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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chpter 36

    天色已经暗了, 月亮升起来,蜡黄的,像蓝布上裁剪出一个弯弯的洞。

    且惠听他这么说, 面上烧出一片褚红,垂着头不讲话了。

    沈宗良捏着她的下巴,“年纪不大,气性倒是挺长的。”

    “不可以吗?”且惠压低了黑漆漆的睫毛,“这是小孩子的特权。”

    她知道自己无理取闹, 又小心地抬眼去看他。

    但他只是没办法地笑了笑:“好,小孩子晚上想吃什么?”

    后来想想,那两年在沈宗良身边,她肆无忌惮地, 把这十年少了的宠爱,都向命运讨了回来。

    那段日子就像是从无尽的黑夜里舀出的一两个白昼,明亮而灿烂。

    且惠揉着书角,想了想, “喝粥可以吗?”

    沈宗良重新发动车子,“怎么了,没什么胃口吗?”

    “嗯, 吃不下什么东西。”

    他点头,“倒是有个地方喝粥, 就怕今天那里人多。”

    且惠不知道是怎么个人多。她笑:“人多怕什么的,你还怕见人哪。”

    “我担心你怕。”沈宗良转头瞥了她一眼,“谁在球场上听雅思来的?”

    她低下眉头,说话的声音很轻:“那也不是怕, 自我保护的方式而已。再说后来,你不是来解救我了吗?没有扔下我一个人。”

    自顾自说完, 且惠坐直了去看他,“我还没有问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管我?”

    沈宗良说:“说不清是为什么,但看见你受冷落,我会难过。”

    他没有说是喜欢,没有趁机油腔滑调,更没有说爱她。

    只是如实地,没什么情绪地对她说,他会难过。

    他不知道,这句话对且惠的冲击力有多么大。

    此后的人生里,她经历过五花八门的告白,在牛津念法学硕士的时候,在香港瑞达事务所上班的时候,回到江城,在华江集团任职之后。

    却都不如这一句来得令人心动。

    且惠的嘴唇动了动,抱着他的手臂伏下去,叫他的名字。

    沈宗良目视前方,“开车呢,不要动不动撒娇。”

    她却贴得更紧,“考验你车技的时候到了,好好开啊。”

    沈宗良七弯八拐地,停在了一座极隐秘雅致的园子前。

    葱绿的梨树从红砖墙头探出来,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花开在枝头,像刚下了一场新雪。

    且惠推开车门下去,她仰着头叹了一声:“这里好漂亮啊。”

    “怎么了?”沈宗良停稳车,走到她身边,“连钟小姐都没来过吗?”

    知道他在说反话,且惠抿着唇嗔他,“我十岁就走了的呀,也不是处处到过。”

    他指了指牌匾,“从前周家的老宅子,偶尔来坐坐挺好。”

    且惠用细小的声音说:“你当然是挺好了,到哪儿都被奉为座上宾,谁能好得过你啊。”

    沈宗良没听清,他过来牵她的手,“什么?”

    “没有啊。”且惠立刻抬头冲他甜甜地笑,“我觉得你说的对。”

    他哼了声,“这么勉强就别附和了。”

    “”

    周家老爷子虽是武将出身,并没有一味追求奢华,走廊里布置得清雅素净。

    沈宗良一路牵着她,走过曲折游廊,深深庭院,她就跟在他的后面,亦步亦趋。

    他的背那么宽,步子迈得很大,且惠隔着肩膀仰望他。

    长长一条路,仿佛把她的一生都走尽了。

    到了后院,且惠才明白他说的人多是怎么回事。

    他们绕过垂花门,毗邻池塘的凉亭里,坐满了男男女女。

    见沈宗良近了,众人都站起来迎,棠因叫了句小叔。

    周覆把嘴边的茶杯搁下,起身说:“老沈,不是说不来了吗?”

    今天原是他的东道,是为了给刚回国的徐懋朝接风。

    前两日周覆特地相请,但沈宗良说他不凑这热闹。

    沈宗良坐在石凳上,拉过且惠,“小姑娘要喝粥,谁家的毋米粥能好过这儿?”

