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神尊,没有任何人可以杀得了长赢。
竺宴就更不可能?了,神的灵脉一旦被封,就宛如一个废人。他如今的灵力?真算起来,或许只能?跟天酒菜鸟互啄一下。
可是这样的竺宴的的确确正在?绞杀长赢。
若非她自小在?汤谷长大?,能?辨识出周遭全部都是汤谷精纯的灵力?,再无掺杂其他灵气,令黎几乎都要怀疑他是入魔了。
但是没有,这里没有丝毫魔气。
长赢身后的扶桑木彻底枯萎了,穿胸而过的炎序剑渐渐雾化,直至化作一缕飞烟,消失在?天地之间。
很?快长赢也?会?灰飞烟灭。
令黎回过神来,连忙上?前两?步拉住竺宴:“你做了什么?你快住手,你真要杀了他吗?”
“不然呢?不是来杀他,你当我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与他说两?句废话?”少年转头看向令黎,神情有些荒唐,“你觉得我与他的交情有这么深吗?”
令黎:“……”大?哥,你抓抓重点好吗?谁跟你说交情了?
令黎着?急地扯他的袖子:“你清醒点好吗?他是储君啊,你杀了储君,神尊不会?放过你的!”
“他从?未放过我。”少年冷道?,眸子里涌动着?令黎从?未见过的张狂偏激,“可惜他杀不了我,也?只能?对我加些皮肉之苦,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怕痛还是怕苦?”
令黎:“……”
她算是看明白了,少年时的竺宴比后世的竺宴更加疯魔:“……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怕啊。”
“何惧之有?他们若有本事,早将我杀了。连杀我都办不到,却想要我臣服?”
令黎觉得真没办法跟他交流下去了,眼前这个竺宴显然思想有问题。之前两?次见他,她还只是觉得如今的他颇有些棱角分明了些,此刻才发觉,这哪里是什么棱角分明?这分明就是个疯子——你们要么弄死我,弄不死我就等着?我来弄死你们。
但令黎胆子可没他大?,储君要是真这么死了,神尊雷霆之怒下来,他倒是死不了,但她会?死的啊……眼见长赢就快不行了,令黎病急乱投医,直接扑上?去,双手抓紧竺宴的双手,不让他再用灵力?。
竺宴低眸看着?她,轻扯了下唇,仿佛在?讽刺她的徒劳。
绞杀长赢的力?量半点未弱。
不是手,那难道?是眼睛?
令黎又?踮起脚尖,双手贴住他的眼睛。
视线被遮挡,竺宴倒是没有挣扎,乖乖站在?那里,然而还是没用。
令黎急得抱住他的头,在?他脸上?一通乱摸。
竺宴被她摸得心口躁热,忍无可忍拉下她的手,咬牙斥她:“天酒,你再摸!”
令黎对上?他眼底的隐怒,方向彻底走偏:“哈!你急了!法器就藏在?身上?了对不对?”
竺宴:“……”
令黎挣脱他的手,直接往他身上?摸去:“你藏了什么法器?”
她就说,灵脉被封的竺宴怎么可能?绞杀长赢?一定是藏了厉害的法器!
令黎先往他胸口一通乱摸,又?从?胸摸到腰,里里外外摸了个遍。
竺宴浑身的肌肉绷紧,伸手挡她,可是越挡她她摸得越仔细。他气得咬牙,心里恨恨想着?,但凡换个人,但凡换个人,他一定劈死她!然而最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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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边反抗,一边咬牙切齿警告:“天酒,你想死吗!”
