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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0-120(第2页/共2页)

>     绪以灼问:“你和她很熟?”

    君虞摇头:“先前仅是听说,今日是我第一次见到她,但她应当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见过我,才会听出我的声音。传闻怜姑娘虽然目不能视,然而过耳不忘,任何声音只要她听过一遍就不会忘记。”

    绪以灼咂舌,她连见过的每一个人的长相都没法记住,更别说声音了。

    侍女将她们引到一条小径上后便停下脚步:“走到尽头便是世外楼修士居住的落桐院,君楼主,我就不多打扰了。”

    出于各种考虑,大宗门的修士即便到了旁人的地盘上用的也是自己带来的人手。侍女显然清楚这些规矩,及时离开,免生猜忌。

    绪以灼来时没说自己来自离生门,又一路和君虞同行,侍女显然把她也当成了世外楼的人。

    小径清幽,实际上比看上去要长,走到一半的时候,绪以灼听见了隐约的筝声。

    是何人在弹奏?

    走得越近,乐声便越清晰。筝声清越,从白墙包围的院内传来,竟与院外竹林林叶落下的声音相和。

    院门半掩,君虞推开的时候,筝曲也弹到了最后。

    绪以灼听见一个温雅的男声:“我就算到你们会在此时到来。”

    君虞叹了一口气:“江清渐,别人凡事不算,你却是无事不算。”

    卜算之事容易折损命数,旁人测算之时都极为谨慎,轻易不算,偏偏江清渐仗着自身特殊,恨不得吃饭喝水都算一算。

    绪以灼看着面前这个怀抱古筝,温和隽秀的年轻男子,心道原来他就是世外楼的副楼主江清渐。

    江清渐也注意到了她,饶有兴致道:“这位便是绪姑娘?”

    绪以灼惊讶道:“咦,你认识我?”

    “自然认识。”不知怎的,绪以灼觉得江清渐说这话时神情有些微妙。

    君虞轻咳了一声:“小五她们多嘴。”

    君虞肯定不会把她和绪以灼的关系四处张扬,会对此大惊小怪并私下议论的,也只有原吾她们了。

    君虞楼主的身份自然有一份威严在,门人们一个个在她面前都乖巧万分,但江清渐别看此时人模狗样,私下里素来没什么正形。小弟子们讨论的时候,他恐怕也兴致勃勃加入了进去。

    江清渐看到绪以灼和君虞此时的距离,心中又是一阵感慨,只不过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你们到后,这人也是来齐了。”江清渐说道,“明日他们恐怕就要讨论进入玄女境的相关事宜了。”

    他的语气显然是兴致缺缺,很不想讨论。

    不知有多少人为了玄女境的事忙得不可开交,但真的要进入玄女境的三个人,似乎没有一个人把心思放在这件事上。

    江清渐是不太想去的,如果不是君虞和绪以灼的这层关系,他恨不得在世外楼家里蹲到天荒地老,怜姑娘想不想去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没人知道,而绪以灼自己,也是去也可不去也可的态度。

    君虞道:“不想议事,不去就是。”

    江清渐咦了一声:“这样也可以吗?我太久不和楼外人接触,已然不知现在修真界的规矩了。”

    “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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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没变过。”君虞道,“只是我也不想去。”

    绪以灼:“……”

    她一时无言,而君虞忽地意识到刚刚的话似乎有点影响自己在某人心里的形象,又找补道:“先前那么多年只探索了玄女境极小的一部分,现在议事也议不出什么东西。以你的修为若是进到玄女境中遇到难以解决的事,在外面讨论也是讨论不出什么的。”

    “此言有理。”江清渐欣然颔首,“明日大家干脆都别去了,不如窝里睡大觉。”

    江清渐说完就转身往屋舍的方向走,似乎当下就打算去补个觉。

    江清渐走之后,绪以灼终于忍不住笑意,抵在君虞肩头笑出了声。

    君虞捏了捏她后颈:“……有那么好笑?”

