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环伺的虎视眈眈。”
拓跋苍木想到今天看到的都兰,对方似乎脸上的皱纹又加深了不少。
“这些我都心知肚明,所以我纵容了他们的远离并派遣巡逻的士兵保护。”
拓跋苍木蓝色的瞳眸中映着摇曳的烛火,比沈玉竹所见过的一切蓝宝石都要令人炫目。
对方的身份总让他忘记其实拓跋苍木也正是血气方刚、任性妄为的年纪。
明明拓跋苍木还未完全长大,就被命运强硬地塞进了一族之首的身份里。
“你知道,但你没想到东夷连划分出去的小部落都不愿意放过,所以你才希望他们认清形势,回归北狄。”
沈玉竹眼神复杂,拓跋苍木其实并不适合做首领,他对自己的族人太过心软,这样的性子极容易压制不住下属。
若是旁人,估计早在族群中出现异议声的时候就会果断地惩治都兰一众。
拓跋苍木未必不知道如此做最好,但他做不到。
沈玉竹说完,垂眸看向被拓跋苍木仍旧捉着的手,他将手抽出,拿出纱布准备为拓跋苍木包扎。
有些问题他好像也不用再问了,说是被命运裹挟也罢。
如若拓跋苍木想要庇护族人便只能去争,否则北狄的下场只会被其余部落蚕食。
正如朝廷一般,皇室又如何,不也被逼着和亲寻求庇护么。
所谓野心,也不过是一场求生罢了。
*
缠绕纱布的时候,沈玉竹不可避免地倾身向拓跋苍木靠近。
他身上带着熟悉的浅淡香气,拓跋苍木方才因交谈而生出的些许凝重瞬间就被打散。
好香。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拓跋苍木低头就能看到沈玉竹专注地在为他的腰腹缠绕纱布。
拓跋苍木喉结滚动。
沈玉竹肩头滑落的发丝扫落在他的怀中,随着身前人的动作轻拂。
他分明是一身连刀剑都不惧怕的粗糙皮肉,现在却被这轻柔发丝滑落的触感弄得肌肉紧绷,身子不住向后仰。
“别动。”
终于也轮到了沈玉竹同拓跋苍木说这话。
拓跋苍木觉得沈玉竹很是可怕,如果说在他天不怕地不怕的过往回忆中,能找到那么点让他惧怕的人或事。
那便只有赛罕教他读书写字的时候。
不,和现在也不同。
拓跋苍木可以选择“逃学”,赛罕拿他没有办法,让他感觉到折磨的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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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罕,而是读书写字。
现在的情形,却也让拓跋苍木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折磨二字。
可为何会觉得折磨?
沈玉竹分明对他没有任何威胁,甚至算得上是柔弱可欺,而对方现在也正在为他上药。
无论怎么看,都对他没有半分坏处。
想不出缘由、思绪钻进死胡同的拓跋苍木头疼起来,他的眼周不断充血泛红,心脏鼓噪。
头疾又犯了。
拓跋苍木隐忍着疼痛,眼前人身上的香气越发清晰起来,让他不自觉地靠近。
拓跋苍木牵起沈玉竹落在他胳膊上的发丝放在鼻间轻嗅,可还不够。
“好了,明日傍晚再给你换一次。”
折腾了半天的沈玉竹抬头时头皮一痛,抬头瞧见自己的一缕头发在拓跋苍木手中,他正要横眉怒斥。
“你……”
他突然看见拓跋苍木的眼角如同几天前那样变成了不同寻常的红色。
熟悉的危险气息扑面而来。
拓跋苍木虽没说话,但眉眼阴鸷,一副不让他拿着头发就会发疯的神经质模样。
沈玉竹:......
沈玉竹话语一噎,搞什么,这人是又发病了?可怎么发病的时候总爱闻他?
上次是怎么安抚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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