但他的威胁毫无作用,甚至话还没说完,就被扑倒在?地。
令黎实?在?是太着?急了,力?气一个没收住,直接把人给推倒了,她敷衍地说了一声“抱歉”,一面趴在?他身上?手忙脚乱掀他的衣服。
竺宴:“……”
他也?懒得挣扎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只当自己?死了。
但是相较于他的想东想西,令黎现在?完全没心思想别的,她都快急哭了,把竺宴搜了一遍身后无果,她都恨不得跪地求他了:“大?哥,算我求求你了,你收手吧,不然我也?会?很?惨的,我又?不像你吃苦耐劳,天不怕地不怕,我怕苦又?怕痛,还怕还没开花就先死了……”
竺宴躺在?地上?,见她脸都白了,眼角红红的,一双杏眸仿佛被水洗过,湿漉漉的,竟果真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他心底划过一丝柔软,紧抿的唇松了松。
也?就是这时,天外一道?剑气划破长空,径直朝着?困住长赢的漩涡劈去。
白色剑芒势如破竹,斩破漩涡,汇聚的灵力?刹那间四散开去。腾起的汤谷之水重新回流,倒挂的扶桑枝条垂落,在?空中轻轻摇摆。
原本正在?纠缠的少年和少女回头。
长赢落到地上?,身上?的衣服都被绞碎了,已经昏死过去,仅剩下最后一口气。他的前面,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姿缓缓落地。
男子穿一身白衣,缓带轻飘,手持银色长剑,落地无声,姿态若流风之回雪。
定睛看去,竟是一张几乎不逊于竺宴的脸。剑眉星目,高?鼻薄唇,只是比起竺宴的亦正亦邪,来人周身更有一股君子端方的气度。
他看了眼地上?只剩一口气的长赢,又?看向对面的两?人,剑眉微皱:“竺宴,天酒,你们疯了吗?”
令黎不知来人是谁,不过总算长赢没死,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又?指了指还坐在?地上?的竺宴,立刻毫无风骨地叛变:“不是我,是他。”
竺宴没有站起来,反而一条腿曲起,手臂搭在?膝盖上?,换了个散漫的坐姿。他看向令黎,眼底多了几分她看不懂的讥诮,然而不过一眼,又?收回视线,看向对面的男子:“斳渊,你来得可真是时候,不知道?的还以为?与你有婚约的是长赢。”
令黎:“……”这个魔君多多少少是有些毒舌在?身上?吧。
但是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她看对面两?个男子的目光立刻就变得微妙起来。
长赢和斳渊……等等,斳渊?这不就是他们一直在?说的斳渊吗?
还有婚约……
令黎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联系上?下文,一个不好的预感忽然冒上?心头。
长赢曾说,天酒是有婚约的人,知确和竺宴又?一直在?她面前提斳渊这个名?字。该不会?,跟她有婚约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个斳渊吧?
救命!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需要装出一副和未婚夫很?熟的样子吗?还是其实?她是被父母乱点鸳鸯谱,所以看这个未婚夫应该表现出很?不耐烦的样子?
地上?的长赢忽然抽搐了两?下,斳渊神情微变,暂时管不了竺宴,立刻替长赢输送灵力?。
片刻之后,待长赢的情况稍微稳定,斳渊才收掌,复又?看向竺宴,俊美的脸上?隐带薄怒:“竺宴,你爱发疯随你发疯,但你不该带着?天酒一起。你竟还敢在?我羲和神域杀长赢,你是生怕连累不了羲和,连累不了天酒吗?”
竺宴神情冷肃,没有说话,手背上?的青筋绽了绽。
令黎见状,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她方才叛变是不是太没有风骨了?
“他不是……”
令黎下意识出声解释,竺宴忽然看了她一眼,眼底泛出讥诮冷光,将她的话打断:“今日是我僭越了,你随他走吧。”
令黎被噎,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沉沉的。
斳渊召来玄鸟,将长赢扔上?去,又?转头看向令黎:“天酒,我们走。”
令黎看了看斳渊,斳渊站在?玄鸟之上?,风吹起他白色的衣袍,皎皎若云端君子。
她又?看向竺宴。
少年坐在?尘土里,一条腿曲着?,散漫不羁,脸却绷得紧紧的,苍白的肌肤衬得他眉心的火焰印记红得妖魅。他直直看着?她,眼神幽深,仿佛带着?无可明状的力?量。仿佛若是眼睛能?用力?,她早已被赶走。但又?仿佛充满了矛盾。
理智告诉令黎,她应该跟斳渊一同离开,应该跟着?救下长赢的人站在?一边,毕竟她原本也?想阻止竺宴杀长赢。
可是一触及到竺宴那双眼睛,她的心就生出莫名?的酸楚。她不明白是为?什么,明明他也?在?赶她走。
“天酒。”斳渊站在?云端,又?喊了一声。
令黎一动不动,看着?竺宴。
竺宴忽然轻扯了下唇。
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力?量,在?一旁装死的青耕立刻扇动着?翅膀飞到令黎面前,在?她面前停下,无声催促着?她离开。
令黎迟疑了一下,纵身上?去。
坐在?地上?的少年,幽深的眸底仿佛有什么,刹那间湮灭。
竺宴扭开头,不再看她。
他紧抿着?唇,拳头紧了又?紧,心里却一再告诫自己?,没什么好失望的,他从?来就不是被选择的那一个。
连母亲都放弃了他,他又?凭什么奢望天酒?一个和旁人有婚约的女子。
她若选择他,他会?将这天下最珍贵的一切悉数送到她面前。
但那也?只是他的全部而已,只对他有意义。
她并不需要。
护夫
青耕鸟飞动?, 将令黎带到了斳渊身边。青耕和玄鸟在云端扇动着翅膀,她与斳渊一同站在高处。
竺宴独自坐在尘地里,挺直着脊背, 视线漠然落在别处, 没?有看他们。
青耕和玄鸟的清鸣声?传入他耳中, 他的唇紧抿。
“我们走吧。”斳渊看向天酒。
“等等。”
令黎直盯着玄鸟看, 它驮了斳渊, 背上还躺了个长?赢, 剩下的空间看起来不太多。令黎用灵力将长?赢的身体往斳渊身边挪了挪。
斳渊:“怎么了?”