    她的形象看来是没找补回来多少。

    绪以灼被捏住了命运的后颈,下意识站直了,忍着笑道:“突然间觉得你又鲜活了许多。”

    她原先只见到君楼主应对各方修士时的游刃有余,不曾想君楼主心里头原是不太乐意的。

    “麻烦。”君虞轻叹一声,“我也没怎么和人打过交道。”

    与世外楼的其余人比她和外界的联系要多上不少,但与外界大多修士比,她依旧称得上与世隔绝。

    那些繁琐拖沓的会议其余修士或许习以为常,于她而言就是各种不适应。只不过表面功夫做得到位,她不说其他人也看不出来就是了。

    “那我们就都别去啦。”绪以灼说道,“在城里四处走走,等到玄女境开启就挺好的,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她也不喜欢开会,以往自己做得了主,没必要的会一律不开,不得不开的会也会砍掉那些繁琐无用的流程,非常能理解君虞的想法。

    绪以灼说得认真,次日她真就和君虞翘掉了几大势力的会议。她拉着君虞走上街头,从行人口中问出了行露城的名胜,便往梦居而去。

    梦居正是昨日修士们论道的地方。昨日除了修士们聚在一起,百姓也来了不少,论道结束后大家一时间对梦居失去了兴趣,这里便忽地冷清下来。

    绪以灼一路走去,只见寥寥几人。

    梦居原是某位仙人飞升前的洞府,她于此处一梦入道,飞升成仙,后人便将此处命名为梦居。它由建在水上的亭台楼阁组成,池水只有浅浅一层,最深的地方站进去也没不过绪以灼大腿,许多圆润的青石露出水面。仙人建造梦居时,对此处景物自然有所改动,然而后人却觉道法自然,不再对此处景物做出更改,只定时打扫仙人故居。近万年过去,梦居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

    通往水上楼阁的路已然消失,一道木桥断作两截,一道仍在水面,一道沉入水中。据说是有修士在仙人故居顿悟,雷劫骤降,劈毁了这道桥。

    露出水面的青石,正巧组成了一条路。

    绪以灼蹦蹦跳跳地踩着石头到了对岸,一道人影从她身边的断桥掠过,直接飘到了岸上。

    绪以灼看清那人,惊讶道:“江副楼主,你昨日不是说要待在屋里睡觉的么?”

    从断桥过来的人正是江清渐,他摆了摆手道:“睡不着溜出来了。真巧啊,没想到你们也来了梦居。”

    绪以灼点头:“委实是巧。”

    然而还有更巧的。

    梦居中有一座忘尘阁,据说仙人当年便是在阁顶小憩。三人一同登上了忘尘阁,在那里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

    怜姑娘。

    君虞问:“怜姑娘怎在此处?”

    “我跑出来了。”怜姑娘面露茫然,“君楼主怎么会来这里?”

    君虞:“……”

    自然也是跑出来了。

    而且跑出来的不止她一人,绪以灼和江清渐也在这。

    恐怕谁也想不到,仙道这边的三个五行修士,竟然齐齐翘掉了会议。

    忘尘阁的顶楼,除了一张小榻,一张桌案,一瓶荷花别无他物,四人围着桌案盘坐于地,怜姑娘一刻不停地捣药,无人说话时房间里只能听见捣药的声音。绪以灼曾好奇地往捣药罐里看去,只见妖植还没有被捣烂,但已然一动不动,无力挣扎。

    “玄女境……没什么好讨论的。”怜姑娘慢吞吞道,她想着什么事情的时候,说话的语速就更慢了,“去过里面的修士不少,但只有三次活着带出了消息,一次说进入无边迷雾,寻不到边际,一次说如入黄泉水中,无力挣脱,还有一次,说是见神魔怒目,修者只能仓皇逃窜,撑到玄女境关闭。这三段经历可谓毫无共同之处,讨论再多也是徒劳的。”

    怜姑娘显然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修士总是热衷于讨论这些不会有结果,或者说收获甚微的事。

    在场之人对怜姑娘都所知甚少,也就君虞稍微有点了解。在绪以灼和江清渐都没有说话的时候,君虞问道:“怜姑娘怎么会来行露城?”

    以她一贯只想和妖修打交道的作风,应该是不愿意掺和这件事的。

    怜姑娘沉默了许久。

    就在其他人觉得她大概是不会说出原因的时候,怜姑娘用一种十分委屈的语气不情不愿道出两字:“……逃婚。”

    其他人:“???”

    怜姑娘用力捣了几下药:“被妖缠上了。”

    江清渐一下子就来了兴致,两眼都要冒出八卦的光:“哪个妖啊,这么厉害?”

    能把怜姑娘逼到躲进玄女境,那肯定不是无名之辈。

    怜姑娘也很实诚,江清渐问她就说了名字:“凰宜。”

    江清渐倒吸一口冷气。

    绪以灼一脸懵逼:“这谁?”

