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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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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81

    “李叔。”宗忻微微皱眉, 神色凝重,“谢副队他怎么了?”

    李副局隔空虚点他一下,示意他坐, “蜂后案以及8·15爆炸案,幕后真正的操控者已经浮出水面了。”

    宗忻眼梢一挑:“什么?”

    “昨天晚上,省厅那边来人,”李副局把档案往前一推,敲敲桌面,“这是省厅网安部门,在对暗网线路进行反追踪后调查到的资料。”

    宗忻在他对面坐下, 摸过档案打开。

    李副局继续道:“比特币交易自由不设中央银行,匿名、免税、免监管,给不法分子提供了各种方便, 理论上来说, 这种拥有私钥的货币, 除用户自己任何人都无法操作, 想通过交易记录查到违法账户信息, 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 咱们省厅非常重视这起案件,专门从网安部调了特殊型技术人才过来协助,就是那个设计出天网系统, 大名鼎鼎的沈微, 他针对暗网安全系统制定了一套算法,虽然耗费了几天时间,但成功破译了密钥, 之后通过植入的窃取爬虫盗取了几名关键用户信息,帮助我们锁定了目标嫌疑人。”

    别看李副局跟小年轻坐一起像个被时代抛弃的老古董, 但获取网络最新信息很走在前端,什么虚拟空间、网络热梗,摸得门儿清,专业术语讲出来头头是道。

    宗忻神情严肃地看着手里的档案,目光落到岩阿温这个名字上的时候,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怎么了?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李副局见他神色凝重,以为他看出了什么端倪,毕竟羁押室里关的那些人能这么快被抓回来,是盛阳的首功,况且,也只有他和跑掉的俩人碰过面,应该知道的信息比其他人更多。

    宗忻放下那份档案,抬手揉揉眉心。

    关于这份档案,之前在川菜馆谢遇知就拿给他看过了,除岩阿温这个名字外,什么信息、线索都没有,基本等同于一张废纸。

    当时,他问谢遇知认不认识岩阿温。

    谢遇知的回答是:不认识。

    谢遇知说,大毒枭陈丁卯出资搞深网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岩阿温这个人。

    十几年前,净边行动,代号黑鹰的警方卧底被毒贩集团生生虐杀,在黑鹰主动暴露身份掩护下,深海和方尖才能顺利完成抓捕陈丁卯的任务,成功脱身归队。

    只是归队后,内网永久封存了深海所有档案,再也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方尖却一直非常活跃,警务内所有人都知道,方尖仍在执行任务,因为,公安系统内网关于方尖的信息时不时就会更新更新。

    深网不停地有人在首页发布追杀令,悬赏金额从几万追加到几百万几千万,最终悬赏追杀金高到一个亿的离谱程度。

    宗忻因为参与过地龙村缉毒救援,曾经关注过内网缉毒信息一段时间,大概知道方尖的功勋情况,深网一直悬赏追杀方尖的这段时间,公安系统内网对方尖信息的每次更新,都是方尖人生履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等功,三年三次一等功。

    公安部门有个不成文的调侃:三等功站着领,二等功躺着领,一等功家属领。

    活着的一等功,稀有程度堪比游戏里抽到概率为百分之零点一的超SSSSSR神级霸王卡。

    而方尖,活的,有三张SSSSSR的男人。

    深网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如果被深网的人知道方尖就是谢遇知……

    想到这儿,宗忻就觉得更头疼了,他心烦意乱地站起来,耗尽了所有耐心,语气烦闷道:“李叔,我现在没时间看毫无用处的废纸,你告诉我谢遇知在哪里?我必须马上见到他!”

    宗忻不是急性子,一向说话做事有条有理,情绪稳定,突然变得急躁焦灼,让人觉得震惊。

    李副局微愣了下,眉头微皱:“谢遇知……”

    “他在哪儿?”宗忻急道。

    “昨天在来市局的路上,”李副局沉重地叹口气,“他和一辆闯入市区的半挂油罐车撞在一起,人已经……”

    宗忻大脑嗡地一声空白一片,脸上血色尽褪。

    他站在那里,整个人瞬间安静,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心脏仿佛被人攥在掌中挤压,生命中仅剩的什么东西忽然碎裂开去,绝望无声蔓延。

    “他……死了吗?”

