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交流起来,均觉得靖轩侯世子是被大小姐逼着回门的。
老太太轻轻皱了下眉头,不过怎么说她也是当家主母,并未显露出任何表情惹别人尴尬。
她与裴绝寒暄了几句,问了问他最近身子如何,见他这么热的天还披着外袍,心中也是颇为担心。
好在裴绝看上去气色尚可,说话虽慢,却很沉稳,即便病着,坐姿也是端正有礼,不见任何萎靡。
虞凤之听虞老夫人跟裴绝闲聊并未插话,起身倒了杯热茶,递到裴绝手中。
裴绝没有带汤婆子,确实有些手冷,便伸手接过了虞凤之递过来的茶杯。
只是裴绝的手太大了,接茶杯时不经意碰触到了虞凤之的手,他心弦莫名绷紧了一下,抬头时却见虞凤之没有任何反应,眼底有懊恼一闪而过。
孔氏一直盯着两人,两人的每一个动作她都没有错过,瞧见裴绝接过茶杯没有喝,只端在手里,孔氏心里顿时泛起一阵冷笑。
看吧,她就知道这两人的恩爱是装出来的,虞凤之给裴绝倒茶他都嫌弃的没有喝!
她必须要在老太太面前揭穿两人,这样老太太为了两家联姻的稳定,才会同意将虞灵珑送去靖轩侯府!
看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礼物,孔氏眼底闪过一丝幽光,笑着走了过去。
她接过丫鬟手里的茶点亲自摆到了桌子上,收回手的时候,“一不小心”将一个盒子给刮倒了。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盒子里滚落了出来,打着旋地落到了虞老夫人脚边。
待看清掉出来的物件,孔氏险些笑出声来。
那是一方砚台,上面还有浅浅的划痕,一看就是用过的。
拿着用过的砚台送礼,世子爷这也敷衍得有些太明显了!
孔氏用力压着向上挽起的嘴角,快步走上前将砚台拾了起来,自责地道:
“瞧我怎么这么不小心!竟把世子的礼物打翻了!好好的砚台磕坏了一个角儿,这可怎生是好!”
虞凤之看见孔氏手里的砚台,秀眉紧蹙。
她在晴兰院住了几日,裴绝的情况她是了解的。
他看上去是身份尊贵的靖轩侯世子,可他的日子却过得十分艰难,月例常被克扣剥削不说,就连平时的用度都是府里最差的。
他房里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如果有,书房里的那些书勉强算上一样,除此,就是这方砚台了。
若她看得没错,这砚台是名贵的紫云砚,要是哪天裴绝被赶出侯府,靠这砚台,也能换个三进的院子居住。
见小柿子将自己最好的东西拿出来,却被孔氏如此作践,虞凤之眼中闪过让人窒息的幽光。
她起身走到孔氏面前,从她手中夺回砚台,愠声道:“怎生是好?脑子是个好东西,二婶要不回去找找!弄坏了人家的东西,赔偿是常识!”
孔氏被虞凤之这么顶撞,脸色发烫,可她不能崩了自己的人设,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凤之,咱们是一家人,怎么说这么生分的话!再说这砚台就是世子送给咱们的,你这孩子,怎还让二婶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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