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颤,险些被她的精湛演技骗出泪来?。
年羹尧更不必说?,悲伤肉眼可见。
“可是二哥,你别忘了?我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你想要的,都得到了?。凭着皇上给年家的盛宠,好好经营,咱们年家才能像佟家那样长盛不衰。若不好好珍惜,盛衰只在一念间,我这辈子也白白浪费了?。”
年羹尧警惕道:“是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没有人教我,我长了?眼睛和耳朵。二哥,你见了?我为什么不下跪?你忘了?举头高悬的是皇权啊!”
规矩是这样的,就算她爹年遐龄来?了?,也得给她下跪。不跪,就是藐视皇权。待他日清算,单这一笔,足以让他沦为阶下囚。
“秋童,年家生我养我,我不能眼睁睁看它覆灭,若有一日,我二哥真要做糊涂事,请你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情谊,替我好好规劝他,实在规劝不了?,再求皇上开恩留他一命,什么都可以收回,只留他一条性命就好,行吗?”
我正?在观察年羹尧的反应,晓玲忽然抓着我的手?跪下,涕泪横流,情真意切。
哎。人真的很难和原生家庭切割。哪怕他们曾伤得你体无完肤。
我俯身将她拉起?来?,诚恳道:“我答应你。只要你提的要求,我都答应你。不过?你不必担心?,你二哥是个聪明?人,他知道皇上不擅长打仗,舍不得他的才华,别人可未必。他也知道,西北几省原本就地广人稀,打仗打得亟待休养生息,根本无力和富庶兴旺的中原抗衡。只是皇上待他太好,他习惯将你们当亲人,而非皇上、贵妃,才一时失礼。我听说?他在战场上受了?很多伤,你不如劝劝他,多在京城留几日,好好调养。”
晓玲泪眼婆娑地看着年羹尧:“二哥,你伤到哪里,怎么从不和我说??”
年羹尧沉默不语。
我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发出邀约:“不知道年大将军对著书育人有没有兴趣,我打算开个军校,为全国各驻地培养将领。若你愿意,闲时教书,战时领兵,把年氏兵法一代代传下去,让年家军的威名震慑天下,可保年家常贵你常青。”
年羹尧冷哼一声,不屑道:“我在草原上跑惯了?,没耐心?当教书匠。”
我笑笑:“大将军不急回我,我再等你一年。”
不出一年,你就会沦为阶下囚。
到时如果你愿意悔改,我就冒险为大清留一个战神。
不过?,我深知希望渺茫。
性格决定命运。
当过?王的狮子,怎么甘心?被拴起?来?当狗呢?
悲伤至极时,晓玲咬破血包,以口吐鲜血晕过?去的惨烈姿态终止了?这场诀别。
年羹尧走得时候带着悲伤、愧疚,还?有忐忑和不安。
我对晓玲佩服五体投地!