    他听见自己的声线很不稳,就像划破空气的断裂笔触,于沉静中崩裂。

    李副局无声地点了点头。

    一股腥咸的味道从舌尖扩散,宗忻麻木道:“我知道了,他的尸体在殡仪馆吗?”

    小时候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会哭,是因为害怕。

    原来,人长大了,就不会害怕了,不害怕的人,是不会哭的。

    但是,却会失去五感。

    李副局摇摇头,“油罐在猛烈撞击的瞬间发生爆炸,火势熯天炽地,消防队赶到现场的时候,警车已经烧的只剩框架,没有找到谢遇知的尸体。”

    “连骨灰都没有啊?”

    宗忻声音很轻很淡,他脸上什么神色也没有,却透出杂糅的万千情绪,看上去脆弱、无力,又疲倦……

    痛苦难受到极致,却发泄不出来,他好像听到自己的灵魂在呜咽。

    “好,我先回去了。”

    怎么走出的副局长办公室,怎么回到的单位宿舍,怎么爬上的床……他都不知道。

    宗忻浑浑噩噩,脑子里好像想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他躺在床上和周围物件融为一体,似乎是个静止的器具。

    窗外是大太阳,寒冬已过,春暖花开,就连杏花枝头停驻的两只喜鹊都叫得特别开心。

    卧室里很安静,挂钟的声音滴滴答答传入耳中。

    “你就不能再说点什么了?好听的那种。”

    “好听的?”

    “我想想啊……”

    “我爱你。”

    云贵盘山公路上和谢遇知的对话忽然从脑子里窜出来,宗忻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我也爱你。”他抓过枕头,紧紧捂上自己的脸,把自己深深埋进去大声呜咽:“我也爱你!”

    人在极度悲伤下哭,很容疲惫入睡。

    什么时候睡着的宗忻不知道,只是迷迷糊糊中,忽然觉得被褥凹陷了下去,下意识伸手去捞被子。

    扯了扯,没扯动。

    他缓缓睁开眼,睫毛上还沾着晶莹剔透的泪花。

    谢遇知撑着手臂,侧躺在他身边,衬衫领口微敞,胸膛湿漉漉的,紧实的胸腹肌条纹清楚刚硬,衬衫上略带着雪松气味的湿意,荷尔蒙简直爆棚。

    宗忻恍恍惚惚地看着他,忽然有点分不清楚李副局说的话和眼前的谢遇知哪个是梦境。

    谢遇知随手抓了抓还在滴水的头发,略微靠近些,足足看了他好几秒,才蓦地扯唇笑了笑,“醒了?”

    声音是真实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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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的。

    宗忻暗自掐上自己的大腿,试图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不痛。

    他果然是在做梦。

    谢遇知死了,死在去市局的路上,和一辆半挂油车相撞,一抔骨灰都没给自己留下。

    不争气的眼泪又开始从眼眶里打转。

    谢遇知拧着眉毛,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我和秦展去省厅处理了些事情,回来是晚了点,你也不用这样又是掐人大腿又是哭的吧?”谢遇知虽然嘴上说教,行动却宠的很,伸手把宗忻揽入怀里,轻轻拍他后背,“委屈成这样,给老公说说,是谁欺负我的宝贝三花了?”

    虽然是做梦,眼前的谢遇知假的,宗忻还是紧紧抱住他,力道大的恨不能把谢遇知勒死。

    “咳咳咳……”谢遇知忍不住咳嗽两声,“小花,再这么勒下去,你男人要窒息了。”

    “不管,我只能在梦里见到你了,就让我和你多待一会儿吧!”宗忻说着,箍着谢遇知的手臂力道又加重几分。

    “等等等……”

    谢遇知一时没闹清楚宗忻这是怎么了,他竟然觉得自己在做梦?