    周覆恍然大悟,这位把人宠得没边了,一应供给都要最好的。

    他笑着倒了杯茶过去,“是,我家万厨这么多年,光琢磨这一样儿了。”

    这一局的主角徐懋朝扣了下杯盏,“长远不见小叔叔,身边多了位佳人。”

    沈宗良喝了茶,才慢吞吞地回,“我的事你也管起来了。”

    “我哪儿敢呢,不过闲聊两句。”徐懋朝的眼珠子一转,“不过这位看着眼熟。”

    且惠看向他,搭在膝盖上的指尖微微发抖。

    他们虽然是同学,但这一位的家世是一骑绝尘的存在,谁都不敢惹他。

    加上此人飞扬跋扈,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当年在学校,且惠就不大敢和他说话。

    但这一次,她挺直了背回答他,“你好,我叫钟且惠。”

    徐懋朝压根儿不记得了,但还是敷衍地点了个头。

    然后身体侧了侧,对沈棠因说:“你小叔叔也破戒了。”

    沈棠因说:“那你还对人家这个态度?”

    “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哇她是?我点头算是抬举她的!”他不屑地哂笑了下,“再者说了,咱家二叔叔又能新鲜几天?”

    她瞪了他一眼,说:“你走开吧你,谁和你是咱们。”

    徐懋朝笑嘻嘻的,“我不走,我为你回来的,走什么走。”

    “谁信?明明是在国外打架斗殴,书读不下去了吧?”沈棠因不肯给他好脸色,环视了圈亭边,“我看你就是来摆架子的,还叫这么些人来迎你。”

    被她这么损了一顿,徐懋朝也不恼,他说:“你怎么就跟我说话这么难听呢?”

    沈棠因抠着指甲盖说:“实话就是难听的啊。”

    说什么为了她回国,一回来就招了一帮唱昆曲的女孩子,在万和胡闹了两天。

    周覆心知肚明地笑了,他说:“人也到齐了,去里边儿坐吧。”

    一群人稀稀拉拉地站起来,都往庭院当中的餐桌边挪。

    雷谦明走在后面笑了句,“你信吗?魏晋丰要在这儿得气死。”

    庄新华哎了声,“那没法子,棠因就只有一个,各凭本事吧。”

    “您是有感而发吧?小庄同志,兔死狐悲了不是。”

    过了会儿,他说:“我是只要且惠高兴就行,她和我在一起不会高兴。”

    到了庭院里,且惠随沈宗良落了座,在他左手边。

    那一道临时为她而加的毋米粥到中途才端上来,香气四溢。

    说是粥,其实早已滤去了米渣,只留下米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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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嫩的鱼片在沸腾的粥里一汆,盛出来时爽滑清亮。

    沈宗良夹了一片到她盘子里,“尝尝,小心烫啊。”

    且惠吹了吹,东星斑肉质鲜美,米汤醇厚。

    她说:“味道很好。”

    沈棠因也吃了一片,说:“二叔带你来,肯定是他先品鉴过了的。”

    且惠点点头,友善地冲她笑了一下。

    沈宗良在桌子底下握她的手,“刚刚有点不高兴?”

    且惠细声说:“没有,他那人就那样。”

    人有一样通病,眼睛永远是往上看的,尤其是权术主义者。

    他捏了捏她的手背,“你不喜欢,下次就不见他了。”

    且惠搅着茉莉花茶冻,“这有什么好不见的,还能人人待见我啊?”

    沈宗良笑:“心思还挺透亮。”

    且惠也笑了,这并不是她心胸多么地广大,而是分得清主次。

    她只是想和沈宗良待在一起,其余的人是什么态度不重要。

    这一份感情,说到底,不过是场具有时效性的体验。

    在这当中,她还不能影响学习,再刨掉日常琐事,兼之沈总公务繁忙。

    且惠算了算,她真正能够占有他的时间并不多。

    所以她要争分夺秒,免得将来懊悔。

    懊悔那个时候,怎么就没有多看看他呢?

    他们吃过饭,又坐着说了会儿话。

    唐纳言问:“要不要组个牌局打打?”

    沈宗良摆了下手,他看且惠也不怎么喜欢这里,说要先走。

    周覆会意,没有强留他,“那我送你们出去。”

    且惠笑着跟雷谦明他们道别,挥了挥手。

    一行人走到前厅时,猛地听见一阵瓷器落地的声音。

    前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吵起来了。

    再一看,沈棠因和徐懋朝早不在了队伍里。

    谁也不知道他俩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雷谦明压低声音,“别真让我说中了,晋丰那小子来了事,冲冠一怒了吧?”

