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稳稳驮在背上。
它已是一匹老马了,自然识得回家的路。
清操伏在重霜背上,初时还能握着缰绳,但眼皮越来越重,渐渐失去了知觉……
重张开眼,只见斑驳的日影。
“王妃……总算醒了……”
说话的正是马嗣明。
“马先生?”清操坐起来,发?觉自己正坐在一棵古槐树下,马嗣明手?中端着一碗黑色的汤汁。
清操接药饮下。
“先生不是在燕郡吗?”
马嗣明回道:“陛下召我去做兰陵太守。”
淮南战事,很容易产生大瘟疫,让医术精湛的马嗣明去南方作太守,正可防范未然。
清操听到“兰陵”二字,心尖陡然一颤,眸色也黯了几分……
“王妃中了蝎毒,我已令婢女上过药了,只是实在不宜再?骑马了。”
马嗣明把牛车让给清操,并将她?护送回绿竹院。
绿竹院的门口,站了一排禁军。
验明了清操身份,才准其单独进入。
清操转身对马嗣明道:“有劳先生……”
她?话未讲完,只见一人?从绿竹院内走出,马嗣明顿时眸光一缩。
清操随着他的目光回头,只见徐之范从院内走出来。
他见了清操和马嗣明,没有半句寒暄,而是昂首走了过去。
绿竹院大门到内院寝房,只有短短一截回廊。
但清操的腿,却如灌铅一般,一分一毫地向?前挪动。
终于,她?走到了寝房门口。
她?推开房门,见孝瓘正坐在案几后面。
案上摆着她?的“听风”,案边散放着一摞纸。
门外的清风,带着花香穿堂而入,吹散了那些纸。
清操拾起落在脚边的一张,借着月光,她?看清了上面的字——是一张白?云堂的债券。
清操把那张纸揉成了一团。
她?走到案几边,抱起瑶琴,伸指拨上琴弦。
每拨一个音,她?便吐出一个字;
“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
每吐出一个字,就有一颗泪珠落在听风琴上。
“孝瓘,任凭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
清操呜咽着,停了弦,放下琴,紧紧地抓住他的手?。
他的手?,冷若寒冰。
而他的话,比寒冰更冷——
“清操……都?是我做的……”他低着头,不敢看清操的眼睛,“是我……起了贪念。”
“这么多年……你为何——不早告诉我?”清操放开他的手?,一掌重重击在琴弦上。
弦声如裂帛。
“对不起……”孝瓘双手?紧握成拳,抬头望着清操绯红的眉眼,自己的眼眶早已蓄满了泪水,“芰荷为衣,芙蓉为裳,我,须得做污泥中的青莲……我,不想让你失望。”
清操望着眼前的这张憔悴的脸,伸指抚过他的眉,眼,鼻,唇,腮边的胡渣,最后落在他鬓边凌乱的碎发?上……
她?深深吸入一口气,继而抓起听风琴,重重摔在地上。
玉轸抛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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