    大黄说,小花从李副局办公室出来后,就跟丢了魂儿似的谁也没理径直出了市公安局,大黄还怕出事,交接完手里的警务赶紧出来找,找了大半天没找到人,才打电话给他,让他先回家里来看看。

    这当中……发生过什么事?

    谢遇知轻轻推开八爪鱼一样抱着自己的宗忻,坐起来和他对视,表情郑重:“小花,你在做梦吗?”

    宗忻抹抹眼眶,老实点头。

    谢遇知舒了口气,“听着,你没有在做梦,你现在是清醒着的。”

    宗忻诧然,睁大眼睛看着谢遇知。

    “这不是梦,你已经醒了,你看时间。”谢遇知指指床头柜上的小闹钟,“下午四点半。”他又抬手指向窗外,重复道:“四点半,天还没黑。”

    “不,我就是在做梦。”宗忻固执地摇头,“我掐我自己的大腿,都不痛。你在我的梦里,才安慰我说你是真的人,我知道这些都是我想的,我潜意识告诉自己你没死,所以才做了这样的梦,小时候,我也经常做关于父母的梦,在梦里他们就跟活着的时候一样,我……”

    “不对!”谢遇知打断他,把自己大长腿往前一放,指着大腿内侧沉声道:“你掐的,是我的大腿,你当然不会痛,你看看,都青了!”

    宗忻垂目看过去。

    谢遇知一条腿半盘着,把宗忻箍在腿间,另一条腿屈膝半弯,露出被宗忻掐青的腿根位置,灰蓝色五分居家短裤裤腿松松垮垮只盖住一点点大腿,敞开的白衬衫下,是线条紧实的人鱼线。

    两人距离非常近。

    宗忻盯着他被自己掐青的腿,看了好一会儿才抬眼去瞧谢遇知的脸。

    “谢……谢遇知?”宗忻不确定地顿了下,伸手去碰谢遇知的脸,“你还活着?”

    谢遇知手臂半搭着膝盖,把脸凑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胸膛怼:“摸,好好摸摸,全身上下都摸一遍,看看你男人是不是活着。”

    指尖触碰到谢遇知的胸肌,感觉无比真实。

    活着,真的活着。

    在眼框里打转的眼泪瞬间决了堤似的,宗忻抽回手,把脸埋进臂弯,“李叔说,你和一辆半挂油罐车撞……”

    谢遇知眉头紧锁,暗暗啧了一声:这老头,多管闲事!

    “省厅对方尖之后的行动有了新的指示。”谢遇知握住宗忻的手,托起宗忻埋在臂弯的脸看着他,瞳孔微微缩紧,“岩阿温是现在深网背后的操控者,岩阿温还有另一个名字——周宴琛。”他在宗忻额头轻轻落下个略带安抚的吻,“不管是岩阿温也好,还是周宴琛也好,从省厅调查到的信息来看,他和方尖从没有过任何交集。”

    “……”

    宗忻心里陡然一凉。

    “那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在暗网首页对方尖发布长达八年的悬赏追杀?”

    谢遇知摇摇头,“我猜不到。但我想,只有两个可能,净边行动的时候,方尖可能抓过他的朋友、兄弟。回来之前,我已经让秦展去查当年落网那些人的详细社会关系了,应该用不了几天就会有结果。”

    宗忻点点头,敏感道:“那另外一个可能呢?”

    谢遇知看着他,伸手在他头发上重重揉搓两下,“另一个可能就是,岩阿温或是周宴琛,都不是这个庄家的本名。”

    宗忻一愣。

    他的表情尽数落在谢遇知眼中,谢遇知蓦地一笑,“好了,想那么多没用。饿了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宗忻摇头,猛地一把抓住他,“我不饿,一点都不饿。你别走,我怕你一离开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好好,我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谢遇知拍拍自己大腿,笑道,“过来,坐我身上。”

