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车祸、养伤、挨打,这些全都跟自己有关,一下颠覆了前面多年的认知,清恕桑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很正常。等他神魂归位,江父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怎么挂了?”清恕桑嗓音含着些不真实。江听闻玩儿他头发,说:“我爸觉得隔着电话不太好,防止自己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他让我有时间带你回去,到那时候再说。”
清恕桑轻声:“那他今天这么晚打电话是为什么?”
江听闻轻笑:“一开始他不是说了,以为你不要我了。他嫌我没用,过来问问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顺便踩我一下说我没出息。”
清恕桑慢半拍地「噢」了一声。他有好多问题想问江听闻,但又因为问题太多,根本不知道该从哪儿问起。
只是眼睛却先行一步给出最直白的反应,又酸又热,下一秒一滴滚烫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
这和他在床上被弄哭可不一样,这是实实在在的哭。
江听闻顿时傻在原地,茫然手足无措地低头看他:“怎么了不丧?怎么了,别哭别哭。”
“我没想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清恕桑表情并没有悲伤的情绪,他挺惊讶地自己擦脸,“我就是……很难过……”
为江听闻难过。
他抬头,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往外抛,先问:“你两次挨打都是因为我。”
江母的「江听闻的那两顿打没白挨」说的不是外人,根本不是什么自认为的替身,就是清恕桑。
清恕桑心里发酸,在他不知晓的岁月里,有一个人竟爱他至此。
江听闻:“嗯……”
清恕桑:“第一次为什么挨打。”
江听闻:“和家里出柜。”
江听闻的爸爸是军人,爷爷是军人,他会和自己的祖辈、父辈一样,在最好最刚硬的年纪效忠国家。
军政世家的纪律很鲜明,还有不容打破的家风,但就是因为家风严厉、纪律分明,才会有一个老是把自己框在原地的弊端。
比如早在几十年前国内同性婚姻法就通过了,可江父坚决认定这是不可为的。
那时候江听闻离高考还剩三个月,他的报考志愿是爷爷和父亲都待过的最好最严厉的军校,但清恕桑突然像朵向日葵似的出现了。
江听闻抱着一捧玫瑰回家,江母看见不以为意,还甚是习以为常,笑道:“又有同学给你表白了?”
说完又道,“但你最好还是不要耽误人家。军校特殊,你报考的志愿更是连手机都碰不上,白白耽误别人青春。”
江听闻摸了下脸上的口罩,摘掉:“嗯……”
这下江母倒是有些讶异。往常她照例将这些话做总结说的时候,江听闻都会冷淡地道:“已经拒绝了。”
江母奇了:“哪家的女孩子啊?”
江听闻将视线从艳丽的玫瑰上移开:“不是女孩子。”
“啊?”
“是男孩子。”
“啊?”
有其他男孩子跟江听闻告白江母不是不知道,但江听闻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这……”江母压了下想笑的嘴角,真惊奇,“你已经成年了,喜欢不喜欢的我不管你,但你要想清楚不能耽误别人,那样我会生气的,我教出来的孩子不能不负责任。男孩子女孩子我都能接受,就是你爸哪儿……”
“他不是喜欢我。”江听闻将花放在茶几上,“他只是在玩儿游戏。”
“那你?”
“我也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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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说着不喜欢的江听闻在一个月后就和家里出了柜。虽说先有了个心理准备,但江母还是讶异,而且她拦不住江父!
听江听闻说自己喜欢上一个男生的江父瞪大眼睛,似乎觉得天都塌了,还觉得这有病。
那顿家法不留一点余地地落在身上。江父是军人,身经百战,知道怎么打人能让人最疼,更知道怎么打人能将其打出内伤,却留着人性命。
江听闻直接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等江父再问他喜欢男人的病好了没,江听闻直接道:“更重了。非他不可。”
江父气得差点儿想打死他。这次江母直接一通哭,说要不要也把我一起打死,这才把江父拦住了。而且那时候离高考越来越近,江父再气也不能怎么样,以大局为重。
……
“可是你根本没想着去认识我。”清恕桑眼睛红红的,“哪有你这样喜欢人的啊?你冤大头吧?”
