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上一盘肉酱土豆泥一盘,一盘滑蛋牛肉片一盘,一盘椒盐虾仁。
六份菜,齐了。
这两日又赚了五十二,等今天的菜卖完,又能分银子了,真不错。
她盘算得很好,可惜天不遂人愿。
不等饭馆开门,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唐来娣一看到?来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眼底浮现一抹激动:“娘,您怎么来了?”
唐来娣的娘是唐家村隔壁的陆家村人士,身量臃肿,面庞黝黑,跟唐来娣长得并不相像。
唐来娣长得像她爹,肤色偏白,眉清目秀。
陆氏敲开门就毫不客气地往大堂里?一坐,气哼哼道:“我怎么来了?我不来还不知道你?这么大本事,偷了家里?的银子在县城开饭馆,死丫头赶紧收拾东西跟我走,这饭馆不许开了。”
一席话,让唐槿三人齐齐一愣。
唐来娣脸色一白,眼底的激动沉了下去:“娘,这饭馆是我用自己的工钱开的,我何时偷了家里?的银子?”
她还以?为娘亲是关心?她,是特意来看望她的。
没想到?,竟是来兴师问罪的,一张口就污蔑她。
陆氏胖乎乎的大黑手往桌上一拍:“你?的工钱不就是家里?的银子吗,我跟你?爹养你?这么大,你?挣了银子不孝敬我们也?就算了,我以?前想着让你?自己攒嫁妆,没想到?你?竟然?不吭一声就把银子花了,还不知死活跟楼上楼作对,我看你?是清闲日子过?久了,想找不痛快。”
唐来娣怔住,后知后觉地想起楼上楼的陆掌柜跟外祖家同村,为人圆滑,性子机灵,又长得不错,所以?很早就入赘到?县城,娶了楼上楼前任掌柜的独女为妻,进而从岳父手里?接掌了楼上楼。
所以?,那个陆掌柜被她一凳子吓跑之后,这么快就去找了她娘。
让娘来做说客?
陆氏显然?不是来做说客的,而是来做主的。
她见唐来娣呆愣着,便看向唐槿和楚凌月,语气理所当然?道:“这饭馆既然?是来娣开的,你?们就都?是她的伙计,现在饭馆不做了,你?们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去,赶紧走,别碍着我教女儿。”
唐槿没接她的话,直接看向唐来娣:“来娣,你?跟婶子好好说,有什么事到?后院叫我们。”
一看陆氏这么横,再结合原主记忆的信息,知道这位胖大婶是个性子凶悍的,她当即就拉着楚凌月的手往后院走。
唐来娣眼巴巴地看着她们躲后院去了,心?里?骂了一句:没义气。
唐槿是真的不讲义气吗?
楚凌月也?不确定,于?是问道:“阿槿,我们就这么不管了吗,来娣一个人能应付得来吗?”
孝道压死人,唐来娣可以?拿凳子吓唬陆掌柜,对上自家娘亲,别说动手了,顶嘴都?不合适。
唐槿冲她一笑:“跟我来。”
话落,她松开楚凌月的手就冲进卧房,高声喊道:“祖母不好了,祖母不好了…”
昏昏欲睡的唐老?太?太?被这么一喊,登时一个激灵,惊醒过?来。
“什么不好了,瞎嚷嚷什么,老?婆子我好着呢。”
唐槿做作地抽了抽鼻子,委屈巴巴道:“真的不好了,来娣她娘来砸店了,还要赶我们走,您快去看看吧。”
楚凌月跟在唐槿身后,见老?太?太?朝自己看过?来,目露询问。
她轻轻咬唇,语气低低道:“祖母,来娣她娘让我们滚。”
“你?说什么,她敢让你?/滚,老?婆子…老?婆子我用拐杖抽死她。”老?太?太?一看心?头宝这可人怜的样儿,那叫一个心?疼和怒不可遏,一个翻身坐起来,拎着拐杖就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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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槿默默朝楚凌月竖了竖大拇指:“娘子厉害。”
还是这个女人会演戏,这小表情,这语气,让她联想到?了现代某些小说里?对人物的奇葩描述,这才是真正的三分委屈,三分无奈,再加上三分无助和一分隐忍。
绝了!
