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声音让宝条露出难耐的表情,已经决定这场戏要到闭幕的时候的他,好心地对露克蕾西亚提了一句,“如果有什么事情要说,就趁现在说清楚吧,以后可没机会了。”
“没什么要说的。”等了好一会儿,露克蕾西亚才发出一句轻不可闻的回应,别过脸的她表情淡然,“孩子是我生的,与他无关。”仿佛在劝服自己,也仿佛在对文森特解释,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竟然连丝毫颤抖都没有。
“是吗?”宝条随意地反问道,他深知露克蕾西亚最近消沉的原因,但也只是什么都不说。现在和那个人的约定都实现了,还有什么可以吸引他的呢?除了双眼不由自主地望向实验台上安静得诡异的婴儿。
“为什么!”文森特平时是没什么脾气,但不代表他不会愤怒,此刻露克蕾西亚的冷漠和沉默、宝条的不怀好意,无一不让他发出严厉的质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吵死了”宝条不耐烦地喃喃一句,他想起了之前只答应了不插手文森特和那个人的事,但可没有答应不插手文森特和他们的事啊
“竟然被我忘记了”
宝条的喃喃自语引来文森特愤怒的瞪视,“什么?”
“吵死了!”宝条冷冷哼道,话音刚落,就猛地拔起手枪。
火光如流星一闪,砰的一声过后,文森特已来不及闪避。
血色从胸膛蔓延开来,文森特随后无力地倒在地上,从他的口袋中,滚落了一只漂亮的、羽翼状的帕金色戒指。
努力地抬起头,文森特痛苦地看着瞪大双眼、一脸震惊的露克蕾西亚,只渴望能够阻止实验的进行,“露克蕾西亚,孩子不可以”
话还没说完,文森特脸上就浮现出恍惚的喜悦和满足,夹杂着淡淡的解脱以及一抹浅浅的庆幸,“纱罗”
只唤出这轻微的一个连宝条都听不清楚的名字,文森特就浑身抽搐起来,略有狰狞的眼神却直盯住宝条。
“她研究的毒药不错,只是看来浓度不够,竟然这么快就清晰过来。”用着纱罗研究的毒药来谋害她男人的宝条,心情非常不错地做出总结。
绕过呆立原地的露克蕾西亚,宝条缓缓走到一旁,看着即使倒在地上仍不屈地抬头望着自己的文森特,“对了,把他用作实验嘻嘿嘿”仿佛想出了什么好主意,宝条兴奋中带着疯狂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举起双手狂笑道,“哈哈,我这个天才!”
躺在血泊的文森特、疯狂大笑的宝条、只顾着流泪的露克蕾西亚,都没有注意到实验台上的婴儿眼神冰冷,绿眸里的神态绝对不是一个只懂吃喝和睡眠的婴孩所拥有的。
反而,更像是被毁了多年来所追寻的宝物的人,极度理智的疯狂,被压抑在平静表面下的躁动,只待机会来临,就会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时间不为外人所停留。
文森特已经记不起过了多久。
从几近死亡的边缘中活过来的他,强撑着身体,倚着墙壁前进。然而,视线可及的所有景物,全部都变得模糊而扭曲,甚至带上血一般的颜色。
吃力地张开掌心,陌生的金属手臂、体内汹涌而上的痛楚、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让文森特不禁发出痛苦的嚎叫,犹如野兽的悲鸣。
良久。
虚弱的文森特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就只发现自己正浸泡在莹绿色的液体中。
隔着容器的玻璃,迷蒙的视线仿佛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女子,然后,再度失去知觉。
然而,陷入无边黑暗的文森特清晰地意识到,最后所看到的那个在容器前探看的女子不是纱罗,只是
露克蕾西亚。
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会成为另一个人的劫难。
遇不上,便是神灵保佑;遇上了,就只能自认倒霉,或者甘之如饴。
文森特知道,他已经遇上了,也正身处地狱深处。
一个人的消失在神罗这潭浑水中撩不起一丝涟漪,原本在神罗大宅工作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再没有多余的人知道曾经有一个叫文森特·瓦伦丁的塔克斯成员。
因为纱罗的误导,霍兰德多次在孕妇身上实验,结果无一例成功,徒为星球增添几只害人的怪物。
萨菲罗斯出生的同年,杰内西斯和安杰尔也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因宝条的成功和自己的失败做对比后,深感懊恼的霍兰德一时失去理智地直接在婴儿身上注射杰诺瓦细胞。
一切,都和原来的命运一样,也仿佛有什么不一样。
······我是分割线······
很久很久以前,星球上有一个被称为赛特拉的天眷之族,即使经过时光的洗涤,依然在逐渐衰弱的星球上留下古代种神殿、忘却之都等具有其独特文化的印迹。
现传的说法中,古代种拥有与星球对话、培育星球的能力。被上天眷顾的他们,可以在任何地方进入生命溪流的脉络,沟通星球的灵魂,令星球的生命循环往复,保持活力。
在杰诺瓦从宇宙中坠落之时,为了治愈冲击星球所造成的巨大创伤,赛特拉族整体迁去了星球北部的尽头诺路斯帕。
然而狡猾的杰诺瓦打算伪装成他们中的一员,并通过这种方法传播病毒,进而让星球成为其所有。
因为知道所谓的剧情,同时也察觉出杰诺瓦想法的她,正是那个被寄生的“间谍”,一个为了保护族人成功欺骗到杰诺瓦却傻乎乎地被族人大义灭亲的白痴!