情绪收放自如,演技登峰造极,节奏把控一绝,要是把她送上战场,没准她就是女孔明?。
接下来?,我可以放心?把她送走了?。
当晚,我秘密召见了?额尔登,这痴情种毫不犹豫答应护送晓玲去英国,并誓死追随,永不抛弃。
1724年8月24日雍正?二年六月初六晴
经过?半年筹备,中国第一家银行——大清中央银行正?式挂牌成立。
晋银票号的东家陈付氏——对了?,从我告诉她,她的名字将永远镌刻在历史上,她便发动全家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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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三个月,给自己取了?个真正?的名字——付永仁,担任第一届行长。
陈付氏在金融业浸淫多年,专业知识扎实、丰富,管理能力突出,最重要的是,大局意识非常强,主?动将晋银票号全部业务、资本金和人员上交朝廷,作为成立大清央行的基石,是行长的最佳人选。
央行目前的定位是管理全国金融机构,发行货币,吸收存款、发放贷款,以及制定存贷款利率的标准等。
从此以后,民?间所有钱庄、票号及当铺,必须取得央行颁发的营业执照才能继续经营,如果要吸收公众存款,则必须向央行缴纳存款准备金。
比如,吸收一百两银子存款,就要至少要向央行上交十两。这是为防止钱庄经营不善或卷款跑路,一旦发生,他们可以向央行申请救助,央行也可以把这些金融机构缴纳的保证金直接兑付给储户,维持政府公信力和银行的信誉。
就因为要交存款准备金和发放贷款这两条,怡亲王反对了?很长时间。
他认为,这是在与民?争利,会激发民?变。
值得一提的是,最后说?服他的人不是我,是弘历。
这件事我全程带着弘历,每一个环节他都出力了?。
这小子确实能力出众,才十四岁,脑子转的快,行动力强,情商又高,当助手?用别提多顺手?。
挂牌当天我没去,也是弘历代表我出席的。
我悄悄出京,将晓玲送到了?天津码头。
七天前年贵妃病重不治,撒手?人寰。今天原本是她下葬的日子,在皇上的默许下,我们用一个假人将她换了?出来?。
除了?额尔登,我还?让她带上了?一直伺候她的嬷嬷,给她金银若干,以及一把还?没正?式流通的大清宝钞。
“这不就是纸吗?”她哭笑不得,“真的能换金银?”
我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相信我,不出三年,你就能用这些纸在伦敦最大的银行换到黄金。”
“好,换完之后,我立马写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
东印度公司的商船即将起?锚,我最后一次抱住她,哽咽道:“期待你的好消息。我永远是你的后盾。”
晓玲长吸一口气?,抬起?脚尖在我耳边细语:“我有预感,咱们会在他乡重逢。届时,我是你的后盾。”
第 244 章
1725年12月10日 雍正三年 冬月初六 晴
年贵妃病逝后, 年羹尧仍未收敛,继续在西北做‘皇帝’。
从吏治到财政,西北五省完全和中央脱钩, 皇上派去的人全被边缘化,年羹尧反而不断朝中央输送‘人才’。
在皇上刻意纵容下, 不到一年时间?, 各部、直隶各府,乃至江南三省,都安插上了年羹尧的人。
这?些人背靠年大将军, 不仅贪权敛财,而且行事霸道, 引得朝野上下怨声载道。
更有甚者, 在江南出书为?年羹尧歌功颂德。江南多地出现‘帝出三江口, 嘉、湖作战场’的谶语,这?句话?的意思是‘江南地区会出皇帝,嘉兴和湖州就是他的战场’。
这?些谶语闹得人心惶惶, 弹劾年羹尧的奏折每天都向雪花一样多。
捧杀两字,到这?儿算是完成?一半。
雍正三年三月,北京城出现了‘日月合璧, 五星连珠’的天象, 督抚大臣上表称贺, 年羹尧的贺表上把‘朝乾夕惕’写成?了‘夕惕朝乾’。
皇上在大朝会上惋叹:“年羹尧不是粗心大意之人, 他这?是对?朕这?个皇帝不满意啊。”
群臣纷纷响应,给年羹尧列出九十六条大罪。
四月, 年羹尧被免去川陕总督兼抚远大将军之职, 调任杭州将军。
五月,革杭州将军之职, 贬为?闲散章京,看守杭州东门庆春门。
按照正常进程,很?快他就会被赐自尽。
到这?时候,他也知?道大势已去,自身难保,只在告罪折子里为?子女求生路。
月末,我给他送去一根橄榄枝,正式邀请他担任雍和军校的教官。附送一封来自英国的信。
信是用?羽毛笔书就的,笔迹不好辨认,内容也很?简单,只说了三件事。
其?一:平安到达,伦敦很?繁华,麦克沃伊家族的城堡特别美丽。
其?二:已经成?婚,伦敦人称呼她?为?‘东方夫人’,她?决定用?这?个名字写作。
其?三:问兄长安。
六月初,年羹尧主动请辞一切职务,在杭州法华寺剃度。
七月,居家自修的年羹尧被革去全部官爵,押送京城受审。
三司裁定,应抄家判斩。
皇上念其?战功,且有悔改和戴罪立功之意,只查抄家产充公,夺其?父兄及亲属官爵,将他及十五岁以上的儿子全部羁押。
西北五省官员大换血,他推荐的官员也全都被撤换、发配、斩杀。
九月,雍和军校在杭州成?立,就在法华寺旁边。
皇上亲自担任校长,我担任副校长,年羹尧以戴罪之身,成?为?该校□□,带着手拷脚镣给学生们上课。(首批学生其?实是大内侍卫充当?)
