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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9、第四十九章(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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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瞒着她拥有的一切。过去岁月里闪光的片段。对他笑和挥手的盛栀,只是一个虚假的梦。除了他自己,没人能证明。

    现在连他自己都无法证明。回家疗养几天后,现在,陆铮年又开始失眠。

    他越想说服自己记忆里的空洞是梦,梦里就越不受控制地去回忆,精疲力竭地去搜寻。

    有一次他甚至做梦梦到他把梦中的自己给砸碎。他轰然倒塌。

    散落一地一堆瓦砾中,他把五光十色的片段捞起来,想看清楚上面盛栀的脸。

    拿起来才发现,上面的五光十色不过是自己的幻觉。他手里只是一块灰扑扑的普通的瓷片。

    落满了灰尘。

    陆铮年想。他应该是真的生病了。

    他该把她一起忘记的。

    只记得盛栀,不记得过去所有的事,让他感觉自己并非陆铮年,只是一个承载陆铮年身份的傀儡。这种感觉几乎把他逼疯。

    他看着他把他的灵魂,他人生的核心之一落在垃圾堆里,然后又看着时间和疾病把他珍贵的东西分开撕扯倾倒焚烧,销毁得干干净净。

    记忆消退中,他好像又死了一次。

    有一天夜里,他从一无所获的梦中淋漓醒来,朦胧发消息问徐晟他们的高中同学怎么样了。

    徐晟不知道陆铮年是不是在借机打探知道盛栀的消息,措辞好几分钟才回一句。

    陆铮年终于问:【他们在一起,你知不知道道是为什么?】

    徐晟好几分钟输入,没有回复。

    陆铮年静静地等。

    对于过去他其实已经没办法回忆起,冉姐笼统概括描述一个字。

    有几次他甚至连朦胧的印象都要拿笔记下来,迟早有一天他会完全忘记她的事实让他,恐慌。可他就是想知道更多。

    手机振动一下。

    陆铮年低头,看到徐晟回复:【我们也没想到......可能是因为他们认识很久了,还是前后桌吧。】

    陆铮年下意识想。

    他们是,他和她难道不是吗?

    .......

    陆铮年视线模糊。

    细小的尘埃在空气里浮动。

    他才慢慢地想起,连这个他也不记得了。

    她说她和严朔认识很久了,他们也说他们一开始关系也很好。可是他也是应该很久以前就认识她的,他也应该和她青梅竹马。

    能证明的只有她和自己两个人。

    现在他不记得。她也不记得了。那段过去早都不存在了。只是灰烬。

    陆铮年回到了m&g,接回一部分的事,股东在他离开这段时间搞了不少小动作,股东大会上看到他还是有些讪讪。

    其实陆铮年状态不适合工作,但不找点事,他的大脑会一直反复提醒他记忆中的虚无,哪怕思绪现在迟钝要很久才能反应过来这一点也是一样。

    厉择和陆铮年说起那个拔掉仙人掌刺的实验。他反应了很久:“我只是忘记了一段时间的事。”

    厉择看他:“你是把你的脑子拔掉了吗?”

    他和盛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到高考。整整十年。将近三分之一,怎么会只是一段时间。

    陆铮年又晃一下。

    沈霁看不得他这副样子,把文件拿出去走了。陆铮年慢慢地说:“没忘与忘记,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他仍然没有见到她。家里的肖像画,他只动了几笔,头疼欲裂。有盛栀照片,远远描绘不出记忆里盛栀那个感觉。

    厉择把他手下的文件抽出来,让他别在走神的时候处理工作:“你还看不出来吗?大脑屏蔽就是为了让你忘记她。”

    一个一直在漏水的沙粒,是装不住喜欢和爱的。陆铮年对自己够心狠。病魔也不怎么样,没想让他好过。

    厉择翻着文件:“等忘干净就好了。”

    陆铮年感觉自己在服无期徒刑,他慢慢地轻声说:“那和让我去死有什么区别?”

    厉择动作顿住。

    没说陆铮年去b市,原本就是想寻死的。谁知道这么倒霉,产权都转让了撞上盛栀那么一遭。

    你不明白吗?陆铮年,你活不下去了。

    再这样被她折磨,你活不下去的。

    岁岁说要过来玩。

    以前都是徐晟告诉他,陆铮年第一次接到这个电话,反应了两三秒才辨别其中的女声,垂眸说:“之前都是。徐晟。”

    他不知道声音为什么快于本能地艰涩。

    盛栀说:“我最近有点事,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照看岁岁一段时间?”

    那头只有很轻的呼吸声。

    盛栀抿唇,知道这个请求多少有点过分。

    但薛谧她们都没有照顾过孩子,拜托她们照顾有些强人所难,她也不放心,而且他们之中,也只有陆铮年能让严家投鼠忌器。

    她可以两幅面孔,但绝不能拿岁岁的安全冒险。盛栀垂下眼睛。“大概一周时间。一周后我就会回来。”

    “.......”

    陆铮年没回答。

    盛栀呼吸微轻,她捏了捏眼睛,听到他说:“盛栀。”

    他的语气很奇怪,像一种初学者的生涩,和垂老的生命艰难开口的交杂,连语调都有些古怪的低沉喑哑: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盛栀转瞬即逝的声音成为他心跳的休止符。

    其实盛栀打电话来之前他正在按照医嘱每周练字。因为他总是和咨询师和在问卷中反馈,时常觉得内心空洞,所以听他们建议发展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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