    宗忻这次没有忸怩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谢遇知大腿上。

    谢遇知拿下巴蹭蹭他柔软的头发,双臂箍着他,嗓音柔和:“之前,我一直在明处晃荡吸引暗网那些人的注意,现在那些人上钩了,按原计划我就必须从明处转到暗处,所以呢,昨天那起车祸是故意做戏的,找个由头宣告出去,方尖因公殉职了。现在我是个黑户,以后就得靠你赚工资来养我了。养的起吗?嗯?盛副支队。”

    Chapter 82

    “我不养。”宗忻打断他, 眼眶周围有些发红,“上次我调查赵乐国的时候,局里给我安了现在的名字和身份, 你级别比我高得多,市局……不对,你都不归市局管,省厅那边肯定会有其他安排,你根本就用不着我养。”

    谢遇知听完眯起了眼睛:“哎呀,老婆大人怎么这么聪明?快说,吃了几个福尔摩斯?”

    宗忻:……

    前一秒还难过到要死的盛副支队, 立刻就被谢副支队没正形的揶揄撩破功,蹙眉道:“我不吃福尔摩斯,我吃你!”

    “想吃哪儿?”谢遇知把人捞进怀里, 咬着他耳尖呵气:“给你吃。”

    宗忻脸一红:“……还没想好。”

    “那你给我吃呗。”谢遇知|顶|他|, “眉眼鼻尖喉结还有……”他的目光一路向下, 落在宗忻小腹位置, 坏笑, “哪里都秀色可餐。”

    宗忻本就泛上红晕的腾地更加红起来, 只觉得脸颊滚烫。

    “我……你……”

    “什么你你我我的,你不喜欢吗?不喜欢给我吃?”

    谢遇知抱着宗忻调整了一下姿势,摁着人胡乱亲了一通。

    宗忻被他亲的直喘气, “唔……谢遇知……额……”

    “别说话, 别说话,给我亲。”

    谢遇知攥住他的手摁在枕头上,贴着他耳朵把头埋在他颈间, 声音无限缱绻。

    “你身上有种味道。”他说。

    宗忻回看着谢遇知,媚眼如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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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唇被谢遇知亲的有些红肿,黏连着水泽。

    “什么味道?我没有洗澡……”

    “不是,是一种很好闻的味道,闻着就很心安,想抱着你,想……”谢遇知忽然沉下去,声音因为过于克制而显得有些沙哑,“是老婆的味道。”

    米白色窗帘半合不合,落日余晖尽情散落在房间里,整个卧室都被铺上一层暖黄,垂落在地面的被角被牵扯的来回浮动。

    直到夕阳彻底消失在天际,夜幕笼罩了透明的玻璃窗,极其细微的沙哑声音才渐渐变小,喘息也越来越平缓,周围归于寂静。

    啪嗒

    谢遇知打开床头灯,捞起软成一滩水的宗忻,抱着人去了浴室。

    ·

    省厅

    网安部。

    打印机咔嚓咔嚓在打印着什么东西,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咖啡味儿,墙上的白板贴满了便签,几乎每个工位上穿着制服的人都在疯狂敲击着键盘,长桌上的盒饭还没有一个人动过。

    从昨天凌晨开始,网安部的人就一直在加班,全靠最苦的咖啡吊着精神。

    几个年轻警察手里抱着资料在办公室来回奔跑,不停地把最新核对出来的信息数据移送到离门口不远的工位。

    坐在门口工位上的警察带着金边眼镜,鼻梁偏高唇红齿白,身上透着种精英感。

    他旁边坐着个一脸桀骜穿便衣的男人,嘴里叼着根阿尔卑斯棒棒糖,聚精会神在看桌面那摞最新的信息数据。

    秦展扶着椅背,微微弯腰用食指点了下A4纸某个位置,语调平淡:“净边行动的时候,确实没有任何关于岩阿温这个人的信息。”

    苏韫亭点个头,“我看了其他的,沈微反向抓取的资料里,也没有相关线索。”

    秦展顺走苏韫亭手里的资料撂回去:“换个方向查吧。”

    “换个方向?”