楚凌月现在可是老?太?太?的心?头宝,谁触眉头谁倒大霉。
楚凌月神色已?经恢复正常,淡淡道:“阿槿也?不差。”
戏演到?这里?,她也?明白了,这个人不是怕事不管,而是想请出?老?太?太?这个大杀器。
唐槿这才解释道:“陆氏再过?分都?是来娣的娘,人家母女俩说话,咱们到?底是外人,且陆氏是长辈,你?我与她计较也?不妥,还是祖母出?马最合适。”
老?太?太?是谁,是唐家村第一悍妇,还是唐家村辈分较长的几位老?者之一。
整个唐家村就没人敢惹她。
尤其老?太?太?行事还公正,护短但讲理,在村里?颇有些威信。
在老?太?太?面前,陆氏根本就不是棵菜。
两人相视而笑,默契地来到?大堂外,就看到?了站在窗下的老?太?太?,耳朵贴着墙,正在偷听。
唐槿不由看了眼楚凌月。
楚凌月扬了扬唇,乖巧地站到?了老?太?太?身边,挽住她的胳膊。
偷听的队伍增加了一个。
唐槿忍不住笑了笑,默默站到?了老?太?太?另一侧。
偷听的队伍扩大了到?了三人。
大堂里?,陆氏见唐槿和楚凌月还算识趣,等她们走远了,又看向唐来娣,指了指凳子:“坐下说吧。”
唐来娣却站着没有动,面无表情道:“娘,我知道是楼上楼陆掌柜让您来的,你?说什么都?没用,饭馆是不会关门的。”
陆氏登时气了:“你?真是翅膀硬了,你?知道楼上楼是什么背景吗,人家陆掌柜是念在同乡的分上,才让我来劝劝你?,给?你?一条生路,不然?你?坟头的草都?三尺高了。”
唐来娣浑身紧绷,嘴唇紧紧抿了抿:“平安县不是没有王法的地方,他楼上楼再财大势大也?不敢乱来,不然?我就跟他拼了。”
她曾是衙门的捕快,知道本县的顾县令虽然?于?政务有点惫懒,但为人还算清正,不是眼里?能揉得进沙子的人。
所以?,她不怕。
“万一他敢呢,他拼钱拼势,你?拼什么,哦,你?拼命,你?也?就只?有这条命了。”陆氏笑了,笑容轻蔑,忽而怒道,“可你?这条命是我给?的,我不许你?拼,少?废话,赶紧关了饭馆。”
唐来娣一脸倔强道:“拼命就拼命,我死也?不关饭馆。”
“唐来娣!”陆氏猛拍桌子。
唐来娣扬头,满眼含泪,眸底一片决绝。
身为一个正义的女捕快,她这辈子绝不向恶势力屈服。
嗯,娘好像不是恶势力,但娘现在帮着陆掌柜,那就是恶势力的帮凶,总之不管是谁,都?不能令她屈服。
见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陆氏深吸一口气,知女莫若母,女儿的性子就跟犟驴一样,认准了什么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她缓和了一下神色,拿帕子擦了擦眼睛,语调酸楚道:“来娣啊,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你?弟弟想想,耀祖他才升了捕头,前途正好,万一因为你?得罪了陆掌柜,连累到?他怎么办,你?就听娘一句劝,把饭馆关了,再把菜方哄过?来,咱们一家就吃喝不愁了,你?也?能说个好人家。”
不提这一茬还好,一提起弟弟唐耀祖,唐来娣的心?直接硬成了石头。
“为耀祖着想,你?们就只?知道为他着想,那个案子明明是我破的,你?们为了他到?处抹黑我,把我从家里?赶出?来,还让衙门辞退我,现在又为了他让我背信弃义,做猪/狗不如的小人,你?们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女儿?”