令黎抬头冲他一笑:“挤挤哈。”
挤?挤什么?
斳渊正一头雾水,就见令黎迅速以灵力劈下一根扶桑枝条。扶桑枝条青绿柔软, 如蜿蜒的藤蔓, 却远比寻常的藤蔓结实, 水火刀剑不侵, 只有羲和一族才知道如何取用。
扶桑枝条飞至竺宴,顺着他的身体绕了三圈。令黎收动?枝条,下一刻, 竺宴就被捆到了她面前。
竺宴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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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怒瞪她, 却见她咧嘴冲他一笑, 然后他人就被扔到了玄鸟背上,扶桑枝条一绕, 将他的身体牢牢固定在上面, 他的右边挨着长?赢, 长?赢右边是斳渊。
玄鸟陡然间承受了三个人的重量, 鸟身往下颤了颤, 嘴里?发出一声?不满的鸣叫。
令黎一脸抱歉地看向玄鸟:“乖乖,我知道是有一点重, 但你稍微克服一下哈,让他们三个暂且挤一挤。”
竺宴:“……”
玄鸟:“……”特么我们神?鸟是用来给你们挤的吗!你见哪只神?鸟之上三个大男人挤在一起!
斳渊皱眉:“天酒,你在做什么?”
令黎抬眸,一脸真?诚:“你不是不想自己?回去吗?但我眼下还有正事要做,暂时就不跟你走?了。不过你别担心,竺宴的正事已经做完了,他可以陪你一起回去。”
斳渊:“……”这属实是他没?想到的。
以为她不过跟他走?,或者不跟他走?,他都自有应对,没?想到还能这样?
令黎又?看向竺宴,一脸体贴:“虽然你这个人一向嘴硬,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看我多贴心,让你跟斳渊一起走?,路上你们还能一起聊天打发时间。”
竺宴被她气得头疼,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他闭了闭眼,咬牙切齿威胁:“天酒,我数三声?,你立刻把?我放了,不然我要你好看!”
“一!”
令黎一脸惊恐:“啊!我差点忘了!”
“二!”
令黎害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力量在身上。”
“三!”竺宴咬牙。
话声?刚落,眼前忽然飞来九根扶桑枝条,“咻”的一下乱七八糟全捆到他身上,将他当场捆成了一只绿色的蚕宝宝,密不透风。
竺宴一口气没?喘上来,呛住了,在里?面闷闷地咳嗽。
“啊太密了!”令黎一脸懊恼,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却满是狡黠笑意,她动?了动?手指,“松点松点,给你喘喘气。”
紧密的扶桑枝条稍稍挪动?位置,露出了竺宴那张颠倒众生此刻却莫名滑稽的脸。
他浑身上下都是绿的,就脸是白的,像个大号的蚕宝宝,眼神?却虎狼一般,凶狠地瞪着令黎:“天酒,你最好别落到我手上!”
令黎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你好凶……看来是捆得还不够紧。”
话落,又?给竺宴来了三根扶桑枝条。
令黎蹲下去,对视着他的眼睛:“让我看看现在还凶不凶。”
竺宴:“……”
令黎满意了,站起身来看向斳渊,挥了挥手:“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斳渊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令黎点头:“知道,采花啊。我本来就是来采扶桑花的,刚才被长?赢打断,现在你们将他带走?,就再没?人阻挠我采花了。”
斳渊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半晌没?说话。
长?赢是神?尊唯一的儿子,是储君。未来的天地共主被他们打得灵力尽失,不管是昭华宫、碧落族还是神?尊,都不会善罢甘休。若是天酒现在立刻与他离开这里?,将长?赢送回神?域,还能将自己?撇得干净,但她却想让竺宴随他离开,自己?留下来?