十月,刑部官员在年羹尧主动上交的书信中,找到一封九爷策反他拥立十四爷的信。
九爷在信中说他和八爷已经说服隆科多,做了万全准备,只等他出兵,京城九门就会全部敞开。
年羹尧亲笔书写认罪书,交代?了九爷这?些年来不断怂恿他的全部过往。
五天后,胤禟被革去黄带子,削除宗籍,改名为?塞思黑,秘密软禁起来。
又过了三天,廉亲王被削爵位夺官,贬为?庶民,不得出府。
隆科多和八爷九爷密谋一事查实为?真,并收受九爷、年羹尧及其?属臣巨额贿赂,被夺官圈禁,其?长子岳兴阿撤职、次子玉柱发配宁古塔。
至此?,朝堂上最大的不稳定因素被一一剔除,阻挠皇上推行新政,阻止我发行大清宝钞、改革科举的最大障碍也终于顺利清除。
终于可以好好松口气儿了!
十月的最后一天,皇上下旨令让皇三子弘时监国,怡亲王、张廷玉等军机要员辅政,他带着我和弘历、弘昼南下,重走当?年巡视路,准备在江宁过冬。
为?了出行方便,我们此?行微服。
皇上打扮成?乡绅,弘历、弘昼两个唇红齿白的阿哥打扮成?随从,我是他们口中的太太。
“老爷,这?回你怀里揣着个什么瓜?”
吃过饭出的门,刚走了半个小时,四爷就闲不住,在车里剥瓜子儿。
一双厚厚的大手,干这?种精细活儿居然挺灵巧,片刻的功夫就剥了一小把儿。
他随手放在身旁的小羊皮袋子里,闻言吸了吸肚子,白了我一眼,“怀里没有,心里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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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戳了戳他努力吸还是软嘟嘟的肚子,笑道:“心不在胸口,怎么跑下面去了?”
“嗯。心里那个傻瓜分量太重,把心都坠到肚子里了。”
我叫他笑个半死,“果?然近朱者赤,老爷,现在你也和我一样油嘴滑舌了。”
他幽怨道:“还近墨者黑呢,我怎么没像你嫌弃我一样嫌弃你?”
委屈的哟。
我刚要哄他两句,他把羊皮袋子往我手里一塞,“吃吧,反正你怎么吃都不胖。我下去骑马。”
“别呀……”我哭笑不得得拉住他,“谁嫌弃你了,我才没有!”
他脸色稍缓,摸着自己的肚子,在坐与不坐之间?犹豫。
“我只是很?想念你的腹肌。”没忍住,又逗了他一句。
他猛地甩开我,打开车门暴喝:“停车!”
刚果?儿勒停马儿,一旁的弘历驱马靠近,关切地问:“怎么了老爷?”
我抢先道:“我和老爷想骑会儿马,你和弘昼上车吧。”
四爷没在孩子们面前下我的面子,等他们一上车,就先跨上马,风驰电掣而去,根本不等我。
我在后面不急不缓地跟着,跟了小半个时辰,他才渐渐慢下来。
狂奔了这?一会儿,他累得脸色潮红,气息难平,和几年前连续骑马大半天都面不改色的状态差别很?大。
我给他擦汗,他扭过头躲过,赌气道:“等我瘦了再来巴结。”
……
强忍笑意,我打趣道:“那还来得及吗?万一前面还有个年漱玉,我找谁哭去?”