    且惠听见他俩交谈,回头啊了一声,捂着嘴问:“他俩为棠因打起来了?”

    庄新华笑,“还真说不准,去看看就知道了。”

    沈宗良和周覆走在最前面,大步迈过了朱红门槛。

    二人站住一瞧,这一阵叮咣五四的动静,果真是他俩闹出来的。

    穿制服的警卫怎么拉都拉不住,又不敢真的伤了他们。

    就这么一边站了三四个人,分别拽着魏和徐的胳膊,当中还夹个柔弱的沈小姐。

    魏晋丰嘴里还不依不饶,“我告诉你,棠因已经和我在一起了,你休想!”

    “是吗?”徐懋朝抹了下嘴角的血,笑得特邪,冲上去又要打他,“我才走几天,轮得着你称霸王!”

    “徐懋朝,从前你是厉害,现在就未必了。”

    “孙子!知道你家现在牛了,能说得上两句话,但照我你还差远了,明白吗!”

    “我明白你大爷!”

    眼看两个人要扭打在一起,警卫们又使出劲来钳制。

    沈宗良手负在背后,朗声吩咐道:“都松开,让他们打个够。”

    俩为爱发昏的小伙子,听了这话以后都木在那儿,讪讪地不言语了。

    周覆使了个眼色,让拉架的警卫们都下去。

    等了有一分钟,一屋子人大气不敢喘,安静极了。

    沈宗良才说:“来,你俩就在这儿决一死战,有什么事今晚当面说开,横着出去一个就消停了。放心,你们爸妈那边我去说,尽管打。”

    沈棠因见叔叔来了,顺势躲到了他身后。

    听见他这么四平八稳地劝架,且惠差点要笑。

    但周遭噤若寒蝉,愣没一个敢吱声的,她才忍住了。

    过了片刻,见他们还是避猫鼠似的不敢动。

    沈宗良的语气带点好奇,平静地发问,“怎么这会儿又拘谨上了?打架好解决问题的。”

    说完,又不耐烦地催促了一遍,“快点的,开打。实在不过瘾的话,后厨还有两把家伙,你俩拿上火拼。”

    但魏晋丰和徐懋朝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再动手了。

    两人正犹豫着要不要认个错时,忽然就听见沈宗良拔高了音量:“打啊!怎么不打了!鬼拉着你们的手了?”

    沈宗良满身威势,话如惊雷一样砸在地砖上。

    两个年轻事主都各自激灵了一下。

    且惠也惊着了,细白的手腕抖了抖,牵着她的人察觉出来,在她脉搏上揉了揉。

    这乱哄哄里匀出的一点细微之处的关怀,让且惠面红心热。

    雷谦明嘿了一小声,“还打个屁啊,吓都吓死了。”

    且惠往他那儿投去赞同的一瞥。

    雷谦明朝她眨了下眼,算是产生共鸣了。

    徐懋朝吸了吸鼻子,“二叔,真是他先来找我麻烦的。”

    周覆说:“就算是他找你麻烦,你忍着点儿怎么了?”

    沈宗良也指着他,“你说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哪天才能干件像样的事儿,让我也高看你一眼。”

    “小叔叔,”徐懋朝还委屈上了,“我”

    他话没说完,魏晋丰那里已经喊上痛了。

    棠因立刻走到他身边,“你没事吧?”

    魏晋丰捂着肚子,“这里疼死了,估计是内伤。”

    “这么严重吗?”棠因紧张起来,“我带你去看医生,走吧。”

    魏晋丰被她扶着出门,临走前还不忘挑衅地看一眼徐懋朝。

    引得庄新华低头直笑,“真孙子这是。”

    徐懋朝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

    他当即靠拢了沈宗良,“小叔叔你看他,我说了不是我惹事儿!”

    沈宗良不愿听这些,大力挥了下手,“少喊冤了你,回了大院找卫生员瞧瞧,今后老实点。”

    “知道了。”

    回家的路上,且惠坐在副驾驶上,一直憋着笑。

    沈宗良几次扭头看她,板着脸说:“这热闹是给你瞧美了。”

    且惠耸耸肩,“跟我又没关系,不是在争做你侄女婿吗?对吧小叔叔。”

    她诶了一声,笑着叫他,“沈宗良。”

    开车的人柔声应响,“嗯,怎么了?”

