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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把脉(第2页/共2页)


    陆斯则一路沉默,扶着盛清歌坐到沙发上,观察了下她脸色,随后转身接了杯温水、放到她手里。

    “你办公室有没有零食?”陆斯则抬眼,看向陆鸣舟。

    后者从愤愤不平中回过神来,“有。”

    陆斯则淡声道:“拿过来,饼干或者其他都可以。”

    说完,他走到盛清歌身边坐下,拉过她手腕。

    三根手指搭到她脉搏皮肤上。

    手腕突然被温热触感搭上,盛清歌才回过神来。

    “没吃午饭。”陆斯则没松开她,只是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她。

    眼神是询问的,语气却是肯定句。

    一种熟悉的、不遵医嘱且被医生抓包的心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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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扑面而来。

    盛清歌老实地点点头,“是。”

    陆斯则了然,继续毫不留情地戳穿:“昨晚熬夜了,至少凌晨两点。”

    两点半才睡觉的盛清歌:“……”

    像一团乱麻忽然被揪住了个线头,像烧烬的香灰被一缕微风吹起。

    心情是一种说不出的复杂,仿佛那些难过都被一层保鲜膜牢牢封死住,可以延后爆发。

    她有点无助地抬头看陆鸣舟。

    只知道他哥是个医生,哪知道还会中医?

    不是说是在国外留学的医学博士吗?

    陆鸣舟很得意,扬扬眉:“我哥很厉害吧,你这要是一年前嫁的是他,医药费都省下来一大笔!”

    休息室立时变安静。

    婚约被提起,面前的人也从医生身份变成前联姻对象。

    盛清歌就没办法那么自然了。

    陆斯则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随后松开。

    仿佛没听见陆鸣舟那句话,他神色如常,“先吃点东西。”

    盛清歌也装作没听到,接过他递过来的饼干,“谢谢。”

    陆斯则没一直坐在她身边,看见她吃东西正常,便径自站起来,走去落地窗前,背对他们,也不知道看着窗外风景在想些什么。

    倒是陆鸣舟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

    “啥时候离婚?我说你一年前啊,我真应该把你绑着不让你去跟他领证。他妈的那个王八蛋那时候找你结婚是为了什么啊?不就是怕干不过他家里那个私生子吗?”

    盛清歌垂着脑袋,胳膊搭在自己膝盖上,身体前倾,两只手握着装有热水的玻璃杯。

    耳边嗡嗡的,但是自己理亏,她也没反驳。

    “陆鸣舟。”过了一会儿,站在窗边的陆斯则忽然出声。

    “怎么了哥?”陆鸣舟顿住,忙看过去。

    陆斯则说:“太吵了。”那语气太平淡,仿佛在吐槽菜放多了盐那样。

    陆鸣舟有些怕他哥,一副小学生的模样,抬手在自己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盛清歌被逗得笑了下。

    抬头,却看见陆斯则正在往她的方向看。

    男人仿佛在想事情,深邃眉眼微凝,想的很入神。

    以致于,在对上盛清歌视线时,他目光闪躲了下。

    他垂眸、弯唇,为自己的失态抱歉。

    盛清歌也朝他点点头,就当作打招呼。

    她想,陆斯则可能也有些尴尬吧。

    “谢谢你们,我想出去透透气。”

    陆斯则用了个很适合两人关系、既不亲近也不疏远的回答:“注意安全。”

    陆鸣舟却一把抓住她胳膊,自认很机智体贴地问:“擦你该不会是要为了个男人轻生吧?”

    盛清歌体力恢复了,还有心情怼他:“你以为我是你?”

    陆鸣舟讪讪松开手。

    ……

    盛清歌远没有她表现的那样不在意。

    出门左拐,是落地窗阳台,窗前摆有三桌白色休息椅。

    盛清歌走到最里面,背对走廊方向坐。

    天色还没彻底黑下来,尙还未褪尽的火烧云层远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之后。

    盛清歌突然就想起来高中时候,每周五放学,经常有这种火烧云的傍晚。

    她家里管得严,出校门就要上车,司机直接载她回家。

    江临不一样,他每周五都去步行街街角唱歌。

    少年把摩托车停在路旁,打开车灯,他站在车灯前,怀里抱一把吉他。

    周围不时有路人驻足,或是觉得有趣听两句,或是指指点点、说这是小混混做派。

    可江临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眼里都是他的梦想。

    不在乎他人看法,是盛清歌从小到大都没有做到的。

    她活在父母制定的条条框框里,成为家长口中的骄傲,是长辈眼里的乖乖女。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从来都没说出口,也从来没有争取过。

    就像在七岁那年,为了让父母开心,她在玩具赛车和故事书之间选择了后者。自那以后,所有的选择便都不再是她真正想要的选择了。

    违抗父母安排的联姻,拒绝嫁给不喜欢的人,先斩后奏和江临领证,大概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叛逆的事情。

    可事实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告诉她,这唯一一次鼓起勇气的争取,是错的。

    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哭不能解决问题,却能够解决情绪。

    这次她没有先去观察四周是否有人,没有考虑在公共场合哭会不会被发现、会不会给家里丢人。

    她只想把情绪宣泄出去。

    因此也没注意到,在走廊尽头,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那里。

    正注视着她的背影。

    眼里满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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