    苏韫亭和旁边的金边眼镜沈微同时回头看向秦展,问道。

    沈微推推眼镜,揉揉有些疲惫的眉心,“现在不是只有岩阿温这一条线索吗?市局那边调查到新的线索了?还是说,那个一闷棍把你表哥媳妇打晕的马仔招供了?”

    “说正经的。”秦展没回应沈微的玩笑,一脸严肃:“市局这次虽然解救了蜂后案受害的三十二名妇女,但抓到的人犯确实不敢恭维,本来应该谋定而后动,临时有警员被绑架始料不及,行动被迫终止,只能以人员安全为先,也是没办法的事。既然从这次抓捕回来的人犯身上审问不到东西,那就往上边追述,宗忻宗警官不是说过,涉蜂后案和这起绑架案的人是赵洋嘛?赵洋和腾纾德似乎有些关系。我们对赵洋无从下手查起,但对腾纾德应该不陌生吧?”

    沈微一怔:“腾纾德?就是那个地龙村扫毒时被击杀的……”

    秦展冷声道:“没有被击杀。那次缉毒行动出了点岔子,由于地震通讯设备短暂失去信号,导致指挥中心命令传达失误,近一百名缉毒警察几乎全葬在了地龙村,尽管重创了腾纾德的贩毒团伙,缴获70多公斤海|洛|因|,撤退的却相当狼狈,甚至没能对死亡人员做最基本的身份确认,腾纾德先天右位心,没伤到要害,给他跑了。”

    “哦————”沈微点着头,拖了个长长的尾音,“也就是说,姓谢的当时被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白白挨了那么多枪,结果没抓到主犯。”

    秦展瞥他一眼。

    “那他还拿一等功拿的那么心安理得?”沈微挑眉,“秦教授,我这个老学弟、你八杆子打不着的外亲表兄,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可爱。”

    “搞不懂你。”秦展俯身敲敲桌面,“当年你暗恋的女神校花不就追了他俩月吗?后来不是知难而退了,你们文艺青年都这么记仇的吗?”

    沈微矢口否认:“没有,真没有,我怎么会记学弟的仇呢…”

    当年谢遇知也不知道拒绝他女神追求的时候说了什么,得知女神告白失败,他摩拳擦掌写了长达六页的爱慕情书在女神宿舍楼下等着,准备见到女神亲手交给她。

    本想着,此后,他的春天就要来了。

    结果女神温雅的拢拢齐腰长发,都没打开看就把情书还给了他,并郑重的表示:自己不想谈恋爱了,只想一心为国。还非常憧憬的给他读了一段《钢铁是怎样练成的》里面,保尔柯察金的名言:一个人的一生应该是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语毕,女神校花一身正气地拍拍他肩膀,说:“沈微同学,我觉得,既然我们填志愿的时候选择了人民公安大学,就应该以维护世间公理正义而奋斗终生,大家高于小家,高于个人,高于爱情。谨记校训:忠诚、求实、勤奋、创新。这样,我们的生命才是有价值的。”

    沈微当时被女神说的热血沸腾,国性恋一下子就冲上脑门,自此发愤图强,最终以公安情报专业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公联考进了京台网安部。

    很多年以后,他才从同学那里得知,当初女神拒绝自己的那段话,是原封不动复制了谢遇知拒绝女神时说的。

    所以,他这个学长,是间接的,被谢遇知拒绝了。

    现在女神都三十多了,手段越来越雷厉风行,职位越升越高,就是和他一样也在打光棍。

    谢遇知这兔崽子……

    想到这儿,沈微牙疼地嘶了口气,回过神摸摸鼻子,问秦展:“秦教授,你说的腾纾德,跟岩阿温有牵扯?”

