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这边,容安走后没几天,裴宴笙也伤愈回到侯府。
这次他在西山遭遇刺杀,是捉到活口的,在他养伤期间,部下已经撬开了那个人的嘴,经过层层抽丝剥茧的调查,最后浮出水面的幕后主使竟然直指景帝身边的曹公公。
曹公公在景帝身边服侍多年,是宫里的红人,这一结果让所有人都震惊万分。
消息传回宫中,景帝震怒,当即就将曹公公收押。
裴宴笙回府后,又听属下禀报,曹公公并未交于三法司会审,而是由禁军统领审问。
禁军统领直隶于帝王,是景帝的不二心腹,裴宴笙隐约察觉了事情的蹊跷。
然而不等他进宫询问,太子已经先一步上门,而且还带了很多赏赐以示慰问。
“听闻太傅回府,父皇便命孤前来探望,太傅的伤势都好全了吗?”
“已无大碍。”裴宴笙拱手谢恩,接着问道:“不知案情进展如何?”
太子犹疑了一瞬,答道:“曹公公已经死了?”
“死了?”裴宴笙拧眉,显然很意外。
“怎么死的,问出了什么没有?”他又问。
“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太子摇摇头,神色羞愧,“肖统领手段太过狠辣,曹公公又是个嘴硬的,数番极刑下来,曹公公支撑不住,人就没了。”
太子也觉得这事办的忒差劲,
曹公公是多重要的人证,怎么能这么没分寸把人折腾死,实在没本事让他开口,可以让贤。
“这事若是交给太傅,太傅一定能撬开他的嘴,也不知父皇怎么想的。”太子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裴宴笙瞥了他一眼,肃然道:“殿下慎言。”
太子抿唇,心中倒是不以为然,他对裴宴笙十分信任,是以在他面前不拘小节。
“现在人死了,线索中断,也不知道这背后到底什么人在操纵,竟指使的了曹公公,还有他为何要针对太傅你。”
诸多疑问,太子心中也很不安,毕竟这人的手已经伸到了宫里,令人胆颤。
裴宴笙自然不能空口白牙给他答案。
太子走后,他坐在太师椅上沉思,魏青叫了几个家仆进来,将太子带来的赏赐抬走入库。
清一色的名画古玩,珍宝玉器,陛下对侯爷的看重那是不容置疑的。
可万万没有想到他也会提防着侯爷。
等家仆收拾妥当离去,魏青这才开口道:“太子殿下到底是年轻,又或是对陛下深信不疑,竟看不出曹公公是被灭口的。”
而灭他口的人正是景帝本人。
能做到禁军统领的人不知道拷问过多少犯人,怎么可能不小心将人弄死了。
“曹公公在陛下身边多年,他知晓太多秘密。”裴宴笙的眼神平静无波
。
所以一开始曹公公就没有交给三法司,也不可能交到自己手中。
魏青闻言皱起了眉头,后背泛起一股冷意。
这得是什么惊天秘密,才让景帝不惜放走背后主使,也要将人赶紧灭口。
……
与此同时,护国寺的一间禅房里,一个胡子花白的和尚正盘腿坐在蒲团上敲打着木鱼。
屋梁上忽然翻下来一个蒙面黑衣人,那黑衣人禀报道:“曹公公已经没了。”
和尚敲木鱼的手顿了一下,邦邦声戛然而止。
“意料之中。”他嘴角泛起一丝奇怪的冷笑,“他心虚了,怕自己的秘密公之于众。”
“那我们接下来如何?”黑衣人又问。
“蛰伏。”和尚说道。
原本想斩断景帝一只手臂,却没有想到反倒自己断了一只手。
他原本就势单力薄,经不起折腾了,尤其是眼前,景帝和裴宴笙一定都非常想把他揪出来。
那他就沉入水底,静观其变,会有人收拾他的,迟早的事情。
“是。”黑衣人领命,翻身从窗户跳出。
屋内恢复了安静,和尚起身在香案上点了一盏长明灯,然后手伸到耳根后撕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露出的真容惨烈而骇人,半边脸几乎被烧毁,狰狞的疤痕虬结,令人望而生畏。
他双手合十,念了一段往生咒,眼神阴冷而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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