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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外敷的药呢?”延宗翻弄着盘中的什物,并未见伤药。
“伤药用完啦。”猗猗微叹口气,拉过桌上盛满清水的瓷碗,用干净的絮团沾着,清点着伤口的血渍。
“这总得上点什么才好吧?”
“你去问慧色师太要些盐来吧。”
“盐?!”延宗倒吸口凉气,“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他口没遮拦,全然不顾孝瓘与猗猗面面相觑,窘迫难当的神情。
“咦?你这老尼怎么在这里偷听?”延宗猛地推门而出,却看到正欲离去的慧色师太。
“贫尼……”慧色僵笑道,“只是路过……想看看皇子们有何需要?”
“行行行……”延宗懒得多说,边往外走边道,“需要盐。”
慧色师太向前走了两步,却忽然跪倒在地。延宗追上去,打量着师太,问道:“你怎么了?”
慧色捂着心口,慢慢抬起头,“只是旧疾犯了……无妨……”
房中只剩猗猗和孝瓘,依旧沉浸在延宗留下的那片尴尬中。
猗猗低头清理伤口,孝瓘摆弄着那只青瓷药碗。
“太后来这里做什么?……”孝瓘放下药碗,决定开口。
猗猗的手指一颤,孝瓘吃痛。
“对……对不起……”猗猗忙对着伤口呼气。
“我听说你兄长们被召至下都了。”孝瓘顿了顿,“你呢?”
“下都挺好的,还可以回绿竹院看看。”猗猗也不抬头。
“回得去吗?”
“回不去了。”她说。
孝瓘的心口便似堵了一块巨石,他哽了许久,“我这就去求太后,让她把你赐还给我……”
“四哥哥,我们……不可能的……”她对他心怀愧疚,即使父皇不曾作废这桩婚事,她又如何与他共处一生呢?
猗猗擦净最后一丝血渍,才抬起脸,灯火明灭,便如她盈动的剪眸。
孝瓘望着这双眼睛,他鼓足了勇气,伸颈在她唇上清浅一吻。
他的动作笨拙而羞涩。
而她,诧异惶恐,匆匆推开他,却又在双唇分离的一瞬,竟生出些许不舍。
他亦舍不得离开,可她在用力的推,他怕她恼了。
“你……”她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较之两年之前,他的脸颊愈加瘦削,鼻梁愈加挺直,声音变沉了许多,唇边隐隐泛着黑渣。
她抹了抹嘴唇,站起身,夺门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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