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正房共有三间,边上东西各三间厢房,一间耳房。院子前面正是四爷所说的池塘,里头栽了些莲花,游着些金灿灿的锦鲤。
“侧福晋可起了么,”外头响起一个陌生太监的声音,那太监进来后打了个千儿,方起身道,“奴才张起麟,见过侧福晋。”
那张起麟手中捧来一个小箱子,“四爷吩咐奴才给侧福晋送东西来,特意叮嘱不可扰了侧福晋安寝。”
宝月挥手叫他不必多礼,打开那掐丝珐琅六角盒,里面放着一套十二花神的牙雕扇子,是江南的手艺。她带来的嫁妆里也有一套一样儿的,只是不比这套的牙雕品质好,雕花栩栩如生不说,花纹既薄又透,一拿起来更是触手生凉。
宝月的确很喜欢,牙雕说不上贵重,难得的是工艺,且四爷至少是花了心思要投她所好的。
张起麟恭敬捧着盒子的在下首等她查看完,珍珠接过盒子后。他又说:“四爷还嘱咐说要送几箱皮子来,小子们已带到门口了,奴才这就使人抬进来。”
宝月指了院里的一个小太监随他去拿,江南气候温暖如春,鲜有要用到皮子的时候,京城里却不然。
四爷若是是有意送来这些,那未免也太无微不至了。
张起麟并不是多话的人,东西都带到便告退了。玛瑙悄悄向珍珠使了个眼色,珍珠意会连忙追了上去,将张起麟送到垂花门前。
“今日多亏公公,这点东西张公公便拿去喝茶。“珍珠往他手中放了一个荷包,张起麟不动声色地收下。
“客气了,实在是奴才们的本分。”说罢便告辞走了。
宝月现下无事可做,也不愿去外头碰到四爷其他的妻妾,这事她到底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但在四爷到别人那儿去之前,且先一日过一日罢,她鸵鸟着想。
她遂拿起那本没读完的太平寰宇记,配着一叠卤水蜜豆看起来。
珍珠送完张起麟回来,和宝月顽笑着道,“我看这张公公比苏公公要强。”
玛瑙收拾着博物架上的东西,一边啐她一口,“好你个死丫头,这是什么地方,贝勒爷的奴才倒叫你挑肥拣瘦起来了。”
“这倒也无妨,不过是在咱们院子里说说罢了。”宝月一听有八卦便满脸放光,连忙沏了一壶茶来,放上一把瓜子。
玛瑙还稳重些,珍珠却是个和她秉性相同的,嗑着瓜子小嘴叭叭地。
“格格不知道,咱们进府那日,贝勒爷过来时咱们可足足给了他三个这样的荷包呢。”
玛瑙也忍不住加入进来抓了一把,“可不是,我好声好气的叫他去边上坐下略喝几口茶,他正眼都不瞧我一眼。比他主子看我还神气。”
“毕竟是四爷身边的奴才么,宫里带出来的,难免傲气些。”宝月也不意外。
后世的影视文学里太监就经常作为反派出现。一个人要是遭受了这种非人的折磨,心理会有些异于常人也是难免的。
“他若不给你好脸,你也不必理他就是。”
玛瑙可不敢这样,毕竟是四爷身边的奴才,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凭他是哪里来的,到了主子面前,又来要谁的强。”珍珠翻了个白眼,“昨夜里要来通报东院的事,真是拦都拦不住,究竟是吃哪家的饭还未可知呢!”
宝月闷声一笑,“他是为了府里的小主子,谁能说他有错?”
她靠在罗汉床上,拿起书来翻动几页,轻啜一口茶水,“只是这二阿哥真聪明,白天不哭,就喜欢晚上哭。”
玛瑙珍珠两个笑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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