    “有!”秦展还没说话,苏韫亭就转着嘴里的棒棒糖接了口,“我去深夏跟高队马辉他们新年聚餐,回来在淮安高速服务区遇到盛副…就是宗忻,抓捕犯罪嫌疑人赵洋的时候,亲眼看到他被腾纾德开车带走了。盛副支队说,赵洋和腾纾德都跟着岩阿温做事,他们是一伙儿的。那么,我们只要查查大毒枭陈丁卯落网之后,腾纾德是什么时候开始做境外违禁毒品走私,又和什么人来往密切,应该就能顺藤摸瓜查出点什么。”

    沈微点点头:“行,我现在马上查腾纾德十年内的所有网络活动痕迹。”说着,就打开了大数据库。

    苏韫亭咬着棒棒糖,把脸凑了过去,盯着沈微电脑屏幕看了半天,问了句:“沈主任,十年间的所有网络活动痕迹……你没夸大?据我所知,很多个人活动痕迹超过一段时间,在网上就搜不到了吧?”

    沈微扶扶眼镜框,自信一笑:“苏队,干这个我是专业的,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如果想查,ENIAC通用电子计算机内的资料我都能全部给你调出来。”

    苏韫亭:“……”

    “老秦,这个听上去好拽,我也要学!”

    秦展:“……”

    秦展脸板的严肃:语气却透着宠溺,“你已经很拽了,沈主任只能拽一下,听话,别闹。”

    苏韫亭见好就收,冲他撩起牙尖笑笑,闷头继续去看那堆没什么参考价值的资料去了。

    ·

    洗完澡的宗忻像一滩猫躺在床上,谢遇知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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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在他眉心吻了吻,扯过柔软的被子给他盖上,眼神温柔的简直要把宗忻溺毙。

    宗忻半阖着眼皮,脸颊泛着潮红。

    谢遇知指腹捻过他耳垂贴上嘴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低声问道:“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宗忻嘴唇微抿,那种酥麻而又温软的触感就像大火撩过般让敏感的身体迅速滚烫起来,他差点以为自己发高烧了,喉结微动艰涩的吞咽了一下。

    “唔……想吃点清淡的,凉些的东西。”

    放纵使人乏累,宗忻眼皮已经困得睁不开了。

    谢遇知小心翼翼吻了吻他鼻尖那颗勾人的痣,“你先睡一会儿,我去做饭。”

    宗忻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很快就睡熟了。

    谢遇知起身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唇角弯起个弧度抓起外套去了厨房。

    宗忻是在熟睡中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睁开惺忪的睡眼摸过手机看了看,不是他的电话,他坐起来,往客厅张望。

    谢遇知手里端着两盘菜,歪着头,手机就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正边往餐桌上放菜边对着手机讲话:“好,我知道了,一会儿就过去。”

    宗忻起身,趿上鞋走出卧室,抱臂倚着门框看谢遇知,开口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Chapter 83

    “哟, 醒啦?”谢遇知挂断电话把手机往桌上随便一扔,摆好饭菜冲他招手,“过来, 吃饭。”

    宗忻刚要迈步,双|腿|间|的疼痛感忽然而至,让他忍不住蹙眉嘶了一声。

    “怎么了?”看到宗忻明显不适,谢遇知赶紧走过去把人打横抱起,小心翼翼放到餐桌旁的椅子里,关切地问了句:“哪里疼?”

    宗忻埋怨看他:“哪里疼?你还好意思问!”

    谢遇知恍悟,蓦地笑出声, 在宗忻|屁|股|上轻轻拍了拍,“我的错,把你弄伤了, 下次不会了。”说完俯下身直接亲过去, 撬开他的贝齿勾起宗忻微微有些凉意的舌尖缠绵了一阵。

    宗忻被他亲得上气不接下气, 耳根通红, 胡乱推开他求饶:“我吃不消了, 真吃不消了!”

    谢遇知看着宗忻眼底盛满了|欲|望, 良久才克制地咽了咽唾液,起身在宗忻旁边坐下。

    宗忻耳朵还是红红的,来自|肠|壁|的痛感让他根本没办法好好坐着, 心里不免对谢遇知有点怨气, 可也正因为给身体带来痛感的人是谢遇知,让他又觉得开心,水乳交融后真实的感觉填满内心, 他甚至希望谢遇知能不顾自己的意愿,强|行|再|来一次。

    这真是种奇怪的感觉。

    宗忻无奈地想:有时间他可能得去医院挂个心理科, 做做S|M|性|心|理|测|试|。

    “在想什么?”谢遇知递给他双筷子,“脸那么红。”

    宗忻接过筷子赶紧摇头掩饰:“没有,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谢遇知盛了碗鸡汤递给他,随口道:“秦展。”

    “秦局?”宗忻舀一勺鸡汤放在唇边咬着,含糊不清地问了句,“你们现在是同伙吧?”