    且惠很好奇,“他们怎么那么怕你啊?”

    沈宗良说:“什么话这是,我是他们的长辈。”

    且惠不能更赞成的样子,“是,再混账的人也懂尊老。”

    他啧一声,“有一句好话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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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开玩笑的。”且惠摇摇他的手臂,“不过,除了这点外,就没点别的原因了?”

    沈宗良想了想,“可能因为我打架比他们都厉害,小崽子们怕吃嘴巴子。”

    愣了几秒后,且惠止不住地惊讶,“真的假的?”

    她实在想象不出,一贯儒雅的沈宗良,犯起浑来是什么样。

    第37章 chpter 37

    这个问题且惠一直缠了他很久。

    到车子停下, 沈宗良才捏着她的手说:“大人今天很累了,你自己回房间去写作业。”

    她才看见他眉峰里有浓浓的倦色。

    且惠很乖地哦了一声,“好吧, 那你早点休息。”

    她开了车门,抱着书回了家,亮灯后,还不望到窗前看一眼。

    沈宗良仍靠在车边打电话,短风衣的边沿被风吹起来。

    烟点在手边也没抽, 积了长长的烟灰。

    她坐回桌边,打开电脑,继续看法考视频。

    这些且惠都已经完整看过了,但开始做题之前, 她习惯了用这个当背景音。在整理桌面的同时,跟着老师再把知识点巩固一下,这是非常适应她的小技巧。

    刑法这部分她复习得差不多了,熬过了抱着书死啃理论的阶段, 在大量刷题之后有了新的感悟。

    比如,题目里有涉及未成年人,一般都有相应的作为义务;比如, 在法条竞合与想象竞合之间做选择时,通常都是想象竞合;再比如, 对于是否构成牵连犯的判断,在实在拿不准的情况下,否定构成牵连犯的选项一般是对的。

    且惠做完题,复习了一遍课上的内容, 又花很长时间,做了一篇雅思阅读精读。

    这是她再忙都坚持做的事情, 也很有成效。

    其实阅读理解这一块,还是靠词汇积累,看得多做得多,准确度就上来了。

    等她停笔时,一轮弦月偏向了西边,已经是深夜。

    且惠洗完澡,吹干头发后,穿着睡裙上了楼。

    从回来后,她就一直听见楼上有零碎响动。

    她输了密码进去,沈宗良正拿了只箱子往卧室去,另一只手提了瓶酒。

    且惠跟在他的后面,绕过他的手臂拣起一本书,“让我也看看。”

    被她这么一弄,沈宗良依然步履从容,无事发生般进了卧室。

    他把装了书的箱子放下,“嘣”的一声,打开瓶塞喝了一口香槟。

    且惠从书里抬头,看见他用手里的木塞子,指了下顶上那排衣柜。

    她听见沈宗良低哑的声音,他说:“这柜子都比人的寿数长多了。”

    且惠笑了笑,“那当然了,不然怎么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呢。”

    沈宗良走到飘窗边,把酒瓶搁在一边,在软垫上坐下。

    他从旁边摸出盒烟,磕了两下,抽出一根夹在指间。

    窗外摇晃纷乱的树影,且惠看不清他神情,只觉得口吻消沉。

    他慢慢地说:“这些木材啊,还是当年我爸妈结婚的时候,外公托人寻来的,是上好的黄花梨,拢共打了这几组柜子,权当我妈的嫁妆。”

    且惠很少听他说起他家里的事,一时也来了兴致。

    她走近了一点,问:“你妈妈不是大小姐吗?”

    没别的意思,且惠只是觉得姚家这样的富户,黄花梨木再好再难得,拿这些当嫁妆是不是也简薄了一点?

    沈宗良明白她的想法,他笑了下,忽然牵住她的手,拉她在膝头坐下。

    他抱紧了她的腰,扭过头,伸手拨了下她的脸。

    且惠受不得如此亲昵,心里像忽然刮进一阵风,吹得空空的。

    他说:“大小姐走进了这样的家庭,也必须在条条框框里行事。那个时候物资匮乏,她偶尔让大舅舅从国外空运些海鲜来打牙祭,就要骂成贪图享受、骄奢过头。为了这个,沈夫人没少和老头儿闹小脾气。”

    且惠低了低头,“但我觉得你妈妈还是很爱你爸爸的。否则,她何必受这份委屈呢。”

    “老爷子是个极富人格魅力的,只可惜走得太早太急,”沈宗良沉默了一息,“我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上。”

    她握紧了他的手,摸了摸上面粗糙的掌纹,“爸爸过世的时候,我倒是在他的身边,那天学校在考试,他是生等着我到了才闭眼的,我也这样握着他的手,那时候他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只能猜个大概。”

    沈宗良由着她摆弄手,哑声问,“所以你爸爸说什么了?”