留下来做什么?是怕神?域来人找不到凶手,抓不住她吗?
“我还不知,你与竺宴的交情竟已深到了要替他顶罪。”斳渊直直看着令黎,清润的眼角浸出淡淡的血色,风吹起他霜白色的衣袍。
令黎听到这里?,一脸奇色:“顶罪?等等,所以你现在是已经判定他有罪了吗?”
靳渊拧眉:“天酒,你在强辩什么?你自己?看看他将长?赢打成什么样子了?”
令黎垂眸看了眼人事不省的长?赢,哪里?还见之前那个温润君子?他身上的衣服被绞碎了,头发掉了大片,头顶上多了一块明晃晃的秃斑,在明亮的天光里?反着光。整个人骨瘦如柴,脸颊凹陷,若不是还有一丝气息尚存,看起来真?与干尸无?异。
她看长?赢的时候,余光瞥见竺宴。
竺宴眼中不见了方才的凶狠,凤眸浅淡平静,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令黎转头看向斳渊:“第一,你没?有证据证明是竺宴将他打伤的,你来的时候应该也看见了,竺宴正被我推到了地上,根本没?办法动?手。”
“第二,不是谁受伤了,谁就有理?。”
令黎道:“长?赢恃强凌弱的时候,强者就是道理?;他如今受伤了,弱就是无?辜。这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什么都围着他转?什么都他说了算?”
“这里?是羲和神?域,我在我族神?域采我的花、扑我的蝴蝶,他忽然强闯汤谷,要来抢我的灵兽。谁知道他最后怎么伤的?你看我和竺宴这个样子,两只菜鸡,像是能打得过堂堂神?尊的储君吗?退一万步说,便是被我打伤的又?如何?难道这天下如今是只许哥哥打妹妹,不许妹妹打哥哥了吗?”
斳渊直接笑出来,他算是听明白了。
今日这事要换做是竺宴,他是完全不占理?。一闯入汤谷,二打伤储君,三身上还有不明来路的神?力,桩桩件件都能剥了他的皮,让他生不如死。
可是换作天酒就不一样了。单单这里?是羲和神?域,她身上有羲和血脉这一点,就能让她占理?。是长?赢闯入羲和神?域在先,是长?赢要在羲和神?域抢天酒的灵兽在先。
她甚至还在咬死他们是兄妹的关系。
两万年来也没?见天酒如此看重这个哥哥,如今倒是一口一个哥哥了。
她是在看重这个哥哥吗?她分明只是想将这件事的严重范围缩小?成兄妹之争,而?非,弑杀储君。
但这件事怎么可能会如她一厢情愿那般善了?
斳渊看着令黎,一脸失望地摇了摇头:“我以为,你虽天真?顽劣,但至少拎得清大局。”
令黎面无?愧色,迎视着斳渊:“我也以为,身为神?族,在拎清大局之前,还应当先拎清是非。”
“天酒,你是真?要将自己?牵连进去,是不是?”
令黎没?说话,直接一掌拍在长?赢身上。长?赢本就奄奄一息,这么一拍,被她拍得打了个将死的嗝。
斳渊:“你在做什么!”
令黎无?辜地眨了下眼:“你看,他快不行了呢,你还在这里?与我废什么话?还不赶紧带他回去找神?尊救命?”
斳渊:“……”
他怀疑他现在再多说一句,天酒就会再多拍长?赢一掌,就像方才,竺宴多说一句,她就多往他身上捆一根扶桑枝条。
斳渊驾着玄鸟离开了,偌大的汤谷只剩下令黎一人。
她平静地驾着青鸟去采扶桑花,在扶桑枝条间飞来飞去,像一只忙碌的小?蜜蜂。然而?等小?蜜蜂忙完,低头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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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一乾坤袋的叶子!
令黎:“……”好吧她承认,她好慌。
她根本不像方才面对斳渊时那般淡定,只是她这人演技还凑活,基本都是输人不输阵,没?理?也都是一脸问心无?愧的样子。
但其实她真?的好慌,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它,它怎么一直在抖啊?
