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雪地里的小允子道:“小允子,屋里的茶温了,你跑个腿儿,换壶热茶去。”
小允子当然听得出来,瑾姨娘这是在为他解围呢!但王爷没吭声,他不敢起身啊!
眼瞧着他有所顾忌,瑾娴又催道:“快去呀!愣着作甚?我口渴了!”
小允子心想,既然王爷那么在乎瑾姨娘,那么瑾姨娘吩咐他做事,王爷应该不会拦阻的吧?
于是他大着胆子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尽管跪得不久,怎奈雪地里太过冰冷,寒气早已浸透他的棉裤,他的膝盖冰凉,双腿也已麻木,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能走路,一步步走向屋内,瞄了王爷一眼。
只见王爷仍在看书,并未搭理他,小允子还是有些害怕,特地向王爷请示,“王爷,奴才先去给瑾姨娘沏热茶,而后再回来跪着。”
奉罢茶,小允子老老实实地退至门口,对王爷道:“奴才继续去外头跪着了。”
瑾娴灵眸一转,起身道:“王爷,我想去外头玩雪,小允子跪在那儿碍眼,还是让他跪屋里吧!”
屋里暖和,总比外头好受些,瑾姨娘这是在变着法儿的为他求情呢!小允子心下感激,却不知王爷是否会答应。
实则章彦成罚他只是为了给青茶一个警示,但若由他改口免了小允子的处罚,又容易失了威信,赶巧瑾娴一直找借口为小允子减轻处罚,章彦成也就没再为难他,顺势应下,
“搁屋里跪着,莫扫了瑾姨娘的兴。”
得了王爷允准,小允子这才松了口气,“是,奴才明白。”
随后他往屋里一跪,屋里烧着地龙,暖烘烘的,他不用挨风雪,倒也不难受。
瑾娴喝了半杯茶,而后取下手捂子,去往院外玩雪。
这场雪下了几个时辰,雪虽大,但还不算厚,想堆雪人还有些不方便,若是今夜再下一整夜,明晨便可堆雪人了。于是瑾娴折了根木枝过来,在皓白的雪地间挥枝作画。
屋内的章彦成看她如此忙碌,还以为她在绘什么绝世大作,遂起身到院中去瞄了一眼。
待看清她所绘之物,章彦成笑嗤道:“人家作画,画的都是梅兰竹菊,你画的却是鸡猫狗兔?”
手握树枝的瑾娴豁然一笑,“作画图的就是一个开心,无需附庸风雅,猫兔自有它们的可人之处。”
章彦成仔细观望,只觉她笔下的动物虽然线条简洁,但神形之间却有一种萌趣之态,娇憨怡人。
瑾娴乐己所乐,顺手在旁写下自己的名字---方瑾娴。
她似乎很排斥“徐”那个字,章彦成见状摇了摇首,眸中难掩嫌弃,“你一个女儿家,字怎的这么丑?”
的确不怎么漂亮,可他也不必这么挑剔吧?“这可是雪地,写字不方便,再说我用的是树枝,能写多好看?”
“不会撑船怨河弯!”章彦成低嗤了一句,而后自她手中接过树枝,在旁写下他的名字。
那树枝在他手中像是化作了一只毛笔一般,而雪地则成了一张宣纸,章彦成信手一划,便划出飘逸洒脱的行书来!
亲眼目睹此状,瑾娴深感佩服,“哇!王爷您的字可真是一绝!这也太好看了吧?”
章彦成收起树枝,似拿剑一般,优雅的在手中挽了个剑花,还顺带揶揄,“所以到底是雪地的问题,还是树枝的问题?”
瑾娴干笑道:“是我的问题,我的手它太废了,这么好看的字是怎么写出来的?王爷您教教我呗!”
“打小练出来的,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没得教。”
在瑾娴心中,写字好看的男人格外加分,她的字确实很一般,难得遇见个书法高手,她合该抓住机会虚心求教,
“我会认真学的,王爷你就教教我嘛!你的字真的很好看!”
“别以为你奉承几句,本王就会教你,本王可不喜欢收徒弟。”给自己找麻烦的事,他向来不会做。
瑾娴待在这后院实在无趣,除了做羊毛毡之外,便无事可做,章彦成那几个字瞬时就夺了她的目光,忽就燃起了她想练字的决心,
“那要怎样才肯教我?王爷你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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