“年漱玉那是来要我命的,该担心的是我!若前面再有一个廖小爷,只怕不需有万贯家财,也不需有俊美容颜,只要有腹肌,就能把你拐走!”
哈哈哈哈!
好久没见过这?么生动有趣的四爷了,我实在稀罕得紧。
出来真好啊,自从他当?了皇帝,除了睡觉每时每刻都在上班,每天还有处理不完的烦心事儿,根本没有私人空间?,更别提谈情说爱。
尤其?是这?段时间?,密集处理年党、佟(佟佳隆科多)党、八爷党,事务繁杂,形势紧张,压抑得很?。
我也是。虽然他一路帮我开绿灯,让我把一项又一项重大变革推行下去,在广州、福州、天津、江宁多地试点,但好像有点操之过急。我受到很?多质疑,也接到很?多负面反馈,睡觉都在和反对?派吵架。
自从晓玲走后,连和我说知?心话?解压的人都没了。孤独、烦闷,无处排解。
以至于,现在觉得连吵架都是种宝贵的乐趣。
“那要真把我拐走了,你怎么办?”我已经成?功拉住他的缰绳,所以大胆挑衅。
夕阳下,他迎着光凝望着我。
红彤彤的强光把他所有微表情都清晰地勾勒出来。
恼火,焦虑,烦闷,最后糅杂在一起,变成?妥协。
“我这?不是……动起来了嘛!”说完这?一句,他眉头一皱,嘴唇一抿,深深叹了口气,无奈道:“腹肌尚能回来,倘若哪天你嫌弃我的皱纹,又该如何是好?”
切,连句狠话?都不会放!
我顺着缰绳往上捋,捋到他的手指攥在手心里,“你看,你也担心色衰而爱驰吧!如果?咱们两个一定要有一个人承担这?种焦虑,你愿不愿意替我?”
他哼了一声,幽幽道:“这?么说,上辈子我在佛前许了愿,佛祖啊,下辈子,再让我和秋童厮守终身吧,让她?的皱纹和肥肉都长在我身上,我也绝无怨言!”
“哈哈哈哈。”我笑得肌肉痛,含糊问道:“真的没有怨言吗?”
“有!”他也忍不住笑了,拉着我的手,在唇上蹭了蹭那只婚戒,“公平起见,下辈子得换过来!”
换过来?
我变成?老阿姨,你变成?小鲜肉?还是一身腹肌永远不胖的那种?那我占大便宜了!
我双手双脚赞成?好么!
可惜只能在心里想想,万一真的答应了,他以为?我喜欢小鲜肉,玻璃心又碎一地。
我没往他挖的坑里跳,晃着他的胳膊哄道:“要是真有下辈子,只要是你,无论什么模样我都愿意。”
他挑挑眉,还撇了撇嘴,“说的好听?。现在才稍微圆润了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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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开始嫌弃了……”
“什么嫌弃,你跑那么快,我根本没来及说。其?实,我只是想让你多陪陪我,别一天到晚办公批折。”
“哦?”他沉吟半晌,面色忽变,嘴角一翘,眼神暧昧地凑过来,低声问:“怎么陪?一天一次,还是三天两次?”
……
“五天一次,抽出一整天来陪我爬爬山,划划船,十天半个月出宫走一走,每年至少去热河行猎一次!还有!每天不能晚于九点就寝!天大的事儿,不能耽误睡觉!”