令黎按了按,按不住,还是在抖。
她放弃了。换个角度想,谁犯下这么大个事,都会慌的吧?
当然,竺宴除外,那就是个疯子,疯起来连天道都要颠覆。
但他是枭雄,她不是,她只是块木头。虽然眼下她仗着自己?稍微占点理?,极力往道德制高点上爬,但在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她也会害怕。
万一他们承认她占理?,但也坚持她防御过度了怎么办?万一他们不承认兄妹关系了,不愿意将这件事化?小?至兄妹之争怎么办?
弑杀储君,那至少得是灰飞烟灭起步吧?
这里?虽是燃犀幻境,这些人虽是幻像,但她却是实实在在进来的,她若是死在这里?了,就真?的是死在这里?了。
当然她也不是就那么怕死,但她至今都还没?有开花,就这么死了,就……很不甘心啊!
令黎一阵心烦意乱,气恼地将乾坤袋一扔,霎时扔了漫天的扶桑绿叶,从她头顶纷纷落下。
叶子有些重量,打在她脸上,有一点点细微的疼,她站在原地,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等叶子落完。
因为害怕,脑子里?是空白的。
没?一会儿,脸上却有一阵阵柔软抚过。和叶子刺刺的触感不同,这一回是软软的、轻轻的,像花瓣。
令黎睁开眼睛,果然见漫天扶桑花瓣自头顶落下,如同花雨。
她仰起头,花瓣自苍穹而?降,蓝白的天幕之下,瑰红的扶桑花瓣轻轻缓缓垂落,美得绚烂恣意。她忍不住抬起双手,扶桑花瓣落在她的掌心。
旁边的花瓣就要落到地上,她连忙伸手往前凑去接住。再往前,再接住……没?一会儿,令黎就暂时忘记了害怕,身姿轻盈地在花瓣雨中飞来飞去,用双手玩起了接花瓣的游戏。
她在扶桑花雨中尽情飞舞、旋转,随着花瓣越接越多,嘴角也不由自主上扬出高高的弧度,一双眼眸晶亮,眼底宝光璀璨。
就这么玩了好一会儿,令黎才忽然察觉不对。她立刻停止了追逐花瓣的游戏,身子轻旋落地。目光透过绵绵密密的花瓣往四下逡巡一周,果然见竺宴正坐在不远处的扶桑树上,目光安静地落在她身上,不知看了多久。
令黎:“……”
拽了竺宴下来,令黎没?好气问:“你怎么回来了?”
竺宴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怕你一个人分不清花和叶,回来提醒你一下。”
令黎想到方才采那一包的叶子:“……”
一定要这么残忍地戳穿她吗?人与人之间的交情就这么不堪一击?
令黎扯开话题:“扶桑枝条水火刀剑不侵,你是怎么把?它弄断的?”
竺宴没?说话,两人不远处,几?根扶桑枝条接连被劈断,落到地上。
令黎惊讶地看着他。
她自己?就是扶桑,所以她才能轻易将扶桑枝条取下。竺宴却是怎么办到的?他也没?有强大到如神?尊那般可以以绝对强大的力量硬劈啊!
竺宴对上她不敢置信的目光:“这有什么难,我稍微琢磨一下就知道了。”
令黎对此持怀疑的态度:“那你稍微琢磨给我看看?”
竺宴轻抿了下唇:“金克木,所以世人以刀剑伐木。但扶桑却不同,扶桑属木,却又?生于汤谷,汤谷是日出之地,太阳真?火的起源,因此扶桑不仅属木,而?应当是以木为形,以火为魂,木火皆有。若以刀剑去砍,金可伐木,扶桑之火却克金,所以刀剑对扶桑无?用。若要伐扶桑,需同时克木、火两行,金克木,水克火,所以应当化?水灵为刃,方可伐扶桑神?木。”
他轻描淡写道来,令黎呆呆看着他,只觉叹为观止,甚至下意识想为他鼓掌。
所以这就是未来天地共主的智慧吗?真?的只是稍微琢磨了一下的样子。
令黎用力压下心中的惊叹,趁机问:“那你又?是如何绞杀长?赢的?”
就用他那被封住一半的灵脉?那不可能。难道智慧还能凭空创造出神?力不成?
竺宴轻道:“绞杀他的并不是我,而?是这整个汤谷的灵力。”
令黎不解:“什么意思?”