陆氏的脸色不自在了一下,随后又理直气壮道:“为你?弟弟着想怎么了,你?小时候什么都?让着他,现在怎么就拎不清了,耀祖才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他好了,你?才好,你?这孩子怎么越长越歪,你?就不能让让他。”
“我就是一直让着他,才被他抢了功劳,才无家可归,就因为我是他姐姐,我就活该一直让着他吗,我让够了,我凭什么让他,凭什么啊……”
唐来娣直接气哭了,满腹委屈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状若疯魔地嘶吼道。
“你?大呼小叫什么,我是你?娘,你?看看你?现在的德行,还有个女儿家的样子吗?”头一回被女儿吼,陆氏气得站了起来,伸出?手去,作势要打。
就在这时,一根枣木拐杖凭空飞了过?来,精准地砸在了她的胳膊上。
“哎哟,哪个狗/东西砸我。”陆氏呼痛一声,抬眼就看到?黑着脸的老?太?太?,心?里?不由一慌,强行挤出?个笑来,“老?太?太?,您怎么来了,快坐。”
第35章
唐老太?太?大?马金刀地往桌前一坐:“老婆子我来打乱叫的狗, 一只耳呢,那个怂瓜玩意躲哪儿去了。”
一只耳是指唐来娣的爹,唐叁义?。
唐叁义?年轻时在衙门做捕快, 曾不小心?被盗贼削去一个耳朵, 从此就有了个诨号“一只耳”。
陆氏一听老太?太?这么问,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门外。
大?堂内的人不由都看了过去,就见一个戴着厚布帽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看着四十多岁的年纪。
正?是老太?太?口中的“一只耳”,唐来娣的爹。
唐叁义?进门便老老实实地朝着老太?太?招呼了一声:“婶子。”
说话间, 他不自觉地扯了扯本就已经遮住了两边耳朵的帽子,面上干笑着。
唐家村一族大?多沾亲带故的,没血缘关系的就按辈分排大?小,唐老太?太?跟唐叁义?的爹一个辈分, 应他一声“婶子”。
唐老太?太?嗤笑一声:“合着你小子在啊, 躲外面听出什么名堂来了?”
唐叁义?脸上的笑容又勉强了些,显得有些滑稽。
他扯了扯帽子,嗫嚅道:“婶子,不是我们非要为难来娣,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是我的女儿,实在是陆掌柜势力?太?大?,连县太?爷都要给他几分薄面,我跟她娘也没办法。”
“手心?手背都是肉没错,但手心?的肉就是比手背的厚, 你们对来娣怎样?, 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老婆子我不管你们怎么当爹娘的, 我今天只管这家店,我看谁敢让我关门。”老太?太?气势万钧,两眼直视唐叁义?。
唐叁义?沉默片刻,小声道:“婶子,这店是来娣的。”
来之前?,陆掌柜亲自上门跟他们说清楚了的,女儿是饭馆的东家,大?厨是唐老太?太?,唐槿两口子是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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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不知道老太?太?怎么变成了大?厨,但饭馆可是他家的。
唐老太?太?冷嗤一声,看向唐来娣:“来娣,你说这家饭馆是谁的?”