    “什么同伙?你这措辞搞得听上去我们就跟地下犯罪团伙组织似的…”谢遇知眉梢微微一挑,“查到一些有用线索,喊我过去。先吃饭,吃完饭一起。”

    “我也可以去吗?”

    宗忻眨眨眼,不敢置信。

    “为什么不能去?”

    谢遇知不太懂他的脑回路。

    “嗯…”宗忻想了想,认真回答道,“因为,我现在只是市局刑侦支队默默无闻的小警察,对上的案子有李副局、许队,再不济还有技侦的黄队。连跨几个级别跑去省厅直接参与深网的调查,好像有点不把领导放在眼里得嫌疑…”

    “那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个了。”谢遇知看着他微笑道,“省厅已经跟市局打过招呼,你被抽调到专案组了。”

    ……

    ·

    天仍然没怎么暖和,夜里需要穿羽绒服。

    北方进入三月底四月初才会感觉到暖意,倒春寒也非常厉害,但只要不下雪,再冷都影响不到柳树抽新芽和杏花微雨。

    夜色渐浓,华灯初上。

    一辆车牌号京A66666的七位数迈巴赫缓缓停在豪华别墅门口,车门拉开,谢煦抚着老婆裴裴女士的背走下来,脸色苍白的安慰道:“早晚有这一天,早晚都有这一天的,不是一开始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别难过,咱们谢家往上数五代经商,还没有一个为国捐躯的人呢,以后也算是根正苗红的烈士家属了。你啊,就……”

    裴裴女士怀里抱着金丝楠木骨灰盒,骨灰盒上盖的国旗颜色鲜艳,好像鲜血浸透一般。

    “我没有想不开。”裴裴女士抹抹眼泪,越琢磨越不对劲,忽然抬头看向自己老公,问了句:“老谢,听李副局的意思,咱儿子不是出车祸撞死的吗?”

    谢煦沉重地点点头,“对啊,半挂油罐车,炸了,车都烧成那样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向保养很好的大富豪,此时鬓角已然生出了几丝白发。

    “可是……”裴裴女士看看骨灰盒,又看看谢煦,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出车祸死的,也能算是烈士吗……”

    当然不算烈士!

    就算是警察,开车上班途中出车祸身亡,那也只能算是意外,抚恤金肯定会发,但骨灰盒上盖国旗这种规格的真轮不上。

    谢煦被老婆问得一时语塞。

    怎么说呢?儿子死了挺伤心的,就是死的挺不争气,怪憋屈。

    “我越琢磨越不对劲啊老谢。”裴裴女士眉毛一拧,拉着谢煦直接回家,刚进卧室就把骨灰盒放在床上撬开了。

    空的?

    连身警服都没放?

    裴裴女士看着空空如也的骨灰盒愣了好大一会儿,立刻掏出手机打了出去。

    嘟——嘟——嘟——嘟——

    机械而单调的漫长等待音过后,电话被人接听了。

    “喂?”

    “儿子!”

    电梯门刚打开。

    谢遇知拉着宗忻走进电梯,摁下7楼,挂断了电话。

    “是谁?”宗忻抬抬下巴,问他。

    “我妈。”

    宗忻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把电话挂了?”

    “网安部这边信号是加密的,普通手机到了这边信号限制,无法正常通话。”谢遇知解释。

    “哦。”宗忻点点头,“不回过去不要紧吗?”