    且惠顿了下,深深地沉了一口气,“他说,不要哭,爸爸该死,对你不起。”

    她的眼眶悄悄地红了,氤氲出淡薄的水汽。

    在沈宗良看她的一瞬间,她猛地抱住他的脖子,在肩上一顿乱蹭。

    他拍着她的背,不得不软声来哄,“你看你看,这就是我的不是了,好好的惹你伤心。”

    且惠的头埋在他脖颈间,闷闷地说:“就是怪你,大晚上的提什么爸爸。”

    “是。”沈宗良又来逗她,“两个都没了爸爸的人,存心找不自在。”

    她噗嗤一声又笑了,用手捶了下他的胸口,“讨厌。”

    且惠抹了抹眼睛,仰起头的时候,眼尾仍泛着蔷薇红。

    她指了一圈床上的箱子,“这里乱七八糟的,你今天还怎么睡得了啊?”

    沈宗良说:“随便在哪儿将就一晚吧,这有什么。”

    且惠抵着他的额头,心里有了个主意。

    她面颊渐渐发烫,支支吾吾地提议,“要不然,你就你就”

    沈宗良一时没反应过来,“次卧睡不了,那里锁着沈夫人的东西。”

    “不是,我是想说,你要不然去我那里住一晚。”

    越到后面,且惠的声音越轻,呼吸都失去秩序。

    他的额头贴上她的脸,气息不稳地笑了。

    沈宗良说:“都跟你说了我怕犯错,还给我制造条件啊。”

    “我还差几个月就二十岁了。”

    他嗯了声,表示他早知道,“那又怎么了呢?”

    且惠眼神慌张,措辞却很精准。

    她说:“两个成年人出于自主意愿做的事,合情合理合法。”

    沈宗良唇边的笑意更盛。

    他指了一下自己,又指了指怀里的小姑娘,“我这样的成年人,和你这样的,能相提并论吗?”

    且惠张了张唇,“在法律意义上”

    “不要混淆拔高概念了,小惠,”沈宗良摇了摇头,“你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是自主意愿?”

    她脸上红白交错,哼了声,“就只是睡觉的话,你也做不到吗?沈总这么没自控力。”

    沈宗良深深望了她一阵,“激将法我是不吃的,但我今晚还是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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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

    且惠茫然地问:“为什么?”

    他说:“因为最近腰不舒服,睡沙发会加剧症状。”

    真离谱,这是他临时编的理由吧。

    且惠气得扭过身体,不想理他了。

    他就是故意的,要人家抬轿子似的左右相请。

    沈宗良笑着把她扳过来,“好了,你主动体贴我,我很高兴。”

    “你很高兴,我现在很不高兴。”且惠还在生气。

    他知道,钟且惠这样恬淡的性子,开口留人有多不容易。

    她鼓足了勇气开口,他还要假正经拒绝,怎么能不动恼呢?

    她站起来就要走,手也挣开了,“我要休息了,再见沈总。”

    沈宗良看着她赌气的背影,失笑地摇摇头。

    且惠下楼去漱口,做最后的睡前工作。

    嘴里的泡沫还没冲干净,沈宗良就来敲门。

    她一把拉开,含混不清地问:“干什么呀?”

    沈宗良敲了敲手里的黑丝绒盒,“赔罪。”

    且惠瞪了他一眼,转身回了浴室,留他一个人站着。

    她正咕嘟咕嘟吐漱口水,那边在房间里问:“我是睡这儿吧?”

    且惠丢下牙刷出来,抽出纸巾擦了擦嘴,“不,你睡地上。”

    她要去收拾书,一把被沈宗良拦腰抱住,整个背贴在他身上。

    且惠扭了扭,“做什么,放开我呀。”

    “怎么那么大气性?”沈宗良嗅着她鬓边的发香,“和你玩笑两句也不行了。”

    “你那不是!”