竺宴抬掌,一片花瓣从地上飞起,漂浮在他的手心之上。竺宴往花瓣中注入灵力,原本已经掉落的花瓣吸收了灵力,颜色重新变得娇美灿烂。
“要好看一些了呢。”令黎盯着花瓣。
竺宴看了她一眼,刹那间注入更多的神?力,花瓣在他手中碎成烟灰,飘散在空气中。
“啊……”令黎看向竺宴,“这怎么回事?”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但若是余过多,二者过于悬殊,就不再是补,而?是毁灭。”竺宴缓缓解释道,“譬如在一杯淡水中加入少许盐,淡水吸收盐分会变咸,但若是将一杯淡水倒入整片盐海,那一杯水顷刻间就会消失。”
令黎听他这么一说,恍然大悟:“所以你将汤谷所有的灵力全部汇聚到长?赢身边,长?赢就是那一杯淡水,汤谷精纯的灵力就是那一片盐海。长?赢无?法吸收那般凶猛浩瀚的灵力,便会如那杯淡水被盐海耗竭一般,反过来被周围的灵力消灭。”
竺宴颔首:“嗯。”
令黎深吸一口气,神?情复杂地看着少年那一张美丽的脸。
他果然未用魔力,有这般智慧,何须他舍近求远?他只用世间最精纯磅礴的灵力就足以消灭一个神?族。
如今的他甚至只是一个少年,就能轻而?易举让天地间最强大的力量为他所用。
这刹那令黎忽然明白过来,神?尊封不住他,没?有谁拦得住他,竺宴注定会成为未来六界的君主。
“还有一个问题……”半晌,她轻喃。
“嗯。”
令黎看着竺宴:“你又?是如何让汤谷的力量为你所用的?”
这单凭如今的他也办不到吧,他还有别的办法。
竺宴闻言,若有所思看向她:“你想知道?”
令黎点头。
她很好奇,一个近乎于手无?缚鸡之力的美男子怎么才能让天地间最强大的力量为他所用?
然而?竺宴这回却不说话了,反倒是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没?头没?尾问了一句:“你观察过山间的野兽吗?”
令黎认真?思索了一下自己?过往经历,诚实地摇头:“我没?有,并且希望它们也不要来观察我,我们各自平安活着就好。”
竺宴:“……”
他默了默,低眸凝着她:“野兽生性狡猾多疑,对谁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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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交付真?心,只有对自己?的配偶才会毫无?保留。”
竺宴:“天酒,雄性只会对自己?的妻子交付全部的珍宝和秘密。”
亲你
令黎茫然地望着他。
四目相对, 风吹过汤谷的扶桑枝条,吹起地上的扶桑花瓣,扫过两人的衣袍。
令黎觉得竺宴没有回答她, 又好像回答了她。他好像只说了一句话, 又好像说了很多句话。这让她一时间不是很能领会。
他?们木头一向?以?直为美, 直入云霄方能长成参天大树, 不惧风雨。弯弯绕绕的不是块好木头。
对上竺宴深邃的眼眸, 令黎脑子里思索了一下, 试探地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僭越了?”
竺宴:“……”
令黎以?为他?是默认, 心里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干巴巴笑了笑:“抱歉, 下次我问问题会注意分寸。”
竺宴面无表情地走开。
他?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
凤凰飞于九天, 她们永远不会看到深陷泥泽里被诅咒的人。你无法怪她们看不到,她们也许真?的尽力了,只是中间隔了九万里, 实在太遥远,她们也没有办法。
所以?他?不怪她不懂。
令黎怔怔望着竺宴的背影, 只觉那具身体透着无法言说的落寞, 她不知道为什么?,恍惚间感觉到一种悲伤无力的情绪。
直到他?走远, 她才反应过来?, 他?是真?的要离开。
“你去哪里?”令黎连忙追上去。
竺宴头也未回:“你继续扑你的蝴蝶, 我还有事要做。”
他?闯了这么?大的祸事, 令黎哪儿敢让他?一个人离开?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你是要回神域领罚吗?”
竺宴低眸看向?自?己的手臂, 少女?粉嫩的指甲盖因?为用力,微微泛白。
“你不是说我无罪吗?”竺宴看向?她的眼睛, 淡淡反问。
令黎心尖儿一缩。
其实那不过是说给外人听?的,差点杀了储君,怎么?可能会没罪?若是她真?的相信自?己没罪,方才又怎么?会手抖得停不下来??