    “我猜,市局已经把我的死亡消息通知家属了,明天媒体就会大肆报道全国首富谢煦痛失独子的新闻,这个时候老谢和裴女士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各界关注,感情流露不真实的话很容易穿帮。”谢遇知皱起眉,舔舔嘴唇,提醒宗忻:“我们到了。”

    电梯门应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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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遇知和宗忻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直奔网安科办公室。

    “谢队。”

    “谢支队。”

    “谢副支队您过来了?”

    好几个警察看到谢遇知,纷纷起身跟他打招呼。

    谢遇知穿着黑衬衫,紧实的扎在西装裤里,西装外套半敞怀,衣摆随着走路带起的风摇曳两下,一米九的个子,身姿欣长挺拔,自带股清冷正气,往人堆里一站,透着十足的矜贵和距离感。

    他跟打招呼的人简单点个头,拽着宗忻走向秦展那边。

    宗忻没有穿制服,出门的时候只简单穿了件灰色羊绒套头卫衣,天鹅颈处露着白色衬衫领口,筘子系的板板正正一丝不苟,连锁骨都盖的严严实实,左肩背着黑色单肩小包,看上去跟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朝气蓬勃青春焕发,尤其那张脸,美的简直让人挪不开眼睛。

    表现最明显的就是听到动静回头准备跟学弟打招呼的沈微。

    直到谢遇知把宗忻挡在身后,垂着眼皮没好气的喊了他一声:“沈主任!”沈微才终于回过神,抬手指指宗忻,笑着问道:“女朋友?”

    “男朋友。”

    谢遇知把宗忻推到苏韫亭那边,跟秦展点个头,直奔主题:“怎么样?”

    “哎————”沈微不满地敲桌子,强调:“谢学弟,你是不是问错人了?资料都在我这里,我查的!”

    “是吗?”

    谢遇知回头,抱臂看向沈微面前的电脑屏幕。

    “还真是和上学那会儿一模一样!”沈微碎碎念了句,敲开桌面文件夹,开始讲解具体细节:“净边行动陈丁卯落网后,腾纾德在国内彻底销声匿迹,应该是去避风头了,网络上最早能查到的腾纾德活动轨迹,是在陈丁卯落网后第二年的元宵节,他从一个名叫缚光的人手里进了批‘小|树|枝’。”

    小树枝,又名雅典娜小树、维也纳香薰、派对小树枝,一种合成□□素,和传统毒品注射方式不同,流行吸食,有较强的兴奋、致幻效果,容易引起心脏骤停陷入昏迷,严重时会暴毙,是国家管制毒品。

    根据禁毒委员会印发的《3种合成大|麻|素依赖性折算表》,1g小树枝相当于5.5克的海|洛|因,其危害性更大!

    在场的几个人闻言脸色微变,表情都不怎么轻松。

    沈微打开另一份文件,继续道:“这个缚光就有点意思了,你们看这里。”沈微抬手点住电脑屏幕,指着文档里一段文字,“大毒枭陈丁卯落网前三个月,他在佤邦古董市场和当地的古董商起过争执,持枪打死了人。深夏市公安局为我们提供的死刑犯潘季后口供里提及过缚光,他也是陈丁卯收养的孤儿,但和没有读过书只靠手段混边境线的潘季后不同,缚光有着很漂亮的学历,应该说,18岁以前,他的人生和正常人无异,有着完整的家庭关系和社会关系。”

    谢遇知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沈微略笑道:“字面意思,当然,所谓的父母都不是亲生的,而是陈丁卯特地安排的人。缚光幼年跟随临时凑成夫妻的两人定居三川,就读于三川一中附小、附中,成绩优异,高中毕业差点就被公大录取。我刚跟李校长通过电话,查了那年缚光被刷下去的原因,是政审没过。”

    “这要是政审过了,你们公大就太丢人了!”苏韫亭吊儿郎当揶揄了句。

    谢遇知转头刚想说公大作为国内公安最高学府,肯定比你们刑事警察学院政审更严格,结果看到宗忻坐在苏韫亭大腿上,正吃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棒棒糖,顿时话锋一转:“苏队,你一个有家室的人,注意点形象,别到处勾搭良家妇男!”

    苏韫亭:……

    “老秦,你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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