    他轻轻一碰,且惠的身体就绵软了下来,手上的力气也微乎其微。

    她的睫毛随着身体的失重垂下来,压在下眼睑上。

    沈宗良一下下的,轻柔吻着她的侧脸,“那我是什么?嗯?”

    且惠闭上眼,不自觉地仰起脖子,“你是在朝我抖威风。”

    “天地良心。”沈宗良低哑地笑了,侧拥着吻住她,为自己辩解,“别人这么说还情有可原,你还这样讲,我在你面前有什么威风?”

    昏黄的廊灯下,且惠的嘴唇一张一翕,小猫咪喝水一样轻微的动作,把自己喂到他的嘴里。她的声音轻到快要模糊,“那那你刚才说上那么多。”

    沈宗良的手改为捧着她的后脑,吞咽的幅度明显加剧了。

    他搅起一阵丰润的津液,大力含下她整双嘴唇后,动作又浅了下来,改为轻柔地舔舐她,“我哪一句不是为你好?你是不是年纪还小?是不是还没有判断力?”

    且惠在他怀里哆哆嗦嗦的,手指紧紧攥住他睡衣的一角,已经听不明白沈宗良的意思。她只感觉到有东西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打湿了什么。

    她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回答问题仅凭本能。

    且惠呜呜咽咽地凑上去,细密地吻他的唇角,“我不知道什么叫判断力,我只知道我很爱您。在爱的许可下,做错什么都不叫错,不是吗?”

    此刻她对他的称呼,又换成了最初的您。

    因为在且惠心里,对他不仅是爱,有尊崇,也有仰望,还有少女一腔孤勇的英雄主义,哪怕再往前一步就是悬崖,跌下去足以让她粉身碎骨。

    她只要短暂地拥有过他就好,在抓住了彼此心跳的时刻里。

    心脏的失重感来得那么强烈而迅猛。

    沈宗良几乎承受不住,他难耐地将她搂紧了,喉结上下滚动。

    他久经世事,人情练达,到头来还不如他的女孩儿勇敢。

    他低下头,缓慢而郑重地吻她的脸。

    从额头到眉尾,从眉尾到额间,再滑过她玉立光洁的鼻梁,落到她的唇上。

    沈宗良吻得很轻,没有人知道他当时是什么心情。

    又或者什么也没有,只有中年人在小姑娘面前,谨小而脆弱的一颗心。

    以世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姿态呈现出来。

    他们拥抱着,交换了一个绵长而安静的吻。

    直到且惠站立不住,试图把环在他腰上的手往上,去勾他的脖子。

    沈宗良把她抱回了卧室。

    那一整个晚上,且惠都用她轻绵而粘糯的嗓音叫他的名字。

    他在她的声音里逐渐失控,温温柔柔地慢吞吞填进去,不敢也舍不得用力。

    且惠迷糊地咬住了他的手背。

    沈宗良不觉得疼,反倒成为另一种撩拨,只不过太考验耐心。

    小姑娘软在他的怀里,像一汪刚涨满雨水的秋池,轻轻一动就满溢出来。

    到天快亮时,沈宗良望着侧伏在他手臂上,精疲力尽的女孩子的脸。

    小小的,皮肤透亮,尚未平息的欲潮彰显在红润的脸颊上,生动极了。

    她累得不想再动一下,最后也只是吚吚呜呜的,谴责他:“你好凶。”

    他失语,出于对自己失去克制的愧疚心情,用很多的软话来讨好她。

    沈宗良轻柔地吻她的脸,“对不起,我的小心肝,我的好宝贝,对不起。”

    从前他对这种情侣间蜜里调油的话嗤之以鼻,并且认为自己一辈子都说不出口。但没想到有一天,会怀着无限的柔情和喜爱,认为这些话怎么说都不够,都不足以表达他的激动。

    且惠背对着他,侧着身子,任由他的吻流连在她堆拢黑发的鬓边。

    终于沈宗良也平静下来。他含着她的耳垂,“怎么就睡着了,一身汗呢。”

    她困到睁不开眼,轻声撒娇,“你抱我去洗澡好不好?”

    他无有不应地亲她,“嗯。我当然抱着你。”

    且惠点点头,“沈宗良,现在几点了?”