“我很想去。”江听闻把他手捏在手里,语气有点失落和对现实的无力,“可我要走了,去的是军校。那时候认识你,我怕你不喜欢我,我难过;也怕你喜欢我,等我走了你难过,我更难过——更怕你喜欢我后等我,在很长时间的磋磨下最后我还是失去你……比死了还难受。”
“这些场面我每天都假设,感觉一点也不好。”
江听闻笑了下,说:“所以我那时候每天睡前都会许愿。”
清恕桑:“什么?”
“那时候你还没成年,我就许——希望清恕桑不要有喜欢的人。”
清恕桑骂:“有病病……”
他拥住江听闻的腰身,把脸埋进他胸膛,许久都没说话。
“等你成年,我睡前就换愿望了。”
“呃……”清恕桑闷闷的声音从下面传出来,“什么?”
江听闻拍清恕桑的脑袋,像拍小动物的脑袋似的:“希望清恕桑不要谈恋爱。”
清恕桑抓住江听闻在头顶作乱的手:“那第二次挨打呢?你救了我一命,多有功的事情啊,叔……爸为什么还打你?”
江听闻:“因为在学校里的各项成绩都很突出,我提前毕业了——也就是要到部队报到。”
自然,他所去的部队更是严于律己,还很不「通情达理」。
被选中的人只有一次机会过去报道,除非死了,不然只要不去,就再也去不了了。这是一个一生只有一次的经历。
江听闻:“走之前,我想亲自去看看你。”
清恕桑狐疑:“亲自?”
江听闻抿唇,不解释。
他很幸运,见到了清恕桑,但那天又很糟糕,他目睹了意外发生的一瞬间。
眼睁睁地看着不知由于什么原因横冲直撞的汽车直朝清恕桑而去,江听闻想也没想便冲了过去。
那一刻的心脏似乎都骤停了,他现在已经记不清当时的具体感受。
只知道在抱着清恕桑滚在地时,江听闻慌乱地去检查怀里人的伤势。映入眼帘的清恕桑脑袋上全是血,当场就不省人事。
医生紧急救治后说清恕桑脑震荡,而且比较严重,一时半会儿根本醒不过来。
而第二天一大早江听闻就该出发去报道了,他没去。他要等清恕桑醒过来。
那是他人生里第二次叛逆,和第一次出柜时叛逆相同,这一次的叛逆仍旧给了清恕桑。
江父在部队里时拥有最高职位,哪怕后来退役了都还在那里占据着一席之地。
在江听闻该去报道的时候,他却没从多年好友那里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立马就知道有事。
得知江听闻在哪里后,江父怒不可遏,马不停蹄地找到江听闻把他打进了医院。比第一次挨打狠多了,江听闻连坐起来都困难。
一个月后,江听闻还是去部队报了道——江父并没有为江听闻说情,他只是把江听闻在病床上爬都爬不起来的样子记录下来发给了多年好友,说:“这玩意儿报道当天死了一次。”
现在又活了。不可抗力因素不在一生只能报道一次的规则里边,江听闻的名字仍然在列。
解决完事,江父忍着性子,问:“不是说因为救人才没去报道。人呢?谁?”
江听闻趴着看他一眼:“隔壁。清恕桑……”
四年前听过这个名字,并且记性非常好的江父:“……”
他指着江听闻的鼻子:“你死性不改?!”
江听闻:“嗯……”
江父瞪着眼:“你敢再去找他我真就让你死在这所医院。”
“随便。”江听闻闭眼睛,连看他都不看了。
不过不用江父说,江听闻也没去找清恕桑。他听见了隔壁的声音,那个人有很多朋友——
清恕桑车祸的事情家里不知情,他没有告诉家里,怕他们担心。
但他有很多朋友,病房里每天都不缺人过来。江听闻听不清具体内容,但知道清恕桑比较开心。
伤好过后,江听闻会走,且部队里还不比军校,没有实战还好,要是有实战还可能会没命,但江听闻所去的部队有——江父说的。
军令如山,实战前每个人都会签军令状,是死是活看自己本事,当然明确知道自己到尽头了可以自愿放弃,投降。
江听闻并不打算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出现,出现了会让对方一直记着这份人情,可他不想。
……
“然后就让别人顶了!”清恕桑越想越气,为自己傻逼的那三年,为江听闻的自以为是,他抬手捶在江听闻的腹肌上,“你真是个冤大头”
“我不是……我只是想珍重你……”江听闻为自己辩解,“身份比较特殊,如果有幸让你喜欢我,我当然会开心,可是要等好多年。”
他认真又惆怅地说道:“异地恋已经很难了,何况是意念恋呢。”
清恕桑眼泪还在眼尾挂着,闻言不受控地笑出来:“你神经病啊。”
他吸了吸鼻子:“我要是和别人结婚了呢?”
