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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第25章 攀高枝(第2页/共2页)

sp;杨钊赔笑道:“我不是这意思,今日带薛白来,是有诗相赠。”

    杨玉瑶一听便来了兴致,拈着酒杯一指,道:“好呀,崔驸马正要为今日的筵席赋诗呢。”

    杨钊顺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美男子正在提着毛笔对着宣纸思忖,乃是晋国公主驸马崔惠童。

    崔惠童正写得认真,对周围的对话一概不理,蹙眉构思着下笔题了几个字,终于搁下笔,喜道:“诗成!诗成矣!”

    他对自己这诗颇为满意,捧起宣纸便高声吟诵。

    “一月主人笑几回,相逢相识且衔杯。”

    “眼看春色如流水,今日飞昨日开。”

    一诗吟罢,众人纷纷叫好,交口称赞。

    杨玉瑶听得颇为高兴,笑吟吟道:“真是好诗,往后看谁还嚼舌根说我们这是俗宴?我们这宴上可也是有好诗的。”

    杜五郎觉得这诗也就一般,不由暗自嘀咕,这宴上女的美若天仙、男的俊朗风流,但就是看起来似乎脑子都不太聪明。

    “诸君,诸君。”

    杨钊是能起哄的,团团抱拳,朗声道:“我今日却是带来这位薛郎君,他的诗可是连南曲名妓都赞不绝口的。”

    驸马崔惠童竟颇为豁达,闻言不恼,反而大笑,道:“好,我抛砖引玉,请薛郎君作诗。”

    薛白也不推却,态度谦虚向杨玉瑶行了一礼,道:“我不会作诗,只是今日见此欢宴,脑中想起一首词来,是首《浣溪沙》,供虢国夫人一赏。”

    “好。”

    杨玉瑶向他点点头,捧起酒杯,小抿了一口,便听他念起词来。

    “玉碗冰寒滴露华,粉融香雪透轻纱。晚来妆面胜荷。”

    “鬓亸欲迎眉际月,酒红初上脸边霞。一场春梦日西斜。”

    只听得前两句时,杨玉瑶已微微一愣,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再听得后一句“晚来妆面胜荷”,她眼睛更亮,大有赞赏之意,素手轻抬,捋了捋鬓边的碎发,低头瞥了眼自己轻纱下的雪白肌肤,嘴角勾起满意的笑容来。

    待到下半阙词念罢,她与薛白对视了一眼,却是以手遮面,仿佛害羞了一般。

    她根本就不是容易害羞的人。

    只是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眼前不是个腼腆羞涩的小少年,而是个野心勃勃的大男子,她便配合着他羞羞一笑。

    “好!”

    杨钊听不懂词,反正见了杨玉瑶的神态,便知这词大好。

    “好词,这一首词,将虢国夫人写得好美,连我都动心哩!”

    驸马崔惠童也点头不已,赞道:“活色生香,确是一首活色生香的小词。”

    杨玉瑶愈发欢喜,招手让薛白上前,亲自斟了杯酒递到他手里,笑问道:“小郎子酒量如何?”

    薛白接过酒杯,从容应道:“愿陪虢国夫人一醉方休。”

    “叫姐姐。”杨玉瑶与他一碰杯,将手中酒一饮而尽,笑吟吟地看着他。

    这酒度数不高,于薛白而言不过如水一般,他亦是一饮而尽,脑中思忖着该如何借助虢国夫人之势谋一份平安。

    然而下一刻,他却是感到有些头晕,遂摇了摇头,心想道以自己的酒量当不至于,除非……如今这具身体酒量很差。

    杨钊先看薛白端酒的神态,便知其酒量不凡,倒没想到,薛白才喝一杯,已有恍惚之态。

    他愣了愣,心想自己与薛白喝过酒,不对,那日在惜香小筑,薛白其实只抿了一口。

    再想到右相吩咐吉温查薛白身世之事,杨钊已是计上心来。

    “来,再喝一杯。”

    接连又被杨钊劝了几杯,薛白脸上已泛起酡红之色,显然已醉得不轻。

    他原本颇为沉稳,此时反而放开了许多,干脆也不再拘着,反而来者不拒。

    “我也与薛郎君喝一杯,作的真是好词。”

    “哈哈,今日本是有另一首诗要送虢国夫人,但时间不适合。”薛白红着脸,摆了摆手,道:“时间不适合。”

    “哦?”杨玉瑶颇感兴趣,亲自上前扶住薛白,问道:“是何诗?”

    薛白摇头晃脑,想了想才吟起来。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杨玉瑶听了,眼睛一亮,只觉这诗她也很喜欢。

    薛白却是真的醉了,站也站不稳,人都半靠在她怀里,她也不恼,反而扶着他踉跄两步,一起在软榻上坐下。

    杨钊见差不多了,上前问道:“你是谁?”

    “薛白!”薛白突然抬起手往额头上一抵,高声应道:“一二年考入县检,七年基层工作经验,一定会在政法岗位上发光发热……”

    杨钊吓了一跳,再仔细问了,听到的依旧是一连串听不懂的词,不由呆愣在了当场,颇觉茫然。

    “噗嗤。”

    见此情形,杨玉瑶忍不住捂着嘴笑了出来。

    她素知堂兄的心性,知道杨钊是有心打探,偏见薛白醉态可掬又一本正经的样子将杨钊唬住,愈发笑得枝乱颤。

    “好了,好了,人都说了是谁了,你还要追问。”

    杨玉瑶挥了挥手,赶开杨钊,搂过薛白,轻轻拨弄着他的下巴,眼中满是喜爱之意。

    ~~

    薛白似乎作了场梦。

    梦里改换门庭,摆脱了李林甫,让人轻松不少。

    但睁开眼,他看到的依旧是杜宅厢房里的梁木,眼中不由泛起些茫然之态。

    “醒了?”

    有人推门进来。

    杜妗负手走到榻边,探过头看了他一眼,带着些意味深长的笑,问道:“你莫非以为自己会在虢国夫人府上?”

    “嗯。”薛白揉了揉脑袋,倒也不避讳,坦言道:“若能攀上虢国夫人,当然好。”

    杜妗“啧啧”两声,摇了摇头,悠悠道:“也是,人家才是一句话能定杜家生死的权贵。不像我,一个被太子休了的怨妇。”

    语气有些羡慕,还有些许酸意。

    她这人有点不服输。

    薛白随口应道:“放心,太子会后悔的。”

    “五郎说,看起来昨夜虢国夫人原是想留你过夜的,但好像是贵妃来了,她只好临时把所有宾客都请走了。”

    “贵妃?”

    杜妗微微讥笑,道:“可见面首也不是好当的。”

    薛白支起身子,缓缓道:“毕竟连杨钊都还要给李林甫做事,何况是我?”

    “我们早晚还是得摆脱李林甫。”

    薛白压低了些语气,道:“关于我的身份,咸宜公主府指了条错误的路,现在杨钊、吉温被混淆了方向,我们得快些查。”

    “你确定?”

    “嗯。”

    杜妗问道:“为何不敢让杨钊、吉温先查到?”

    薛白道:“万一,我与李林甫有仇呢?”

    杜妗先是笑着,其后脸色遂渐凝重起来。

    她知道,以李林甫仇家之广,这确实有可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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