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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七、相册(第2页/共2页)

终将继续......

    她擦了擦眼中不知冒了多久的眼泪,拿起手机,看到了杨冬果的信息,嘴角提了起来——既然新鲜灵魂来了,触碰一下又何妨?或许这一个,还没被污染呢?

    她不想写字,直接打了电话过去:“杨警官晚上好,不好意思,刚看到信息,已经回到家啦,很累,不想出去啦。改天?还是?”

    她原想把情绪调动起来迎接他的好意,谁知状态还是不太好,话一出口,还是生硬得就像她自己的性格底色。

    “哦,哦,那你饿吗?我带点吃的去你家看你?”听到黄于菲颓唐的声音,杨冬果把啥技巧都忘了,完全发自内心地自然反应道。

    “嗯?哈哈,好哇。”黄于菲来了精神,心想,这倒是个好机会,看看他是不是也像李见川一样,是个真君子。

    “好!想吃啥?”冬果说着就从办公室往外走,他此时一心想把黄于菲喂饱。

    “酸辣粉吧。”这东西既不贵,又能刺激多巴胺,黄于菲一想到这三个字,口水就灌满了嘴。

    “嗯嗯!”杨冬果迅速往大街跑去。

    提着打包的酸辣粉来到黄于菲家后,俩人对视一笑,坐到了餐桌旁,一人一碗,吃得满头大汗,鼻涕狂擤——啥斯文、矜持,俩人的字典里哪还有这样的词。

    吃完后,黄于菲撑住下巴,盯着冬果,不说话,也没表情,后者被她瞧得面红耳赤,他觉得再不谈正事,自己该被人家误会了,便坐正身子,严肃地说:“黄同志,我,我其实想来跟你聊聊,你工作前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傍水县,有没有听谁提起过,你跟谁长得像呢?”

    “啊?哈哈。”黄于菲笑了,收紧的神经放松了——这个灵魂好看又真诚,不错。

    “跟我长得像?好像没人说过哦.......你们真的认为那个失踪的事件,跟一个长得像我的女人有关?那位见到我大叫的大姐,她没说到底怎么回事?”

    “对,目前,这是16年来出现唯一的线索,我们必须跟着调查,那大姐什么都不肯说,而且神智不太清,越问越严重。”杨冬果失望地说。

    “哦,那咋办,你们的系统也查不到么?”

    “没有跟你像,又符合年龄段的。”

    “实在不好意思,我帮不到你们。”黄于菲也跟着“内疚”了。

    “不,不,是我们打扰你了,对了,你以前的相片啥的,能给我看看吗?”杨冬果想,就算黄于菲保养得好,不显老,可16年了,多少还是有变化的吧,看看她当年的模样,或许更有利于寻找相似的人。

    “行。跟我来。”她带冬果进了书房。

    跟第一次见到她的“植物园”一样的惊讶,杨冬果再次上头——三面墙的到顶书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杨冬果对她的好感再添了一分。

    黄于菲把自己的相册从书柜下方的柜子取出来,说:“现在的人都不兴这个了,拍进手机,上传到云端,或存进硬盘,也没人爱看这些了。”

    “是的,不过,我挺爱看的。”冬果说着就端起一本,饶有兴致地翻看起来。

    第一张就是黄于菲幼儿时的黑白照片,已经发黄,那肥嘟嘟、瞪着眼的机灵劲,让他忍不住笑起来,越往后翻,越觉得她甚是可爱,就是拍照时几乎都不笑,好像个装酷的小大人。

    黄于菲在旁边看着他傻笑,心里抖了一下,暖和了。

    到小学期间,照片多了些,跟80年代经济水平提高有关,老百姓也能想照就照了。

    突然,他的笑容冻住了,拿手指着一张照片问:“这是?”

    两个小姑娘,头靠头,甜甜地笑着(黄于菲为数不多露出的笑脸),一人两条麻花辫挂在耳边,像对双胞胎姐妹。

    “我堂姐。大我两岁。”黄于菲答他。

    “就是你大伯家的黄知丹?”杨冬果的神色越发严肃。

    “你们都把我家族谱查透了?是的,就是她,怎么了?”黄于菲笑了笑。

    “你俩长得非常像啊!”

    “是吗?我咋没觉着,不过,旁观者清。你该不是怀疑她跟那人有关吧?她小学就跟我伯母迁走了。我高中的时候,她回来过几天,在傍水待的时间不长。”

    “你还有她长大后的照片吗?”杨冬果觉得单看这张小时候的,只能看出两人彼此相似,长大后像不像很难判断,毕竟黄于菲本人也跟小时候差别很大。

    “没有了,她搬走后,我们没再合过影,这些年,也不知道她在哪。唉……聚散无常。”想起这个堂姐,黄于菲心中涌起一股伤感。

    母亲和父亲拌嘴时,最具杀伤力的“终极武器”,就是搬出大伯家的事,只要一提大伯,父亲马上就墙头升白旗,熄了火。

    在酒厂工作的大伯平日是个人,可是人与魔之间,往往只差一壶酒的距离。他一旦打开酒瓶,就必定喝到醉,一旦喝到醉,就必定六亲不认,抓啥打啥。儿子很醒目,一看情况不对,撒丫子就跑,可伯娘咋跑——她跑了女儿咋办?总不能在大街上抱着流浪一夜吧?跑一次可以,总不能每周都跑吧?

    伯娘受不了了,等知丹读完小学,跟大伯离了婚,大伯不让她带走儿子,那就带着女儿迁去了邻县。黄于菲那时很小,这些事,她哪里懂,只知道跟她最要好的堂姐搬走了,而且母亲在家提起这事就会骂大伯,也不让父亲多管他们一家。

    而与堂姐黄知丹的童年记忆,隐约都是些玩过家家、拿布条棉花扎玩偶的儿戏,还有,她教过自己画荷花。

    小学最后一年,堂姐不知道在哪本连环画上看见了一朵简约的荷花,喜欢得不得了,没事就画,堂妹黄于菲来了,她就一笔一画地教,还告诉她:“菲菲,以后咱俩画的荷花,都在“莲蓬”那藏一个“h”,就是“黄”的拼音声母,这个是咱们的小秘密。好不好?”

    “好哇!”黄于菲赶忙点头。

    有秘密了诶!毫无画画天赋的黄于菲为了持续体会这个“秘密”带来的神秘激动感,愣是把黄知丹教的荷花画法练得一笔不落。

    黄知丹再次回到傍水,已是分别5年多之后,她在邻县读完职校,找不到工作,就回来了几天,想看看父亲有没有法子帮忙进酒厂,可父亲已被酒精摧残得浑浑噩噩,半点作用都起不了。自那以后,两姐妹,便各奔各人生,连音讯都接不上了。别说自己父亲,就是大伯和堂哥都对这血亲一问三不知。

    杨冬果此时拿定主意,这条线是对的,必须继续挖下去,便跟黄于菲说“黄同志,我们今天的谈话请保密,好吗?另外,如果有堂姐的情况,立刻通知我们好吗?”

    “好。”黄于菲若有所思地答应了。她想,这事真跟堂姐有关?他俩私奔了?幸福吗?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按程序来呢?那男的还有老婆孩子在等他呢,16年了,太过分了吧……找到他们,当然是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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