他连连点头,却不知?听?清没有,因为?思路全是歪的。
只见他将半个身子倾过来,眉飞色舞道:“前几日田文镜在折子里给朕献上一个好方子,他年近七十,一夜三次第?二天起来还精神百倍。咱们试一试如何?今晚就试……”
说着,抬头四处张望,恨不得就地扎营。
看他猴急得跟刚开荤的小伙子似的,我心头又起了一个坏点子,往他那边一倾,一把抱住他的脑袋,对?着嘴亲下去。
缠绵许久,气喘吁吁地分开,舔了舔唇角,勾着他的衣带,殷切地看着他:“我现在就想要。”
他眼睛一亮,刚要说什么,身后马儿嘶鸣,车轮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我们俩猛回头,却见两颗小脑袋迅速缩回车里,马车正急速拐弯。
完蛋,俩长辈为?老不尊,被小屁孩们抓个正着。
第 245 章
1726年3月10日雍正四年二月初七
谁都没想到皇帝会在临近过年出行, 所以这趟我们不仅自在?快活,而?且收获颇丰,看到?了居民生?活的?变化, 听到了很多关于各项新政的真实反馈。
到?达江宁后,前半段是点石书局的?掌柜四姑娘接待, 后半段是秋实印刷厂的?总经理常黎接待的?。
十年过去, 当年在泛泛书海惊艳我的小姑娘,完全长成了我期待的?样子。
她温文尔雅,兼具锋芒, 腹有诗书,不失精明。
不仅成功接过父亲的?衣钵, 替我管好了这么大一个企业, 还在?印刷行业深耕创新, 第一版大清宝钞的?设计、印刷,就是她亲自带队的?完成的?。
和?虞主编一样,事业上的?成功并没影响她结婚生?子。当初父女?两人?相依为命的?小家庭, 现在?又增加了一大三小四个,热闹温馨。
只不过,相处这些天, 我越看她越觉得面熟。
记忆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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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峥女?士, 长得和?她好像有五六分相似。
而?且, 记得哈利跟我说过, 在?他那?个世界,我姐姐秋黎不姓秋, 姓常……
这是单纯的?巧合吗?
该不会, 常峥女?士就是常总经理的?后人?吧?
如果是,那?还挺玄幻的?。
我这趟时间之?旅, 恐怕就没法单纯从科学角度来解释了。或许和?宗教上的?因果轮回脱不了干系。
难道世间真有神明吗?
我落到?教堂外面,是神的?安排吗?
1726年4月15 日雍正四年三月十四日
我们离京时已经把朝堂上的?矛盾都解决得差不多了,没给弘时留下任何难题,只要?他自己?不作妖,有军机大臣压阵,朝堂绝不可能出乱子。
万万没想到?回来会面临这样一副局面。
先帝驾崩后,有子嗣的?后妃被送往儿子府邸,没有子嗣的?留在?后宫颐养天年。
宜妃原本在?长子恒亲王府上,现在?竟被送到?了拘禁九爷的?地方。
这相当于给他加了一道护身符,本该凄惨度日的?他,现在?在?太妃的?保护下,依然过得悠然自在?。
八爷虽然不能出府,但弘时释放了八福晋和?弘旺。
八福晋将弘旺和?八爷的?三个私生?子女?全都送出国?门。
没了后顾之?忧,她开始到?处奔走,为八爷传递消息,竟差点组织起一场议政王大臣会议。
弘时还自作主张封了十四贝勒府,更不顾怡亲王反对?,将刚刚环游世界回来的?弘明关进了宗人?府。
这不仅是政治不正确,简直是往他爹心口窝插刀。
皇上气得心绞痛,险些厥过去,弘时却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其实这几年我已经发现,弘时在?能力、格局上比弘历的?确差得远。尤其一点,注定他成不了大事——和?他亲娘李氏一样,他情感丰富却拎不清,极易被感情所累。
让我感触深刻的?一件事发生?在?前年。
他大张旗鼓地娶了个妾,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还为了给她父兄讨官,和?当时把持官员任免的?隆科多闹得很难看。为这事儿,皇上骂了他几次,他竟还不死心,求到?我这儿。