    “你们年轻修士可能没听说过。”江清渐道,“那是妖王,近千年没出现了,我有时都会怀疑妖修是不是换妖王了。”

    江清渐随即又惊叹道:“那还是个女修啊!”

    绪以灼:“……你在说妖王?”

    江清渐肯定地点头。

    绪以灼看看怜姑娘,这是女修没错。

    妖王,也是女修。

    绪以灼不禁也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八卦之心,突然熊熊燃烧了起来,用一种堪称怂恿的语气问:“她是怎么逼婚的?”

    有问必答怜姑娘蹙起了眉。

    “我不知道。”怜姑娘说,“莫名其妙就立下了婚约,然后就堵着我要成亲……成亲太麻烦,我不想成亲,可她又实在黏人。”

    “还好玄女境就要开了,”怜姑娘松了一口气,“我索性去玄女境待几天,那时候她应该能冷静下来了吧。”

    绪以灼突然间有点可怜那位素未谋面的妖王。

    怜姑娘看上去,似乎心里只有捣药,当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婚约肯定不是毫无缘由立下的,以怜姑娘口中妖王的执着程度,她显然是当了真。现在就是一个想要履行,一个压根弄不清状况。

    江清渐道:“玄女境后日便要开了,它开启时间不定,少的时候就半个月,多的时候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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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开上了三年。”

    君虞接话道:“一路上不曾发现异样,妖王恐怕还没追来。”

    怜姑娘十分欣慰:“希望玄女境开三年。”

    绪以灼心道,妖王好惨。

    江清渐显然很想再八卦一番,然而再问怜姑娘便是一问三不知,不清楚不明白莫名其妙就这样。渐渐的怜姑娘不说话了,仿佛是被这些复杂的问题搞得思维混乱,连捣药的动作都显而易见慢了下来。

    绪以灼从包裹里取出昨日买的甘棠城小吃和茶水摆在桌上,俨然一副要开个茶话会的架势。江清渐半点也不见外,拿起糕点便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将世外楼里的一些趣事娓娓道来。世外楼在外人眼里极其神秘,其门人好像一个个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但在江清渐口中,他们都是这般鲜活有趣。不知不觉间怜姑娘也听了起来,捣药都忘了捣,就听江清渐说故事。

    江清渐讲的都是世外楼里发生的事,可其中许多事情,甚至连君虞都不知道。

    君虞若有所思:“他们私底下倒是活泼。”

    “还都是小孩子嘛。”江清渐道,“小君虞,是你小时候太严肃了,要向小辈们看齐啊。”

    “诶?”绪以灼听到这个称呼很是惊讶,“副楼主比君虞大上很多吗?”

    只从外表看,君虞和江清渐无疑是同龄人,但修士的年龄是没法从外表看出来的。

    江清渐哈哈笑道:“别说在世外楼,就是在修真界,恐怕也找不出一个比我年纪还大的了。”

    他看看君虞,又看看绪以灼,神情颇有几分满意:“不过小君虞和你在一起后倒是活泼了不少,不错不错,有待保持。”

    绪以灼偷看了君虞一样,到底还是忍不住压了压声音问:“君虞小时候很严肃吗?”

    她觉得君虞一直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呀。

    “大胆问!”江清渐鼓励她,“可不是么,我就没见过比她还严肃的小孩子,长大后似乎好了一点,可其实也……”

    当着正主面大声议论的人突然止了声。

    江清渐没再说下去,看着君虞道:“以前如何倒也无需多提,只看现在确实不错。”

    君虞一直没有说什么,只是在这个时候握住了绪以灼的手,绪以灼习惯了,一时间都没有注意到。

    江清渐在心里啧了一声,腻歪。

    他问道:“以灼啊,等从玄女境出来,你要不要来世外楼玩几天?”

    绪以灼啊了一声,指指自己:“我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江清渐道,“你和小君虞关系这么好,都是一家人嘛,来玩几天没事,就是不想走了也成。”

    绪以灼有些心动。

    她对世外楼向来好奇,但是究竟去不去,她还是要看君虞的意思。

    君虞对上一双满是期待的眼睛,难掩笑意,柔声道:“你随时可以过来。”

    怜姑娘在一旁听了许久,越听越迷糊,听君虞说完这句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也是要成亲的关系吗?”