她对三个小辈所谓合伙做生意的来龙去脉早就问清楚了。
租饭馆的契约在唐槿手里,签名的也是唐槿,唐来娣是出了二十两银子,但倒霉孙女不厚道,压根没往分钱的契约上写。
她原本了解一切之后是想让唐槿改一改契约的,不能欺负人家老实孩子。
但想到唐来娣爹娘的为人,她就留了个心?眼,暂时没提这一茬。
没想到,还真让她猜准了,这两口子果然来找麻烦了。
相信唐来娣只要不是傻子,这个时候就知道该怎么说。
唐来娣稍愣了一下,忙擦了擦脸的泪:“是唐祖母您的。”
唐老太?太?满意了:“听到没,这饭馆是老婆子我的,来娣那二十两是我做主让唐槿借的,眼下已经还给她了,三个孩子东家来东家去的叫她,那是她们感情好,不像一些狼心?狗肺的玩意儿,关公面前?耍大?刀,让谁滚呢。”
陆氏动了动嘴,想说她没让人滚,但被砸了一拐杖的胳膊还在疼,她不敢吭声。
老太?太?这个婶娘一直凶名在外,她自嫁到唐家村都不知道听了多少回老太?太?的英勇事迹,这位才是个真敢耍刀拼命的主。
唐叁义?看了下自家闺女,眼珠子转了转道:“既然饭馆不是来娣的,那我们就不掺和了,来娣,跟爹回家。”
迎着自家爹爹视线,唐来娣握了握拳,没有吭声,腿却迈了几下,站到了老太?太?身后。
以此来表明她的选择。
唐叁义?皱了皱眉,心?一横看向老太?太?:“婶子,我知道您一向讲理,来娣既然不是饭馆的东家,那就让她跟我回家吧,您不能拦着她,万一再连累…我们一家。”
老太?太?瞪着他:“你哪只眼看到我拦人了,来娣为什么不肯回家,你这个当爹的心?里没数吗,是谁把这么好的孩子赶出门的,一窝子丧良心?的东西,老天爷要是开眼,迟早劈死你们。”
唐叁义?被骂了也不敢还嘴,只倔着不改口:“来娣必须跟我回家。”
气氛一时间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唐来娣红着眼道:“爹娘既然怕被我连累,那就断亲吧,往后我是死是活都与你们无?关,反正?你们之前?就把我赶出来了,也不差这一回。”
她语速很快,声音平静没有起?伏,一双眼睛里却含着泪。
陆氏一听,张口就骂:“你这个死丫头,你这个白眼狼,真是石头做的心?。”
女儿再不听话,长得还算清秀,养这么大?,怎么着也能换几十两聘礼,一断亲,这么多年就白养了,她绝不答应。
唐来娣笑了,笑中带泪:“我也觉得我心?硬,随娘。”
“你…”陆氏一听,顿时又气又急,伸手就想教训她。
“唐槿,还不把我的拐杖捡回来,杵着干什么呢,真没眼力?见。”唐老太?太?冷不丁地喊了一声,唐槿赶紧去把拐杖捡回来。
陆氏的动作不由一顿,胳膊隐隐还在疼,她觑了眼老太?太?,后退两步凑到了唐叁义?跟前?,小声嚷嚷:“她爹,你看看来娣,都是你惯出来的,你还不管管。”
女儿肖父,不管是长相还是性子上,唐来娣都很像唐叁义?,就连喜欢舞枪弄棒都是一脉相承。
唐叁义?看着自家女儿,看到她眼里的泪水和倔强。
他扭过头去,扯了下帽子,低声道:“来娣,你好自为之吧,我跟你娘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说罢,扯着陆氏就走了。
没有应下断亲的话茬,却又好似应了。
唐来娣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扯着嘴角道:“真好,以后我就没人管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唐槿瞅着她脸上的似哭还笑的表情,嘴欠地戳了一句:“想哭就哭吧,这里又没外人,笑这么难看,怪吓人的。”
想哭就别憋着,憋坏了咋整。
“我才不想哭…”唐来娣嘴一张,下一瞬就忍不住捂紧了脸,失声痛哭。
小姐妹个嘴毒的,不会说话能不能少说点,呜呜呜,她心?里好难受。
楚凌月轻叹一声,走过去递了张手帕,唐槿的嘴有时候挺找打?的,但唐来娣也确实需要哭一场。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唐老太?太?却皱起?了眉:“一只耳那小子向来是个蔫坏的,他这是不想被连累,又怕来娣万一出息了,他再沾不上光,你哭死了,他不会心?疼。”
