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调调的魏女乱了心性。”
魏女二字让萧铮抬眸看了看大妃的神情。
然而大妃的神态似乎并不是因为听说了什么,而是因为萧铮的父亲曾有过两个大魏出身的妃子,其中一人深得宠爱,萧铮的母亲曾经吃过苦头,尤恨魏女。
她不过想起旧事,有感而发罢了。
萧铮垂眸饮酒。
今日侍宴的是云舟和莲绣,都是薛尚宫的意思。
其实薛尚宫本不想安排云舟过来,因为大妃在场,魏人宫女很容易一个疏忽惹来惩戒和叱责,她也怕云舟还未受到渤阳王的宠幸便被大妃看出端倪,招来祸患。
但云舟主动要求去宴席伺候,她不想错过一些大的场面。
如今天下二分,各方势力摇摆不定,人心复杂,各为其主,越是重要的宴会,越有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混乱,而自己一个小小的宫女,只有在乱中才能谋得一点突破。
宴上的青玉酒壶,每壶大约盛十几杯酒液,侍宴的宫人须留心瞧着,酒壶见空便要立刻换上。
莲绣向她使眼色,云舟点头,转身去取酒。
萧铮眼睛看着庭上宫中司乐坊的献舞,魏女柔婉的身段由此舞展示的淋漓尽致。
而余光中,身侧那抹素色裙角转身而去。
大妃见他观舞观的认真,有些不悦:“大魏的舞,只一味强调女子柔态,太没有风骨。”
萧铮提杯道:“母亲是爽朗性子,自然不爱看这个,一会有咱们北燕的舞,还望能讨母亲的欢心。”
他说完,舞也不看了,起身更衣去。
云舟端着一壶新酒,经过回廊,步子小而快,然而旁边一扇门忽然被人从内推开,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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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袖袍伸出来,瞬间将她掠进屋内。
云舟大惊,手一抖,将托盘倾翻,那酒壶坠落半空,却又稳稳被人两指勾在手中。
萧铮提着酒壶,撂在案上,将云舟抵在墙边。
“你今日不必再侍宴了,回去吧。”
这是连日来,萧铮除了“上茶”“退下”之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云舟想起,童宪在席间落座之时,曾向自己投来一眼。
她总觉得今天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殿下,我是宫女,侍宴是我分内的职责。”她低头向他行礼,不肯与他对视。
萧铮凝眉,面露不悦。
方才她就站在自己与大妃旁侧,大妃说了什么,她不会听不见。
自己又是为什么让她避开,她也不会不懂,只是与自己赌气,便执拗至此。
“你以为让大妃看见你,厌恶你,你就能趁机远离本王吗?你不了解大妃,不知道她的手段,你这是在找死。”
似乎有些怕了,少女的睫毛颤了颤,不言语。
“听懂了?”他问。
“听懂了。”她答。
萧铮拂袖而去。
然而回席不久,刚刚还说听懂了的那个人,胆大包天地又回到他的身侧,对他凌厉那抹神色视而不见,若无其事地将托盘上的酒壶换下。
随着动作,袖里露出一截白净纤细的手腕,颜色霜雪般惹眼,大妃向她投来目光。
那目光审视中带有厌恶,从上到下扫过她,云舟目不斜视,迅速退至一旁。
“母亲,下一支便是北燕的舞了。”萧铮开口说道。
大妃笑笑,目光从云舟身上移开,往下头看去。
宴席最后,是北燕的战阵舞。
战阵舞也是一种祭祀舞,破例在宫中宴会上演,是为了祭奠刚刚殡天的北燕大君。
男舞者打扮成武士,手持双刀随战鼓而舞动,气势恢宏,声势浩大。
舞者们忽前忽后地变换阵型,忽而高声欢呼,忽而沉声低喝。
大家喝酒赏舞的当下,一把锋利的钢刀,骤然偏离了原本的队伍,闪着寒芒,向萧铮劈来!
刀势刚猛,直劈萧铮面门。
“大殿下小心!”
童宪和席上另外几名武将立刻掠起,但终是慢上一步。
在众人惊呼的瞬间,谁也没想到,那位萧铮身旁的宫女忽然闪身挡在了他的身前!
宫女张开双臂,像一只展翅的鸟儿,用柔弱的身躯,义无反顾地挡住了渤阳王。
萧铮在沙场身经百战,他几乎立时反应过来,一把将身前的云舟拉到背后,抽出腰间短刃格住一击,抬起一脚便将那刺客踢翻在地。
连玄羽的剑都慢了他半寸。
随后影卫迅速上前,将那刺客按住拎下堂去。
云舟的手腕还被抓在萧铮手中。
太用力了,几乎将那纤细的腕骨掐断。
他回眸看她,眼角因怒气而发红,眸中神色极其复杂。
云舟偏过头不去看她。
她当然知道根本轮不到她来挡刀,但这是她不得不抓住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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