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知道是该可怜谢镜渊,还是该可怜楚熹年。
谢、镜、渊。
提起这三个字,众人第一个反应先是齐齐打个寒颤,随后便是叹息惊惧。
谢镜渊担得起惊才绝艳四字。他善骑射,解音律,涉群书,少时便征战沙场,以骁勇闻名上京。满族落魄,硬生生以一人之力重整家族荣耀。
这样的好儿郎,本该是众人追捧的对象。
不过只可惜……
世上最怕的就是“可惜”二字。
那谢镜渊曾因一场意外而容貌损毁,日日仅戴着一枚银色面具示人。加上天性孤僻,喜怒无常,性子实在难相处得紧。
两年前,他执掌兵权,率兵出征南诏,一年归。消息从前方传回京都,众人方知他在前方足足屠尽南诏六城,坑杀五万敌军。血浸黄土,尸横遍野,将南诏变为一座幽幽鬼蜮。
听闻消息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暗叹此子心狠手辣,不可深交。良家贵女亦是不敢与之结亲,退避三舍,谢镜渊便成了大燕最不能惹的鬼面阎君。
然而战后归京不久,谢镜渊便忽然病倒,每日咳血不止,遍请京中圣手无救。坊间传言是他杀孽太重,南诏数万鬼魂夜缠其身,要来索他的命。
楚熹年就在这个时候被列为了冲喜对象。
对于这位曲阳候家的二公子,能把他做过的混账事说个三天三夜都不带停。逗猫走狗,厮混青楼,赌坊连待三月,最后把传家玉佩都给输了出去。实在是纨绔中的纨绔,狗屎中的狗屎。
一日前,正是楚熹年与谢镜渊大婚之日。这位楚二公子可真是不得了,听说自己要娶个丑八怪,连夜就卷着东西跑了,还带上了青楼相好的粉头,打算私奔去天涯海角。
虽然上面一直压着消息,但架不住流言疯似的传。新婚当夜,禁军举着火把连夜搜人可是事实,曲阳候府上的数十名高手带着令牌连夜快马出城也是事实,说不是找人,谁信呐?
瞧瞧,方才曲阳候府上的奴仆直接把楚熹年那个倒霉蛋给擒回来了,也不知陛下会怎么发落,谢镜渊会如何应对。总感觉横竖都逃不过一个死。
曲阳候府阴云密布。大厅主位上端坐着一名雍容华贵的命妇,她面容颇具风情,不难看出年轻时的绝色,只是脸色难看,生生压下了几分容光。
底下跪着一堆奴仆,地上还躺着一名闭眼昏睡的男子,赫然是嘴里的倒霉蛋楚熹年。
曲阳候夫人终于按捺不住,重重一拍桌子,满脸怒容:“将那孽障给我泼醒!”
曲阳候性子软弱,夫人梅氏却最是个强势的性子,雷厉风行,一手操持府中内外。奴仆不敢违逆她,立刻有人端了盆冷水来,照着楚熹年直接浇了下去。
“哗啦——!”
这样的天气,寒意未散,被冷水一浇,不难想象个中滋味。之间原本在地上挺尸的楚熹年被激得睁眼,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坐了起来。
发生什么了?!
发生什么了?!
楚熹年只记得自己晚上下班回家,结果开车的时候方向盘忽然失控撞上护栏,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现在好不容易醒了,他觉得自己有点冷,不仅是冷,头还很疼。他无暇顾及周遭陌生的环境,下意识抬手一摸,结果发现满手都是血,双眼缓缓瞪大。
“……”
谁打的?
一旁持剑的侍从见状,立刻单膝跪地请罪:“禀夫人,因二公子不愿回京,与我等发生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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