楚凌月再次叹气,这祖孙俩的嘴也是一脉相承,都不能少说一句。
唐来娣哭声一顿,干巴巴道:“其实,我爹对我挺好的…”
她跟弟弟就差了一岁,自打?记事起?,爹爹就教弟弟习武,娘亲却只让她学刺绣。
她就悄悄找爹爹说,想跟弟弟一样?练武。
爹爹笑着感叹:“好,不愧是我唐叁义?的女儿。”
从此,她终于不用再去捏绣花针,开始了练武的快乐日子。
印象中,爹爹从来没凶过她,说话总是温声和气的,倒是她娘,一直打?骂不断,却也没有拦着爹爹教她习武。
后来,爹爹为了让她跟弟弟一起?去县衙做捕快,还提前?告老回家,托了很多关系,才让她顺利做了女捕快。
唐老太?太?叹息一声:“你们不懂。”不打?不骂就是好了吗,挨打?受骂的时候,也没见他拦着。
唐来娣家看似是陆氏当家,有点什么事都是她冲在前?面,实际上并?不然。
躲在后面出主意的,里外不得罪人的一只耳才是真正?当家做主的人。
一只耳年此人长相周正?,又有一身好武艺,脑子也聪明,原本前?途无?量,只怪年少时太?好争勇,被削去一只耳朵。
自那之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常年戴着个厚布帽,似是不敢见人,在娶了其貌不扬却性子泼辣的陆氏以后,他就更没有什么存在感了,几乎都不怎么与人来往,凡事都是陆氏冲在前?面。
但老太?太?却看得清楚,这老小子只是心?里迈不过失去耳朵的那道坎,脑子还是聪明的,且越来越老谋深算。
今天这一出,恐怕就是他算计好的。
往后他见人就可以说不认女儿了,可是户籍上的关系却没有任何变化。
若是唐来娣有发达的那一天,他仍可以用孝道来压人。
唐来娣满脸茫然,一时忘了哭:“唐祖母,我爹他……”老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在暗示爹爹他不是好人一样?。
唐老太?太?摇摇头,没有多言,依她来看,一只耳那老小子之所以费尽心?思把女儿送进衙门,恐怕也是用心?不良。
结果不是在眼前?摆着呢吗,唐来娣做捕快尽心?尽力?,武艺也比她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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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好,立功是迟早的事,而她的功劳最终落到了她弟弟手里。
都说儿女是债,摊上这样?的爹,一只耳才是那个算计女儿的讨债鬼。
见老太?太?不欲多说,唐槿打?破了有些沉闷的氛围:“先不管这些,快开门迎客吧,不然晚饭时间都要过去了。”
结果一开门,又是一位不速之客。
唐槿看着来势汹汹的陆掌柜,挡在了门前?:“阁下这是要做什么?”
好家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关键是陆掌柜这次竟然带了两个捕快,这个笑面虎不会是买通了官府想把她们都抓起?来吧。
古代生活这么刺激的吗?
陆掌柜奸诈一笑,朝身后的衙役道:“两位兄弟进去一看便知,这家饭馆的菜单上写着呢,有一道滑蛋牛肉片,就是杀的耕牛。”
两位捕快对视一眼,年长的那个冷喝道:“官府办案,闲杂人等让开。”
唐槿闻言,迅速抓到乐关键词,在原主记忆里,百钺律法并?没有明文规定?不许宰杀耕牛,但各县对此事或多或少都有些约束。
说白了就是律法上没有规定?,但各县衙门可以视情况而定?,此事可大?可小,全看县太?爷的意思。
她现在知道老太?太?为什么说唐来娣的爹蔫坏了,毕竟今日的菜单贴出来以后,进门的只有一只耳和陆氏。
没想到啊,那两口子还真够狠的,铁定?是一出门就把此事告知了陆掌柜,不然捕快也不会来得这么快。
想到这一点的不只是唐槿一个人,唐来娣听到陆掌柜的话,先是不敢置信,而后及时走了出来。
“刘大?哥,刘二哥,你们怎么来了?”