    江清渐感慨:“你可太有想法了。”

    第 1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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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姑娘丝毫不觉自己说出了何等惊人之语, 约莫是推己及人,语气甚至颇有几分理所当然。

    绪以灼先是一怔,耳尖一热, 脸似乎也有点发烫,略垂下头支吾片刻说不出话来。一会儿后她忽地反应过来, 自己同君虞分明清清白白,这是在心虚什么?

    绪以灼一下子又理直气壮了,只是另一位当事人没出声,她看着怜姑娘, 也没底气叫她不要胡说八道。

    最后只极弱气地说了一句:“你别胡说。”

    这句话,好似只有她放在了心上。

    梦居有的自然不仅是仙人的传说, 这个仙人曾经的洞府还有着极好的风景。红木斜斜探出水面,水上生长着浅紫色的睡莲, 藤蔓爬满了楼阁的墙。梦居无人打理,这些植物反而自己长成了一处胜景。

    绪以灼觉得来得梦居, 就好像过去去往某些遗迹游玩, 看着曾经规规矩矩的建筑被时间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无处不令人感到新奇。

    时值盛夏,从水面吹来的风却不带一丝暑气, 哪怕其余事情都不做, 只待在忘尘阁同故人新友闲谈二三, 透过窗看水面的红木与睡莲, 也能愉快又悠闲地度过一日。

    直到明月攀上夜幕, 几人才从梦居离开。绪以灼回到自己同君虞紧挨着的房间,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好一会儿都睡不着觉,总是想到离自己不远的那人身上。

    绪以灼仍在疑惑, 怜姑娘说出误会了的话时,君虞怎么半句也不反驳呢?

    月亮越爬越高,到姐姐后又慢慢坠下,绪以灼感到困倦了。她迷迷糊糊间想着,君虞定是觉得怜姑娘的话太过离谱,一开始便不放在心上吧。

    她们几人翘掉了会议一事并没有引起太大讨论,至少绪以灼没听见讨论此事的声音。她估摸着几大势力的人心里早有准备,世外楼遗世独立,不与任何势力为伍,而怜姑娘也是特立独行的性子,不参加会议这种事情放在她们身上显得合情合理。

    绪以灼混在世外楼的人之间,蒙混了过去。

    从梦居回来的两日后,绪以灼起早了,出门去寻君虞,却被世外楼的弟子告知君虞天未亮时便有事离开了城主府。绪以灼百无聊赖地在院中摆弄城主府的灵植,忽地一阵心悸。她手一颤,不小心将花瓣扯下了一瓣,却顾不上安抚委屈晃动身子的灵植,站起身来警惕四望。

    不远处江清渐走来,他单手负在身后,看见绪以灼便道:“玄女境打开了。”

    绪以灼缓缓点头。

    她刚刚心中那奇怪的感觉,正是因为感应到了玄女境的开启。

    “走吧,我们去龟负盘。”江清渐说道,“估计已经有不少人在那儿了。”

    绪以灼和江清渐能够感应到玄女境的开启,只因他们是玄女境附近有资格进入的人。几大势力的人虽然没有任何感应,但他们自有得知玄女境开启与否的办法。

    龟负盘是玄女境位于行露城的入口,外形是一只背负罗盘的石龟,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玄女境,又是何人安置于此的,从修真界众人对它有印象起,龟负盘就是作为玄女境的入口存在。

    绪以灼一早便被告知入口在龟负盘,然而此番是头次前往。龟负盘不在行露城中,而位于城外人迹罕至的沼泽地内。

    绪以灼跟随江清渐御剑前往龟负盘,直到此时江清渐仍悠闲无比,轻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仿佛他此行是去某处风景名胜游玩,而不是去危机四伏的玄女境。绪以灼被他搞得也兴不起半分的紧张情绪。

    待来到龟负盘,不少神情严肃如临大敌的修士向他俩看来,绪以灼有种诡异的划水被当场逮住的感觉。

    有的修士御剑浮于半空,有的修士轻身立于沼泽之上,绪以灼在他们之间看到了君虞。目光相接,君虞向她微微颔首。

    怜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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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同样已然来到此处,只等绪以灼和江清渐到来。一年长修士从人群中走出,对二人道:“江副楼主,绪道友,玄女境已然开启,只消将你二人的手放于罗盘之上,即可进入玄女境中。”

