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原来我才是邪神》 42、番外(第1/4页)
神父与修女,爱与死亡
某个文明触须尚未触及的世界中,某个生活富足,安静祥和的小村庄中,一场瘟疫正肆无忌惮的舒展身体,耀武扬威的彰显主权。
散发着腐臭味道的尸体随意被丢弃在水沟中,疫病的种子随着水流触及这座小小村庄的每个角落。
简陋的教堂中,桌椅已经被撤去,搭建起临时的医疗病房。
绝望在应该是光辉希望的教堂中蔓延,浮雕上的圣人只是沉默无言,冷漠注视自己的信徒在无尽折磨中寂静的迈向死亡。
马修斯神父在病床见穿梭,他时不时停下脚步,弯腰查看病人的身体情况。
溃烂发脓的伤口处被蚊虫萦绕,他伸手将这些贪婪的吸血虫驱散,将手掌放在被高烧苦痛折磨的双眼上,轻轻合拢,默默为其诵念悼词。
这座村庄已经失去了希望,马修斯暗叹。
活着的人眼中只有麻木,他们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默默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生与死在这里没有区别,此地的领主已经宣布放弃这座毫不重要的小镇。
外出寻求救援的牧师被吊死在城墙外,高墙内的教士宣称这里已经被纳入地狱的怀抱,所有人都有罪。
这场疫病就是神明对他们的惩罚。
没有人会来解救他们。
马修斯神父本来是这个国家宫廷教士中一员,因为在主教位置继任上没有站队任何一人,被下放到这个偏远乡村传教。
来了不到三个月,就遇上了大范围疫情的爆发。
也有可能根本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否则当地领主不会反应这么迅速,直接切断补给与道路。
马修斯现在有些犹豫,他正在考虑要不要离开这里,去往别的位面。
观测结论已经得出,宗教在这里只是获取政治权利的工具,这个位面产生极端宗教信仰的概率极低,已经不需要观测者的存在。
没错,马修斯不是这个位面的土著居民,他是联盟审判团聘任的观测者。
他们的任务是去有着浓厚宗教传统的位面考察,判断这个位面宗教的可控性,最好是能逐步教化民众将信仰控制在合理范围甚至消除。
马修斯这些观测者,为了全面评估位面的信仰体系,每个人都掌握着大量神话体系演变知识和无数宗教信仰文化储备,可以说他们就是行走的宗教百科全书。
但是他们都明白极端情感的可怕处,每一位观测者都是无信仰者,他们推崇科学与理性之光。
观测者被严格禁止在观测位面使用超出认知的手段和科技,特别是针对本地人,因为稍微出格的举动都可能催生不理智的狂信徒。
而极端的狂热会催生虚空回应祈求,诞生真正的邪恶。
血色天灾发生一次就够了。
这种尚处于蒙昧的世界,更要十分小心处理。
因此,马修斯虽然心中怜悯这些人,但还不足以促使他违背规则。
“神父,我们已经没有任何药品。”
安娜揪住马修斯神父的衣袖,用略带不安的语气小声提醒。
也打断了马修斯的沉思。
马修斯回过神,他安抚的摸了摸安娜淡金色的头发,“没关系,我会想办法。”
“你已经连续两天没有休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安娜摇摇头,淡蓝色的眼中充满担忧,她对静静忍受痛苦的人们怀有真切的哀伤。
“没有关系,我还可以坚持。神父您更加辛苦,我怎么能让留下您独自休息。”
话音未落,安娜左右摇晃,被马修斯伸手扶住才没有摔倒在地。
“安娜,现在赶紧回去休息。”
马修斯板起脸,带着不容反驳的强硬。
安娜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浓重的黑眼圈带着遮掩不住的疲惫。
“是,神父。”
安娜低头揪住破旧陈旧的亚麻色长裙一角,长裙系的围裙上沾满血渍与灰尘。
她明白自己不能再让神父为自己的事情操心。
安娜慢慢转身离去停尸房的教堂。
转身离去的安娜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马修斯用带着慈爱与骄傲的目光注视她走出教堂。
马修斯不能离开还有一个原因,安娜,他的女儿。
虽然一开始不能接受,但现在他非常感谢那个意外。
本以为他会在无数世界流转中结束作为观测者普通的一生,但是安娜让他体会到血缘亲情的快乐。
为了更好的履行观测者职责,马修斯会选择称为落地世界最大教派的信徒,潜移默化引导他们。
作为笃信禁欲理念的宗教,马修斯必须要在外人面前做出表率,为此他只能将安娜收为徒弟,不能公开以父女相称,这个秘密他连安娜都没有告知。
因为在他看来,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但是没关系,安娜马上就要16岁,她的身体强度就可以承受得住跨空间,等到离开之后,他会将一切都坦诚相告,好好弥补这些年的亏欠。
安娜从来没见过海,可以带她去看看星鲸,现在正好是它们的巡游时间。
或者带她去度假天堂,女孩子应该都喜欢那些温驯的雪融兽,还有天马。
安娜应该很适合修习灵能,也许可以拜托卡洛团长,让安娜去铃巫女的神宫学习。
不,还是应该先安排安娜接受联盟系统的教育,她在这个愚昧封建的位面无法得到科学真理的启迪。
尽管马修斯尽力避免在安娜面前谈及教义,但是周围环境还是潜移默化的将她朝着一位合格修女的方向塑造。
也是安娜本性过于善良,马修斯略带自豪的想着。
快了,还有三天,他们就可以离开。
另一边,安娜回到简陋的起居室,这不过是用粗劣模板随意搭建的临时住所。
她谨慎的将房门关闭,用一根木棍将房门堵上,确保无人冲入后,她才坐在破败的草席上,将衣袖向上挽起,露出被层层纱布包裹的手肘。
此时白色纱布已经被黄色的液体浸染,将纱布小心翼翼地掀开,安娜仔细检查出现溃烂的部位。