刘大?看到唐来娣,一改方才的严肃,微笑道:“来娣妹子,你怎么在这儿。”
那桩令他们头痛的偷盗案到底是谁破的,别人不清楚,他们这些一起?办案的捕快还不清楚吗。
所以他们对唐来娣的遭遇很是同情,也念着些过往的情谊。
“我是饭馆的东家。”唐来娣这个时候也知道今日菜单只有爹娘看过,本着不能因为自己?连累大?家的心?思,毫不迟疑地揽下了可能要承担的责任。
柳氏兄弟面面相觑片刻,随后刘大?一脸为难道:“衙门接到报案,说有人宰杀耕牛售卖,咱们也是奉命行事,来娣妹子,你这饭馆做菜用的牛肉是从哪儿来的。”
话落,他扫了眼陆掌柜,就是这位报的案。
唐来娣下意识地看向唐槿,做菜的食材都是唐槿买的……
唐槿没有否认菜单的事,毕竟都已经被一只耳和陆氏看到了,现在揭下来也是掩耳盗铃。
但她也不慌,淡定?问道:“陆掌柜既然说我们宰杀耕牛,不知可有证据?”
她是现代人,才不会傻乎乎地陷入自证的怪圈。
谁主张谁举证,她倒要看看这位陆掌柜能拿出什么证据?
第36章
陆掌柜脸色一正, 没理会唐槿,转而看向刘氏兄弟:“两位兄弟,赶紧办差吧, 有什么事, 咱们公堂上说。”
眼见吸引了不少?人?注意,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就不信这些人敢把死的说成活的。
刘大再次看向唐来娣:“来娣妹子, 你看这,先随我们走一趟吧, 大人?向来断案公正,你若没做,必不会平白蒙冤。”
唐来娣知道他们也是奉命行事,便点点头, 率先走到了前面。
“慢着, 老婆子我是大厨,怎么能?落下。”唐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食材都是我买的,要抓一起抓。”唐槿站到了老太太身边,今天的银子是赚不到了呀。
没看客人?都来了吗, 围观的人?群里不仅有曹客商,还?有苗夫人?。
可惜啊,可惜了三十两银子。
“还?有我,牛肉是我跟阿槿一起买的。”楚凌月站到了老太太另一边。
陆掌柜还?是笑:“放心,一个都跑不了。”
话音一落,就?听到围观的人?群里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声音。
“还?有我。”
陆掌柜笑容一顿, 看着走过?来的人?, 心里很?是疑惑,这位小姐好面熟, 可他不记得小饭馆里有第五个人?啊。
“韶阳,你不必如此。”楚凌月微微蹙眉,看着走到近前的少?女。
褚韶阳轻轻摇头,看向刘氏兄弟:“我是饭馆的常客,可以去公堂上做个证人?。”
刘氏兄弟态度恭谨道:“褚小姐请。”
身为县衙的捕快,对本地的大户人?家,他们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了解,对于褚举人?家的千金,自是认识的。
尤其这位褚小姐跟县令夫人?还?是忘年交。
就?在这时,又有人?走出人?群。
“韶阳,不是说做东请我来尝一尝美味佳肴吗,这是怎么了?”
刘氏兄弟一看,忙又恭敬道:“卑职刘大、刘二,见过?夫人?。”
天爷哎,县令夫人?怎么也来了。
来娣妹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认识这么多贵人?,那之前在衙门里闹的时候,怎么没见有人?帮她?说话啊?
褚韶阳言简意赅道:“顾姐姐来了,让你见笑了,许是这家饭馆的菜太好吃,挡了某些人?的路,改日我再?做东。”
顾夫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陆掌柜,脸上若有所思。
陆掌柜弯腰露笑,笑容谄媚道:“顾夫人?。”
见到顾夫人?,他也想起褚韶阳的身份了,毕竟这两位从前去过?楼上楼几趟,但他也心里不虚,就?像捕快说的,顾县令断案公正,不是徇私枉法的糊涂官。
就?是县令亲娘来了,他也不怕。
顾夫人?浅浅颔首,收回视线,朝褚韶阳安慰两句:“妹妹哪里的话,正好今日无事,我陪你去县衙走一遭。”
围观的百姓一看这情况,顿时来了兴致。
此案牵扯到楼上楼的大掌柜,还?左一个小姐,右一个夫人?的,看这俩捕快的神?色就?知道都不是普通人?。
这么大的热闹,当然要看。
于是,人?群空前浩荡地涌向了县衙。
后面,曹客商看向苗夫人?:“嫂夫人?要去看下热闹吗?”