纱罗冷汗淋漓地躺在地上,一身黑色的长裙全部被汗水所染湿,纤长的睫毛如蝶翼微微颤动,眉头紧蹙,精致的脸容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压抑的呻吟从口中逸出,脸色苍白,银发铺散在草地上的她,显得那么孤独无助,看不出一丝以往的调皮或活跃,仿佛一个病美人般惹人怜惜。
只可惜,现在这个美丽得如同童话的山林中没有其他人,而她,也不需要什么怜惜。
真是个大傻瓜啊!纱罗自嘲地扯了扯唇。她什么时候竟然会这么圣母?
那时候的她,不知道杰诺瓦之所以被骗成功选择自己为载体的原因,纯粹是因为她内心深处同样对故乡的深深眷恋,明知道杰诺瓦是一种寄生能力极强、具有极高智慧的外星生物,还沾沾自喜。
结果呢?
经过漫长的无目的的逃亡旅行,降临到星球上的她,已经被伏羲背叛过一次的她,竟然还相信所谓的族人!重生为赛特拉的她,竟然会舍己为人!
本来只是想趁机吞噬杰诺瓦主体来帮助族人,却在融合完成之前,早就被杰诺瓦感染过的赛特拉族人抵抗不了那强烈的力量而大量死亡,然后,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主张将她杀死并封印。
明明在她被杰诺瓦主体寄生之后,族人死亡的速度减慢了,但是,他们却不相信她!
和伏羲一样,不相信她,并且亲手将她封印!
明明是伏羲他们将她当作繁衍族人的工具,所有能力都是他们给予的,明明是赛特拉族人集体支持她的决定,甚至主动帮她寻找杰诺瓦主体的,但是,最基本的信任他们却吝惜吗?
白马呵呵,伏羲,形象都不用计较了吗?既然追了过来为什么不坚持下去,就怕她用仇视的目光看他?
孩子萨菲罗斯原来是因为有了他,她才会恢复记忆吗?
一个被制造出来繁衍族人的工具,一个吸收了杰诺瓦全部能力的“人”就因为她有意无意地执行了繁衍族人的职责,所有被封印的力量都一一归来,她越来越接近完整体的杰诺瓦,甚至因为伏羲他们这些最初的人赋予的体质而变得更加危险,所以在无法彻底杀死她的时候,星球聪明地直接将她排斥在世界之外吗?
但是,也多亏了“造物主”伏羲他们,多亏了渴望故乡的杰诺瓦,多亏了他们所赋予的能力太过逆天,她才能看到这么“正常”的发展啊!
恢复了那两世记忆的纱罗,强行在刚刚恢复记忆的时候就直接查探异时空的她,为自己所看到的发展而暗暗发笑。
她无缘一见的孩子萨菲罗斯被用作实验,她想与之生活的文森特也被改造成不死的怪物,故意误导的霍兰德最终也成功造就了两个1st特种兵
即使她不是自愿成为繁衍族人的工具,即使她从来不想恢复这些记忆,即使她只是希望脱离神罗和文森特简简单单生活在一起,即使她做得再多,也没有一丝作用吗?!
在命运面前,她是如此渺小啊
就算是帮助杰内西斯解决了劣化的问题,就算是没有了冯蘅的存在,但是谁能保证杰内西斯不会继续出事,谁能保证黄药师不会遇到别的女人?就算是说喜欢她的塔尔塔罗斯和双子神,在她记忆中的神话故事里面也是有不少情人啊!
既然无论做什么,剧情都一样地进行着,那么,下一次不如就由她来推波助澜?
纱罗本来还愤恨难耐的心情,突然如雨后晴天般好了起来。
她一直都是个自私的人,她不好受了,那么别人也一块儿不好受吧!凭什么她在悲伤的时候,别人却可以在一旁欢声笑语?不如“公平”一点,大家都不快活?
就由她来顺应“命运”,推波助澜,直到又一次被时空排斥才再次寻觅目标吧!墨瞳里的幽光如魔魅,纱罗为自己的想法满意一笑。
不微眯双眼,纱罗仿佛突然想到另一个好主意,唇角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她忘记了,现在的她可是有杰诺瓦的吞噬能力啊,只要她变得足够强大,哪能任凭世界驱赶?
正当此时,空气中突然传来悠扬的琴声,打断了纱罗的思考。
又一次不顾身体的哀鸣,纱罗运用能力去查探乐声的来源。
繁华绿树的山上,水湄杳杳,碧空下凸出的一个平台上,白衣黑发的男子闭目抚琴。
一切视线可及的美景,都遮掩不了男子的绝代风华。
简洁的白色长衫铺展于平台上,黑如墨的长发扎成一束置于腰后,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赤红的古琴。能够打动人心的琴音缓缓从指间流泻而出,池水也仿佛被感动得带起阵阵涟漪。
那样的风华绝代,那样的纤尘不染,几乎让人连直视都觉得亵渎,只敢在凡尘中卑微地匍匐膜拜。
言语都难以形容的震撼人心,即使山景水色再美,也比不过男子的半点风采。
瑶山水湄。
太子长琴。
微微敛眸,纱罗唇角的笑意如曼珠沙华般艳丽。
她不是伏羲那种经历漫长时间依然保留包容之心的圣人,既然无论她拥有再强大的力量,做再多的准备都是无用功,何不痛快一点,顺应“命运”?
如果亲眼看到,或者亲手将太子长琴变成欧阳少恭,那感觉一定十分美妙你说是不是,太子长琴?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解开了n个伏笔,也埋下了几个伏笔,n多可以吐槽的地方,大家赏个面吐个槽吧。
et的女娲:
不搞怪的太公望:
一点都不老的老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