    她要大概地估算一下自己还能睡多久。

    沈宗良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快五点了,我快点帮你洗完。”

    “都那么晚了。”且惠忍不住要怪他,“总求你都不肯停下来的。”

    他垂下头去蹭她的鼻尖,“你也要负一半责,给我的感觉太好了。”

    在此之前沈宗良想象不出,这么个身体纤细的女孩子,竟像刚摘下来湃在井水里的蜜桃,轻轻把外皮剥去,能捻出一手清嫩香甜的汁水,他在她的身体里被绞地很紧,勾着他不停地往前耸着。

    等到洗完澡,天色已完全亮了,且惠舒服地窝在被子里,沉沉睡过去。

    沈宗良倒不怎么困,拍着她睡着以后,替她掖好被角,走到了阳台上去抽烟。

    秋天的早晨凉爽而干燥,大院里有不少老人已经起来锻炼。

    沈宗良一下一下缓慢吸着,满脑子都是小惠送过来的腰,和快泄掉时泪水涟涟的眼角。

    十五分钟里,他一口气抽掉两根烟,是一整天的数量。

    但心脏仍然快速有力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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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着,提醒他这一夜的疯魔和癫狂。

    第38章 chpter 38

    晨光淡淡拢在窗沿边, 树梢上飞来一只麻雀,叽喳了两声。

    沈宗良不紧不慢地捻灭了烟,又吹了一会儿风, 才折回房内。

    且惠已经睡熟了,脸深埋在枕头堆里,呼吸匀称。

    他伸出指腹,很轻地刮了下她的脸,忽然笑了下。

    沈宗良安静看了她一会儿, 才把床头那个黑丝绒盒打开。

    里面躺着一串翡翠项链,拇指粗细的帝王绿福豆,成色极佳。

    这是沈家积年的藏品,像这样的老炕玻璃种, 如今市面上已经绝迹了。

    就算在刚刚过去的秋季拍卖会上,也寻不出这种纯度和品相的翡翠。

    难得的是它样式不浮夸,不论日常戴还是出席宴会,都很适宜。

    这东西放在沈宗良手里太久。不见天日的可惜了, 拿来配小惠正正好。

    他侧躺下去,小心翼翼地给她戴上。

    戴的过程很辛苦,他没有经验, 又要警醒着,不能把她吵到。

    好不容易戴完, 沈宗良也冒了一额头的汗。

    他起身,走回楼上去洗澡。

    今天他去西安出差,送一位副总去地方赴任,要两三天才能回。

    沈宗良习惯了这样的工作节奏, 剃须、打理发型、扣衬衫、系领带,一套流程下来也不用多久。

    只不过, 在换上西裤的时候,大腿根隐隐有些酸麻。

    前一夜长时间地压着小惠,一点点察觉到她的身体在冲撞下,变得可口甜熟。

    到后来,他几乎掌控不好力道,不知道怎么样是轻,怎么样又叫做重。

    小惠啜泣着,咬着他胡乱伸过来的手指,呜呜地叫他。

    沈宗良从没有觉得,他如此老气横秋的名字,喊出来是这么动听。

    在蓬勃而巨大的坠落感来临之前,他摸到了她的脸。

    和底下泥泞不堪的湿地一样,她看向他的眼神也同样的黏。

    他的女孩唔哝了一声,“别,已经撑不下了。”

    这句坦诚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他的身体里。

    不过几秒钟,沈宗良就抱着她跌进了无边的昏暗里。

    那阵令人眼前一黑的晕眩感持续了很长时间。

    早上七点,黄秘书准时出现在楼下,接他去机场。

    他把沈宗良的行李放进后备箱,“沈总,邵董也已经出发了。”

    “走吧。”

    临上车前,他往一楼紧闭的菱花窗内看了一眼,心中有浓浓不舍。

    如果不是事关重大,沈宗良真的想推辞不去,哪怕告病。

    算起来,他还从没在公务行程里走过神,这是唯一一次。

    他疲惫地靠在后座上,几不可闻地笑了声。

    黄柏文听见这声笑,也敢开腔了,“沈总今天心情不错。”

    沈宗良大力摁了两下眉骨,顷刻又板起脸来,“好好开车。”

    他不习惯一大清早起来,和男秘书探讨这类的私事。

    很低级,也很无聊,他并不热衷这样的交流。

    他在登机口等了一会儿,见邵董和何总带着秘书过来,笑着站了起来。

    邵成钢拍了下他的肩,“你住得远,倒比我们都要早,到底年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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