我这才知?道,他这个宝贝小妾姓白,竟然是居生?的?表妹。其父便是曾任江西布政使的?白威。
我出狱后,雷家上下还在?刑部大狱受审,白威曾为他们上下活动,不久便获罪免职,后来一直没起复。真没想到?,他现在?还在?找门路,而?且,找到?我头上来了。
我以为弘时不清楚我和?白家的?恩怨,便原原本本跟他说了。
没想到?他听了以后却很不以为然,“陷害你的?是雷家主母,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虽然姓白,但已经不是白家人?了。”
我反问他:“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提携白氏的?父兄?反正她也嫁出来了,和?他们没关系了呀。”
他还没意识自己?站错了立场,坦然道:“不瞒先生?,是她哭哭啼啼求我,我看了实在?心疼。”
听了这话,我既失望又心寒。
失望的?是,他没他爹的?本事和?城府,却想学他爹当情种。
心寒的?是,这些年我一直对?他很好,他却完全不在?意我的?感受。
我以沉默表示拒绝,他却舔着脸哀求:“先生?都能原谅居生?,至今常资助他做善事,为什么不能原谅无辜的?白氏呢?”
甚至暗暗威胁我:“先生?膝下无子,这么多年一直把我当亲儿子疼爱,将来我也会把您当亲额娘孝顺,您就疼我这一回吧!”
敢情他以为我对?他好,是为了找个依靠。
我终究没答应他。
巧的?是,就那?几天,我的?学生?宋天华升任江西布政使,恰好占了白威曾经的?职务。
弘时以为我是故意下他面子。
两人?之?间就此生?了嫌隙。
一方面他这个年纪性格已经固定了,不好教化。
另一方面,我手中的?事情太多,既要?作为军机要?员为皇上分忧,又要?推进我的?计划,常常连一天两餐都保证不了。
所以,这两年我没怎么关心过他。
现在?他做出这样的?事儿,我只觉得难以理解,却也不太意外。
阳春三月,他跪在?九洲清宴殿外面倒也不冷。
只是额头上不知?被什么砸破了,正在?渗血。
我将他带到?湖中凉亭,他第一句话就是:“先生?,你不用劝我,为了皇阿玛的?名声和?朝廷的?安定,我不后悔。”
立意拔得挺高啊。
“那?好,我不劝你。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跟皇上解释的?,要?是在?理儿,我就去劝劝他。他那?个身子,哪能受得起这么大的?气。”
弘时心虚地揪了揪袖口,忐忑地看我:“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太医说无大碍,但他的?样子看得我心惊胆战。”
弘时长舒了口气,背过身看着湖,一掌拍在?亭柱上,“先生?,从来都是阿玛为你退让,你真为他着想过吗?”
春风把这句话吹得虚无缥缈,我寻思了半晌才明白他在?指责我。
匪夷所思。
弘时侧过头,从眼梢打量我,“皇玛嬷和?他的?矛盾是因何而?起,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可你看着他们母子成仇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那?么会讨好宜太妃,要?是真想哄好皇玛嬷,应该不难吧?皇玛嬷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些事儿传到?后世,历史会怎么评价皇阿玛?
再?说八叔、九叔,他们做什么了,就被革去黄带子?谋反?不过是罪臣年羹尧胡乱攀咬而?已!我知?道,八叔的?门人?黄侍郎曾试图杀你,九叔曾在?先帝爷驾崩前羞辱过你,所以你施恩于年羹尧,以他全家性命做交换,让他将八叔、九叔拉下水!他们可都是皇阿玛的?亲兄弟啊!
要?是我不管,九叔差点冻死在?禁所!弘旺也已吓得神志不清!你这是要?把皇阿玛陷于残杀弟侄的?恶名中!何况八叔在?朝中影响力深远,如此待他,谁知?道会酝酿出什么祸端?”