    他说话时,怜姑娘已轻身跃至石龟背上。

    在亲眼见到龟负盘之前,绪以灼一直以为它的模样是一只巨大的石龟托负一只大小同它不相上下的罗盘,然而实际上,罗盘的大小只有龟背的五分之一,空处足以令多人站立。待绪以灼和江清渐也站到龟背之上,石龟承受了整整三个人的重量,依旧站得稳稳当当。

    石龟身下不与任何东西相连,它立于连人踩上去也会下陷的沼泽,不见丝毫下沉的迹象。

    罗盘上的刻度已然模糊不清,上面只有怜姑娘毫无血色的一只手。绪以灼学着怜姑娘将手放于空处,感受到了一股隐约的吸力。

    一阵白光忽地吞没了她,眼睛无法视物,耳朵也听不见任何声音,眨眼间万籁俱寂。绪以灼感觉不到身边人的存在,怜姑娘和江清渐的气息骤然消失。

    绪以灼没有惊慌,她想起了玄女境少有的一条信息:进入玄女境的修士会被传送到不同的地方。

    绪以灼静静等待白光消失的时候,不知过了多久,冰冷的湖水铺天盖地袭来。

    “咳咳!”绪以灼猝不及防呛了几大口水,一浮出水面就开始咳嗽,咳得眼尾飞红,眼泪都要出来。

    她这是一进入玄女境就被扔到了水里!

    好不容易缓过来,绪以灼一边划着水,一边环顾四周。她被扔进去的湖泊坐落于山谷中,这俨然是一个过去进入玄女境的人不曾去过的地方。

    绪以灼没有在周围见到半个人影。

    湖泊很小,几下就能游到岸边。绪以灼爬上岸,一个法诀弄干净身上的衣裳后,开始试着联络江清渐和怜姑娘。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玄女境内像是有着什么屏障,限制了秘境中修士互相联系。绪以灼放出的纸鹤在她身边盘旋了几周后,软下翅膀,落回她的手中。

    绪以灼垂眸沉思。

    她们来到玄女境中并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虽然传言玄女境中有无上至宝,但过去进来那么多修士,压根连至宝的影子都没有见到,甚至能活着出来的都极少。修真界几大势力对他们的期望,也仅是尽可能探索玄女境更多的地方。

    绪以灼来此另有目的,她想要接触那个血莲宗的五行修士。虽然她现在还没有想到怎么样从血莲宗手中得到彤神镜,但这种位置不详,与外界几近毫无联系的宗门,她如果畏首畏尾放弃这一个难得的机会,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寻到彤神镜。

    和魔修接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既得找到血莲宗的魔修,还得想办法避开和她一起进来的两个正道修士。但无论是见是避,绪以灼都希望自己尽快看到一个人。

    身处一个全然陌生且空无一人的环境中,不安感在绪以灼心中弥漫开来。此地不仅见不到人,她连别的生物都没见到,哪怕是一只飞鸟,一只虫子。放眼望去绿意葱茏,分明该是生机勃勃的景象,绪以灼却觉死气沉沉。

    绪以灼忽地发觉,这个山谷不曾吹过一缕风。

    这个地方极不对劲。

    绪以灼四下望去,眼下除了水,便是山。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水里探索,要么往山外走。

    山并不高,绪以灼自然愿意选择较为简单的那个选项。她踏上玄无剑往高空飞去,没一会儿就高过了山巅。

    然而看清山外的景象后,绪以灼霎时愣住了。

    她看见了无边无际的白雾。

    山谷宛如一座孤岛,地面之上除此以外再无他物。

    绪以灼感觉自己正在一个游戏地图里,这张地图中的场景,唯有她落入的湖,与包围湖泊的山——

    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还没脱单。

    但是,诶嘿,我脱单了。

    第 106 章

    ===================

    艺高人胆大, 绪以灼御剑一头扎进了无边白雾里。

    然而她在白雾中飞行了没有多久,就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墙”。那堵看不见的墙是柔软的,绪以灼试着继续往前飞, 起初还算容易,飞出半米后她就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弹力。

    到了某一极限, 绪以灼直接被这堵“墙”弹了回来。

    好家伙,绪以灼心道,这未免也太像空气墙了。

    往外行不通,那么向上如何?