江听闻脸色有点紧绷:“没有如果。”
清恕桑哼道:“你肯定假设过。”
江听闻沉默,低声:“那就是我的事了。反正你不认识我,不会因为我有任何难过。”
说着,清恕桑突然觉得有点疑惑,抬头:“江娇娇……”
江听闻:“嗯?”
“我总觉得有处地方比较可疑。”
“哪里?”
清恕桑想了想他决定和秦斯言分开去清吧的那天,江听闻的适时出现:“我去清吧那晚,为什么你就那么巧地出现了?你当时好像……不是好像,就是专门冲着我去了。你算好的?”
闻言江听闻眼神闪躲,不敢吭声。
“嗯?”
江听闻捉住对方乱动的手,自暴自弃:“我在关注你。不然你以为我只靠高中里所谓的一见钟情就能喜欢你那么多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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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高中里清恕桑找过来就开始关注。他原以为不会有什么特殊感受,没想到越关注越喜欢。
江听闻也说不清他为什么必须非清恕桑不可,好像是他从小到大的家风都太严格,又循规蹈矩,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在军政世家的影响下做个合格的军人、首席执行官。
但是叛逆的清恕桑打破了他多年规整的生活。他那样耀眼,而且过来送花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来意。
是游戏就是游戏,不认识他就是不认识他。可江听闻想让他认识自己。
他不是见色起意,随着深入的考虑,他那时候想着清恕桑就只有一个浓烈的念头——他想和这个人过完一生。想让他永远明亮的眼神都放在自己身上。热烈奔放,放纵恣意。
就像可以把热烈的玫瑰毫不在意地塞进他怀里,无所谓地笑着说这只是游戏,学长别让我输了比赛啊,以及他进退有度落在玫瑰上的吻,他说哪怕是游戏也不会吻学长的,这是只有两个互相喜欢的人才能做的事情,不然就是轻浮。江听闻想让他喜欢自己。
他退役后知道清恕桑和秦斯言在一起,真的伤心透了。他每天睡前的愿望没有实现,清恕桑谈恋爱了,他觉得自己也该醒醒了。
可再关注一些时日,他又发现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他发现清恕桑总是在一幢别墅里待着,几乎没有出来过,就算出来也是跟秦斯言一起,他做的事情就是每天等秦斯言回来。
江听闻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想要珍重的人正在一个不知道珍惜他的人手里慢慢枯萎。
清恕桑和秦斯言分开那天,江听闻的车就停在那座犹如金丝牢笼一般别墅的路边。
天上下着雨,将近十一点的夜晚那么冷,可那个青年只穿着单薄的衬衫,就那样拉着行李箱撑着伞毅然决然地离去。
他那么悲伤,背影纤弱又寂寥,江听闻看了好大一会儿,只觉得心里跟着一起发冷。
他热爱的青年被伤害了。但青年似乎跟着想通了,他在成长,在涅槃,江听闻又不自主地高兴。
江听闻想让清恕桑开心,就像他当年送给自己的玫瑰,里面的卡片一样,让他做——永远不丧的清恕桑。
——
清恕桑紧了紧抱江听闻的力度,没控制住哽咽的声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江听闻这样的人呢,还被我遇见了。”
江听闻低笑,他抬起清恕桑的脸,轻声哄:“不要哭……”
“不行啊,就是想哭……”清恕桑红着眼睛,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我真的好爱你。”
所以说上天有时候真的是公平的,他让清恕桑撞了三年的傻逼南墙,又给了他一个完美的江听闻。
江听闻:“那老公以后也一直爱我好不好。”
清恕桑:“嗯!”
今晚说的实在太多了,也不差再多一点,江听闻抵住清恕桑的额头:“偷偷跟你说……知道你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你知道我那时每天睡前的愿望是什么吗?”