他每说一句我的?心就往下沉一点。
我总算理解李氏那?句‘我为他着想,他就会认我吗?’,也总算明白为何膝下无子的?四福晋不想抚养他,耿氏养了几年也烦了。
这孩子,缺心少肝,养不熟啊。
他还不如弘昼。
我没教过弘昼,也没特殊优待过他,可这次出巡中遇到?过一场虚惊,他毫不犹豫地挡在?我身前,摔得浑身青紫,三天下不了床。
弘时只会索取,给我的?回报也只是几句好听的?话。
哎!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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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谁亲谁疏,顶多伤亲人?的?心。
可他看不清八爷九爷的?政治目的?,这是要?闯大祸的?。
以后,皇上应该再?也不会给他任何权柄了。
不过,我还想探一探他的?底线,看看他还有没有良知?。
“这么听来,你确实是为了皇上的?名声和?朝廷安定。不过,你十四叔也是你阿玛的?兄弟,为何你对?他的?家人?那?般苛刻,尤其是对?弘明。”
他依旧没回头,振振有词道:“有人?说,皇玛法真正属意的?人?是十四叔,他是皇阿玛最大的?威胁。弘明是世子,而?且游历多年广结善缘,要?是放任他自由,他到?处说皇阿玛得位不正怎么办?”
前面那?些至少还有逻辑,这几句简直太牵强。
我忍不住指正道:“他从十三四岁就外出游历,对?朝廷的?事儿从不关心。你十四叔也从未有过谋反之?意,让他在?景陵服丧是先帝的?旨意,你阿玛削了他的?爵位是因为他失手杀了李九一,不到?一年就恢复了。这几年一直善待他的?家人?,除正常俸禄,每年都额外赏赐,福晋、贝子和?格格们,也照常在?各府走动,谁说过一句皇上不好?你十四叔和?你阿玛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阿玛绝不会因为莫须有的?流言蜚语就禁锢他们。这才是皇帝该有的?胸襟和?血肉。”
弘时哼道:“恢复爵位,额外赏赐,真是皇阿玛的?意思?先生?,你和?十四叔,当年算得上轰轰烈烈吧?”
本来凉透的?心,一下被怒火点燃。
这哪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不仅羞辱了我,还嘲笑他阿玛头上发绿!
我冷笑一声:“你是为了你阿玛的?名声,还是因为嫉妒弘明?”
他猛地转过身来,脸涨红,高声道:“我嫉妒他?先生?说的?什么笑话!我是皇长子,他是阶下囚的?儿子!我们的?身份有云泥之?别!”
“或许是因为,他是福晋的?儿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且性格好,善交朋友,从小就是孩子王,长大更是朋友遍天下。也或许是因为,他潇洒豁达,从不将名利爵位放在?眼里?,不因身份的?改变而?自卑,更不会因此向原本看不上的?人?低头。”我淡淡说道。
弘时脸上青红交接,分外精彩。
瞪了我足有一分钟,他才嗤笑一声,故作轻松地说:“先生?果然偏心。第一批学生?里?,你最喜欢弘明,第二批学生?里?,你最喜欢弘历。我真搞不懂,既然你喜欢的?都是最受欢迎的?人?,为什么会放弃十四叔,选择我阿玛呢?”
我已经对?他彻底失望了,没耐心和?他打嘴仗,直接问:“弘时,你这么跟我说话,是不是笃定自己?能当太子?”