苗夫人?笑笑:“曹掌柜这是打算去了?”
曹客商也笑:“怎么着我也算是饭馆的熟客,万一能?做个证人?呢。”
两人?相视一笑,跟上了人?群。
县衙,顾县令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公堂上,忽然就?听到无数脚步声,惊得他连忙坐直身子。
一抬眼就?看到乌泱泱的人?头,争先恐后地挤在了公堂外。
他不由来了精神?,心道还?是楼上楼的排面大,他这个县令做了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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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还?是头一回见这么百姓来观他审案。
咦?还?有几位面熟的,嗯?这位也太面熟了,夫人?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顾县令眨了眨眼,看清了,确实是自家夫人?。
不仅有自家夫人?,还?有褚韶阳。
等一下,来娣这小姑娘怎么到公堂上来了。
“大人?,案犯已经带到,此人?…嗯,来娣就?是饭馆的东家。”刘大迟疑了一下,抱拳禀报。
唐来娣几人?便跪了下去:“草民拜见县令大人?。”
唐槿膝盖一弯,又直了回来,差点忘了原主是个秀才,可见官不贵。
“学生唐槿,拜见县令大人?。”
顾县令挑眉,还?来了个有功名?在身的女子。
“肃静,堂下都是何人?,速速报来。”
惊堂木一排,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着公堂上的几人?。
唐来娣清楚审案流程,自报家门道:“草民是饭馆的东家,唐家村人?士,唐来娣。”
唐老太太:“草民是饭馆的大厨…”
楚凌月:“民女是饭馆的伙计…”
褚韶阳:“民女是饭馆的常客,可以作证这家饭馆确实卖过?用牛肉做的菜。”
“学生唐槿,唐家村人?士,是饭馆的伙计,负责采买食材。”唐槿讶异地扫了眼褚韶阳,这位大小姐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帮倒忙的,两句话给她?整迷糊了。
陆掌柜见她?们都说完了,才道:“大人?明鉴,草民是楼上楼的掌柜,今日要状告她?们饭馆私下宰杀耕牛。”
顾县令听完,目露惋惜地看向唐来娣:“唐来娣,你是饭馆的东家?”
这小姑娘挺可惜的,身为一县之长?,他对手底下人?的本事还?算了解。
当时,前捕头刚卸任,又恰巧出了个连环偷盗案,他有心考量之下,便对一众捕快一催再?催,许诺谁破案,谁就?是新捕头。
同时也留意着每个人?的状态和能?力,不难看出唐来娣最有拼劲,武艺最高,正义感最强,办案也最用心,私下里便以为捕头人?选应当是唐来娣。
谁料天不遂人?愿,到最后发现重?大线索,道出案犯是何人?的竟是唐来娣的弟弟唐耀祖。
在这之前,顾县令甚至都没留意到唐耀祖这号人?,毕竟这小子干什么都不积极,一看就?是个偷奸耍滑混日子的。
再?后来,唐来娣状告自家弟弟窃功,他也没觉得意外。
令他意外的是,小姑娘性?子太过?单纯,没留一点后手,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所言,而且他们的爹娘还?出面指正,立功的就?是儿子,是女儿想抢功。
一边唐来娣没有证据支撑,另一边唐耀祖有爹娘做人?证指认自己的姐姐。
顾县令心知真相如何,却不能?做出没有证据就?偏听偏信的事。
见一众捕快也没有话说,他无奈之下只能?认了唐耀祖。
毕竟话都许出去了,结果?也有了。
