太埋汰人了。好像食品厂自己培养不起人,故意把不成手的送去他们那,拿他们的木料练手。
而且陈寄北刚刚从土产公司借调回来,修的就是这种圆肚子木桶,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他们这是今年不准备修了?”刘主任听了脸色也不好。
“哪能啊?”胡副主任冷笑,“人家厂有钱,特地从省城的啤酒厂请了个木匠回来。说是那人师父专门做圆肚子木桶的,他跟着学了好几年,手把比老马还强。”
酒厂这是不仅没看上陈寄北,连马四全这个老师傅都看不上。
从省城请人可不比在江城本地借调,光补助费就得花一大笔,何况还有工资。
当然钱是人家酒厂的,人家爱怎么花怎么花。只是这样一来,食品厂要想把陈寄北借调出去,就得另找地方了,还得去附近其他两个市找,平添许多麻烦。
食品厂这边还没想好怎么跟陈寄北说,酒厂那边倒是有人先出来说了。
说食品厂自己有矛盾处理不好,想把人丢去他们酒厂,拿谁当冤大头呢?
消息一传出来,木匠房刚有好转的气氛迅速冷下来,尤其是马四全,状态重新变得紧绷。
马小宝原本也松了口气,听到消息,又不得不每天强撑着起来锻炼。虽说陈寄北没再动过手,可待他也没客气过,每次看到陈寄北那张冷脸,他都更不想来食品厂了。
夏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刚换上找孙清镶过毛领的条绒棉鞋。
新做的棉裤蓬松又厚实,虽然容易显胖,可夏芍个子高,骨架又小,看着并不如何臃肿。棉裤下只露出一点兔子毛,等她坐下来,才能看到毛领,好看又暖和。
不仅鞋口,棉衣的领子也被她镶了一圈。本就是小立领,这么一镶立即衬得她俏脸愈发精致雪白。
郭姐一看就笑道:“完了,这下山上的野兔子该遭殃了。”
说着又仔细看她是怎么做的,“回头我也去土产买点皮毛,给我家那几个孩子镶上。一个个皮猴似的到处跑,天天回来鞋都是湿的,不在炕上烘烘第二天根本没法穿。”
除了山货,土产也收皮毛,只不过卖往外地的多,留在本地的少。
牛亮就是这时候进来的,进门顿了顿,才跟夏芍说起酒厂的事。
“这酒厂有毛病吧?不借就不借,到处嚷嚷啥?”郭姐听了不快。
夏芍也蹙了蹙眉,晚上下班,不由打量了下陈寄北的神色。
十一月底的天愈发短了,四点半走出去,黑沉沉的天色就已经要靠路灯和手电筒维持光亮。陈寄北帽沿压着,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一双比夜色更加深邃的眼睛。
见夏芍打量,他侧眸望来,“怎么了?”
“圆肚子的木桶你做出来了吗?”夏芍问得直接。
男人闻言敛了眸,没说什么,转身上车,把她的手揣进自己棉衣的口袋里。
夏芍看他情绪不高,猜测他应该也听说了,没再说什么。
东北冬天冷,一张嘴就灌一肚子凉风,也不适合说话,尤其是骑车的时候。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家,陈寄北又去抱了柴把炕烧上,才洗手进屋,摘了帽子。
“你问我那个桶,”还未热起的室内他声音比空气更凉,“我已经做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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