他表情一凛,眼神瑟缩了一下,接着换了副口吻,强行缓和?道:“先生?,你生?我气了吗?我知?道你会生?气的?。可这些话我闷在?心里?很久了。皇阿玛拿你高高在?上,谁也不敢说你半个不字,可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也会犯错的?。阿玛犯了错,尚有十三叔、军机大臣和?言官指正,你要?是犯了错,却无人?敢说。说过的?,要?么被贬官,要?么被革职,长此以往,你不觉得可怕吗?我是皇长子,有责任扶正祛邪。就算受过挨罚,也不能退缩。可我没有坏心,否则就不会和?先生?说这些。在?我心里?,先生?就算犯了错,也还是亲人?,比八叔九叔十四叔,甚至比我亲额娘还亲。”
最后这句话,就像一张透明的?遮羞布。
说了这么多,其实核心只有一条:忌惮我对?皇上的?影响力,想用皇长子身份压制我。
诚然,尽管我手里?的?权力不算多,但在?外人?眼里?,皇上对?我‘言听计从’,几乎无有不依。
这才雍正四年,就有人?给我扣了一道‘大清二圣’的?帽子,映射唐高宗、武则天共治。
事实上,我从未越俎代庖。
只有一次,看皇上加班到?凌晨亲自回复那?些无聊的?请安折,我主动请缨道:“这些没有什么内容的?折子我来帮你批吧。”
皇上拒绝了,他说:“越是这些请安折,越要?朕亲自回复。自朕登基,广开言路,四品以上官员都有密折权,别看大多折子里?都是废话,有来有往言路才算畅通。要?是朕不回,他们就不会觉得被盯着,心里?那?跟弦就绷不紧,真遇到?事儿也想不起来汇报。”
之?所以有这种误解,是因为我和?皇上政见相同,而?他为了让我改革顺利,对?反对?者采用了简单粗暴的?打压方式。(其实他推行自己?的?新政也是这般强势,对?试点‘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田文镜和?试点‘火耗归公’的?李卫,都宠爱有加,不遗余力帮给人?家清除障碍)。
弘时看不透事情的?本质,人?云亦云,蠢则蠢矣,却也给我敲响一道警钟:继位者恐怕容不下我这个‘二圣’。
因为他觉得自己?掌控不了我。
将来,其他大臣,哪怕是十三爷这样的?铁帽子王,只要?不造反,都得向他臣服。
而?我就不一定了。我可以凭‘庶母’身份,挑战他的?权威。甚至有可能凭皇上的?遗招,动摇他的?皇位。
这是任何一个皇帝都忍受不了的?。
以我对?弘历的?了解,他只会比弘时更加独断专行,虽然他绝不会说出口。
能让我自由发挥的?时间,只有四爷在?位这些年。
看来,我没有收敛的?余地,只能‘变本加厉’。
“弘时,虽然你一直唤我先生?,其实只听了一堂‘唐吉坷德’,根本没学到?什么。今天我给你补一课吧。”
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盯着他的?侧脸说道:“你知?道你八叔输在?哪儿吗?”
弘时心虚地看了我一眼,“他哪里?都比不上皇阿玛,当然会输。”
……这话你阿玛自己?都不敢说。
“他输在?过早暴露自己?的?野心。”
我和?他说了说当年一废太子后,一百多位朝臣推举八爷为太子的?事儿,“先帝让大家推举太子人?选,是想看到?每个皇子的?真实评价,作为他的?判断依据,而?不是让别人?替他做决定。要?是群臣能推举皇帝,就不再?是‘君命天授’,皇权就没有了威慑,他们便能推翻这个皇帝。”
弘时眉头紧蹙,“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哎,愚钝。
“弘时啊,想做皇帝的?人?,最应该维护皇权。你八叔犯过的?错,你不该再?犯。今天你推翻皇上的?政令,把他要?关的?人?放了,苛待他想善待的?人?,就是挑衅皇权,是打他的?脸,比那?些反对?推行新政的?人?更可恨。”
应该是想到?了那?些反对?者的?下场,弘时脸上的?血色刹那?间退净,变得惨白无比。
“我……我绝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是为皇阿玛和?朝廷好!”他噗通跪下,拉着我的?衣角慌道:“我一时糊涂做错了事儿,先生?救我!”
这副可怜样儿,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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