“什么?”
江听闻笑了声:“希望清恕桑立马分手。”
清恕桑:“愿望实现了。分了……”
江听闻:“等到你真的分手了,我的愿望就变成了——希望小先生好骗一点,和我结婚。”
真是步步为营啊。清恕桑冷静不少,道:“实现了。我就是很好骗,已经和你结婚了。”
看着清恕桑眼里的清明,江听闻满心愉悦往外冒,说秘密似的:“现在我又有了新愿望。”
清恕桑捧场:“什么呀?”
下一刻,清恕桑根本没看清江听闻的手伸向了哪里,就只见那只骨节分明、平常没少欺负他的大手,此时捏着一枚银色的戒指。在落地窗外月光的珲映下,泛着淡淡的冷色光调。
江听闻有些紧张,又实在希冀:“小先生。老公。娶我吧,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预防针来啦,没几万字了哈,写完姓秦的人渣作完最后一次妖(预警),这篇文就差不多啦,所以天使们有没有想看的番外,可以说一下下,能写的我会写(希望不是flag);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54章
银色的戒指还被江听闻倔强举着,清恕桑傻愣愣地看。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啊?”
江听闻不乐意他先问这些,道:“你快先答应。”
清恕桑当即伸出手,郑重其事:“我愿意……”
江听闻低笑。哪怕已经和自己的小先生互表心意,但此时看着那只已经握了许多次的手,他还是觉得如释重负。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了。
江听闻把戒指小心且郑重地推入清恕桑的无名指。
“这么合适?你什么时候量的?”清恕桑再次觉得讶异,胸腔的位置酸酸涨涨。
江听闻附在他耳边:“和你做的第一晚。”
清恕桑不可思议地抬头。
也就是说他们在清吧遇见,去酒店的那一晚。
清恕桑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晚江听闻手足无措地说完「我不太会」以后,还不等清恕桑反应,他就直接按住了清恕桑的手腕,再与其十指相扣。
那天晚上就几乎是这样度过的,江听闻没有将他的手松开过,势必从上到下都占据主导地位,让清恕桑随着他的行为哭、愉悦、低求。
各种经历忽而历历在目,清恕桑抿唇,在夜里的耳朵尖攀爬上一抹红。
灰暗的光线能看清爱人的面容,但这种小变化肯定不能,清恕桑悄悄松了口气。
江听闻:“老公,你为什么脸红?”
清恕桑:“……”
江听闻用指背轻蹭清恕桑的耳垂:“好烫。”
他有点恶劣地问道,“我的小先生想到什么了呀?”
清恕桑啪地拍开江听闻的爪子,怒道:“老实点儿!”
江听闻笑意明显:“噢……”
“另一枚戒指呢。”
江听闻正色,立马将另一枚也拿了出来。
清恕桑接过来,也不问人愿不愿意,直接抓过江听闻的手便强势地给他套进去。
晚风从开着的半扇窗户里钻进来,撩起落地窗帘追逐。
月光倾洒,仿佛是在邀人共舞。
戒指在指根处携着月光的手跃起脚尖泛起冷光。江听闻如墨一般的眸子里泛起明亮,如珍宝似的握住:“老公怎么不问我愿不愿意?”
清恕桑睨他:“怎么?你还想不愿意?”
江听闻道:“这不得走个过场嘛。”
“就不走……”清恕桑霸道握住他的手,两枚戒指相触,“看见没?我的。”
江听闻应:“嗯嗯……”
清恕桑煞有介事:“你不愿意我就把你关起来,榨?干你!”
江听闻忍笑,再开口时音色里的笑意还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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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遮住:“这么凶啊?”
清恕桑把自己往江听闻怀里塞了塞:“那可不,谁让我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你必须是我的。”他宣布说,“你要宠我,而我要一直爱你。”
江听闻吻清恕桑的发顶,满足:“好……”
——
两个人结婚半年,双方父母终于见了面。本以为只是个循规蹈矩的过场,没想到清父和江父却是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两位母亲也都开始约着下次一起去逛街了。
不过二位爸爸谈的主要是清父贬低自己儿子说清恕桑是个坏脾气的小孩儿,让听闻多多担待一下。
而江父闻言更是直接道就江听闻那娇滴滴的模样,和他外形丝毫不匹配,除了清清谁也瞧不上他,让清清别受不了退货就行。
互相贬低完,清父和江父互一对视,觉得能处,一个说自己儿子傲娇怪,一个说自己儿子装乖巧。
不知不觉聊了大半天,他们这才注意到除了他们四位家长,两个年轻人不见了。
清父问:“幺儿呢?”