纱布掀开时黏连的血肉让安娜疼的直皱眉头。
溃烂又扩大了,安娜已经确认自己感染了瘟疫。
“不能让神父为自己担心。”
安娜内心默默想着。
安娜知道自己一直是马修斯神父的污点,是他被政敌攻讦的目标。
尽管神父从来没在安娜面前表露出任何不满,但是她知道神父因为她受了许多的嘲笑。
因为她毫无天赋,她无法发自内心的认同教义宣传的一切,禁欲,冷酷,对神明代言人主教的无条件崇拜。
这导致安娜在学习教义时充满困惑,在履行传教职责时没有感染力,如果不是因为马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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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钦定她为弟子,她连进入神学院修习的资格都没有。
年幼的安娜被这个问题困扰很久,她尝试朝着神父寻求帮助,但是神父在听说她无法全身全意信仰虚无缥缈的神明时,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非常开心的抚摸她的头发。
让她不要着急,慢慢来。
为了不让神父失望,安娜在长大的过程中慢慢学会了伪装,伪装成一位虔诚的教徒,她身体力行着一位修女的所有职责。
最近两年,就连神父都开始问她是不是感受到信仰的力量。
安娜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确实真正的理解了遵循的教义的伟大之处。
她沉浸在自己不会给神父丢人的喜悦中,没有注意到神父语言中的试探和眼神中隐藏的担忧。
“但是我还是搞砸了一切。”
安娜有些粗暴的用新换的纱布,重重地躺倒在草席上,单手捂住双眼,眼泪顺着眼角不停留下。
内心的自责和内疚远比□□的疼痛更加让她难以忍受。
安娜不能接受三个月前还是宫廷教士受人尊重的神父沦落到如此地步。
本就是主教换人的敏感时间,安娜目睹无数高阶教士来拜访神父,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候选的两人中,安娜非常认同主张教义改革的那位大主教候选人的理念。
她偷偷跑去听了那人的宗教宣讲,结果被主教候选人在讲台上认出,询问她对改革派理念是否认同。
周围高涨的热情与相似的理念冲昏了安娜的头脑,等反应过来,马修斯弟子支持改革派的说法已经传遍整个上流圈层。
安娜意识到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她极力否认与神父的关系,可是根本没有人会相信。
因为马修斯神父没有斥责她,仅仅是如往常一样宣布自己的中立位置。
这个举动惹恼了保守派,在保守派的主教上台后,神父就被下放到这个偏远村庄。
安娜一直等着马修斯神父对自己的斥责与惩罚,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神父只是坦然的收拾了衣物来这里上任。
如果不是安娜强烈要求跟着过来,马修斯神父甚至已经安排了一位友人照顾她,让她可以在国都过着安稳的生活。
从小到大,神父都对自己毫无要求,既不要求自己刻苦学习,也不要求自己为他争夺荣誉。
安娜在陷入昏迷前秘密糊糊想着,似乎每次问他,答案永远都是
“你开心就好。”
马修斯神父,我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
你又为何收养我?
当天晚上,安娜就病倒了,她双颊通红,胸口急促的喘息。
汗珠不断顺着身体滑落,身下的亚麻色床单已经全部被汗水浸湿。
她将自己默默缩进单薄的被子中,牙齿关节不住微微发颤。
好疼,好疼,从骨头里渗出的疼痛席卷全身,腹部宛如刀割。
高烧折磨的安娜神志不清,她陷入一片虚无与恐慌中,她有种强烈的预感,自己再也见不到神父。
神父,你在哪里?
在危机感的促使下,安娜翻滚着朝着木板门爬去,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颧骨一片通红,眼中充斥着泪水。
安娜知道自己要死了,她对自己的死亡不抱有恐惧,更让她悲伤的是神父要从此孤身一人,没有人照顾他。
安娜倒在离木门不到一米的距离,猛烈剧烈的高烧加上连日的疲惫,身体承受的腐蚀溃烂最终让她再也无可支撑。
湛蓝的眼眸死死盯着被自己亲手用木板抵住的房门,失去生机。
夜晚,马修斯神父专心致志在随意找的木桌上写着手中的报告,为这个他待过的时间最久的位面撰写评测结果。
观测者身体经过生物机械部的改造,寿命要远高于普通人类,但是他们仍然会衰老,会遗忘。
马修斯作为资深的观测者,本应该对走过的位面秉承着绝对理性的论述,但是当往事一幕幕回溯,安娜从牙牙学语的婴儿到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与笔下的记述交织,让马修斯的报告都带上一分柔情。
“尽管他们尚处于文明启迪时期,尽管愚昧与迷信充斥世间,但科学与真理的萌芽正在逐步生长,我相信在此地,理性会取代迷惘,科技会引领前进,每个人终会成为自己的主宰。”
“危险等级:极低”
天光大亮,马修斯满意的看着手中的报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报告化作光流飞入半空。
按了按酸疼的肩颈,马修斯暗想自己真的是老了。
不过安娜真的是个很听话乖巧的孩子,她总是会来给自己捏肩。
这次被下放,安娜也不嫌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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