    绪以灼抬头往天上看, 空中是一轮炽烈的太阳,可那轮太阳仿佛被什么东西笼罩着, 雾蒙蒙的不太真实。

    绪以灼御剑一直往高处飞,视线里的太阳越来越大, 但是阳光落在身上的热度却一成不变。

    这太阳似乎是假的。

    湖与山以外的一切仿佛都是虚假的,只是为了让此方世界显得真实一些的背景板。绪以灼此时还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但玄女境显而易见不是仅把人困在一个地方这么简单。玄女境属于一个开启时间结束后会自己把境中外来者吐出来的秘境, 过去就有进入玄女境的修士命悬一线之际撑到了玄女境关闭, 侥幸捡回一条命,而他那些没能撑到最后一刻的同伴, 尸体便永远留在了玄女境里。

    人被困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 能遇上的危险可太多了。

    哪怕只是往这个空间里填满沸水, 也够修士喝上一壶。修士能够撑上一月两月, 可有几位能撑上一年两年?

    绪以灼坐在玄无剑上想到。

    她已然飞到了这个空间高度上的尽头, 抬起手就能碰到一堵熟悉的软墙。太阳已然离她很近很近, 但是永远也触碰不到。

    那甚至不能说是太阳, 绪以灼现在看着它,觉得它就像是用纸剪出来的, 只不过能够发光发热。

    无论如何,她都得先从这里出去。往外往上都飞不出去,绪以灼目光自然而然落到了山谷中的湖泊上。她飞得太高太高,此时往下看,山谷就如同无边雾海之上的一座小岛,而湖泊是岛屿中心的一点碧蓝。

    绪以灼收起玄女境,放任自己从空中坠下。凛冽的风吹掉了她扣在头上的兜帽,挽起的发髻也被吹散。快要落到湖面的那一刻,绪以灼定在半空,轻松抵消掉了巨大的冲击力,立起身来飘浮在水上。

    没有一缕风吹过,湖面不泛起一丝涟漪,它宛如一面青蓝色的镜子。

    绪以灼看不见水底,甚至看不到任何东西。湖中仿佛没有一株水草,没有一条游鱼。

    绪以灼毫不犹豫跃入水中,一直往下潜,许久都没有潜到湖底。如果不是没有遇到任何锁链,绪以灼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褚苍山脉那一个诡异的深潭。

    往下看是黑魆魆的一片,绪以灼手中元鸿镜的镜光只能照亮极小一片区域。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湖水,这片湖就和包围它的山一样,没有任何生命。

    绪以灼忽地看见了亮光。

    她怔愣了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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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才确定那亮光确确实实位于她的身前,而不是来自她手中的元鸿镜。绪以灼不再下潜,她看着那亮光的模样,总觉得有些熟悉。

    她一直往湖底下潜,但她触碰到湖底,却看到了这奇怪的亮光。

    绪以灼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往那亮光游去。

    越是靠近,熟悉感便越是强烈。

    绪以灼再一次不动了。

    此时此刻她终于意识到刚刚自己心中的猜想是正确的,这亮光不是别的,正是湖面。

    是潜在水中的人抬头能看见的湖面。

    绪以灼踩了几下水,哗啦一声,她从水中探出头来,四下望去,所见的尽是熟悉的景象。

    她又回到了这座山谷。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她切切实实被困在了这里。

    一艘画舫静静漂在平静无波的湖中央,画舫虽小,却精致得堪称金碧辉煌。它显得和周边格格不入,明明应该泊在笙歌燕舞、灯火通明的河畔,此时却漂浮在山谷中平平无奇的湖上。

    这艘画舫自然是绪以灼拿出来的。

    虽然外形有点夸张,但是船舱里躺着当真很舒服,好歹也是游戏里最珍贵的水上坐骑,质量没话说。

    绪以灼摊在软榻之上,仿佛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

    从进入玄女境开始绪以灼就在计时,她找了许久出口,一看时间惊愕地发觉竟然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绪以灼对时间的流逝几乎一无所觉,只应头顶那轮太阳不曾有丝毫变化,

    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虚假的太阳将时间永远定格在了白天。

    绪以灼又寻找了十日这个山谷的出口。

    她无论从哪个方向离开,哪怕她试着打穿了山,也会在打穿的通道前方看见一个一模一样的山谷。待她回头往后看便发现来路已经被沙土堵住。

    绪以灼又试着在地上绘制随机的传送法阵,她确实有可能被传送到山谷的任何一个地方,但也仅能在这个山谷的范围内随机传送。

    在昨日,绪以灼在山谷里搞了个大破坏。她毁掉了自己能看见的一切,拆完了山填掉了湖就开始对地面下手。绪以灼觉得找自己这破坏程度,岩浆都能被她挖出来了。

    山谷被她折腾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然而某一刻天塌地陷,绪以灼看到一切都在消融,仿佛才画好的画被毫不留情泼上了一盆水,颜料便随之不断地往下淌。