清母理了理头发:“傲娇怪走了。”
清父:“……”
江父跟着问:“听闻去哪儿了?”
江母贴心回答:“黏着他老公装乖约会去了。”
江父:“。”
?
“我爸竟然说我傲娇。”清恕桑被江听闻牵着手不服,“我哪里是这样?”
江听闻开口正欲说话,清恕桑便又先发制人道:“江爸爸说得没错,你就是装乖。你不仅装乖,你还装温柔,装哭!”
江听闻拒绝承认,道:“我没有……”
“你就有!”
“我表现的明明都是真的。你不爱我了竟然这样说我。”江听闻控诉。
清恕桑懒得理他,甩开手直奔对面而去:“在这等着我。”
那是一个极大的花店,门口被各种鲜艳的颜色点缀,似乎下一秒就可以进入花园的海洋。
清恕桑摸了摸脸上的口罩,走到半路又回头叮嘱:“把口罩戴好。”
江听闻乖巧点头:“好的老公。”
来时他们跟父母一起来的,走时把车留给爸妈,而且他们确实是出来约会,便到处走走。
只不过清恕桑身份特殊,不可能肆无忌惮地露脸,江听闻跟着参加过综艺,只要他出现就难免会让人下意识寻找清恕桑在哪儿,所以也不算安全。
不过现在已经算是晚上时间了,天色渐暗,人流涌动,没有几个人会特别注意他们。
清恕桑从花店回来了。他怀里是一大捧玫瑰和向日葵,周围人们的嘈杂丝毫影响不到他们。向日葵的花瓣被晚风撩起,抖了抖小耳朵。
“追江先生的第 21 天。”清恕桑把花递到江听闻眼前,眼眸弯起来,“希望漂亮老婆好追一点。”
江听闻眉目全是柔和,伸手接过:“追到了……”
从知道真相之后,江听闻闹脾气似的说「那从现在开始你追我吧,你不追我我就哭,让你哄不好」,清恕桑知道江听闻只是开玩笑。他们已经互相交换了戒指与真心,江听闻根本不会真的在意这些。
但清恕桑仍然开始追起了江听闻。每一天都很认真。
第一天收到一大捧玫瑰和卡片的江听闻一脸懵然。
清恕桑说:“追江先生的第一天。”
还没来得及象征性地说第二句,玫瑰就被江听闻神圣般地接过去,哑声,“追到了……”
那一刻清恕桑只觉满心满身都被江听闻下了蛊,让他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他笑着问:“你这也太好追了吧。”
“嗯……”江听闻应,“你追我,我当然好追。”
……
“太好追了。”夜色彻底暗下来,清恕桑拨了拨江听闻怀里向日葵的花瓣,玩笑道,“你可以不让我那么快追到。”
“不要……”江听闻道,“我就是很好追。”
清恕桑眸子里缀着如星辰的笑意,摘掉自己和对方的口罩,踮脚吻他。
当晚,热搜第一。
# 清恕桑江听闻在鲜花后拥吻 # 爆;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这玫瑰好看吧?这向日葵好看吧?这个人好看吧?这个人也好看吧?你看他俩像谁?你看他俩在干什么?【图片】x9……”
清恕桑扒住江听闻的肩膀,踮脚,江听闻顺势低下脑袋,交换气息。
他腾出一只手环住清恕桑的腰,强势地将他往自己怀里按。
隔在二人中间的花卉玻璃纸缓缓变形,玫瑰与向日葵随晚风而动,无声地表达某种欢呼。
已经亮起的路灯投射在二人身上,在地面拉出纤长紧密的融?合身影,难舍难分。
【啊啊啊他们!在!接吻!】
【博主你真是太幸运了,竟然离这么近!】
【啊啊啊一个多月了,我终于又见到听清夫夫了】
【听清出现了】
【操,区区几张图,我特么流了鼻血……】
【清恕桑!你不营业竟然是因为在干这种事!你竟然在亲江听闻】
【我眼瞎,谁会写小作文,请用文字再告诉我一遍他们是怎么亲的,以及怎么做?爱的……】
……
在外面吃完晚饭回来的清恕桑一打开手机就发现自己和江听闻上了热搜,有点意外。
他也没多长时间不出现,但这在粉丝眼里已经是消极怠工不营业了。