不过?他也没多在意,唐耀祖是升任了捕头没错,但德不配位,能?力又跟不上,迟早要撸下来。
他只是惋惜唐来娣太年轻,不知道对自家弟弟留个心眼,也惋惜县衙里这些一起办案的捕快竟无一人?站出来为唐来娣说话。
这世间,女子行事,到底比之男子要艰难许多。
能?像那两位一样才智过?人?,运筹帷幄的女子,还?是少?啊。
想到那两位,顾县令回过?神?来,目光落在陆掌柜身上,说起那两位,这桩案子要仔细再?仔细地审理才是。
公堂上,众人?各自回话之后,就?见他们的县令大人?一副出神?的样子,久久没有发话,不由都有些纳闷。
“咳咳咳…”顾夫人?轻咳几声,斜了顾县令一眼,这个人?什么时候发呆不好,这这么多人?看着呢,赶紧审案啊。
寂静的公堂内外,顾夫人?的咳嗽声格外响亮。
顾县令登时回过?神?来,沉声道:“陆掌柜既然指证饭馆私下宰杀耕牛,又有熟客作证饭馆确实用牛肉做过?菜,唐来娣,你说说吧,牛肉怎么来的。”
这小姑娘运气真差啊,先是被家人?背刺,如今又被同行眼红,流年不利啊,也不知道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私心里,他并不觉得正义感那么强的唐来娣会知法犯法。
唐来娣自然不知道牛肉怎么来的,只能?实话实说:“回禀大人?,饭馆的食材都是由唐槿采买的。”
顾县令便看向唐槿。
唐槿不慌不忙道:“敢问大人?,学生买牛肉,用牛肉做菜犯法吗?”
顾县令没料到她?不仅没答话,还?敢反问回来,不由目露赞赏道:“律法里并没有这一条。”
看来饭馆里是有聪明人?的,不然都跟唐来娣一样是个没心眼的,他再?有心相帮也不能?当众徇私啊。
唐槿又道:“学生斗胆再?问一句,用牛肉做菜的饭馆不知凡几,是不是我看谁不顺眼就?能?污蔑他宰杀耕牛,想来楼上楼也用牛肉做过?菜吧。”
“民女可以作证,楼上楼的烫锅子里就?肉嫩牛肉卷这道菜。”褚韶阳又做了一回证人?。
唐槿挑了下眉,顺着话茬道:“那么,学生是不是也可以状告楼上楼私下宰杀耕牛呢。”
“胡说八道,我楼上楼从未私下宰杀过?耕牛?”陆掌柜急忙辩解一句。
“那你们的牛肉是怎么来的,谁能?证明不是私下宰杀的耕牛?”唐槿语速极快地追问。
陆掌柜攥了攥拳,提高声音道:“我楼上楼的牛肉是选用自然死去的耕牛和奶牛,是从各大菜市场采买的,来路绝没有问题,都是刚死的牛,肉绝对新鲜。”
辩解之余,他还?不忘维护楼上楼的口?碑。
话落,他立时反问唐槿:“别?说你的牛肉也是这么来的,我楼上楼一直寻访平安县下各村镇的病牛,老牛,一般都是整头牛买下,农户们也知道楼上楼给的价格最高,这几日根本没有人?越过?楼上楼卖牛肉,各个菜市场也没有,还?说你们不是私下宰杀耕牛。”
“我们的牛肉当然不是什么老死的病死的,我们饭馆的牛肉——”唐槿话音一顿,笑了,“是买的因难产而死的小牛崽,刚死的,最鲜最嫩了。”
“你胡言乱语,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陆掌柜差点被气笑了,此女真是牙尖嘴利,胡搅蛮缠,荒唐至极。
第37章
顾县令摸着手里的惊堂木, 好整以暇地?观望着,见他?们言语争吵,也没有打?断的意思。
唐槿见顾县令不表态, 便肃了肃神色, 道?:“是你告我,你要?先拿出实证来才是,我为何要?给?你证据, 陆掌柜不会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吧,自家卖着病牛, 找不到好的货源,就想用这?种手段逼问出我们饭馆的食材来自何处,再仗着财大气粗,垄断货源, 以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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