    啪的一声轻响。

    立体的场景,在某一瞬间好像成了平面上的一幅画,而绪以灼则是立在画纸上唯一立体的人。

    下一瞬,变成平面的景象又从纸上站起,绪以灼被眼前发生的一切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怔怔看着完好的山谷与湖泊又一次出现在眼前。

    她又一次没有找到出口。

    绪以灼突然间累了,好像一株被过于毒辣的太阳晒得蔫头耷脑的小苗,又颓又丧地从包裹里取出画舫扔在水上,自己躺了进去。

    她突然间意识到了此处可怕的地方。原先还是她想多了,这个地方不需要有任何变化,只要它保持一成不变,就足以把人逼疯。

    没有风,没有声音,没有任何的生命,绪以灼觉得她看见的一切都是这般虚假。

    绪以灼轻轻敲了两下的地板,只要她不动作,这里就不会有任何声响。

    她是这个空间里唯一算得上生命的存在,这个一成不变的地方只有她可以造成改变,但任何的变化最终又会恢复原样。

    绪以灼有些茫然,她感觉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是徒劳。

    她被关进了一个最可怕的囚牢里。

    眼下的处境让绪以灼想起了过去看到过的恐怖故事——当时听到那故事的时候绪以灼没这么觉得,但落到了差不多的境地绪以灼意识到这确确实实是个恐怖故事。那故事有许多种版本,共同点便是主角会因为各种原因变成他世界中的唯一一个人。

    他的亲人,爱人,好友,熟悉的人,不熟悉的人在转瞬之间从他的世界里消失。打开手机通讯录里面空空荡荡,社交软件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喃喃自语。繁华的街道变得空无一人,商店依然开着门,汽车停留在街道上,好像前一秒商店还在迎接客人,马路上仍川流不息,下一秒所有人便消失不见。

    绪以灼觉得自己的处境似乎还要糟糕一点,毕竟她的这个世界目前看来实在有点小,而且不止是没有人的问题,她连只虫子也找不到。

    故事的主人公结局无一例外走向崩溃,绪以灼可不想变成那样。

    如果运气好一点,绪以灼或许可以在这里待到玄女境关闭,然后安安全全地被传送出去。可绪以灼不敢赌自己的运气,即便她的心理素质可以撑到那个时候,但如果这个空间本身有问题,玄女境关闭的时候她也无法离开呢?

    绪以灼锤了一下床榻,想来想去,还是得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被困在此界已有十一天,绪以灼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已经有点烦躁。她从床上坐起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之前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绪以灼一下便想到了第九日。

    第九日她几乎彻底毁掉了这个山谷,也是那一次,这个空间出现了此前从未有过的变化。

    这个空间仿佛变成了一幅画。

    可如果它不是变成了一幅画,而是它本身就是一幅画?

    绪以灼忽然觉得这个猜想很有道理。

    她所感受到的空气墙,难不成就是画纸的边界?她在山谷里做的任何事情都会变回原样,岂不是因为画中人无法改变画里的事物,能真正对画面做出改变的,只有画外执笔的人?

    “所以……这是画?”绪以灼喃喃自语。

    在她把这句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忽地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绪以灼只来得及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从空中坠落,啪的一声跌在了地上。

    “嘶——”绪以灼脸色煞白,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她落下的高度实在没有多高,以至于自己那堆到了极限的属性压根没有生效,绪以灼摔了个结结实实。

    她太久没有挨过这样的疼,以至于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绪以灼先看见地上光洁如镜的青黑色砖石,目光上移,便发觉自己身处一个幽暗的大殿中。

    她不知道这个宫殿究竟有大多,只因无数画卷从大殿的顶端垂下,放眼望去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画卷,而看不见大殿的边际。有青色的火焰如同一团团鬼火在画卷间穿梭,火焰能提供的亮度十分有限,但也勉强能让绪以灼看见里自己最近的一幅画。

    绪以灼看见熟悉的山谷与湖泊。

    她之前竟然当真在画中。绪以灼心道。

    也许就是因为她意识到了身边皆是虚假,而自己并非画中人,从成功从画里出来。

    绪以灼不禁猜想,过去进入玄女境的人是不是也来到了画中。

    每一次进入玄女境的人看到的都是不同的东西,若他们没有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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