而且他今天晚上跟江听闻拥吻被拍到,有多少张嘴也说不清,不多时新的热搜出现,大家开始问「清恕桑不营业在干什么」。
这点好回答。清恕桑毫不避讳,当即更新微博。
清恕桑:“我在追江先生。追他一辈子。”
【啊啊啊清恕桑想起来自己的微博账号啦!】
【他拉着他漂亮老婆的名字一起出境啦!】
【哒哒哒】
【哈哈哈前面的你是想逗笑我让我好想起江总的哒吗……】
【什么意思?俩人不是已经在一起了,怎么还追江总?】
【别问,问就是情趣……】
【好酸(柠檬)】
情趣不情趣的别人不知道,反正确实有很多人在问清恕桑这条微博到底是什么意思。
昨晚清恕桑累坏了,今晚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跟江听闻一起洗澡。
他自己匆匆洗干净出来,江听闻就抱着睡衣在门口幽怨地盯着他:“你不爱我……唔……”
清恕桑及时把他的控诉堵回去,再顺势拍拍他的屁?股,像个睡完就走人的渣男:“自己去洗澡,乖。”
江听闻:“。”
乖巧的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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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无话可说,进浴室了。听着哗哗的水声,清恕桑身心舒畅地趴在床上,跟傅白聊天。
小白菜:【什么叫你在追江听闻?你俩怎么了?!BE 了?(满脸惊恐jpg。)】
清恕桑:“黑莲花你就不能盼我点好?BE了我还能亲他?”
小白白:“说得对,那你俩现在在干嘛?他入你……没?”
清恕桑:“??”
清恕桑简直忍无可忍,一句愤怒的语音怼过去:“你脑子里是不是就这点事儿了?!”
“是啊,我多诚实。”傅白道,“多么良好的中华儿越品质。”
“呃……”格局上升到国家了,清恕桑再说不出话。傅白看自己这局赢了,便问他微博的追江听闻到底是什么意思,清恕桑三言两语说了说。
小白白:【不是吧爸爸,您就这样追啊?(静静地看你)】
清恕桑:“怎么了?我老婆就是这样对我一见钟情的,我这样追怎么了?”
小白白:“……”
小白白:“好,算你赢了。但你不觉得光这样追太单调了点儿吗?你能不能有点儿创意!”
经此一说,清恕桑想着这些天他送过的红玫瑰、粉玫瑰、金玫瑰、向日葵,也觉得自己没情调,没创意。
他虚心请教:“那你说怎么办?”
十分钟后,江听闻从浴室出来,就见他的小先生一动不动紧盯自己的手机屏幕,耳朵和脸颊都诡异地泛起红色。映进眼底的屏幕光还隐隐将里面的兴奋泄露了出来。
“看见什么了?”江听闻凑过去。
“啪!”
“什么也没看!”耳边忽而响起声音,清恕桑猛地把手机扣在床面,扑腾翻身躺好,将被子拉到脖颈,“睡觉!”
江听闻狐疑,半干的头发末梢还湿润着,水分往下滑凝聚成滴落在清恕桑脑门儿上。
“呃……”清恕桑伸手推他胸膛,“去吹头发。”
江听闻岿然不动,大手伸进被子底下去摸他手机:“到底在看什么?”
“都说了没什么!”清恕桑连忙把手机拿过来往衣服里藏,誓死不给,“你不准抢!”
“你防着我……”江听闻无比受伤,“啊,爱竟然可以消失得这么快。伤心了……”
“神经病啊……”清恕桑笑出声,拿脚踹他,“快去吹头发。回来我帮你把心暖暖。”
“用什么暖?”
“体温。”
这么一打岔儿,还是被这么主动的打岔儿,江听闻色令智昏地不跟人去抢手机,但他时刻记着清恕桑防着他这件事。
第二天不得不去公司上班时,心里都想着赶紧处理完工作,早点回家看看他的小先生在干什么。
?
