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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如月压下繁芜的思绪,试着劝道:“你如此虚弱,好生?将养几日再走也不迟。”
扶桑却摇了摇头:“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了。”
君如月转念一想,扶桑早些离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扶桑和澹台折玉的关系不算秘密,除了他,薛隐和都云谏也是知情人,薛隐虽然为澹台折玉所用?,但他真正的主子其实是摄政王韩子洲,倘若摄政王知晓了扶桑的存在,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好罢,”君如月道,“我派人护送你……”
“不用?了,”扶桑轻声打断,“给我一匹马,一把防身的匕首,就足够了。”
从京城到嘉虞城这条路,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他只想一个人走,不想被外人打扰。
君如月不忍心?拂逆他的意愿,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再次让步:“好,什么?都依你。”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派几个人暗中跟随就是了,他不可能让扶桑独自远行——扶桑太美丽也太脆弱,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太危险,需要有人为他遮风挡雨、驱灾避祸,他才能好好活下去。
“我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你还记得柳翠微吗?”
“记得,都云谏的女人。”
“她?是我的朋友,”扶桑道,“等我离开?京城,此生?怕是无缘再见了,所以我想在走之前?见她?一面。”
“好,我这就遣人请她?过来。”
故人重逢,当然不能蓬头垢面,扶桑打起精神,沐浴更衣。
碍于柳翠微和都云谏的关系,扶桑从未将身体的秘密告诉过柳翠微,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多费唇舌,故而他缠好束带,穿上男装,束起长?发,又略施脂粉,遮掩病态,让面色稍微显得红润些。
收拾妥当,交代橙儿几句,他便?让橘儿扶着他去了花园。在屋里?闷了大半个月,他想晒晒太阳,吹吹风,希望风能吹走他身上的沉沉死气?。
上次来时?,园子里?那?片扶桑树上还零星开?着几朵红花,眼下却连叶子都快掉光了,所幸菊花还在姹紫嫣红地开?着,还有早梅初绽,虬枝上只见花不见叶,攒攒簇簇,暗香漂浮。
扶桑让橘儿帮他折了一枝梅花,登上凉亭,凭栏而坐,看着这座并不算萧条的园子,心?里?却一片苍凉,犹如置身冰天雪地。
“橘儿,这阵子下过雪吗?”扶桑问。
“没呢,不过也快了,”橘儿道,“过两天就是立冬,往年都是立冬前?后下第一场雪。”
扶桑忽而想起前?年,刚巧就是立冬那?天迎来初雪。
为了阻止大公主去西笛和亲,澹台折玉在风雪中跪了一夜,可大公主还是成了牺牲品,这件事成了压垮澹台折玉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决定弑父,他失败了,他被放逐,他打算到了行宫就自杀……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流泪。
这是他和柳翠微的最后一面,他要笑,他要让柳翠微记住他开?开?心?心?的样子。
在没有温度的阳光里?坐了约莫一刻钟,有人来了。
扶桑站起来,边挥手边笑着呼喊:“翠微!”
柳翠微听见喊声,便?丢下随行的两人,提着裙子朝这边跑过来,她?一口?气?跑上凉亭,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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