但她不能这样对他?说。他?原本就是为了她才会打伤长赢,若是最后连她都不站在他?那边,那他?该多伤心。
但她不知道,竺宴早已不在意她心中如?何看。他?拉开她的手,冷漠道:“有罪无罪那是他?们的规则,与我无关?。”
令黎:“那你的规则是什么??”
“我没杀了长赢,是我有错,他?们杀不了我,是他?们无能。”
令黎:“……”
她早该想到的,竺宴根本不会害怕,会发抖的就只有她而已。
竺宴说完就飞身离开了,令黎来?不及拉他?,却仍旧记着自?己是来?采扶桑花的,回身匆匆以?灵力采了几朵,装入乾坤袋中,转身又去追竺宴。
他?不怕神尊、不怕神域之内的神族,却不代表他?们不会伤害他?。
然而与令黎所想的不同,竺宴并没有回神域,他?下界去了青丘。
这个时候不回神域,却下界,令黎起初怀疑他?是要跑,但转念一想,逃跑根本就不是竺宴的作风。这位未来?魔君的作风一向?是你死我活,天地同泣。
竺宴发现令黎追上来?,皱眉看了她一眼:“你跟来?做什么??”
其实令黎也不知道自?己跟来?做什么?,她只是见不得他?独自?一人的背影。虽然心里清楚,竺宴这样的人注定是没有朋友的,自?己可能都不配做他?的朋友,可她还是厚着脸皮跟上来?了。
但她不会承认自?己脸皮厚,只是一脸淡定地反手甩锅:“我怕你想不开。”
竺宴:“……”
令黎再接再厉宽慰他?:“其实没什么?的,哪家妹妹不打哥哥?要是神尊追究起来?我就说是我做的,说不定尊后还会很开心呢,废物天酒终于出息了。”
“神尊不会追究这件事。”竺宴淡淡打断她“好心”的安慰。
“咦?”
竺宴看了她一眼:“你觉得自?己的储君被一个灵脉被封的魔孽险些打死,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值得大张旗鼓追究吗?”
令黎惊呆,然后恍然大悟。
对啊!
这刹那,令黎忍不住又一次佩服起未来?天地共主?的智慧了!
看似疯批冲动,实则胸中有丘壑。
她这一闪神,竺宴又走远了,她连忙追上去。
她如?今有了青耕鸟,青耕鸟翅膀一扇就是几万里,竺宴根本甩不掉她,一时间头疼,总觉得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拧眉看向?再次追上来?的少女?:“你既已知神尊不会追究,为何还要跟着我?”
令黎有被他?问到,但是很快眨了下眼,反问:“既然都不会追究了,那我就跟你一起出来?玩啊,我还没有来?青丘玩过呢,你带我去玩好玩的。”
竺宴:“……”
如?果不是清楚她根本不通男女?之情,他?又要误会了。可她总做这些事,真?当他?没有感觉,是个死人吗?
青耕鸟飞得游刃有余,令黎就悠闲地围在他?身边转,一会儿问他?九尾狐族,一会儿问他?怎么?捉到的青耕鸟,一会儿问他?怎么?没有灵兽,反正?嘴巴就没有闲过。倒是没有再问他?的力量从哪里来?了,俨然是个守诺的少女?,说不僭越,就不僭越。
僭越,呵。
他?从未觉得“僭越”两个字如?此可憎。
竺宴忍无可忍出声赶她:“你若不想被我连累,最好离我远一点。”
他?看向?她:“神尊不会追究这件事,不代表不会追究别的事。”
令黎对上他?的眼睛,福至心灵,刹那间明白过来?。
是啊,他?方才从一开始就说了,神尊不会追究“这件事”,因?为那触及了一个君主?的颜面。
可是这件事还是那件事,也不过只对他?们这种弱小的人才有意义。对于绝对的力量而言,是什么?事,根本不重要。
就算不追究长赢受伤,也可以?随意寻个别的名?目。那些她原本以?为的自?己占的“理”甚至根本就没有说出来?的机会,因?为他?们根本不会和她争论“这件事”,只要一个结果就可以?了。
他?们是不会放过竺宴的。
是她太天真?了,而竺宴却什么?都明白。
可是他?既然什么?都明白,为什么?还要打伤长赢?
看出了少年眼中的抗拒,令黎识趣地没有再紧跟着他?,而是让青耕放慢了速度,但她却也没有离开,只是远远跟着他?。
她想帮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趴在青耕背上,沮丧地抱着青耕的脖子。
她跟着竺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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