清恕桑今天下午出去了,把自己从头包裹到脚,清母来了都不一定认识他,然后他出去半小时又迅速地回来了。
“你确定这样有用?”他冲电话里的那头说。
傅白:“为什么没用?”
清恕桑看着手里的东西,逐渐升起不详的预感:“我觉得我会死。”
“怎么可能……”傅白满声正气,“江总那么爱你,顶多让你落个半残。”
清恕桑:“……”
清恕桑怒而挂掉电话,对着手里的东西发愁。他有点后悔,傅白根本就不像安好心的人!
但买一次就已经很羞耻了,退回去绝不可能,可又不能把它放在家里,只要存在,就总有一天会露馅儿。
而且买都买了……
下午五点,按平常不应该是江听闻回来的时间,但他一直惦记着清恕桑昨天的可疑,提前两个小时回来了。
清恕桑最近没有工作,没怎么去公司。
他原以为今天还会像往常迎接到青年的吻,却在开门的一瞬间直接愣在原地。客厅中央的清恕桑更是惊慌失措地侧首,眼神慌乱,手僵硬在半空。
雪白的蕾丝边包裹着瓷白圆润的肩膀,精致的锁骨如数裸?露在空气当中。
纤细的腰际被裙身紧缚,勾勒出一目了然的线条。因为身高腿长,三层的裙摆只堪堪遮住大腿,白色丝袜一路顺下去,将小腿都包裹。
除了眼里的女仆装……清恕桑头顶上还带着一顶兔子发箍,一只耳朵支棱着,另一只便半垂着。
他面色有点泛红,明显是正在跟什么较劲,颇有点儿气急败坏,听到动静犹如受了惊的小动物,瞪圆眼睛看过来。
他的手还在拽着点……尾巴尖,似是想让把它原地消失。
但猫尾巴长度足够,在裙摆的遮挡下依旧露出了一点儿。
“咔哒……”
江听闻将只差一条缝隙的门关严,这点动静都震耳欲聋,霎时惊醒被拎出来围观的羞?耻。
清恕桑脸色猛然爆红,一下子后退坐到沙发上,只是坐得太猛,差点把生理性眼泪逼出来。
他握拳咬紧下唇才没低呼出声。清恕桑红着眼睛看向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的江听闻,紧张震惊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想大声问你今天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话到嘴边转了转,变成仰起脸,笑容明艳,道:“哥哥,我甜不甜呀?”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55章
五点天还没黑,客厅里不至于开灯。但江听闻每走近一步,清恕桑就觉得压在眼前的阴影就越重,强势的压迫感漫天席卷,却依然压制不住狂欢的心跳,他不自主地蜷紧手指紧紧抓住沙发靠背,屏住呼吸。想跑……
可刚才坐下的那一刻真是差点被要了半条命,猫尾巴从裙摆下探出,白色毛绒绒轻蹭到侧边的瓷白大腿肌肤,清恕桑腿有点发软。
“你怎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他喉结滑动,强行使自己稳于泰山,脸上的笑容未减。
江听闻上手捏住清恕桑的兔耳朵,顺时引起一阵颤栗,似乎他捏的是清恕桑的本体。
“想见你……”他嗓音明显喑哑,“所以就回来了。”
“小先生怎么这么甜。”江听闻屈身,狠狠捏住清恕桑的下巴,与他深吻,“老公就趁我不在的时候,玩儿这么野吗?”
清恕桑:“。”
脸上的嫣红随滚烫的呼吸火速传染蔓延,清恕桑耳根、脖颈肉眼可见地红了通透。
他抬手抵住江听闻越靠越近的胸膛,肩膀诡异微颤。太不舒服又太折磨人的异样使清恕桑不明显地抬腰想起身站起来,让自己远离沙发。
只是弧度刚起就被江听闻压回去,他瞬时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整个身体都陷进柔软的抱枕与沙发靠背。两边是江听闻有力的臂膀与胸膛,根本无处可逃。
清恕桑没穿鞋的脚趾猛蜷,生理性的眼泪刷地落下来。他抬手打江听闻后背,毫无杀伤力地怒道:“起来!别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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